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道:“只要先生發誓效忠吾皇陛下,哲自當替先 護法。”
“發誓?”
陌臉色一沉,哼道:“誓言豈能隨便亂發,若是不信本座,那就罷了。反正那毒雷也傷及不到我。”
哲臉色難看起來,猶豫不決。
艾道:“都這個時候了,不要顧慮太大。陌先生,勞煩你了。”
有艾開口,哲也不便多言,便道:“好,我替陌先生護法。”
陌大喜,嘿笑了數聲,便飛退開來,雙手掐訣。
立即浮現一層血光,讓整個人都罩入其內,不斷有血色符印從他身上飛出,飄散四周,如柳絮漫天。
整個戰場中異力浮現,空中突然出現無數紅點,仔細看去,那紅點不斷變得清晰,周圍有無數血絲般的小流匯聚過去,化成血珠,有億萬之多。
艾吃了一驚,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每顆血珠內蘊含的力量。
而且彼此間似乎有場能牽引,在艾的感知下,整個天地都處在這種血珠結下的天羅地網內。
蒼妖一族的體質非常奇特,能夠直接抽取和分解血液,將里面所含的力量吞噬。而血液本身的力量,與血液之主息息相關。
這戰場絞殺了多少強者,彌散在天空和大地內的血,都充斥著飽滿的能量,在陌的血術下不斷被提煉出來,開始一滴滴飛向他,打在肌膚上就直接穿透進去。
如此大范圍的施術,立即引得眾人注目。
不僅是那些死者的鮮血,就連戰場內的諸人,也感受到自己的力量隨著血液不斷流逝,化作點點血珠飛往天空。
哲驚道:“陌先生…”
就連他也清楚的感受到力量隨著血液流失,看著自己身上一滴滴的鮮血滲出,往陌身上飛去,不由得大驚。
艾也是凝聲道:“好霸道的功法!但此一時彼一時,此人雖實力強橫,心懷二心,但這個時候必須借助他的力量。”
哲滿臉凝重,看著遠處與傲長空廝殺的荒,雙手緊握,將身上的血液控制住,制止力量流逝。
艾說的對,妖皇之爭始終是內部的事,而此刻卻是妖族氣運之爭,當有輕重。
想通后,也放下了心,安靜的在陌身前,替他護法。
“那是…”
遠處的顧青青也悚然動容,道:“蒼妖一族的天賦神通——血禁式!”
天照子驚道:“此式有何厲害?”
顧青青道:“其實就是一種吸納能量之法,與我們一些抽取元石之力的功法并沒有本質區別,只不過蒼妖一族的元石便是血!當年陌的先祖便是施展此招將自己封印,再借用大地之力煉化成血神珠,以待后人享用。”
眾人皆是大驚,“將自己封印煉化成珠,這…”
想到那種決心和氣魄,不由得毛骨悚然。
顧青青嘿嘿一笑,道:“但千算萬算也算不到,最終還是便宜了本姑娘。”
李云霄眼里靈光閃爍,道:“別自鳴得意了,這片戰場上蘊含的血能太強,這億萬血珠彼此聯系影響,幾乎成天羅地網,能量之大未必在血神珠下,若是不能阻止,也許又一個虛極神境要出來了!”
韋青沉聲道:“說的沒錯,但此人在千萬妖族的后方被保護,如何阻止?”
遠處的公羊正奇等人也是吃驚的看著這異象,厲華池一掌拍在琴弦上,發出“嗡嗡”之音,雙指拉動尾弦,想要斬擊過去。
卻突然一片金光閃爍而來,化作日華之力,燒的肌膚刺痛。
只要他稍微一動琴弦,那日華光芒怕是瞬間就要攻擊。
琴弦的上空日華灼灼,其內戰戈飛舞,正是天思之銳光。
其余幾人也一下警惕起來,都是兵器握在手中,一觸即發。
天思嗤笑道:“既然是看戲,那就安靜一些,否則就是親自上場演戲了。”
厲華池思量了一下,若是自己人出手,寧可月和天思必然會阻止,怕也無法分心過去,便將琴弦復原,靜觀起來。
天思這才收回銳光,置于身后,同樣望著那漫天血珠,內心不知所想。
李云霄道:“以我之見,讓皇甫弼大人前去阻斷此人的血禁式最適合不過了。”
皇甫弼和天星子算是最早加入戰場的,兩派之人都死傷慘重,萬星谷就剩天星子和一名長老,噬魂宗倒是還有四人。
皇甫弼臉色一沉,陰冷道:“李云霄,你這是什么意思?想害本座嗎?!”
