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怎么回事?”皇上帶著楚墨、許忠良和方明通三人,進入到一座幽靜雅致的宮殿,一進門,就看著楚墨淡淡問道。
楚墨說道:“傍晚,一個身上佩戴宮廷腰牌的侍衛,駕著一輛馬車,到我府上去接我。我以為是皇上您,或是方元帥、許首輔派來接我的,因此,沒有懷疑,便上了馬車。”
“我們的確是派車去接你了。”皇上眉梢一挑,看著楚墨:“不過,可能是去晚了。”
“那輛車沒有窗,我也沒有懷疑,因為絕大多數宮廷的馬車,都是沒有車窗的!”楚墨說道。
方明通在一旁說道:“防止暗箭。”
楚墨點點頭:“結果,沒走多遠,我就已經感覺到不對,因為拐彎的方向,明顯不是沖著皇宮去的!”
“這你也能分辨出來?”許忠良一臉驚訝。
皇上的臉上,也帶著幾分驚訝之色。
唯有方明通,在一旁說道:“這有何難?一名軍人,要是連這點素質都不具備,那就是完全不合格的!”
“他還只是個孩子。”許忠良在一旁輕嘆。
“馬上就是軍人了。”方明通說道。
“你們兩個…別打岔!”皇上有些惱了。
楚墨接著說道:“我心中生出懷疑,就問了駕車這侍衛幾個問題,結果,他回答得驢唇不對馬嘴,我當場就感覺到事情不對。于是,我一拳轟向馬車的車廂,想要沖出來。”
“龍象之力強大無匹,別說區區一輛馬車,親王府的大門都經不住你一腳。”方明通在一旁嘿嘿笑道。
皇上瞪了方明通一眼,說道:“后來呢?”
“我一拳沒砸開這輛車的車廂。”楚墨淡淡說道。
“怎么可能?”許忠良都不信,就算他是文臣,可對武者的境界,也并非一竅不通。
方明通更直接,說道:“難道那車廂…比親王府的大門還結實?”
皇上怒道:“你能不能不提親王府的事情?”
方明通嘿嘿笑了幾聲,然后閉上了嘴巴,他的確就是想給皇上添點堵。因為他對皇上縱容自己弟弟的一些行為,一直感到不爽。
楚墨說道:“那輛馬車,是整體由極品百煉精鋼,加入天外隕鐵,由工部和門派中的煉器大師,聯手制成的!如果這次沒拿來對付我,估計過些日子,是要作為新年賀禮,獻給皇上您的。”
原本事實也是如此,這種無比堅固的馬車,獻給皇上,并不奇怪。
可問題是,楚墨剛剛被這輛車給囚禁,差點沒出來。然后現在在跟皇上說這番話,皇上心里面要是能往好地方想就怪了,又怎么可能還當這是個好東西?
因此,楚墨這句話一說出來,皇上的臉色就黑了下來。
方明通和許忠良兩人悄悄對視一眼,都在心里面暗道:這個小兔崽子…眼藥上的干脆利落!也真是夠狠啊!
“那你是怎么出來的?”皇上問道。
方明通和許忠良兩人對這個問題,也都十分好奇。
楚墨有些靦腆的笑了笑:“我師父…給了我一把神兵利器!我用它切開了車廂,然后逃了出來。”
“師父…神兵利器!”皇上的眸子里,終于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是啊,這樣一個半年前,還被自己皇弟給追殺得狼狽逃出炎黃城的少年,只用了區區半年,就來了一次無比華麗的翻身。要說背后沒有一個可怕的強者,他都不會相信。
“然后,我拷問那個車夫,到底是誰指使他的。”楚墨的臉上,露出一抹憤怒:“結果,他供出了工部侍郎趙毅。當時我還不信,我跟趙毅無冤無仇,趙毅一個工部侍郎,找我麻煩做什么?”
皇上這時候插了一句:“趙毅不是說,跟你爺爺之間有恩怨嗎?”
楚墨突然抬起頭,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認真的看著皇上。
堂堂大夏帝王,竟被楚墨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虛,不由自主的想要躲閃楚墨的目光。
“皇上…也相信趙毅的話?”楚墨的聲音有些冷,也有些發飄,就像寒冬里面,吹起的一陣風。
皇上微微一怔,瞇著眼看著楚墨。
楚墨接著說道:“皇上也認為,一個忠心耿耿,為大夏,為皇上打了一輩子仗的老將軍…會是一個能做出那種事情的人?”
許忠良在一旁一看要糟,心里埋怨皇上真的不該說這句話,當下說道:“楚墨,皇上不是那個意思!”
方明通也在一旁說道:“皇上只是一句無心之語,隨口那么一說罷了。”
皇上此時,也終于反應過來,他面對的,并不是半年前那個普通的將軍子弟。而是背后有著一個恐怖強者,在草原上掀起滔天巨浪的少年英雄!
他剛剛那句話,若是對半年前的楚墨說出口,那是一點都不犯病。一個小孩子罷了,皇上能跟你說幾句話,都是高臺你了。還敢挑毛病?
可若是對現在的楚墨說,那么,皇上這句話,就顯得有些輕浮了!
堂堂一國君王,讓他低頭認錯,是不太可能的,所以皇上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道:“你接著說你的。”
楚墨微微瞇著眼,他能感覺到,此刻方明通和許忠良的心中,一定都很緊張。都怕他再做出點什么驚世駭俗的舉動來。
楚墨沒有那么傻,但他心中,對皇上…真的是有些失望了。
皇上剛剛那句話,或許是無心之言,但正是這種無心之言,才最可怕!
因為無心之言,往往意味著…他心里面,就是那么想的!
想著,楚墨忽然笑起來,微微搖搖頭,說道:“皇上,趙毅他找我麻煩的原因,您不能問我,這事兒啊,您得去問您的大兒子…太子殿下!至于原因,我不想解釋,我相信,您剛剛什么都看見了。”
“楚墨你…”許忠良感覺眼前一陣陣發黑,他最怕的事情,終于還是來了。這個桀驁不馴的少年,終于露出了他最具血性的那一面,當著皇上的面,就敢直接翻臉。
楚墨擺擺手,輕聲說道:“我一個小孩子,摻和不起那么多的國家大事,更摻和不起那些宮廷恩怨。趙毅污蔑我爺爺,又要害我,他的狗頭,我砍了。那個車夫,三層元關武者,是殺是留是審是放,陛下您自己定奪。我在草原上有功,您要授我英雄勛章,我很感激您的看重。不過,我不教而誅大夏四品官員,也是有錯,這件事,就相互抵消了吧。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想要回家了。”
“就趙毅那狗官?一千個也抵不上一枚英雄勛章!”方明通有些怒了,看著楚墨:“你當英雄勛章是兒戲嗎?”
皇上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起來。他真沒想到,他隨意的一句話,竟然引起這少年這么大的反彈。
楚墨抬起頭,看了一眼方明通,又看了看皇上:“英雄勛章,當然不是兒戲,它承載著大夏厚重的歷史,是無數英雄用鮮血染出來的一枚勛章!”
“你知道還…”
楚墨認真的說道:“但是我爺爺的名聲,同樣不是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