聽到胡文海嘴里冒出來那兩個無論如何也算不上恭敬的詞語,基姓軍官臉色不由變了一變。
不過他在扯了扯嘴角之后,竟然奇跡般的收斂了臉色的怒容,換上了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貌似耐心的說道:“胡同志不要有顧慮,我們請你調查也不是因為你有什么問題。實際上你在美國的工作,我們也都是非常佩服的。不過有些事情呢,并不是個人能夠做的,還是交到專業機構的掌握之中比較好。”
“你什么意思?”胡文海并沒有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的習慣,臉上絲毫不給基姓軍官的面子。
“這個嘛,意思很簡單。關于胡同志你在美國建立的情報網絡,放在你的手里不過是個人聚斂財富的工具,但是如果放在國家手里,那就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了!”基姓軍官嬉皮笑臉道:“我代表總參的同志們,感謝你對國家特殊戰線工作的支持了!”
顯然,對胡文海在美國這一番驚天動地的行動,感興趣的絕不止是美國人。
華爾街自己嚇自己,對胡文海的評價從一個極端跑到了另一個極端,當局者迷。但是對某些國內人士來說,就有點“旁觀者清”了。
排除了不靠譜的“迷信思想”,那么胡文海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原因貌似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在胡文海手里,或許有一個能支持他做出這種精確級別判斷的情報網絡。
雖然這個答案貌似還是有些不靠譜,畢竟能做到這種水平預測的情報網絡,從專業角度看來幾乎和拉普拉斯妖也差不太多了。
但夏洛克福爾摩斯不是說過,“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因素,剩下的即使再不可思議,也是真實答案。”。或許在胡文海手里,就有這么一個化不可能為可能的網絡呢?
畢竟不管怎么說,情報網絡也比操縱世界經濟的特異功能要更符合理性思維和唯物世界的性質吧?
如果能把這個情報網絡掌握在手里,是不是也能做到胡文海這種程度?揮揮手幾十億美元到手,說讓誰跪下就讓誰跪下,這是什么樣的力量!
基姓軍官目光深處隱藏的貪婪,仿佛是黃石火山下的熔巖一般噴薄欲出。
而且基姓軍官拿出來的理由也足夠有說服力,這種情報網絡拿來賺錢實在是太浪費了,當然是要用來給國家情報機構服務來的更有價值。
作為一個表現的非常愛國的中國人,你總不能拒絕這樣的要求吧?
胡文海用莫名所以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這個基姓軍官,不屑的撇了撇嘴。別人或許還會被他總參二部和國安部的名頭給嚇了一跳,但胡文海卻知道他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說實話,胡文海的出現對二代和倒爺們是個不小的打擊。從渤海省試行的紡織品價格并軌,就狠狠的坑了幾個倒爺的標志性人物。
當然出了渤海省之后,物價放開的操作上恐怕就很難打擊到二代們了。但國家在東北試行了幾次物價放開政策之后,也確實摸索出了一個行之有效的打擊操縱市場倒爺的模式。
這樣一來,國內價格并軌的進度比歷史上就快了很多。
幾乎是學界提出價格雙軌制,國內市場開始有限試行價格雙軌制,前后腳的功夫就開始了價格并軌的嘗試。
目前東北來說,渤海省農產品和輕工品等行業基本已經放開,雙木省的農產品價格也已經放開,龍省也開始嘗試放開紡織品價格。在物價并軌的背后,是中鐵建投銀行在東北的大量投資和技術升級。有充分的資金準備和良好的就業環境,價格并軌的操作大體上還算順利。
有了東北的示范作用,上層領導也開始計劃在條件更成熟的南方也試驗物價并軌的操作。
物價并軌的關鍵是準備充分以及步步為營,每次選擇一地、一種產品或者行業放開操作。對任何擾亂物價的行為都從重從快打擊,在國家資本面前很少有倒爺能夠對抗這樣的大勢。
物價并軌最大的問題,就是很容易引起社會動蕩,造成擠兌和瘋搶熱潮。根源上是國內產品供應的產能不足,以及市民們的高儲蓄率。
雖然人均收入不足,但此時中國人恐怖的儲蓄率讓大家手里并不缺少消費的能力,只是缺少消費的方向。
歷史上,價格并軌之所以失敗,正是因為價格放開之后物價飛漲的局面,造成了大量的通貨膨脹,市民們只能恐慌的購入一切即將漲價的產品。
