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0日上午9點,裝載著戰地調查團的火車準時離開埃格爾松,經過長達十個小時的長途跋涉,終于在當天晚上七點到達奧斯陸。
在卑爾根過了一夜,4月20日凌晨7點,火車調轉車頭轉向西北,經赫納福斯、古爾、耶盧等地駛向挪威第二大城市卑爾根。
12個小時之后,在一個叫格蘭溫的小站,火車停了下來。
站在車站的站臺上,陳道仰視著小站東部、西部和南部巍峨的山峰,對身邊的舒馬赫少校說道:“我們在一個正確的時間來到一個錯誤的地點。”
“這里的地形不適合裝甲部隊作戰,到處都是山峰、湖泊和河流,完全沒有我們發揮的空間。”舒馬赫少校說道。
“既然已經來了,總要打一仗再走。讓他們快點卸車,我們在這里過夜,明天我們還有”陳道看了看地圖說道:“還有20公里的山路要走。”
4月21日凌晨8點30分,戰地調查團再次開拔。走過大約20公里長的山路后,陳道率領部下到達他們的目的地——沃斯鎮。
沃斯鎮是挪威西南部的交通重鎮,位于卑爾根市東北方向80公里處。兩條鐵路與四條公路在這里交匯。
陳道與駐守在當地的挪威第二步兵旅旅長彼得森上校、第七傘兵師一團一營營長李斯特少校會合后,終于得知了此次戰斗的難度。
看著彼得森上校提供的地圖,陳道心說這個地方還真是依山傍水,周圍被五座大山環抱,西南還有一個沃斯湖。僅僅這些還不夠,沃斯河從沃斯鎮東北方向流入,穿過沃斯鎮后注入沃斯湖。
小河毫不留情地將沃斯鎮劈成西北和東南兩部分,德國和挪威聯軍的三個營占據了東南部分,英國人至少兩個營的部隊占據了西北部分。
根據軍用地圖上的比例尺,陳道目測沃斯鎮西北方向至東南方向的寬度大約2.5公里,西南至東北方向的長度大約是3公里,這還是連居民區附近的野地全部包括在內的數字。
“這么短的戰線,兩個營的英軍足夠封鎖所有的渡河地點,我們只能想辦法從更遠的地方過河,然后迂回進攻他們的側翼。”陳道指著地圖說道。
“我們和他們之間不僅隔著一條沃斯河,對面還是居民區,在居民區里和英國步兵打巷戰,我們的戰斗力很難完全發揮。”舒馬赫少校說道。
“現在的戰況是,我們過不去,他們也過不來。而且我發現他們似乎沒有過河的跡象,擺出的完全是一副防御姿態。”彼得森上校說道。
“從沃斯鎮正面進攻完全沒有希望,我們只能從河流上游更遠的地方迂回過去,不過即使迂回到他們的側翼,我們也不能大意,對面駐守部隊隸屬于英國第三步兵師。第三步兵師在英國陸軍中被稱為鐵師,他們的戰斗力非常強大,我們絕對不能輕敵。”李斯特少校說道。
“趁著現在天亮,我們先去偵察一下地形,然后再做決定。”陳道說道。
沃斯河對岸,位于鎮中心的沃斯教堂里,英國陸軍第三步兵師師長蒙哥馬利剛剛從卑爾根趕到。
蒙哥馬利叫上駐守在這里的185旅旅長霍爾上校,兩人走到教堂后面一處僻靜的休息室。
蒙哥馬利說道:“斯塔萬格已經失守三天了,德國人現在肯定在修復那里的機場,卑爾根馬上就會徹底的被德國空軍封鎖,你必須要抓緊時間打一個勝仗,然后我們就可以撤退了。”
“到底是哪個白癡制定的這個計劃,這分明是讓我們去送死。你也看到這里的地形了,完全不適合攻勢作戰。自從前天他們發動一次試探性進攻被我打敗后,他們到現在也沒有進攻的動向。我認為他們是在等天氣好轉,然后他們才會在空軍的支援下發動新的進攻。”霍爾上校說道。
“等到天氣好轉,我們也會得到皇家空軍的支援的,還有海軍的航空母艦艦載機。”蒙哥馬利說道。
“斯塔萬格距離我們150公里,奧斯陸距離我們300多公里。距離我們最近的英國機場卻在500公里之外,我不認為皇家空軍會比德國空軍來的更快。”霍爾不屑一顧的說道。
“我也是這么想的,不僅是我,登特先生也是這么想的,他也不認為海軍會把航空母艦冒險開到德國空軍的作戰半徑之內。只是他告訴我,我們必須要裝作相信那些飛機能夠幫到我們。”蒙哥馬利說道。
“為什么?為了政治?”霍爾說道。
“是的,為了政治。這樣吧,登特先生說過,這次的勝利的標準由我來定,現在我把勝利標準的決定權交給你。不管下一次戰斗的結果如何,只要你認為戰斗的結局符合你心中勝利的標準,你就可以來向我請功,而我會向倫敦請功,然后我們就可以回家了,不需要再呆在這個鬼地方。”蒙哥馬利說道。
霍爾眼睛一亮,沉吟一陣后說道:“你放心,我會盡快讓我們回家的。”
霍爾話音剛落,一個傳令兵氣喘吁吁地轉過墻角。看到躲在墻后的兩人,氣喘吁吁地上前說道:“教堂鐘樓上的觀察哨剛剛報告,德國人的援軍到了,有很多坦克和裝甲車。”
霍爾吃了一驚,和蒙哥馬利對視一眼,隨后說道:“我們去看看。”
片刻后,蒙哥馬利和霍爾出現在足有四層樓高的教堂的鐘樓上。通過鐘樓上的炮兵用剪刀式望遠鏡,兩人清楚地看到沃斯鎮東面的山口駛來一只長長的車隊。
“這是一個機會,我們不能這么放他們過去。讓炮兵觀察哨繼續監視他們,找到他們的駐地。”蒙哥馬利精神抖擻地說道。
身為蒙哥馬利的老搭檔,霍爾當然知道蒙哥馬利打的什么主意,他急忙發布命令,讓配屬給他的一個炮兵營做好戰斗準備。
下午兩點40分,沃斯鎮東北部,陳道和舒馬赫在兩個挪威偵察兵的帶領下偵查歸來。
陳道坐在悍匪一號里愁眉不展,舒馬赫少校叼著煙沉默不語。
經過一番偵查,兩人沒有發現合適的渡河地點,河水兩邊的地勢太過陡峭,坦克和裝甲車根本沒有辦法靠近。
陳道正思索著,忽然和舒馬赫少校不約而同地抬起頭,彼此都看到對方眼中的恐慌。
悍匪一號吱地一聲急剎車停了下來,隨即開始快速倒車。
“哪里在?”陳道騰地站起身沖到車頭,向爆炸聲傳來的方向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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