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這里是一座教堂,倒不如說這里是一座博物館。
教堂里有布道資料可取閱,但并沒有售紀念品的地方。也許表明這里是宗教敬拜場所,而不是旅游觀光景點。然而由于今天并不是彌撒日,所以教堂內看不到神情肅穆的人禱告。
神龕和碑刻上記載著這座天主教教堂的滄桑歷史,江晨牽著阿伊莎的手從這里走過時只是匆匆地掃了一眼。
“這是哥特式建筑嗎?”仰望著那恢弘的穹頂,阿伊莎用食指抵著下嘴唇,做思考狀問道。
“應該是吧,我不是很懂。為什么問這個?”江晨隨口問道。
“因為我在時裝雜志上經常看到哥特風格的衣服,”阿伊莎嘴角微微勾著,“感覺很可愛。”
“哈哈,不過這建筑和可愛似乎毫不搭邊。”江晨小聲干笑了下,環視了眼四周的景致。
主祭壇下站著一位神父,他的面前站著一對情侶。這位白發蒼蒼的神父在胸口劃著十字,為二人做著類似于祝福的動作。阿伊莎注意到,那對情侶在離開的時候臉上掛著幸福的微笑。
“他們在干什么?”
“應該是接受圣光的祝福?情侶的話,應該祈福的是婚姻之類的東西吧。”江晨胡扯道。
仿佛是注意到二人在看著自己,神父看了過來,和藹地笑了笑,然后向二人走了過來。
“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考慮到阿伊莎的信仰,江晨剛想開口謝絕,不過小姑娘卻是眨著眼睛,看著白發蒼蒼的神父說道。
“即便是異教徒,祝福也是有效的嗎?”
這個問法很唐突,但神父只是微微愣了下,隨即便和顏悅色地開口道。
“當然。這取決于你是否愛他。”
阿伊莎那清冷的面龐上綻放了幸福的笑容。
“嗯。我非常非常愛他。”
江晨感到鼻梁有些發酸。
阿伊莎那直白而無暇的告白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他從來都不否認,自己不是個好男人。不但貪心,而且意志極其不堅定 神父看向了江晨,他的雙眼仿佛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洞察力。
“那么,你愛她嗎?”
“我愛她。”江晨肯定地說道。
阿伊莎的眼中晃動著水霧,悄悄地抱住了江晨的胳膊,將眼角湊上去蹭了蹭。
但如果要說自己唯一有什么優點的話。那大概便是面對感情時不會撒謊了。雖然有為濫情狡辯的嫌疑,但他不準備為此解釋什么。
神父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愿主保佑你們,你們一定會得到幸福。”
他劃著十字,為兩人祈福 從教堂中出來時,阿伊莎整個人都掛在了江晨的胳膊上。臉上洋溢著喜滋滋的笑容。
林蔭小道旁搖曳著盛開的白薔薇,然而在這無暇的笑容面前,也是不禁黯然失色。
她會在外面表現出如此親昵的舉動,著實不多見。
望著她那幸福的樣子,江晨忍不住俯身在那吹彈可破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看著那漸漸染紅的臉蛋,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寵溺的笑容。
見天色已經不早,江晨準備帶著阿伊莎返回酒店了。
明天還要趕飛機,今天怎么說也得早點睡。
沒錯,早點睡,嘿嘿。
不過就在這時。江晨卻是意外地聽到一道耳熟的聲音。
“菲菲,嫁給我好嗎?”一位手捧玫瑰的男子單膝在一位姿容靚麗的女孩面前,深情地望著她說道。
然而在教堂前的求婚似乎并沒有打動那女孩。
“我們不是說好了,等到你穩定下來了在談婚論嫁嗎?”
楊遠?
順著那聲音望了過去,江晨有些意外地看著站在長椅旁的那個男人。
他實在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遇上他的大學室友?!
大學畢業后,一個寢室四個人基本上都是各奔東西,除了最開始兩個月還偶爾打個電話問候下混得如何,但隨著形成了新的社交圈后,四個人就很少再聯系過了。哪怕是江晨最后混出了名堂來。三個人也都沒聯系過他。
至于為什么,江晨多少也能想明白,多半是因為拉不下那個面子。
在別人混得不好的時候不聞不問,等別人混出名堂了又腆著臉貼上去。多少有些市儈的味道在里面。原本感情就不是特別深,畢業兩年了感情更是淡的和水一樣,那三人也都是比較好面子的人,所以也就沒有和江晨聯系過。
不聯系的話,至少還能和朋友同事吹吹“那個誰誰誰,我們以前是一個寢室的。我和他談笑風生。”
這個楊遠江晨還有些印象,雖然和他不是一個專業,但兩人之間的交情意外的還算不錯。這家伙是他們寢室的學霸,而且家境也還算不錯。江晨也只是隱約記得他畢業后去了澳洲某個名牌大學讀研。走之前他還和江晨說,以后有機會來澳洲一定要來找他,他做東請客吃個飯啥的。
當然了,江晨也知道那是句客套話。
現在算算,這兩年也過去了,他研究生應該也是讀完了,從告別之后兩人就沒再聯系過。很久不見,交情自然就淡了下來。雖然江晨不是第一次來澳洲了,但從來沒想著去找過他。
然而今天偶遇,這種他鄉遇故人的感覺還真是有些難以言喻。
只是江晨不確定,這種狀態下自己過去打招呼是否合適。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找到工作的”楊遠有些著急,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你說你在這邊已經穩定下來了,我辭了工作大老遠地從華國跑來找你,可現在呢?”咄咄逼人地說著,那個女生的眼睛紅彤彤地看著他。
看著老朋友的面子拉不下去了,江晨嘆了口氣,抱著解圍的想法向著他走了過去。
“楊遠?”
見有人向自己打招呼,楊遠先是一愣,等看清了來者之后,隨即驚呼了起來。
“晨哥!好,好久不見。”
因為太過于詫異,他的聲音竟是有些語無倫次了起來。
“好久不見。”江晨笑了笑。
“這位是嫂子?”楊遠看向了阿伊莎。
“嗯。”
“阿伊莎。”阿伊莎簡短地自我介紹道。
對于江晨之外的人,她一直都是一副冷淡的表情。
“你居然還認得我。”楊遠臉上的笑容說不出是苦澀還是欣喜還是激動。
當初誰也不看好的人反倒混成了身家百億的大老板,當初誰都看好的人現在反倒混的連工作都找不到。這種落差感實在是讓他心中不免有些微苦,但令人欣慰的是,這位老朋友還記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