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艘潛艇。
全長約莫90米,排水量看不出,但肯定在千噸之上。
如同一枚定海神針,深深地嵌入了在那崎嶇的石壁。
表面大半的區域都被不知名的藻類所覆蓋,裂隙處被軟體生物的遺骸所粘合。銹跡斑駁了那層鐵皮,卻未褪去那層象征著它身份的白漆。
伸出手,隔著手套接觸了那冰冷的鐵壁。
輕輕拂過那柔軟而滑膩的海藻,江晨喃喃著念出了那行死寂的字符。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以u為編號開頭的潛艇,全世界應該只有一個系列德國u型潛艇。
江晨不是軍迷,對于這玩意兒的了解,基本都來自于一部英國人拍的二戰紀錄片和幾部好萊塢拍的電影。
那些活躍于海平面之下的幽靈,就如同夢魘一般縈繞在盟軍的心頭,折磨著航行在大西洋上的商船與運輸艦。撕扯著自由世界與英倫三島的補給線,牽制著盟軍的海上力量。
直到1945年德國投降,這些潛艇才沉的沉,降的降。
“第三帝國的遺產嗎?信號源來自里面?”
手在潛艇外殼上推了下,江晨借著反作用力向后退開了一小段距離,借著頭頂的燈光打量起了潛艇的全貌。
畢竟在水下泡了這么多年,潛艇表面的銹蝕很嚴重。不過所幸的是,潛艇整體結構尚且完好,應該不會在探索內部的時候發生解體。
在墜入海溝的時候,潛艇應該是受到了強烈的撞擊,單從外表看去,便能尋見數道撞擊留下的凹痕與漏水的裂口。
沿著潛艇外側,江晨游到了潛艇甲板面。
88mm的甲板炮的炮管被撞歪成了曲形,炮膛內寄居著有點類似海蝦的生物。
沒有驚擾那些小家伙,江晨繞過了這已經腐朽的大炮,直接游向潛艇的入口。
很遺憾。鐵門被銹死了。
沒有電焊設備的江晨只得放棄了鐵門,尋找其它的入口。
幸運女神再次眷顧了他,在潛艇的魚雷發射口旁約莫五米的位置,江晨尋到了一道寬約一人的裂口。
看著那黢黑的內部空間。江晨咽了口吐沫,從腰間取出了一顆水下照明彈丟了進去。
橙紅色的光芒將潛艇的內部空間照亮,確認了沒有危險的海生物埋伏在內,江晨這才游了進去。
“這些都是什么玩意兒?”看著那些漆黑色的大型集裝箱,他忍不住嘀咕了句。
直覺告訴他。里面應該裝著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除了那些不知道裝著什么的集裝箱,江晨還尋見了幾具套著納粹軍服的骷髏。這些骷髏靜靜地臥在艦艙的角落,身上的肉質已經被食腐生物所侵蝕了,骷髏空洞中堵著海藻,看上去甚是惡心。
出于安全考慮,江晨沒有立即打開這些集裝箱,而是尋著信號源,向著艙內深處前進。
所幸在潛艇沉沒的時候,那些艙門都沒有關上,否則要是被銹死了的話。還真有些不好辦。
“就在前面嗎?”
右臂屏幕上的畫面已經完全清晰了,江晨目光鎖定在屏幕右上方的信號強度標識,通過微弱的信號強度差異,明確了自己正在逐漸向那個信號源靠近。
“這潛艇到底是用來干啥的?搞運輸的嗎?”掃了眼沿途堆放的集裝箱,江晨忍不住吐槽了句。
就在這時,他的右臂感到了震動,那是從潛水服之下的ep傳來的。
江晨愣了愣,在機械外骨骼右臂的屏幕上點了下,切換到了ep的界面。
輻射?哪來的輻射?
