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藝頭一回覺得這些老頭是多么的可愛,真是恨不得給他們一個大大的擁抱。
因為這一下給他節約出非常多風流快活的時間,要知道他還得跑去元家和楊家找元牡丹和楊飛雪,原本韓藝以為自己十五天假非常牛逼,哪里知道趙持滿他們就拿了一半過去,他又不得不精打細算起來。
在這一刻,韓藝愛死他們了。
蕭鈞他們如今看到韓藝這么走俏,這擺明就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節奏,那當然要以韓藝為中心,處處要為韓藝著想。
今日韓藝非常盡興,跟這長輩們聊得是根本停不下來,政治軍事,琴棋詩畫,來者不拒,陪得這些長輩們是開心不已,竟然夸贊起蕭無衣來。
要知道這是自蕭無衣十二歲起,頭一回在過年期間受到這些長輩的夸獎,以前就是批斗她,有幾回就將她給弄哭了,誰叫她是貴族的另類。無衣是相當激動,等了好久終于等到今天,因此在第二日,蕭無衣非常大方放韓藝出門泡妞。
韓藝先是屁顛屁顛的跑去元家堡,但是元家堡真心沒有一點過年的氣氛,據說初三他們就放棄過年了,所有核心成員全部又投入到工作當中,韓藝還真不好說什么,這都是因為他呀。
不過元牡丹吸取了上回的教訓,見到韓藝來了,便停下手中的活,專門陪著韓藝。
二人如膠似漆,幾乎就沒有怎么出門屋。
在元家堡待了兩日,韓藝又馬不停蹄的趕去楊家,可恨的是,楊思訥早就料到他回來,因為楊家也是大家族,韓藝去的時候,這滿屋子姓楊的,還有許多都是不認識的,而且楊家不比元家,只有楊思訥和楊老夫人、楊展飛知道韓藝是為何而來,其他人不知道,這事目前也不能讓他們知道,因此韓藝是一點機會都沒有,就是跟楊飛雪眉目傳情了一下,然后跟楊展飛談談揚州的事。
吃了一個午飯就回去了,因為感覺就像似一個外人。
可謂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從楊府出來之后,韓藝心想反正也請了這一天假,不如出城去溜達溜達,于是乎,韓藝與小野來到曲江池。
茂盛的竹林中。
咚咚咚!
吱呀一聲!
“帥哥,新年好!”
韓藝一臉喜慶的朝著開門的那孔武有力的面癱漢子招著手。
“稍等!”
面癱大漢似乎沒有在過年,冷冰冰的回應了一聲,便將門關上了。
韓藝和小野相覷一眼。
韓藝輕咳一聲,道:“請小野哥原諒他的無禮,饒他一命,好么?”
小野笑呵呵的直點頭。
過得一會兒,門又打開來,只是一條縫,還是那面癱漢子,用他低沉的嗓音道:“教主讓我告訴你,她不在。”
韓藝愣了愣,道:“言下之意,就是讓我滾,對不?”
面癱漢子實誠的點點頭,“你還請自便。”便是將門一關。
小野撓著脖頸道:“韓大哥,算了吧,畢竟那女人救了你一命,咱們就不要跟她一般計較了。”
他是英雄主義,要知恩圖報,要是以前,小野哥肯定會很不爽,但是因為陳碩真救了韓藝一命,小野就不會敵視她了。
我要入門,不管是上面,還是下面,誰又能攔得住!韓藝眼眸一轉,道:“小野,你去看看周邊有沒有人?”
小野先是一愣,隨即一個小跑,便躍上一棵竹樹,只聽得上方沙沙作響。
一會兒,小野便落到了韓藝身旁,搖頭道:“附近沒人!”
“很好!”
韓藝退后一步,猛吸一口大氣,鼓起胸膛大吼道:“獅子吼不對,再來吸氣陳碩。”
吱呀一聲打斷的阻止了韓藝喊出最后一個字。
“你想死么?”
但見門內站在一個盛氣凌人的大美人,淡掃蛾眉,清艷脫俗,氣質非凡,但偏偏生得一具豐滿誘人的身軀,豐臀細腰,就連寬松的黑袍都無法掩蓋住,兀自是凹凸有致。
不是陳碩真是誰。
韓藝冷冷看了她一眼,帥帥的掃了下肩膀上的頭皮屑,頭一昂,大步往里面走去。
陳碩真黛眉微微一皺,但也沒有阻攔,將門一合,轉身走了進來。
這剛剛來到大廳,里面的一幕便讓她震驚不已,但見韓藝站在廳中間,將手中的皮包倒轉過來。
當當當當!