但新的價格并軌方式,有效的避免了這座恐慌性搶購的發生。價格并軌的前提條件,是對放開控制的物資有充分準備,并且首先都是從并不關系到國計民生的領域放開物價。
很多地方選擇第一個價格并軌嘗試的領域,都把目光放在了紡織品領域。顯然,中國的輕工業產品生產能力,完全能夠滿足中國人的供應需求。這樣在經過充分準備之后,放開物價的同時將大量的儲備和遠期產能規劃同時放出,往往都能遏制住放開物價之后的短期暴漲——從長期看,物價上漲是無可避免的現實。
像這樣的操作來個幾次,基本上就能建立起市民對政府放開物價的信心,再涉及到關鍵領域放開物價的行動,也不會輕易引發搶購的危機了。
有了這些成熟案例的指導,即使物價并軌在某些階段和地區出現了挫折和問題,顯然并非是物價并軌的政策和模式問題,而是當地領導的能力、決心和準備不充足造成的。
這樣一來,歷史上浩浩湯湯的“十億人民九億倒,還有一億在尋找”,這兩年倒爺熱度來的快,去的也快。市場上留給倒爺們的生存空間,是在不斷壓縮的。
曾經倒爺的主力們,雖然沒有受到什么損失,但也就缺少了借助價格雙軌制上下其手的機會。
別人或許不清楚這個基姓軍官是個什么來頭,但是作為未來重生者,胡文海卻知道他在歷史上這個倒賣大潮中充當的是什么角色。
換句話說,因為有胡文海的存在,基姓軍官以及他背后的一群人,損失的不可謂是不大。
此時此刻的胡文海,早就不是對歷史稍稍有些改變便沾沾自喜的“初哥”。事實上因為他的存在,這個世界正在逐漸發生越來越大的改變。
可也正因如此,他的身上越來越多的匯聚了人們的目光。
基姓軍人,不過是第一個站出來試探他的小嘍啰而已。
“胡文海同志,你放心,只要你跟我走,我們保證你的生命安全。”基姓軍人顯得得意洋洋:“只要你交出美國的情報網,以及如何判斷美國經濟的方法,什么事情都不會有的。”
“在黨的英明領導下,你手中的情報網絡將會發揮出比現在更加有意義的作用。”
胡文海到了這個時候,反而沒有憤怒的感覺了。他淡然的看著基姓軍人,像是有些不解的問道:“我說,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我跟你走,又是誰給你的權力?”
基姓軍人狀似無辜的攤著手:“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國家特殊戰線的工作是非常重要的,每一個中國人都有配合的義務嘛。至于說要你跟我走是誰給我的權力?你是什么級別?不不,應該說,你有級別嗎?你一個政治面貌群眾的人,我要帶走你需要什么權力啊?一個民警都能把你帶走嘛!”
“哦,這樣。”
胡文海點了點頭,對于一個這種24k純sb,也確實是沒有什么話好說了。
胡文海瞇起眼睛來:“在黨的英明領導下…給我揍他!”
“啊?”基姓軍人剛一愣神的功夫,忽然眼前一花。緊接著的一瞬間,幾顆牙混著血水噗的一聲,從他口中噴了出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當胡文海說完這句話之后,第一個站出來的竟然是陳發。
她一腳先是踢在了基姓軍人的臉上,然后連著兩腳踢在了他的肚子上和襠下,幾乎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基姓軍人就已經是躺在地上的一只煮熟的蝦了。
“還愣著干嘛?給我揍人!”胡文海招呼一聲,然后擼胳膊挽袖子,一馬當先向著已經躺在地上喪失戰斗力的基姓軍人沖了過去。
他身后一群特勤人員你看我我看你,不由有些不知所措。就在這個時候,秦凱站了出來,咳嗽一聲:“都聽到胡總的話了,揍人也要在黨的領導下!”
“上!”
秦凱這話說完,眾人哪還不明白什么意思。特勤們接到的命令,本來就是保護胡文海的安全、聽從他的指揮。既然如此,自然胡文海的意思就是組織的意思,他要揍的人就是組織要揍的人!
跟著基姓軍人來的三個從來養尊處優的人,眼看著就被一群兇神惡煞、殺氣騰騰的特勤給圍住了。
“我,連我都敢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行,有本事你們打死我,不然、哎呦!”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之前還趾高氣昂、生龍活虎的四個人,就已經躺在地上眼看著出氣多進氣少了。
胡文海平復了一下呼吸,唾了一口唾沫,冷笑:“四年了,我胡文海做到的事情并不太多。但是有一點,起碼我做到了,我看這世界上誰能把我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