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黑之前,兩架運直51抵達了東城醫院的上空。
被扔下來的除了八名身披動力裝甲的士兵,還有兩座塞滿了彈藥的補給箱。
沒有在這里停留多久,卸下補給的兩架運直51再次起飛,向著秩序號的方向飛去,前往運送第二批增援。
望著那八臺外殼锃亮的動力裝甲,還有遠去的兩架運直51,趙秋冉顯得非常淡定。
至少在表面上,她沒有再像先前那般驚訝。
連戰斗機和那種能一炮轟塌大樓的電磁炮都見識過了,現在再出現幾臺動力裝甲和直升機,似乎也沒什么值得浪費表情的了。對于江晨接二連三拿出來的好東西,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走到了補給箱的旁邊,她從箱子里挑了把威力更大的撕裂者步槍,換掉了手上的沖鋒槍。
拿著步槍在手中比劃了下,好一會兒她才將槍收到了了背后,看著江晨感慨道,“我現在越來越期待去望海市以后的生活了。”
“為什么?”江晨問道。
“您們究竟得有錢到了什么程度,才能將這種步槍像大白菜一樣塞在軍火箱里。如果拿到平安街的市場上去,就你這箱子里的二十來把撕裂者,沒把少說也能賣個100亞晶。”
“多了就不值錢了。”從箱子里拾起了步槍和彈夾,江晨隨意地說道,“而且,我勸你也別對今后的生活抱太高的期望,免得到時候太失望又跑來怨我。”
“為什么?”趙秋冉愣愣地問道。
“在第六街區可不是很好找工作,至少獨行客不是那么好找。”
“我…這不是在給你打工嗎?”
“我有說過要雇傭你嗎?”
碉堡和哨塔建好后,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二十名親衛分成了三組,輪流去碉堡和哨塔上執勤,小心戒備可能靠攏過來的尸群。
余下的人用撿來的枯樹枝和酒精瓶,在主樓廢墟和內科樓之間的空地上,升起了幾團營火,三三兩兩地圍坐在火堆前取暖。就連那些被江晨從掠奪者手上救下的女人們,也分到了五個火堆,呆坐在空地的角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火堆的溫度。
那一雙雙麻木的視線,有不少已經漸漸浮現了幾絲暖意。
不過對于這種微妙變化,江晨并沒有注意到。
坐在火堆前的他,這會兒正百無聊奈地打了個哈欠,一邊擰開營養合劑的瓶蓋,一邊在心里想著。
要是再來點烤肉和啤酒,那就完美了。
當然,他也只是想一想而已,這里畢竟不是NAC的軍事基地,沒有裝滿了糧食的倉庫可以打掩護,即便旁邊都是自己的心腹,江晨也不方便隨意從儲物空間中取出食物。
就在他開始感到無聊了的時候,院門口那邊似乎出現了一點狀況。
丟掉了手上的空試管,江晨從地上站起身來,拍了拍褲子。
“我去那邊看看。”
“我和您一起去!”
見江晨起身,陸凡也緊跟著站了起來,跟在江晨的身后向院門口的方向走去。
院門口,穿著皮甲的男人正站在離院門不遠處的街道口,他身后較遠的位置停著一輛破舊的卡車 “別開槍!我們沒有惡意。”
男人小心翼翼地將槍放在了地上,雙手舉過頭頂,向著東城醫院的正門走來。
他的表情很緊張。
現在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天曉得這附近有多少喪尸。
“你是什么人?”站在碉堡的頂上,趙秋冉用手中的步槍指著他,眼睛瞇成了一條縫,“來這里干什么?”
“我是從海州一帶過來的行商,做毛皮生意的。我可以將我的貨物分給你們一成…不,兩成。只求你們能讓我在這里待到天亮。”男人察覺到了趙秋冉臉上的警惕,懇求道,“我發誓,我們真的沒有惡意。天一亮,我們立刻就走。如果您不信任我們,我們可以睡墻角。”
趙秋冉剛想拒絕,身后便傳來了江晨的聲音。
“打開門,讓他們進來吧。”
“可是…”
江晨懶得和趙秋冉廢話,看了陸凡一眼。
不愧是跟了多年的親衛,只是一個眼神陸凡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前兩步走到了趙秋冉旁邊,看了站在門外的男人一眼。
“你們的貨物自己留著吧,我們仁慈的老板允許你進來避難。不過你若是敢打別的主意,我會讓你后悔來到這個世上。”
“我哪里敢打別的主意。”男人滿頭大汗地說道。
防御工事已經建好了,卡車當然是進不來的。不過喪尸只對人感興趣,只要別把車停在他們前進的路上就行。
男人回到了卡車旁邊,招呼著四名商隊護衛一樣的人,將卡車停在了公路旁,然后穿過碉堡旁邊開的小門,進入了東城醫院內。進入東城醫院的第一時間,他們很自覺地上繳了手上的步槍,放在了門口。
相信任何人在看到那八臺動力裝甲后,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原因無他。
在動力裝甲的面前,就算他們拿著步槍,也和火柴棍沒什么區別。
四名商隊護衛被安置在了靠門那邊的火堆,而那個穿著皮甲的男人,則跟著陸凡來到了江晨所在的那個火堆前。
“你叫什么名字?”江晨問道。
“劉文迪…我可以坐這里嗎?”
“坐吧。”
“謝謝。”
坐在了江晨側對面,男人注意到了旁邊幾個火堆旁的女人們,好奇地向江晨問了句。
“她們是您的奴隸?”
“不是,是我的戰利品。”坐在火堆旁邊,江晨看著他揶揄道。
男人明顯像是被嚇著了的樣子,咽了口吐沫,向后挪了挪屁股。
江晨笑了笑,也沒有解釋,隨手從旁邊撿了根樹枝,撥弄了下火堆中的燃料。
“為什么不去平安街?這么晚在外面晃,你就不怕喪尸或者掠奪者?”
“我們也想去平安街,可是那里出現了一點小狀況。”劉文迪苦笑道。
停下了用枝條撥弄火堆的動作,江晨看了他一眼,隨口問道。
“哦?那里出什么事了么?”
“南門塌了。”
江晨愣了下。
“塌了?南門?”
劉文迪使勁點了點頭,表情有些不是滋味兒的說道。
“缺口足足有半公里,據說還垮了半個平民窟。現在整個平安街都亂成了一盆沸水,民兵團的人封鎖了整個平安街,準出不準入,給錢都不好使。”
他大老遠從海州過來,就是為了將這卡車上的毛皮賣到上京市,趕著在入冬前賺一筆。然而現在整個平安街都被戒嚴了,還不知道會封鎖到什么什么時候去。
將貨物停留在外面是相當危險的,即使是幸存者聯盟制定了三環以內不得殺人越貨的公約,但這條公約也從來沒邁出過平安街的城墻。
他甚至打定了主意,實在不行,只能把貨拉回海州去了。
就他這四名勉強湊齊裝備的護衛,實在是有些不夠看。
唉聲嘆氣著,劉文迪從隨身攜帶的包中取出了一管營養合劑,閉著眼睛喝了下去。
就在這時,遠方傳來了引擎的轟鳴。
劉文迪抬頭看向了天上,兩道刺目的白光照了過來,嚇得他差點沒將手中的營養合劑丟掉,趕忙從地上站起。
“那是什么玩意兒?”
“你說那個?”江晨看了眼天上,笑了笑,“我的直升機。”
“直升機?你的?”劉文迪感覺自己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
“沒錯。說起來,我還沒告訴你我的名字,”將手中的枝條丟進了火堆,江晨拍了拍手,站起身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若無其事道,“你可以叫我江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