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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 第歐根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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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師伊凡對抗265第歐根尼kl3300

法師伊凡對抗265第歐根尼  “我輸了,”長長的失神過后,柏拉圖睜開眼睛,對著伊凡點頭,“但我現在已經明白我錯在什么地方,我們能不能將這個話題繼續?”

  “當然。”伊凡點頭。

  “我剛才的觀點確實太過狂妄了,”柏拉圖說,“我承認你的觀點,理性只是工具,但我同樣認為,至少他是我們能夠掌握的,最實用的工具。”

  “最實用?”伊凡搖了搖頭,繼續反問,“甚至超過魔法嗎?或者說,超過你的舌頭,耳朵,眼睛,或者他們的總合?”

  “請原諒,”柏拉圖低下頭,不好意思的說,“我不應該用實用這個字眼,應該這么說,理性是我們能夠掌握的,最真實的工具,看到的畫面可能是幻覺,聽到的聲音可能根本不存在,感官會欺騙我們,只有通過理性思考得出的結果,才是最真實的存在,一加一,我們知道永遠等于二,理性是對現實的抽象總結,它直接涉及事物最本質的東西,事物的表象只是本質的投影,如同墻壁上的影子…”

  “我同意,”在柏拉圖長篇大論之后,伊凡點頭,“這場決斗讓我受益匪淺,我希望可以再進行一場。”

  柏拉圖卻擺了擺手:“如果你愿意像這樣平靜的討論,我可以和你談上一個月甚至一年,但決斗,我知道不是你的對手,我的思維如同一座緩慢修建的城堡,它還遠遠稱不上完善。”

  伊凡偏過腦袋,指了指在一旁緊閉雙眼的乞丐法師,他的對面又坐了一個新來的人,他直起身,看了一眼滿屋子靜坐的人群:“他的決斗水平,在這里怎么樣?”

  柏拉圖說:“決斗,沒有固定的強弱之分,我只和他打過幾次練習賽,每一次都一敗涂地。”

  伊凡看了他一眼:“看的出來,你似乎并不擅長于決斗。”不然乞丐也不會把他推薦給自己了。

  “我只是對決斗的態度和其他人不太一樣,”柏拉圖說,“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夠用一個簡潔的系統來包容這世界上所有的真理,我希望可以在意識上,用堂堂之陣戰勝對方,而不是靠尋找對方的弱點,我相信如果皇帝真在這里,他在這方面的本領一定比我強,我必須先把自己打造成銅墻鐵壁,這應該才是最合理的制勝之道。”

  伊凡開了個玩笑:“這里你說的合理,是合乎理性么?”

  柏拉圖笑笑,突然又問道:“我很想知道,你剛才說的那個故事,究竟是真實事例,還是僅僅是虛構。”

  伊凡的臉色稍微暗淡了一些:“大部分是真實,一部分細節是虛構。”

  “那那位農夫最后的結果…”

  伊凡看了柏拉圖一眼:“我可以告訴你,這件事情發生在交戰區,而這位農夫和他的兒子都是平民,怎么樣,還想聽下去嗎?”

  柏拉圖點點頭:“悲劇更有它作為警醒世人的力量。”

  “不用我描述,你也應該能夠想象農夫當時有多么沮喪,回家的路上,他像一只野獸一樣對著夜空嘶吼,撕扯自己的頭發。最終回到家的時候,發現他的兒子已經病死床上,此刻,他的家已經空空如也,那枚金幣是他賣了所有能賣的田地和糧食所籌到的,絕望之,他選擇了上吊自殺,卻又因為生性膽怯…

  最后還是我幫了他。還有,整個故事最讓人悲哀的是,在他進行那場賭博的時候,我就在他的旁邊,我知道硬幣的結果,我用暗示術告訴了他選擇人頭,當時我只是想讓他在皇帝的軍隊占領這里之前,讓他能夠最后開心一下,但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他最終還是固執的相信自己之前通過一個小時得出的理性判斷,這不得不說是一個絕妙諷刺,如果他不那么聰明,如果他不那么理性…”

  伊凡看柏拉圖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又安慰了一句:“他的死雖然只是一個偶然,但在我看來應該是幸運的,如果他和他的兒子最終成為意識網的底層,思維成為他人奴役的對象,僅有的這點理性也會被意識網其他人的影響淹沒,那才是真正的悲劇。”

  這個時候,乞丐與他的對手都睜開了眼睛,伊凡聽見那個對手說:“第歐跟尼(這個名字同樣是借用),果然名不虛傳,真期待見到你和皇帝對決的那一天。”

  乞丐臉色平靜的說:“我同樣期待那一天,我希望自己可以收獲一場淋漓盡致的失敗,如果他確實是這樣一位思維的巨人,我倒是不介意為他所驅使。”

  待那人離開之后,伊凡做到了乞丐的對面,他說:“我希望可以和你進行一場練習,皇帝與刺客,你來當皇帝。”

