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好爽。
宋文在被窩里伸了個懶腰,順便把還窩在被窩里的小火和小貓搖醒。
這兩個家伙是越來越懶了,以前他醒來時它們還會和他打個招呼,現在卻只窩在被窩里。有時候他起來了,這兩個小家伙都還在睡。把兩個懶蟲趕下床后,他自己也起床穿衣。
打開窗戶,外面天氣晴好,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心情也好了起來。
昨夜用釣來的大草魚做了個水煮活魚,把魚腸魚膘等魚內臟都放在里面燙了,一時吃得高興,忘記節制,到如今嘴巴里都還有股魚味。
倏然,肚子感覺怪怪的,連忙往衛生間跑去,再出來時直覺全身臭烘烘的。
都怪昨天吃太多魚肉,弄得拉出來都帶著一股魚味,臭氣熏天,早知道就不吃那么多魚肉了。
宋文心中怨著自己,往樓下走去。
來到廚房,淘了點米下鍋放在電磁爐上煮粥,然后來到后院喂雞鴨牛,順便又擠了一杯牛奶。
現在早上一杯牛奶已經是宋文永恒生活的一部分。
看到天氣不錯,宋文就把雞鴨和牛放了出去,然后摘了一些大白菜和芹菜往屋里走去。
來到前面,粥已經煮好,宋文就切了一點魚肉下去,加入一些冬菜,打開火,繼續煮了起來。然后把大白菜和芹菜拿到水池里洗干凈,切了點大白菜下去,煮熟后調味,最后把芹菜切粒放了下去,撒上一些胡椒粉,好吃的魚粥就做好了。
雖然昨天吃多了魚肉,不想再吃。但魚肉粥不一樣,清爽可口,很下胃,宋文一連吃了好幾碗才罷休。
吃完飯,宋文就打開前院的門,想去竹林看看。過幾天就又要打筍,去看看竹林里的竹筍怎么樣。
誰知剛打開門,就看見從旁邊閃出一個人來,嚇了他一跳,不由往后退了幾步,定睛一看,卻是昨天來的那個家伙。
“你怎么回事?”宋文惱怒的皺眉問道。
“大師,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樹吧!你若是見死不救,我們全家就要去跳海了。求求你了大師,求求你了。”
曾信用一看到宋文,立馬跪了下去,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著求著。
宋文連忙把他扶起,他可沒那么大的福氣讓他跪,這一跪可要折壽好幾年。
“怎么回事,起來到里面好好說,不要這個樣子。”
宋文把他扶起來,請到里面坐。
來到里面,聽了他的訴說宋文才明白怎么回事。
曾信用是一家花卉公司的老板,專門從事名貴花卉樹木買賣。
這一次,有客人向他預定了一棵小葉紫檀。
因為客人要求盡量大一點,最好是野生的,所以他四處打聽,最后費勁千辛萬苦,才讓人從印度的原始森林中挖來了一棵小葉紫檀。為了這棵樹他可是傾盡家財,甚至還從銀行借貸。但高投入也意味著高收獲,若是這棵小葉紫檀能運到客人那里,那他也將掙得盆滿缽滿。
小葉紫檀運回來后倒也沒什么事,就是葉片有點蔫,他以為是失了水分,也沒太在意。
沒想到過一段時間后,樹上的葉子開始脫落,連上面的樹枝也干枯死去。
曾信用自己也是園林方面的專家,一看情形不對,連忙想方設法治療這棵小葉紫檀,因為這棵樹已經是他身家性命所在。
可惜小葉紫檀在他千方百計的救治下,還是不見好。他連忙請來園林方面的朋友和專家幫忙救治,誰知道一個個搖頭,沒有辦法。
他不相信這棵紫檀真的沒救,就花大錢從京城請來一名國際園林方面的院士,沒想到還是沒有辦法。
這下他慌了,要知道這棵小葉紫檀已經不僅僅關系著他,還關系著他家的一切。為了這棵小葉紫檀他花光了所有的積蓄,連客人的定金都壓了進去。若是小葉紫檀死了,那他全家可不只是去掃馬路而已,還要面對那位客人的責難。想想那個客人的背后勢力,他就感到不寒而栗。
無意中,他聽到宋文治好池喬生家老樁臘梅的事,就想請他過來幫忙看看,沒想到被他耍了。回去之后,他越想越不對,連忙向好友打聽,甚至還請朋友弄了一張宋文的照片,最后才知道在湖邊的人就是宋文,自己被耍了。
眼看著交貨日期日益臨近,若是小葉紫檀救不活,那后果難以想象。他這條命沒了不要緊,可他的老婆孩子怎么辦?所以他才會一大早等在宋文院子門口,因為宋文已經是他最后的希望。
看著曾信用亂糟糟的頭發和血紅的眼睛,宋文無語。
眼前這人算起來也是利欲熏心,自作自受。若不是他貪圖錢財,也不用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但這樣說好像又不對,畢竟人家從事這一行這么久了都沒事,只能說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怪他運氣不好。
宋文本來不想插手,因為他不是從事這一行的,而且他也沒有把握能治好樹。可想到他家中還有老婆孩子,還有父母,心中就有點不忍。他雖然有過,但他家人無罪,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人家家破人亡,而且還是本市的。
不由嘆了一聲,說道:“其實我也不會治樹,治好池家那盆老樁臘梅純屬運氣。”
“那就請大師再運氣一回吧!大師,求求你了,一定要幫幫我。”
曾信用在宋文面前跪下磕頭懇求道。
宋文避過,連忙把他撐起。
看到他凄慘、悲涼、哀怨的模樣,心頭實在不忍。
想了想,說道:“那我就去看看,不過我并沒有把握能治好你的樹,你要有心里準備。”
“只要大師能去就行。”曾信用高興的說道。
“你也不要叫我大師、大師的,大師、大師,我還小濕呢?你就叫我名字宋文吧!”
“那怎么好意思,我還是叫你宋先生吧。”
看到他這么固執,宋文也沒有辦法。也不管他,徑自去里面拿了幾個治療老桂花樹留下來的玻璃瓶,然后裝滿如意扇中的泉水,又拿了幾個注射器,就把門關上,跟著曾信用走了。
其實他真的不會治樹,宋文一直是這么認為的。他也只不過是吊吊泉水、泡泡樹木而已,什么都不會。
可能他不知道,擁有如意扇中奇異泉水本身,就已經是治樹的希望。更不用說,他還有那面神奇的銅鏡。
曾信用載著宋文,可謂歸心似箭,但即使如此,他開起車來還是穩穩而行,不敢開快。
宋文不由多看了這人一眼,這人求人時不惜卑躬屈膝、痛哭流涕,完全可以把自己所謂的自尊拋去,做事時卻又認真,懂得分寸,不簡單啊!
車行緩慢,但路終究有個盡頭。
來到南州市與龍溪縣交界處,曾信用把車拐進一條四五米寬的縣道中。
縣道兩旁都是山,樹木郁郁蔥蔥,看起來有點陰森。
開了一會,曾信用把車一轉,開進路旁兩山之間的一條小路。
小路是柏油路面,一直往上,宋文都可以看到遠處山間漂浮的云霧,若不是知道他請自己來是為了治樹,他還以為他是想謀才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