李云霄笑道:“弼大人多想了,此戰雖然貴派犧牲極大,但對于大人和另外三位長老未嘗不是機緣。陌吸納戰場之血,而四位一直都在吸納戰場之魂,得到的好處怕也不小吧。大人雖然一直都裝成傷勢嚴重,難以再戰的樣子,但本少的妙法靈目下,大人的身體不僅生龍活虎,似乎更甚從前呢!”
一席話說的噬魂宗幾人臉色大變,眾人則是怒目而視。
皇甫弼咳嗽了幾聲,被大家盯得如芒在背,道:“本座雖然傷勢恢復了二三成,但絕不像是李云霄說的那般完全恢復了,至于更進一層更是無稽之談。”
“哦,是嗎?”
李云霄似笑非笑,看得他和另外三位長老都是頭皮發麻,好像在那睿智的目光下,一切無所遁形。
皇甫弼頓時惱怒起來,喝道:“自然是的!我看隱藏得最深的應該是李云霄你自己吧!你可是有圣器在手的強者,之前壓制渾天儀的時候也見識到了圣器之威,但之后就未曾見你用過一次。若是將圣器祭出,這些妖族和那陌誰能擋住!”
李云霄一陣無語,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好。
之前完全是受到渾天儀的壓制,界神碑自行激發出了力量,但這真相解釋出來大家也多半要懷疑的,現在就不少人有疑慮的目光了。
李云霄冷笑道:“圣器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用的,我若是能用的那般順溜,現在就扔出來將弼大人砸死!”
“你…!”
皇甫弼被頂撞的吐血,只覺得胸口一陣氣悶,但也警惕了起來,李云霄有圣器在手,又跟自己是對頭,將來必然是心腹大患。
想到這,眼里一片冰寒,甚至在凝聚殺氣。
李云霄的說法倒也合情合理,即便他有圣器,怕也無法運用的隨心所欲,而且反噬之力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之前司庭語的輪回大轉盤便是如此。
這才打消了眾人疑慮。
天照子生怕兩人沖突,忙道:“李云霄此刻正在凝聚雷毒,切斷這血禁式的任務還望噬魂宗能夠承擔。”
皇甫弼臉上露出難色,極度的不愿。
但眾人都盯著他看,而且自己傷勢早已痊愈,之前混在人群內也許還能裝模作樣,現在幾乎都是強者,從頭到腳的打量你,怕是再難裝的下去了。
另外三名長老也是極不自然,臉上一片尷尬。
皇甫弼怒狠狠的瞪了李云霄一眼,這才道:“雖然任務極重,但關系著我族生死大事,本座和三位長老自然義不容辭。”
說完,他也干凈利落,與三名長老化作金光一閃,就如同飛箭般沖了過去。
玄樺罵了一聲,道:“這個老狐貍,讓我助他一臂之力。”
他搭起弓箭來,一支黑色的粗箭射·了出去,在空中化出無數符文,分散成數百支箭,追上四人的速度,在他們身邊穿梭而過。
玄樺此刻的力量不足全盛時一二,一箭后更是虛弱下來,就連握弓的力氣也沒了雙手直接垂了下來。
那數百箭矢在噬魂宗幾人面前開道,直接射·出一條通道來。
數名妖族之人從戰場內飛躍而出,其中一位八丈之高,雙手拿著一面遁牌,猛地擊飛出去。
那盾牌在空中飛旋,將一半的箭矢都擊飛,隨后回到手中,狂笑一聲便將巨大身軀躲在盾牌后,猛地頂向皇甫弼。
“無知!”
皇甫弼譏諷的嗤笑一聲,單手掐訣,金色語者便從體內飛了出來,“桀桀”怪笑的沖了過去。
“嗡!”
那面大盾牌上發出一聲顫鳴,金色語者直接穿透了過去。
那妖族身軀一顫,臉上露出驚恐和茫然,隨便漸漸變成呆滯,與那盾牌一道從天空中墜落下去。
金色語者的大口中咬著一道魂魄,正是那名妖族的模樣,在拼命掙扎,卻無濟于事,被金色語者一點點的吞下去,那大嘴還在不斷的咀嚼,吃的津津有味。
“嗞!”
數十道抽氣聲接連響起,就連天照子等人都是看的臉色發白,一陣驚恐。
更別提那些妖族,嚇得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最大的恐懼便是來自于未知,武者最終的結局多半是戰死,這點無論對何人而言都早有心理準備,故而并不懼怕死戰。
但這種直接被怪物吃掉魂魄的事,卻是聞所未聞,也不知被吃了魂魄后是何結果,一下子都害怕起來。
那攔在前方的數十名妖族頓時臉色發白的往兩側退去,不敢再擋四人鋒芒。
哲罵了一聲,喝道:“都是沒用的廢物!”
他雙手握住琵琶刀,將妖氣灌入其內,不斷的蓄力,一圈圈青光散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