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覺得那天璇散人所說，究竟是真是假？”
一個時辰之后，凌仙與百草仙子在谷中散步，凌仙突然緩緩的開口了。
“真假參半吧！”
“你是說五成真，五成假？”
“這個不好說，總而言之，對方所言，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
凌仙點點頭，他的看法也同姐姐差不多。
表面上，對方誠懇以極，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可仔細想想，這種態度，本來就惹人疑惑，對他來說，自己姐弟二人是陌生人沒錯。
就算是一見如故，也不至于絲毫戒心也無，怎么可能就那么天真的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將自己的秘密，全都攤開了說。
對方甚至表明自己法力全無，手無縛雞之力。
哪兒有這樣將弱點直接說與對方知道，難道他就不怕自己與姐姐兩人居心叵測，畢竟人心隔肚皮，他這樣對陌生人推心置腹，本來就惹人懷疑。
并非凌仙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修仙界危險遍布，很多事情不能光看表面如何，凡事小心一些，總是沒錯。
“弟弟，那接下來，你又有何打算呢？”
“我么…”
凌仙揚起頭顱，臉上露出一絲難以抉擇之色。
他之所以如此表情，是因為講完了原委始末，對方還透露出一驚人的秘密。
就是他之所以壽元無限，能夠活上幾十萬年，是因為這山谷之中，有一種奪天地之造化的靈泉。
長生不老泉！
這個名字，是天璇散人所取。
據說此靈泉神奇以極，三次天劫以上的修仙者喝了，就可以獲得長生不老的能力。
不過做為代價，一身修為，也會逐漸散去，變得如凡人一般，手無縛雞之力，唯一能夠保留下來的，唯有神識而已。
甚至不能再辟谷，得和凡人一般，每日飲用一日三餐。
所謂有舍才有得，雖然失去了通天徹地的能力，但修仙的最初目的，長生不老卻得以實現。
凌仙和百草仙子皆是渡過三次天劫的修仙者，自然也就滿足第一個條件來著，這是天璇散人給出的第一選擇。
至于第二個選擇，則是兩人在山谷中修行，如果愿意，也可以拜他為師，他雖然修為盡散，但眼光尤在，做為曾經的化神后期的修仙者，經驗也是十分豐富，可以指點，讓兩人少走許多彎路。
雖然不知道對方的目的，不過暫時，應該是沒有什么惡意。
而兩個選擇，也讓凌仙陷入了思索。
修仙本為長生，如今長生不老似乎已唾手可得，你要說凌仙一點都不動心么？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糾結。
不過很快，凌仙眼中的迷茫就消失了。
初衷是為了長生沒錯，可假如代價是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凌仙還是難以承受的。
這世外桃源的生活，偶爾體驗一下，倒也不錯，住個十年八載也沒問題，可如果是永遠，或者說，幾十萬年。
凌仙想想，都覺得渾身發寒。
這樣的長生不老，不是自己想要。
“姐姐，我做第二個選擇。”
凌仙斬釘截鐵的說。
對方曾言，經過他多年的研究，已經找到了離開天泉谷的方法，不過需要兩位化神期修仙者合力，外加陣法輔佐，才有那么一絲可能性離開這里的。
換句話說，不管兩人愿不愿意，都只有暫時滯留于這里。
這個結果，讓凌仙有些懊惱，不過稍一轉念，卻又釋然，如今的水云修仙界，危險遍布，而這天泉谷中靈氣濃郁以極，正是上好的修煉之地，能在這兒閉關苦修，不正是自己夢寐以求，又有什么好郁悶抱怨的。
人貴知足。
至于未來如何？
如今想太多純粹是自尋煩惱。
不過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自己做這樣的決定，卻不知道姐姐又會怎么選？
想到這里，凌仙不由得緊張起來。
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話，可很難從這里離開。
見凌仙一副患得患失的表情，百草仙子不由得有些好笑：“弟弟你不用著急，姐姐我的選擇與你是一樣地？”
“不是因為我？”
對自己的親人，凌仙從來就不是自私自利的人，他雖然想要離開天泉谷。卻也不想姐姐因為成全自己，而放棄長生不老機會的。
“放心，這是我為自己做出的選擇。”
百草仙子心中一暖，表情越發的溫柔起來：“你也知道，我本是草木修仙，與人類情況不同，如果喝下長生不老的泉水，失去渾身的法力，天知道會是怎樣的結局，說不定我又還原成一株靈芝。”
“呃…”
凌仙滿面錯愕，這個問題，自己還真沒有考慮到的。
換句話說，姐姐只有一種選擇，不可能去貪圖那所謂的長生不老的。
“所以弟弟你不用擔心，姐姐我做出這樣的選擇，并不僅僅是顧慮你，也是為了我自己。”
百草仙子的聲音溫柔以極：“我不知道對方所說，有幾分真假，不過我不相信長生，能有取巧一說，那就讓我們一起努力，將四次天劫渡過，這樣我們就能離開這里了。”
“好！”
凌仙臉上，也露出意氣風發的神色，想要渡過四次天劫談何容易，不過他的表現，卻是信心十足。
世間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于是姐弟二人，重新回到了茅屋。
老者正在煮茶。
茶香沁人心脾，令人心曠神怡。
見二人歸來，天璇散人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詫異，畢竟聽了這樣的驚天隱秘，于情于理，都不是這么迅速就可以消化掉地，更不要說，還需要作出抉擇。
在他想來，兩人能在十天以內，想清楚，心性就已是非常出眾，做夢也不曾想，這才短短的數個時辰而已，他們就重新來找知己。
這讓天璇散人的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一絲驚訝之色：“你們兩個，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因為我已經想清楚。”
“想清楚，這么迅速？”
“嗯。”凌仙點了點頭。
“其實不用著急，在這天泉谷中，時光的流逝沒有意義，你不妨多想一些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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