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的心中感到無比的震驚,那蒼涼的號角聲中,似乎還夾雜著一陣陣的廝殺聲!
從距離上判斷,應該并不遙遠。可為什么…自己卻只能聽到一個大概?
難道說…我的聽力,也已經下降到了這種程度嗎?
楚墨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這種感覺,他已經不記得多少年沒有過了。
這時候,楚墨做出了一個嘗試,他念動口訣,想要進入幻神界!
昔年他身受重傷,僅剩下精神可以活動的時候,直接進入了幻神界。現在,他想要嘗試一下。
結果,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哪怕只剩下一絲精神力都能進去的幻神界,在此刻,也對他徹底關上了大門。
楚墨的臉上,露出了茫然之色,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這時候,那廝殺的聲音更近了幾分,仿佛就在距離他幾里之外的地方。
楚墨精神一震,不管怎么說,先避開眼前的危險再說。這里既然有人在交戰,那就說明,他應該還在靈界之上!
到時候再找個人問清楚也就好了。
楚墨心里面想著,然后看了一眼四周的環境。
這條河不算太寬,大約也就二三十丈。對岸是綿延起伏的群山,這條山嶺很高,雖然離的很近,但楚墨依然有些看不清山上的植物。似乎全都黑乎乎的。
頭頂天空一片灰蒙蒙的,沒有任何光線照射進來。但這片天地卻并不黑暗。
楚墨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小小的沙灘,大約方圓幾十丈大小。沙灘外面,就是成片的灌木叢,在遠處,似乎是一片一望無盡的平原。
這河水漆黑如墨,散發著陰冇冷的氣息,而且楚墨注意到這河水當中,沒有任何的東西漂浮在上面。為了驗證心中的猜測,楚墨將一具不知名的生靈尸體,拖到河邊,推了進去。
他現在的力量,已經連同齡的普通人都有所不如,只能用這種方法。
這不知名的生靈尸體,直接被河水吞沒,然后沉進去,就再也沒有浮上來過。
楚墨挑了挑眉梢,又在岸邊折了一根樹枝,扔進河里面。樹枝也是直接沉下去,連朵浪花都沒能濺起來。
這河果然有古怪!
楚墨很想聯系蒼穹神鑒看一眼這條河,可惜他現在半點精神力都無法調動。只能吃力的將一堆不知名的生靈尸體,全都拖進這條河當中。
做完這一切之后,楚墨滿頭大汗,坐在那里不斷的喘息著。
那邊的廝殺聲越來越近,距離他似乎就剩下一兩里路。楚墨掙扎著,站起身,然后開始朝著灌木叢中鉆進去。
這時候,楚墨也看見了遠方廝殺的那些生靈,其中一方,騎著巨冇大的戰馬,在草叢中露著半邊身子。另一方,則看不見身影。但從那些騎士們的舉動中應該可以看出,另一方是藏身在草叢中的。
有戰馬的這一方,似乎并沒有占到多少的冇優勢,不斷有人從戰馬上栽倒下來,然后發出凄厲的慘叫。
楚墨藏身在那,緊張的注視著,他發現那些人竟然跟他一樣,全身上下都是漆黑如墨。
從雙方的打斗中楚墨能夠判斷出來,這兩遍的人,好像都是普通人。這種感覺,仿佛是回到了人界的世俗凡人世界一樣。
楚墨皺著眉頭,靜靜的看著。
這時候,突然間有一個人,在草叢中,直愣愣的往楚墨這邊沖了過來。這個時候再想閃避,也已經是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草叢不斷晃動,形成一道直線,直奔自己而來。
楚墨神情頓時一緊,瞇著眼,手緊緊握著弒天,雖然幾乎提不起力氣,但他還是有著絕對的把握,能將來人一刀砍翻。
這時候,對方沖過來的那個人,似乎也感應到了這邊有危險,猛沖的身形,微微一頓。然后雙方通過草叢間的縫隙,見到了彼此。
這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渾身上下衣衫襤褸,穿的破破爛爛,身上還帶著幾道傷口,鮮紅的血液染紅了破爛的衣衫,不斷向外流淌著。
他的身體露出來的部分,也是跟楚墨一樣,漆黑如墨!
少年的眼睛十分明亮,看見楚墨的一瞬間,神情明顯變得有些緊張起來。不過接著,他卻將一根手指豎在唇邊,示意楚墨不要發出聲音。
兩人對視著,漸漸平靜下來。
楚墨沒有從少年的眼中看見殺意,少年也感覺到對方漸漸放松了。他忽然咧嘴一笑,然后緩緩的蹲下。同時還示意楚墨也跟著他蹲下。
這會兒,有幾匹巨冇大的戰馬,趟著草叢,往這邊走來。
同時傳來幾聲罵罵咧咧的聲音:“賤民!一群賤民!該死的…若不是在這種該死的地方,我一刀一個…可以輕易的將他們全都砍翻!”
“大人別生氣了,那群賤民都已經被我們打散了…”另一個聲音響起,還帶著幾分討好的味道。
這時候,卻傳來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音。
“媽的…哪群賤民?說的好像你不是從那群人中走出來的一樣!”
那討好的聲音充滿委屈:“大人…您不也是嗎?”
“還敢頂嘴?”
然后,又是一陣罵罵咧咧,往這邊靠了幾步,忽然說道:“算了,離幽冥河越近老冇子這心就越不踏實,還是離這遠點吧!”
“大人高明!”那討好的聲音再次響起,只聽聲音完全想不到他剛被這人抽了兩耳光。
“高明個屁!你特么一天除了會拍馬屁之外,還會干什么?”那人騎著馬,罵罵咧咧的走遠了。
這時候,楚墨才緩緩站起身,看著那個人的背影。
那人騎在馬上,身材極為高大,兩臂極長,不然的話,騎在馬上想要抽人耳光,也是一個難度挺高的事情。楚墨也正是因為想到了這個,才忍不住站起來看的。
那邊蹲著的少年被楚墨的舉動嚇得魂飛魄散,拼了命的示意楚墨蹲下。
楚墨這才瞇著眼,緩緩的又蹲下來。
這時候,馬背上的那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似有感應,回頭看了一眼。
不過入眼處,除了一人多高的草叢之外,他什么都沒有看見,忍不住又罵道:“這條討厭的河!每次來到這里,都一樣的心神不寧!”
隨后,這兩個騎士又跟其他的騎士匯合在一起,在草原上來回搜尋著其他人的存在。
遠處的戰斗依然在繼續,騎兵占據著優勢,但也有不小的傷亡。那個首領怒罵的聲音不斷傳來,但卻再沒有人往這條河邊來了。
直到此時,那少年才小心翼翼的站起身,然后沖著楚墨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