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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五章 黃鼠狼給雞拜年

熊貓書庫    唐朝小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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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一點也夸張的說,金行可是韓藝金融帝國的命脈所在,因為他不僅僅是要自己賺錢,他更多的想擴大整個市場,他需要對資金的掌控,因此他離開的時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金行,可是他前日才問了下熊弟,熊弟說一切都很好,他當時還長出了一口氣,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問題會爆發在他回來之后。有)意)思)書)院)

  他立刻回去跟蕭銳他們打了一聲招呼,原本蕭銳他們還有些擔憂,以為出了什么大事,可一聽是買賣上的事,就都不太關心了。

  韓藝急忙忙出得蕭府,乘馬車往北巷趕去。

  “具體是什么情況?”

  韓藝坐在馬車上,面色凝重的向桑木問道。

  桑木道:“是這樣的,今兒一早,突然來了非常多的人來金行取錢,我看事情有些反常,于是馬上來找你。”

  韓藝還抱有一絲僥幸道:“是不是取錢的年限到了?”

  桑木搖搖頭道:“可還有兩個多月了。”

  “兩個多月?”韓藝眉頭緊鎖,道:“大概來了多少人?”

  “怕有好幾百人!”

  “幾百人?”

  韓藝微微一驚,腦袋里面突然蹦出一個詞來,擠兌!

  這可是銀行的大忌啊!

  韓藝急忙問道:“最近出了什么事嗎?”

  桑木搖搖頭道:“這一年多來,我們一直都是采取保守策略,一直都相安無事,因此今日這些人來取錢,我立刻感到有些不對勁。”

  擠兌的出現,要么是因為一些外界因素的刺激,要么就是有人暗中策劃的,既然一直都相安無事,而且馬上就到取錢期限了,那就應該是有人在背后搞鬼!韓藝又問道:“那取錢都是一些什么人?”

  “都是一些尋常百姓!”桑木道。

  “尋常百姓?”

  韓藝皺了皺眉,心想,如果是有人在幕后策劃的,目的是什么呢?他又是如此操縱這些尋常百姓的呢?念及至此,他又道:“這一年來是不是來金行存錢的人特別多?”

  桑木想了想,道:“特別多倒也談不上,我一直都在注意這一點,但是存錢的人是越來越多,但是我認為這也挺正常的,畢竟我們金行在去年的時候確發放了利息,贏得了百姓的信任。”

  韓藝略顯擔憂的問道:“那貸款的業務呢?”

  桑木愣了愣,突然有些冒汗!

  韓藝道:“怎么呢?”

  桑木吞咽一口,道:“這在三個月前,我們貸出一筆價值一萬貫的巨款。”

  “一萬貫?”

  韓藝雙目一睜,激動道:“我不是跟你交待過么,上千貫的貸款都得等我回來,你現在一口氣借出一萬貫?你是瘋了嗎?”

  桑木顯得也是很著急,道:“恩公,我也不想,但是這筆買賣談了有大半年,而且對方是用土地貸款,那土地至少價值一萬五千貫,再加上近一年存錢的人越來越多,金行的壓力也非常大,我們本身沒有任何錢的,這錢放在金行里面可是要吃利息的,前面我還是拒絕的,說等你回來再說,我以為恩公你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了,但是沒有想到你去了這么久,對方又老是再跟我們談,因此我和沈公子商量一下,決定還是答應下來。”

  韓藝抹了下臉,也知道這不能全怪桑木,他是在沒錢的時候開的金行,這是非常冒險的,而且壓力特別大,金行里面的任何一文錢都得吃利息,因為他沒有資本,這就增加了金行經營難度,他這一去就一年多兩年了,他也沒有想到,一萬貫放在金行吃利息,桑木也是亞歷山大呀,道:“這錢是誰借的?”

  桑木道:“是慈恩寺的玄奘大師!”

  “他?”

  韓藝又是一驚,道:“他一個和尚借這么多錢干什么?”

  桑木道:“事情是這樣的,慈恩寺和大興善寺打算共同在洛陽興建一座大寺院,宣揚玄奘大師從西域帶來的佛法,這事在恩公你出征前就已經定下來了,但是他們遇到了錢財上面的麻煩,于是就找到我們金行,愿意以曲江池邊上一塊地作為抵押,從我們這里貸款一萬貫,我們看他們在曲江池的那塊地位置非常優越,而且他們兩座寺廟每年光燒香的人就是數以萬計,光香火錢都足以交足利息,因此我才答應下來。”

  “但是你中計了!”

  韓藝道:“我敢保證,他們在一年內,暗地里讓許多人來金行存錢,造成金行有大量的閑錢,給我們制造壓力,然后又從我們將錢這里借走,最后再命人來取錢,到時他們還會散播各種傳言出去,讓所有人來我們這里取錢,那地不是錢,而且還只是抵押到我們這里的,在對方沒有違約的情況下,我們也不能動那塊地,一旦我們拿不出錢來,我們不但會倒閉,而且還會吃上官司,到時我們徹底就完了。”

  桑木聽得大汗淋漓,納悶道:“可是他們為何要這么做?”

  韓藝稍一沉吟,道:“因為放貸也是寺院的主要收入,我相信這事絕不僅僅是大興善寺和慈恩寺兩家搞的鬼,肯定還有許多人在后面支持他們。”

  桑木急切道:“恩公,咱們現在怎么辦?”

  韓藝道:“金行的賬目有多大的缺口?”

