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結束了,江晨回到了動力裝甲那,從備用箱中取出了兩塊板磚大小的鋁熱劑,然后回到了大廳內。
將鋁熱劑扔在了那運轉著的超級計算機上,他按下了手中的起爆裝置。
灼熱的火花頃刻融掉了那鋼制的骨架,整臺科技的結晶,就在這絢爛的火光中融化。跳動的浮點數消匿了,象征著另一個世界的崩塌。
江晨靜靜地點了根煙,默默地欣賞著這不怎么璀璨的煙火。
火光中他不禁看到了陶婷婷、趙鵬、同學、還有喬恩......
最先開始消匿的是16年的虛假記憶。他現在已經都記不得虛擬世界中,他那“名義上的父母”是誰了,那些兒時的伙伴是誰......
沒準過段時間,連那日循環間的面孔都會蒙上一層白霧吧。
不過如此也好,至少不用為那虛妄的存在煩惱了。
存儲著人工智能“生命”與游戲數據的硬盤雖然毀掉了,不過處理器等運算設備還是被他保留了下來,事先扔到了儲物空間中。以后弄個虛擬實境的網游什么的,應該用得上那玩意。
扔掉了煙頭,他走向了那個被綠色液體所充滿的培養罐前。
“嗯,怎么打開呢?”
撓了撓頭,他嘆了口氣,然后伸出手指將能戳的按鈕都戳了一遍。
“臥槽,還真奏效了?”
綠色的液體開始緩緩下降,插在少女體表各處的管子也紛紛收回。隨著水位的降低,少女緩緩地以鴨子坐的姿態坐在了地上,倚靠著后部的管壁。
銀發膚白,纖細而柔弱的嬌軀,仿佛是嚴格按照黃金比例“設計”而成的。或許是因為在設計外觀時過于追求藝術性的完美,反而導致她的容貌有種不真實的夢幻感。
就如同魔幻世界的精靈?不過她的耳朵到不是尖的。
“嗯......要不給她準備件衣服?”江晨想了想,打開了儲物空間,從中取出了另一件防化服。雖然有些大了,但將就下應該沒什么問題。
至于他為何如此冷靜。那自然是因為這貧乏的身材沒啥可看的。即便顏值確實高的嚇人,但他見過的美女也不少了。
嗯,身材的話大概也就是介于姚姚和阿伊莎之間的水平。
“嘔——!”
少女毫無預兆的睜開了雙眼,猛地嘔吐了起來。
綠色的液體從其口鼻中一齊噴出,灑到了江晨的鞋上,嚇得他趕忙往后退了一步。
“咳咳,嘔——!”少女很沒形象地使勁用手拍著胸部。有些困難地將食道和呼吸道中的培養液給嘔了出來。
嗯......似乎不是食物?那么應該也沒那么惡心了。
江晨瞅了眼鞋尖上的綠色液體,抬起腳輕輕甩了甩。不過這液體似乎還有些黏性。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弄得。
少女清醒了過來,微瞇著許久為睜開的眼睛,緩緩適應著周圍的光線。
可當發現江晨時,她突然像是受驚的兔子一般向后縮了回去。
總感覺,這個身子向后的坐姿似乎更加的不妙了......沒有草叢?
“男,男人?!”
“嗯?沒錯,不如你先把這件衣服穿上在說話?”江晨聳了聳肩,然后遞出了手中的防化服。
“低等生物。”嘀咕著罵了句,少女表情嫌棄地伸出了手。然而卻發現那個男人將衣服收了回去。
“你,你干什么?”察覺到他臉上表情有些不善的她微微有些驚恐地向后縮了縮。
江晨瞇著眼睛,掂了掂左手中的衣服。
“你叫我什么?”
“低等生物!難道不是嗎?”少女雖然害怕,但依舊倔強地齜了齜牙,瞪了回去。只不過那雙手似乎有些忙不過來了,遮得住上面就得露了下面......
“哦?你就這么對待將你從囚籠解放出來的恩人?”江晨眉毛挑了挑,笑道。
人工智能已經消滅了。細菌的“培養皿”也被摧毀了,上面的戰斗也該結束了吧。反正有的是時間,他突然就想好好調、教下這個脾氣惡劣的少女。
低等生物?這算是罵了我吧?
“難道不應該嗎?”少女硬著脖子揚起了頭,狠狠地瞪著江晨,“我,我告訴了你線索。你放我出去,這不過是很正常的交易。”
雖然脾氣似乎挺倔強,語氣也很硬氣,但你肩膀抖什么啊?
江晨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哦?你仔細想想,我們做過什么約定嗎?”
