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地面上的,是一個嬰兒的身軀,這嬰兒渾身青紫,雙眼緊閉,身上穿著一個紅兜兜,除了腦袋外,裸露在外的皮膚全部貼著密密麻麻的符咒,有黃符,有藍符。
這還不算最嚇人的,最嚇人的是,這嬰兒明明已經死了很久了,但是落地的剎那,我們三人好像都聽到了一聲嬰兒般的啼哭,接著從那嬰兒的五官處,流出一片濃濃的黑血,
蔣詩詩看到黑血流出的剎那,身子一歪,直接暈過去了。
大雄嚇得兩個腿發軟,往我身上一靠:“這,這,這咋整?”
我也麻爪了,這能咋整?我也不是我爺爺,會超度個鬼啥的,我這點本事也就剛剛入門,還沒碰到過這么詭異的事情。
那個女嬰為啥在壇子中?又為啥被封印在里面,到底死了多久了?按照蔣詩詩的說法,那小女鬼有兩三歲大小,也就是說這壇子里的女嬰如果真的是它的話,那豈不是已經死了兩三年了?這肉身還沒腐爛!
這可該如何是好?我該怎么辦?
大雄結結巴巴道:“歐,歐寧,要不,咱,咱跑吧?”
跑?好主意,可是我能跑么?這個時候我要是跑了,被我爺爺知道了,肯定會把我按進尿盆里嗆死算完事。
我祖宗都會被我氣的從墳里爬出來收拾我。
不,不能跑!
可是不跑怎么辦?這女嬰的尸體該怎么處理?燒掉?還是就地掩埋?
燒掉肯定是不行的,如果燒掉可以的話,那這個鎮壓了女嬰的那位高人為什么沒有直接燒掉她?
就地掩埋么?肯定也不行,這地陰氣這么重,女嬰原本在罐子里,還不會出什么大問題。現在罐子碎了,沾染了陰氣,那肯定會變成僵尸。
我雖然沒見過僵尸。好歹也讀了不少秘本古籍,深知僵尸形成的條件和危害。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該如何是好?
我一個頭兩個大,盯著那個女嬰,不想看卻又不得不看,因為我必須找出處理這女嬰的方法。
我全神貫注的盯著那女嬰,全然沒想到,就在此刻,我們的頭頂上。一道影子從天而降,直奔我的頭頂。
倒是大雄一直靠在我的身邊,他不敢看那女嬰凄慘的樣子,而是抬頭看著天,這一刻,他發現那道影子,猛的把我一推,自己也摔在了一邊。
我被大雄推了個趔趄,一下子撲到了那女嬰身上,身體頓時跟抱住個冰塊一般。凍得我渾身一抖。
幸好我胸前的羊脂玉及時的散發出了一股暖流,讓我及時的控制身體打了個滾,離開了那女嬰的身邊。身體才不至于一下僵硬。
沒等我罵大雄,我也發現那道影子又向我撲來,仔細一看,居然是一條紅裙子!
紅裙子,血紅色的裙子,和昨晚我在老宿舍樓里見到的那條紅色裙子一摸一樣。
大白天的,一條紅裙子在沒有人控制的情況下飛向你,你說你害怕不害怕?
我感覺自己的頭皮發炸,渾身上下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一般。手指一彈,震雷符飄了出去。轟的一下撞在了那條血裙上。
那血裙被震雷符炸出了一塊黑漆漆的印記,停住了半空中。然后落下,剛剛好落在那女嬰的尸體上。
我正要祭出第二張震雷符,就聽到一陣‘咯噔,咯噔’的腳步聲響起。
我順著聲音扭頭一看,一顆大樹上,一雙酒紅色的高跟鞋正從樹林外走進來,這場面太過詭異,空空的一雙高跟鞋,就這樣一步步的走過來,尤其是那聲音,就好像踩在水泥地上一樣,讓人驚心動魄。
我立刻第二張震雷符丟出去,沒想到這張符咒還沒碰到那高跟鞋,不知道怎么的就停在了半空中,然后晃晃蕩蕩的飄到了樹干上,貼在那里跟張廢紙沒什么區別。
壞了,我苦笑了一下,今天碰到厲害家伙了,我開著幽冥眼,居然連對方的真身長啥樣都看不到,這怎么打?
可憐大雄和蔣詩詩,我還自作聰明的讓他們兩個跟著一起來了,這下好了,跟著我一起去地府報道吧。
我只能掏出最后的兩件保命家伙,對著那雙紅色的高跟鞋比劃了兩下,頗有一種狗咬刺猬,無從下口的感覺。
大雄此時也手忙腳亂的把他的短劍拿了出來,比比劃劃的,跟鬼子拼刺刀似的。
“寧,寧娃子,咱是不是又碰到棘手的東西了?”
我苦笑,豈止是棘手,簡直就是毫無辦法,這絕對是自作孽啊,早就知道大中午頭陰陽交替,鬼物會更加厲害,我還選擇這個時候來,不是自作孽是啥?
靈感再強大,幽冥眼再厲害,在此時此刻似乎都沒了用處,我們三個就像待宰的羔羊,毫無一絲反抗能力。
那紅色高跟鞋好像也在調戲我們一般,圍著我們一步步的走著,用那詭異的腳步聲摧殘著我們最后的心理防線。
我終于明白為啥那些驅鬼的高人都喜歡晚上出動了,不是因為晚上鬼物比較容易出現,而是因為白日見鬼才是最可怕的。
那雙紅皮鞋一步步的走著,距離我們越來越近,我知道不能再等了,這樣等待下去,不用打,光嚇都能嚇死我們。
我一手緊握辟邪金刀,在自己的中指上劃了一下,瑪德,勁使大了,這叫一個疼,十指連心啊!
不過此時事情緊急,我也顧不得連心不連心了,中指在自己的眼皮上一抹,我的雙眼頓時陷入了一片血紅色之中,模模糊糊的,我好像看到了那紅色高跟鞋上,一雙慘白慘白的修長小腿緩緩的邁著步子。
幽冥眼加中指血,變成了強化版的幽冥眼,終于讓我看到了這東西的真身,但是依然看不清楚,只是朦朦朧朧的。
不過這樣就夠了,我也不珍惜自己的血液了,原本就開了口的中指又是一捏,鮮紅的中指血流出,滴落在銅錢上,左手一彈,那枚銅錢‘嗖’的一下飛出,直奔那朦朧的雙腿。
從我加強幽冥眼到銅錢飛出,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快的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對面那紅色高跟鞋自然也沒有反應過來,居然連躲避的動作都沒來得及做出。
‘啪’
銅錢打在一條慘白的小腿上,好像一塊粗大的鐵棍敲在上面一樣,發出了一聲脆響。
我耳邊好像聽到了一聲凄厲的慘叫,接著那雙高跟鞋一瘸一拐的向我蹦了過來,眨眼間就來到了我的面前。
我糙他大爺了,都特么打瘸了一條腿,這速度還是比我兩條腿跑的快,誰叫人家是用飄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