  桑木想了下,豆大的汗珠開始冒了出來,道:“即便不算教育慈善基金會,我們還有兩萬貫的缺口。”

  “這么多?”

  “這這都是因為過了第一年期限之后,存錢的人越來越多,那些當初存糧食進來的百姓,又就將錢存入金行,另外,還有許多大地主也紛紛來到我們金行存錢,金行的錢是越來越多,每個月都得支付巨額的利息,我就因此放寬了一些貸款的限制。”

  韓藝聞言,眉頭緊鎖,道:“你先別著急,這事我看還有轉機。”

  桑木詫異道:“恩公,此話怎講?”

  韓藝道:“其實對方可以在一個月前就動手,為什么偏偏等到我回來這兩天再動手,可見他們還有其他的目的,快走吧,先回北巷再說。”

  快馬加鞭的回到北巷,只見這北巷是異常熱鬧呀,一條隊伍直接從金行門口排到了南巷去了。

  韓藝坐在馬車上,捏了捏額頭,這種熱鬧的場面對于金行來說那是非常可怕的,這么下去,百姓肯定都會紛紛來取錢的,你要說桑木這筆買賣做得不對,那也不是,一來金行壓力這么大,二來人家還有好地抵押,這一舉兩得的買賣不做,那還做什么買賣,可是運作再良好的銀行,碰到了擠兌,那也只能撒手人寰,尤其是私人銀行,吩咐車夫走專用通道。

  經專用通道來到后院門前,韓藝剛從馬車上下來,就見劉娥急急走了過來,道:“韓藝,你可算回來了!”

  韓藝原本是立下大功回來的,可是這么一弄,完全沒有喜悅的氣氛了,反而整個北巷都充滿了焦慮,都來不及問候幾句,道:“又怎么呢?”

  劉娥急切道:“慈恩寺的玄明大師,大興善寺的慧澤大師,還有城北的李家,城西的張家,關中的賀蘭家......。如今正坐在后院等你了。”

  她一連報出好些個名字,但是韓藝一個都不認識,道:“除了兩個禿驢之外,其余人是什么人?”

  “都是長安縣有名的鄉紳。”

  “那就是地主了。”

  “嗯。”

  “對了!你說他們在等我?”

  劉娥急急點頭道:“他們說有要事找你商量。”

  “看來是來者不善啊!”

  韓藝瞇了瞇眼,頭一揚道:“走吧!”

  來到后院,只見廳內坐著六七人,要么光頭袈裟,要么就是錦衣華服,一看就知道是一些土財主。

  “阿彌陀佛,貧僧玄明冒昧拜訪,打擾之處,還請韓施主多多包涵!”

  韓藝剛一進門,一個天庭飽滿的白須和尚就起身向韓藝行佛理。

  此人正是慈恩寺的玄明大師,可以說是玄奘的師兄吧!

  他身邊還站著一個身材較高,清瘦的和尚,他也施以佛禮,道:“阿彌陀佛,貧僧慧澤,韓施主立下大功凱旋回來,真是可喜可賀啊!”

  此人就是大興善寺的慧澤大師。

  韓藝也不回禮,只是呵呵一笑道:“慧澤大師,你還這么一說,我怎么感覺慎得慌啊!”

  他這一說,邊上那些正準備打招呼的土財主頓時將話給吞了回去。

  慧澤大師畢竟高僧,兀自面帶微笑,道:“韓施主何出此言?”

  “我不知道大師可有聽過一句話!”

  韓藝來到正座坐了下來,話說到一半,突然端起茶杯喝一口茶,隨即才道:“喚作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慧澤大師這回淡定不免,面色一變,慍色浮現出來。

  他還未開口,邊上一人就站起身來道:“特派使,你未免也太不懂禮數了,慧澤大師以禮相待,你卻在這冷嘲熱諷,別以為你立了一點功勞回來就了不起,老子李崇江可不怕你。”

  此人名叫李崇江,不是朝廷中的官員,但是出身趙郡李氏,是長安縣有名的鄉紳。

  韓藝瞧了他一眼,笑道:“這位李前輩,我實乃一番好心,如果我現在以禮相待,諂媚奉承,待會你們又怎好意思跟我翻臉了,對不對?我這不是讓各位更加自在的向我提出你們那非常苛刻的條件么,禮數并非就是尊敬,有些時候嚷嚷幾句,也是一種禮數,二位大師,你們說是不是這樣?”

  “哈哈!”

  玄明大師哈哈大笑幾聲,道:“早問韓施主離經叛道,與眾不同,而且才思敏捷,聰明絕頂,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啊。”

  韓藝呵呵道:“大師謬贊了,不過大師,出家人不打誑語,我韓藝雖非出家人,但是我真不覺都這時候了,還有什么好值得虛偽的,大家就有話直說吧,你們想怎么樣?”

  幾人相覷一眼。

  玄明大師微微頷首,道:“韓施主,我們絕非是想與你為敵,但是我們這也是逼于無奈,韓施主做買賣以來,無往不利,賺的錢已經足夠多了,又何必開這金行了,你這金行一開,我們寺院可是損失重大,我們這些寺院不比韓施主的北巷,生財的地方多得是,還請韓施主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

  聽著是卑謙,但其實透著一絲威脅之意。

  “大師真是言重了!”韓藝笑道:“聽聞出家之人,皆是慈悲為懷,我以為我這低息貸款,會讓大師非常感動,說不定還弄一面錦旗送給我,沒有想到會得罪大師,呵呵,看來出家人跟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也沒有什么區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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