江晨皺了皺眉,不過卻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雖然這套兩棲機械外骨骼沒有加入防輻射材料。但以ep中儲存的碘素來說,還是足以對沖這種程度的輻射的。更何況相比起末世那邊的輻射量來說,這種程度的“低輻射”簡直可以用毛毛雨來形容。
只不過讓他困惑的是,為何在這艘上u型潛艇上會偵測到輻射。
穿過了一道敞開的艙門。這里應該便是那個信號源所在的房間了。
江晨再次從腰間取下一枚照明彈,扔到了房間中心,將整個房間點綴成了橙紅色的世界。
房間中陳列著兩個大木箱,那木質的外表已經腐爛了,其中一個木箱更是敞開著。
調弱了頭盔上的探照燈,江晨向那個木箱靠了過去。
木箱內裝著五個材料不明的圓筒。上面還標著“日本陸軍”的字樣。木箱背后的墻壁上附著著晶瑩透亮的卵,有點像章魚的卵,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這弱輻射之下產生了某種變異,這些了卵無論是大小還是形狀都有些不那么正常。
“濃縮鈾?不歷史上德國應該沒能造出原子彈,那這么說的話,應該是鈾化合物?或者說純度尚未達到武器級的鈾?”漂浮在圓筒旁邊,江晨自語道。
思索了片刻,江晨還是將這些圓筒都扔進了儲物空間中。
粗略估計下,這些核原料至少得有五百多公斤重。能產生放射性,應該是進行過初步提純了的。雖然不清楚這些東西的市價是多少,但放到黑市上,賣個幾億美金應該都不會很夸張。
當然了,江晨是不可能把這玩意兒拿出去賣的。
將那些變異章魚卵全部搗毀后,江晨繼續在房間內搜尋了起來。
在房間的角落處,他終于找到了那個信號來源。
那一個黑色的手提箱,上著鎖。
江晨先將它扔進了儲物空間中,準備等上了岸再好好研究。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卻是投射到了江晨面前的墻壁上。
心頭警兆皺起,江晨猛地啟動了背后圓筒的推進裝著。
高壓氣體瞬間噴出,借著反作用力的推進和大量細小氣泡的掩護,江晨猛地竄向了房間的另一個角落。
如同鐵錘,一條觸手狠狠地抽在了艙壁上,將那鐵殼打出了一道駭人的凹痕。
那身影,赫然是一條巨型章魚!
那龐大的軀體在擠入門中后,便死死地堵住了出口。
想到那被他搗碎的章魚卵,江晨算是明白了過來,為何這家伙會如此地憤怒了。
想來這個變異章魚,正是那些小怪胎的母親。
“臥槽。”
暗罵一聲,江晨迅速拔出了腰間的水下手槍。
然而還沒來得及開槍,四只觸手便如蟒蛇般襲來,鉗住了他的四肢。
江晨臉漲得通紅,將肌肉運轉到了極限,然而那粗壯的觸手卻是紋絲不動的樣子。被活物抓住的情況下,他還真不敢冒險啟動穿越,這個章魚的體積怎么看都要比上次那個鉛化變種人要大得多,將其全身體細胞滅活所需要的能量不知道得要多少。他可不想再冒著穿越手環過熱的風險,玩那個險招了。
帶著毒素的墨汁噴出,然而對江晨這個不用鰓呼吸的人類并沒有什么卵用。
“狂化!”
瞳孔中兇光乍現,全身肌肉繃緊到了極限。
江晨死死地捏著槍,掰過了那強有力的觸手,在章魚將遍布著刀鋒似得角質顎的嘴湊向他之前,扣下了扳機。
伴隨著數聲沉悶的槍響與一串串密集如豆粒的氣泡。
特種彈藥狠狠地貫穿了這章魚的腦門。
藍色的血液飄出,在橙紅色的光芒下綻放出了紫色的光影。
沒有那個閑情雅致欣賞這一幕,江晨死死地扣著扳機,宣泄著心中的殺意。
緊縛在他四肢的觸手漸漸失去了力量。
幾乎是將彈夾打空,這兇悍的生物才失去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