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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一章 明智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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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京市,紫園路27號,這里坐落著泛亞合作最大的體育館。據說戰爭爆發之時,這里正舉行著一場盛大的足球比賽,所以在那環形賽場周圍的座椅上,依稀可見被剝去血肉的骷髏,以及被銹蝕的可樂罐。

  體育館的正下方,是022號避難所,不過這座避難所早已被廢棄了。讓它重見天日的是黃昏教會中,最務實最勤勉的守墓人教派,他們雖然身為教徒,卻從不被教理所束縛,追求絕對的效率,也正是因此,他們會與博宇領導的正統教派走向分歧。

  “有時候,我覺得比起守墓人,掘墓人這個名字更適合我們。”呂明輝拿著電筒,環視了眼四周,順著墻壁上那一行行不知氧化了多少年的血痕看去,碎碎念般地說道。

  “你的說法很形象。”男人笑了笑,用輕松地口吻說道,“但我可不會在會議上贊同你的提議。無論在哪個年代,刨祖墳的都不是個受歡迎的職業。”

  “得了,我就是說說而已。”

  行走在破敗的地下鐵中,兩人的身后,跟著一隊馱著貨物的雙頭牛。這些吃苦耐勞的動物是廢土上為數不多的溫和的異種,很容易被馴服,能跨越載具不能跨域的地形。而且由于體內的毒素積累較少,如果不考慮那嚼沙一般的口感,它們也是廢土上為數不多的肉食來源。

  十余名穿著防寒服的戰士走在托運隊伍的周圍,用警惕地目光掃視著角落處的陰影,警戒著可能出現的喪尸、異種、或者掠奪者。雖然是平日里走慣了的路,但沒人敢掉以輕心。因為麻痹大意而在陰溝里翻船的幸存者,即使是用盡所有活人的手指都數不過來,其中不乏實力強大的獨行客。

  很快,他們抵達了目的地——上京體育館站。

  跨過了已經被拆除的檢票口,一隊人趕著雙頭牛走向了出站口,徑直進入了體育館的地下二層。這里是守墓人教派的據點,有近萬人生活于此。體育場的中心被改造成了大型種植園,通體透明的石墨烯護罩能擋住積雪,透過陽光。綠茵場上生長著的變異果,便是這座地下“城市”的食物來源。

  門口兩名哨兵上前,在確認了呂明輝的身份之后,立刻后退兩步行禮。

  呂明輝點了點頭,跨過門,繼續向前走去。而他身后的那個男人則留了下來,帶著馱運隊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來到了一座牛棚一樣的地方,一名大腹便便的男人上前,揉了揉有些浮腫的眼睛,從兜里摸出了一張平板。身為倉庫管理員,他每天的工作就是統計那些運進基地內的物資。

  “喲,胖子,今天是你執勤?”

  “沒錯,這該死的鬼天氣,我的鼻子都快凍掉了…”

  嘟囔著走上前去,揭開了一個包裹的皮扣,他的手頓時僵住了。

  “這!這是!”那名叫胖子的男人心頭巨震,瞇成兩條縫的小眼睛圓瞪開,活像兩顆綠豆。

  “整整一集裝箱的可可豆,具體多少噸我也不清楚…很奇妙不是嗎?直到幾天前為止,我還以為這種東西已經從地球上絕種了。”男人給自己點上了一支劣質煙卷,拍了怕雙頭牛背上鼓鼓囊囊的包裹,“分開裝,運進倉庫里保存好,記得保持干燥,就這樣。”

  胖子連忙點了點頭,招呼工作人員將這些可可豆卸貨。只要放入鍋里烘焙,再加入糖,不斷地煮沸,就能提取出香椿的可可液。稍加處理,便可以制成可可米分或巧克力。

  無論制成那樣東西,在廢土上都是緊銷的奢侈品,因為便于儲存,甚至可以像罐頭一樣作為貨幣!

  而且因為高熱量的特點,它們要比等重量的罐頭值錢得多!

  非要換算成亞晶的話,恐怕得用上百萬這個單位。

  另一邊,走到體育館地下室深處的呂明輝停下了腳步,從EP上抽出數據線,接入了門旁的插孔。屏幕上的讀條走完,通過安全驗證,平整的水泥墻面裂開了一道筆直的縫隙,向兩旁讓開了一條通道。

  收起EP,他邁開腳步,向通道內走去。

  隨著他向前的腳步,走廊內墻角的冷光燈次第亮起,驅散了走廊內的黑暗。停在了走廊盡頭的門前,他停頓了片刻,深呼吸了一口氣,伸手推開了門。

  門內,豁然開朗。

  圓形的會議室,如古羅馬時代的宗教法庭。約莫五十余名黃昏教會高層,列座在會議室的兩側。從那座無虛席的會場來看,這場會議顯然已經開始多時了。在大門開啟的同時,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呂明輝的身上。

  “你遲到了,主教先生。”坐在首位的老人輕聲看了看表,看向說道。

  “路上出現了一點小狀況。”呂明輝走到了圓形的會場中央,對著老人微微行李。

  守墓人教派的主教很多,然而實權者只有那么幾位。坐在會議室首位的那位老人便是其中之一,作為守墓人教派的大主教,掌管著包括財政、軍隊在內的一切大權。

  老人點了點頭,并沒有打算追究他遲到的原因,干枯的嘴唇緩緩開啟。

  “開始匯報吧。”

  呂明輝微微頷首,開始匯報道。

  “NAC并沒有因為與博宇領導的正統教派的敵對關系,而敵視早已與他們撇清關系的我們。盟約達成的相當順利,江晨本人對我們獻上的禮物也很喜歡。如果圣盾系統修復,他許諾會向我們在望海市內提供一處棲息地。”

  會議室內交頭接耳,坐在會議桌前的人們稍稍松了口氣。坐在首位的老人也贊許的點了點頭,對于這位主教先生帶回來的好消息,顯然他也相當的滿意。

  看時候差不多了,呂明輝調整了下語氣,接著開口說道。

  “作為回禮,他們向我們贈送了一集裝箱的可可豆…”

  會議室內的議論聲戛然而止,所有人的表情都僵在了臉上,包括那位坐在首位的老者。不是因為尷尬或憤怒,而是因為震驚到已經不知道該作何表情。

  集裝箱?

  多大的集裝箱?

  一集裝箱的可可豆?而不是變異果?或者彈殼谷?

  對于在做各位的表情,呂明輝沒有感到任何意外。這種感覺他在望海市的時候就已經體會過了,直到集裝箱被裝上貨輪,他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

  環視了一圈會議室內在座的高層,呂明輝看向了坐在首位的老者,鄭重地說道。

  “NAC的實力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象,我們必須重新審視與他們的關系。”

  枯瘦的食指在扶手上摩擦,老者陷入了沉默。相比起在座的諸位高層,他思考更多的是這些禮物背后的深意,以及NAC所展現出來的恐怖的實力。

  在廢土上不存在什么善意或法力,一方讓另一方保持冷靜的因素只有絕對的實力。

  良久后,那干裂的嘴唇緩緩開啟。

  “你說的對。”

  呂明輝松了口氣,微微躬身。

  “明智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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