“當然是——!”然而這句氣勢洶洶的話語剛出口,少女的聲音卻是卡住了,表情僵硬了起來。
“這。這不是顯而易懂的嗎......還用說明嗎?”她的語氣明顯弱了下來。
她突然反應了過來,似乎還真沒做過什么約定。
“哦?你難道不知道廢土上的規矩嗎?”江晨笑了笑道。
“規矩?”少女愣住了。
“如果我救了你,那么按照規矩,你就是我的奴隸。”他的臉上露出了惡魔一般的壞笑。
這壞笑是和孫嬌那小妞學的,雖然學不出她那調皮的味道就是了。
至于什么規矩?那是扯淡......不過說起來,在末世被救的話,其實和被俘虜沒什么區別吧。
“俘,俘虜?”少女的臉色唰地變成了慘白。
“沒錯,俘虜。”
“你,你要對我做什么?”少女的嘴唇輕微地顫抖著,小腿不自覺地往后挪動,然后她的背早已貼緊了那冰冷的管壁。
“我?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比如.....”江晨的臉上那惡魔般的笑容越來越盛了。
太有意思了!他突然發現自己屬性快爆表了。
“不要過來!你這只淫、獸,色、魔,犯,變態——!”
少女陷入了崩潰,歇斯底里地尖聲喊道。
江晨表情尷尬地僵住了,嘴角抽了抽。
這貨絕對是有被害妄想癥吧?我可啥都還沒做......
“誒?”
少女愣愣地看著扔在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用泛著淚花的目光呆呆地望向了江晨。
“比如,教會你禮儀。既然我救了你,你至少老實地給我說聲謝謝。”
少女咬了咬牙。低下了頭,用衣服遮住了自己的嬌軀,很是屈辱地輕啟了小口。
“謝,謝。”
這聲音要多僵硬有多僵硬,就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似得。
怎么道個謝就這么難呢?
江晨嘆了口氣。這要是把她扔到外面的世界去,只怕得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了。這么沖的脾氣,簡直是誘人犯罪啊。
畢竟現實中可不存在什么“安全區”。就算躲在屋子里也可能有人來找你。
“你叫林玲吧,重新認識下。我叫江晨。可能樣貌和虛擬世界中的有點不同。”
林玲很沒禮貌地沒有理他,只是警惕地上下打量著他。
“編號7191呢?”
“它啊,被我弄死了。”江晨聳了聳肩,然后下巴向那堆廢鐵渣揚了揚。
一瞬間,林玲的臉綠了。
“什么!?你瘋了?你知道那是——!”
“多年研究的結晶,3余人命換來的數據,對嗎?”江晨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尖聲的怒吼,然后看了那對廢鐵一眼,“它從一開始就不該存在。所以我毀了它。”當然,處理器有點用,所以留下來了。
林玲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聲音充滿了委屈。
“那你也不能......”
“你倒是挺有趣,難道被脅迫出快感了?要不我以后干脆就把你當個奴隸虐待算了,要不要戴個項圈?”江晨挑了挑眉毛,看著那梨花帶雨的表情。肆無忌憚地笑道。
“你——!”那張原本恢復些血色的臉又蒼白了起來,眼前這男人臉上的表情讓她回想起了自己此刻的處境。
“總之我就是毀掉了,”江晨嘆了口氣,他也不打算繼續和她浪費時間了,“你穿好衣服,然后我帶你離開這。”
“離開這......對了!播種船出發了沒!我的父親他在上面。他肯定會等我的,不行,我得趕快趕到酒泉發射中心。你送我過去,我可以讓父親想辦法給你弄張船票。”林玲臉上的表情不斷地變幻著,時而發抖時而焦急,到了最后甚至利誘起江晨來。
然而江晨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絲毫沒有出現林玲預料中的那種欣喜。
“你是真瘋了還是假瘋了。現在都幾幾年了?”
“幾,幾幾年?”林玲呆愣著開口道。
“19年9月中旬。如果你說的是世界聯合組織發射的六艘‘播種船’的話,應該是176年就發射成功了。”江晨臉上的表情有些玩味,撓有興趣地看著林玲臉上漸漸崩潰的表情。
“這,這不可能......”她的雙目動搖著,抓著防化服地手都漸漸松開,顫抖著捂住了自己的臉。
待在虛擬世界中對現實時間的稀薄感可是很強烈的,雖然她也意識到了自己可能待了很久,但卻沒想到這個數字是十幾年!
“沒什么不可能的。你們口中的精英們遺棄了這片土壤,去禍害別的星球去了。”江晨聳了聳肩,老實說他不是很在意這個時空發生的事。
雖然這種禍害完自己老家,跑到外面去享福的做法,總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既視感。
“父親他......居然拋棄了我。”林玲的雙目中聚滿了淚水,那纖細的肩膀顫抖著,抽泣著。
江晨沉默了。
老實說,雖然調戲美女很有趣。不過他還真有些受不了眼淚這種東西。
猶豫了片刻,他嘆了口氣。
“或許,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是給這片土地留下了希望也說不定。”
“誒?”林玲將淚眼婆娑的目光微微從手中抬起,愣愣地看向了他這邊。
“你就是他留下的希望,他相信你能夠給這里帶來什么改變也說不定。你不是腦袋里有技術嗎?那就用它做點什么吧。”
江晨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人,于是只是留下了這么幾句淡淡的話語。
那淚水似乎是止住了,他松了口氣。
“希望?”林玲呆愣著呢喃。
“沒錯。”
“這樣啊,”林玲愣愣地望著自己雙手,看著那最后一滴淚水從指間滑落。
臉上露出了一抹似是傻笑的笑意,那晶瑩的眼眸漸漸開始閃爍著名為希望的光輝。
“真是沒辦法,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幫幫這些低等生物好了......”
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