伴隨著一陣悅耳動聽的金屬撞擊聲,但見一塊塊金塊落了下來。
今兒老子夠爺們吧!壕不過如此啊!韓藝霸氣的像陳碩真一伸手道:“拿來!”
陳碩真一怔,道:“什么拿來?”
“我的借據和我的抵押物。”
“你還敢說?”
提起這碼事,陳碩真頓時火冒三丈,她方才之所以不想見到韓藝,就是因為上回韓藝用石頭來欺騙她的感情。
韓藝道:“我為何不敢提,我一直對你都是認真的,我只是怕你會認為我說話不算話,于是立下字據,放以抵押之物,完全尊崇了神圣的君子契約。”
陳碩真不想跟他廢話,道:“扔了!”
“扔了?”
韓藝猛地一驚,道:“你可知那些是一些什么石頭么?你怎么能扔了,你你真是太殘忍了。”
陳碩真冷哼道:“不就是一些卑鄙無恥的石頭么,這種垃圾我留著何用?”
韓藝嘆了口氣,道:“其實那些石頭可是我從西北帶來的,里面滿滿都是我們之間的回憶啊!”
陳碩真眼中不覺閃過一抹異色,但隨后就道:“看來你騙人的功力退步了不少啊!”
“你真不幽默!”
韓藝呵呵一笑,坐了下去。
陳碩真淡淡道:“金子我收下了,你可以離開了。”
韓藝道:“小野,看見沒,過河拆橋之最佳典范也。”
陳碩真哼道:“你不要忘記,這是欠我的,我沒有收你利息,就已經足夠仁慈了。”
“呃...。”韓藝一抹冷汗,“大過年的,給個面子好不,好歹我們也幾番同生共死過。”
陳碩真道:“如果沒有遇到你,我根本就不會遇到那些事。”
“非也,非也!”韓藝擺擺手道:“當初即便沒有我,你也不會成功的,但如果沒有遇到我,你就不會來到楊府殺我,你就不會在九死一生中賭中那一生,可以說如果沒有遇到我,你可能早就死了。”
陳碩真道:“死對我而言只是一種解脫。”
“那你為什么不去死?”
“因為你還沒有死。”
“這!”
韓藝羞澀道:“你讓我想起一句話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真是太感人肺腑了。”說到這里,他忽然臉色一變,非常嚴肅道:“這就是我將這些金子歸還給你的原因。”
他這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讓陳碩真有些頭疼,疑惑的望著她。
韓藝嘆了口氣,道:“這其實是一筆續命錢,我只希望你能夠利用這一筆錢保護好自己,只要你能夠安然無恙的活著,我才會安全,因為我知道在你沒有死之前,你不會讓我死的,你會不顧一切的來救我,那么對于我而言,只要你活著,我就不會面臨絕境。”
陳碩真沉默半響,道:“想不到連這一筆賬,你都能算清楚。”
韓藝搖搖頭道:“我知道這已經是一個解不開的結,因此將我們牢牢綁在一起,無疑是最佳的選擇。”
“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嗎?”
“當然!”
韓藝起身朝著小野一揮手,二人便朝著門外走去,走到門口,韓藝突然回過頭來,道:“哦對了!新年快樂!”
陳碩真冷冰冰的回應道:“除非你能夠立刻消失。”
“當然,多謝你熱情的款待!”韓藝言罷,便與小野出得門去。
出門的外,小野頓時好奇道:“韓大哥,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不明白?”
韓藝道:“你是想問,為什么陳碩真會對我如此冷淡?”
小野點點頭,道:“這要是以前,我倒也是能夠明白的,可是在雪陽嶺的時候,她還救了你命,而且你們的關系好像緩和了不少,為什么一回到長安,她又變得更以前一樣。”
韓藝微微露出一抹苦笑,道:“因為她要給死去的人一個交代。”說到這里,他一手搭在小野的肩膀上,嘆道:“仇恨真不是一個好東西,它能夠讓事情變得異常復雜,剪不斷,理還亂,所以小野,千萬不要輕易去仇恨一個人,到頭來其實你恨得只是你自己罷了。”
小野撇了下嘴,很是納悶道:“大哥,有時候我發現你跟我師父真的很像,什么事都想得很復雜,我才不要跟你們一樣,恨他那就他殺了他唄,有仇報仇,有恩報恩,這很簡單啊。”
“我哪有資格與你師父相提并論!”韓藝一笑,又道:“不過你說得很對,不要跟我們一樣,有仇報仇,有恩報恩。”說到這里,他腦海里面突然閃過一個人影,心想,大過年的,是不是該去看看她,唉...我這日子過得如履薄冰啊,媽的,要是哪天弄得我心情不好了,老子舞起金箍棒就將你們都給收了,一勞永逸!道:“小野,我們趕緊回去拿點東西,我待會還得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