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海天和露西到蘇黎世的時候,已經是午夜了。市中心頗為冷寂,車站大街黑乎乎的,什么聲音也米有;人行道上空無一人,透過昏暗的燈光,可以看見路邊的屋頂上偶爾有些碎石子掉落下來。
沒過多久,海天和露西就出現在了之前海天來到的山間別墅——羅爾夫的被殺的別墅。
露西負責打開大門和正門的密碼鎖,而海天只在旁邊看著。
門廳里一片漆黑,露西打開燈,關上了門,她一言不發的帶著海天穿過走廊,來打她父親被殺的那間大客廳。
海天朝客廳里看了一眼,空氣中充斥著清潔劑的味道,那個東方風格的地毯已經撤掉了,不過那幅畫依然掛在那。
看到那幅畫海天不禁想到多拉格和他說起過那幅畫,那幅畫是拉斐爾的畫,也從多拉格那里更多的了解了拉斐爾和他所創作的作品特點。
拉斐爾是文藝復興時期意大利著名畫家,他的性情平和、文雅,他創作了大量的圣母像,和他的畫作一樣,他的作品充分體現了安寧、協調、和諧。
拉斐爾沒有達·芬奇那樣經驗豐富博學深思,也沒有米開朗基羅的雄強偉健的英雄氣概。
雖然拉斐爾只活了三十七歲,卻成為文藝復興盛期最紅的畫家。
他的風格代表了當時人們最崇尚的審美趣味。他是個絕頂聰明的人,他的聰明特別表現在善于汲取他人之長,而后加以綜合的創造。
和其他的藝術家不同,拉斐爾人緣極好,十分懂得尊重人,他如果在某個地方待上五分鐘,就會有人來求畫,對此他卻很少拒絕。
正因為這種謙遜溫和的性格,使他在各個階層都有著廣大的粉絲,就這一點,很多藝術家都是比不了的。
但是對于拉斐爾的死亡卻是個謎。
正當海天看著那副拉斐爾的畫陷入沉思的時候,露西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的聲音讓他回過了神,繼續跟上露西。
別墅里面靜悄悄的,露西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咣咣聲更襯托出屋里的死寂。兩個人穿過一間豪華的大餐廳,餐廳里擺放著一張氣派的大餐桌,桌子是用拋光的深色木材制成的,旁邊放著幾張高背椅。餐廳的后面是餐具室和大廚房。
穿過大廚房,他們終于來到一座樓梯前,這一次,露西沒有開燈。
海天跟著她走下昏暗的臺階,進入一間酒窖,酒窖的壁櫥里全是酒瓶,瓶身上堆滿了灰塵。酒窖后面是個園藝室,里面有個石質洗手池,墻上掛著銹跡斑斑的園藝工具。
他們穿過一扇門,沿著昏暗的走廊一直往前走,走到了盡頭,又有一扇門。露西把門打開,里面有一間小電梯,不過電梯里只能站一個人,但是兩人擠了擠,還是一起上去了。這次兩個人可是真正的親密接觸了,海天感受露西身上那柔軟的肌膚,頓時又沖動的氣息,可是電梯是在太小了,什么也做不了。
電梯停了下來,露西打開門,兩個人走進了一間由黑白大理石砌成的小門,電梯對面有扇沉重的鋼鐵門。門邊的墻上有個小鍵盤,小鍵盤旁邊有個裝置,海天一看就知道是掃描人的視網膜的裝置,它是利用生物識別技術開發出來的安全裝置,只要掃描出來的視網膜與數據庫中的匹配,門就會自動打開,否則,任憑你怎么折騰,都奈何不了這扇緊閉的大門。
這完全是按照瑞士銀行的規格建造的。
露西在小鍵盤上輸入了安全密碼,然后把眼睛對準掃描裝置。過了幾秒鐘,只聽見們咣的一聲響,這扇笨重的大門緩緩打開了。
他們一進屋,里面的燈就自動亮了。
這間屋子很大,大約長十五米,寬十米,足足有一百五十平方。地上鋪著锃亮的木地板,墻上刷著奶白色的油漆。屋子中央并排擺著兩張裝飾華麗的旋轉椅,露西走到其中一張椅子前坐下,兩臂抱在胸前。而海天則在空空如也的墻壁上掃視著。
此時的海天內心有些驚訝,看來這個羅爾夫果然有很多秘密,可是露西帶自己來看這個空空如也的密室干什么,隨即問道:
“這里是什么地方?”
“我父親有兩批藏畫,第一批是可以公開的,可以給客人隨意觀摩;另一批是私人的,只給他自己一個人看的,那些藏畫以前就掛在這里。”
“那些是什么類型的畫?”