  乞丐搖頭:“我從不當皇帝,我沒有皇帝的思維,我只有劍的鋒芒,而沒有盔甲的厚重,這世界上沒有不穿盔甲的皇帝。”

  伊凡妥協:“那好吧,就由我來扮演皇帝。”

  “點到即止。”第歐跟尼說道,伊凡看到他閉上了眼睛。

  “點到即止。”伊凡回應。

  皇帝與刺客的規則與自由對決不同,自由對決是雙方同時向對方發起攻擊,同時防守又同時進攻,而在皇帝與刺客,則分成了兩個階段,第一階段,皇帝可以先發動長時間的意識偵查,用于了解對手,這代表作為刺客在進攻意識網的過程,皇帝躲在后方的優勢,而第二階段,則是刺客進攻皇帝,皇帝防守階段,也被稱為刺殺階段,這個階段據說有時間限制,時間一到,刺客仍然沒有擊潰皇帝,則象征失敗,因為皇帝的援軍肯定已經趕到。

  第歐跟尼的思維防線正如他自己所形容的一樣,“沒有任何厚重和盔甲”,他沒有對意識偵測做任何刻意的回避或者用一些方式進行誤導,伊凡發現,凡是他希望了解的信息,對方都給了他明確的回答。

  伊凡知道,他像乞丐一樣在人群乞討,是因為他認為這是一件一箭雙雕的事情——又可以體驗痛苦,又可以毫不愧疚的享受這到手的食物,在他看來,乞討是一件你情我愿的交易:他讓對方因為獲得施舍的滿足感而快樂,同時自己獲得對方認為是多余的食物。相對的,那些領取津貼,整天在法師塔內搞研究的法師在他看來,則是一群靠先天天賦(魔法)活著的寄生蟲,平民把法師們當神看待,因為他們敬畏法師掌握的力量,而他卻為這些同類而感覺羞恥。

  奸商和騙子用謊言和劣質品欺騙他人,而法師和國王卻用魔法和刀劍恐嚇他人,他們都是一群罪犯。

  他不僅罵有錢有權的統治階層,對于窮苦的百姓,也絲毫不吝嗇他的挖苦,假如有窮人餓著肚子將食物給他,他會毫不猶豫的大罵對方,斥責他是一個被同情心支配的蠢蛋,被道德綁架的畸形怪物。

  第歐跟尼的鋒芒名不虛傳,偵查階段結束前,伊凡忍不住感慨到,說實話,對于對方接下來的進攻,他不太有把握。

  如果說剛剛的第歐跟尼是一柄掛在墻上,閃著寒光的神兵,那么進入刺殺環節的他,就是一位握著這柄神兵的決然刺客,刺客不像騎士決斗那樣,慢慢打量,觀察,揣摩,尋找漏洞,他是亡命之徒,他是劍的主人,他的劍沒有猶豫的時間,伊凡只能看見迎面而來,一道快似一道的滿天劍光。

  “我聽說你是所有生靈的統治者,其他人我不管,我就想知道,你憑什么統治我?”

  這個問題正是伊凡想問皇帝的,但他現在是皇帝,他需要給出理由。

  皇帝沒有理由,皇帝也不需要理由,不,皇帝需要給他自己一個理由。

  “不憑什么,”伊凡說,“要么服從統治,要么去死。”

  “是你過去的成就養成了你的狂妄,是不是在你看來,這天下沒有人是你的對手。”

  “我有我狂妄的資本,我的帝國確實無人能敵,這是事實。”

  “哦,那么在你看來,強者統治世界乃是天經地義咯?如果出現了另一位比你還強的皇帝,你會效忠于他嗎?”

  伊凡知道自己露出了破綻,但他只能義無反顧的迎上去。

  “不,不是,我只承認我自己,我將是唯一的統治者,如果有你說的那位皇帝,我會與他戰斗到底。”

  “不,你這么想,等于承認了你自己的非唯一性,因為隨便換做另外一個法師,也可以這么想,你只承認你自己,是基于你自身某種感覺嗎?”

  伊凡終究不是真正的皇帝,當然,也不是一個合格的皇帝,第歐跟尼最后問的這個問題等于宣告這場戰斗已經結束,如果他承認這是一種感覺,那么對方會質疑這感覺的真實性,會用邏輯否定這種感覺的唯一性,如果他說這是基于理性的考慮,那對方則會逼問如何得出的過程,很顯然,他沒有這個思考的經驗,自然也不會有成熟的結果。

  意識決斗無法退讓,每一次意識交鋒都是真刀真槍,在實際刺殺,雙方可能會經歷無數次拉鋸,刺殺者會像錘子砸石頭一樣,一次又一次的擊潰皇帝的防御,知道他的精神完全無法承受打擊,但是在這個簡單的模擬練習,一次退卻,則意味著全盤失敗。

  整個刺殺階段交鋒的過程看似很長,但在旁觀者眼里看來,僅僅廚了短短十幾秒,但如果有經驗的人,看到伊凡腦門上滲出的汗珠,就應該不難發現都發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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