“主要是十九世紀和二十世紀的法國印象派的畫。”
“你有這些作品的清單嗎?”
露西點了點頭。
“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
“我母親和我哥當然也知道,但是他們都死了。”
“沒有別人嗎?”
“還有一個人,不過也死了。”
“你是說死在倫敦的那個銀行家,他和你的父親是什么關系?多拉格說他也是羅爾夫家族的。”
“他是我的叔叔,也就是我父親的弟弟。不過,他們的關系并不好。”
“應該還有人知道,對么?我不相信這間地下室是你父親一個人建造的。”
“泰勒先生!你果然很聰明。沒錯,還有一個人,叫維爾戈,他是個藝術品交易商,是我父親的首席顧問,這間地下室也是他督造的。”
“他也是瑞士人?”
露西點了點頭:“維爾戈在巴黎經營著兩家畫廊!不過好像已經被炸了!”
“果然是這樣!這樣所有的事情就都串聯到了一起,我想這個維爾戈應該躲了起來!”
“這些是你的事情,我不知道,我還有樣東西想給你看看。”
說完露西就帶著海天坐電梯回到了一樓,穿過別墅,來到了一間沒有窗戶的房間。這是個監控室,里面有很多電子設備和視頻監控設備,電子設備的指示燈不斷閃爍著。通過視頻監視器,海天可以從各個角度觀察別墅,街道、大門、前院、后院等各個角落的大小情況都在這里一目了然。
“除了安全攝像機,別墅里還安裝了移動探測器。可以說,這座別墅的每一個角落都在探測器的探測范圍,”露西繼續說著,“所有的門窗都安裝了觸動機關警報的絆網。我父親雖然沒有雇全職的保安,但是這座房子是無懈可擊的,一旦有歹徒入侵,他可以在幾秒鐘的時間內把警察叫來。”
“但是保安系統在兇案發生那天確失靈了,應該是你回來處理你父親的后事時又重新啟動了吧?”
“你說的沒錯!”
之前海天第一次來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問題,所以他才敢進入別墅。
“不過,樓下的房間有一套獨立的監控系統”,露西坐到了一臺電腦終端前,“只要院子的門一打開,它就會激活。系統會自動記錄房門被打開的時間,房間里有兩臺高清的數碼攝像機,它們每隔三秒就會拍一張照片。”
露西在鍵盤上輸入了幾個字母,然后移動鼠標,點擊一張圖片:“這是我們剛剛進屋時的照片,時間是凌晨一點。這張是我們在屋里的照片。”
海天越過露西的肩膀看著電腦屏幕。屏幕上出現了一張帶有顆粒紋理的彩色照片,不一會兒,照片消失,系統會自動切換到下一張。露西又操作鼠標,從電腦里調出一張表格。
“這是近三個月里那間地下室的訪問記錄,你可以看到,我父親花了很長時間待在地下室里看他的藏畫。他至少每天都會進去一次,有時候甚至一天兩三次。”
露西用手指指了指屏幕,
“這是他最后一次進入地下室,時間剛剛過午夜,也就是他被害那天的凌晨。之后系統就再也沒有其他記錄了。”
“警方應該告訴你了的他的死亡時間大概是什么時候吧?”
“他們說是凌晨三點左右。”
“這樣看來,殺害你父親和取走地下室藏畫的是同一伙人,作案時間是在凌晨三點左右,也就是多拉格到達別墅的六個小時之前。”
“恩,應該是這樣。”
海天指了指屏幕上的最后一條記錄,說道:“讓我看看那條記錄的圖像。”
不一會兒,屏幕上就閃現出了幾張閃動的照片。由于拍攝角度的問題,海天看不出地下室那批藏畫的全貌,但是只要隨便看上幾眼,就能發現這批藏畫的來頭不小。
海天這幾天每天不是聽多拉格給他講述這些藏畫就是聽沙姆嘮叨,基本上對于那些名家的作品都熟知一二。此時海天看得出來,其中涉及的畫家有:馬奈、博納爾、塞尚、畢沙羅,甚至還有一副雷諾阿的畫、梵高的運河風景圖、莫奈的街景畫和畢加索在藍色時期創作的女子肖像畫。
而一位老人坐在屋子中央的安樂椅上,這是他臨死前最后一次欣賞自己收藏的珍貴畫作…
第二天海天和露西離開了別墅,在離開別墅的時候,海天聯系上了苗芷晴:
“幫我查一個人?”
“誰?”
“維爾戈,一個藝術品交易商。找到他,并監視他。”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