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然巨響!蕭寒這一回可真是摔了個七葷八素。
蕭寒早就有了這樣的認知,在NBA打球,首先要學會的就是挨摔,不管是抱摔,還是自由落體,都得懂得如何在落地的時候保護自己,可是這種事知道歸知道,他也沒有機會去練習,這一下失去平衡,還真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要想弄清楚蕭寒的狀況,要先從他是怎么摔倒來說起。丹皮爾的腦袋是給了他不小的阻力,可是卻也不至于讓他就此失去平衡,否則他也不能依舊完成扣籃,不過丹皮爾的犧牲還是給蕭寒造成了影響,最直接的就是使他扣籃的角度發生了改變。
一般來說扣籃的時候都是直接將球按進去,盡量不要讓它觸及到籃圈,因為只要讓球碰到籃圈,就會產生巨大的反彈,那些扣飛的球大多都是這種原因,蕭寒這個球雖然扣進了,可是皮球卻是砸到對面的籃圈內沿后反彈入網的,運氣算是不錯,可是卻直接導致他再也沒可能去抓住籃圈了,巨大的力量直接就將他的手震開了。
還好蕭寒對自己身體的控制力相當不俗,否則的話這一下至少絕對能讓他半天爬不起來。蕭寒是后仰著朝天倒下的,在半空的時候他就知道,如果自己就這樣躺著摔下去,輕則頭破血流,重責可能半身不遂。
蕭寒當然不可能就這么讓自己出事,他雖然已經無法改變自己摔落的既定事實,可如果只是稍微改變一下落地的方式,他還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蕭寒做的其實也不多,他不過是挺了挺腰,讓自己的上半身直起來一些,然后將小腿自然的垂了下去,而不是被緊張的心情控制而繃直了雙腿。
這個動作做起來并不是很難,幾乎每個NBA球員都有完成它的身體素質,可是在急切之間還能判斷出自己是肩背甚至頭部先著地,仰或是雙腳先落地的,恐怕這個世界上都沒有幾個人,而要在落地之前,做出判斷之后迅速調整自己的身體姿勢,更加是難上加難。
很多NBA球員都會摔,他們就算一場比賽摔個三兩次也不至于受傷,可那只是一般情況下,像蕭寒這樣完全失去平衡高空墜落的,十有八九得休息上幾天。
伍德森對蕭寒會否摔傷倒是不太擔心,一來他了解蕭寒的身體素質——做為教練,他當然仔仔細細的了解過蕭寒的體測報告,二來蕭寒還很年輕,一般來說,職業運動員摔摔打打都是很正常的,每個人都有過經歷,年輕人嘛,磕磕碰碰的也很正常,只要不是骨頭受傷,最多不過在地上多躺一會兒的事,伍德森是過來人,他明白。
蕭寒于是就用雙腳先落了地,可是這也只是起了一個緩沖作用而已,在那種情況下,他根本不可能讓自己落地后穩穩當當站在那里,他沒那個功夫,腿部肌肉沒強健到那個地步,而且他落下時的重心也太落后了,那種情況下還能穩住身形的話,那絕對是違反力學常規的轟動性.事件。
蕭寒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站穩,所以他是用腳后跟落地的,而不是腳尖。盡管幾乎所有人都明白用腳尖落地能獲得更大的緩沖力,可是蕭寒這種情況卻不是一點點緩沖能夠解決問題的,可以說,他摔已經是必然了,蕭寒能夠做的,也就是盡可能改變自己的著地方式而已。
腳后跟一落地,蕭寒顧不得雙腿被震得發麻,使力一蹬,將自己的身體推得向后滑去。其實他肩背著地已經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了,還好這個部位是人體肌肉最為發達的部位之一,可謂皮糙肉厚,經得起摔打,而且這滑行中觸地和直接平拍在地板上,對人體的傷害是完全不同的。
學過物理的都知道,高空墜落,那是重力使然,而蕭寒借這一蹬,等于是又對自己施加了一個向后的推力,兩下相合,最終的合力就成了斜斜指向地面,也就是說,蕭寒成功的將自己從摔一下變成了擦一下。
當然了。雖然蕭寒做了他力所能及的事,可是做為一個頭一次挨摔的菜鳥而言,這股力量還是太大了,大到了讓他幾乎難以忍受的地步。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并不是沒有人看清楚特里的動作,同樣的,當然也就有人被蒙在了鼓里,一時間,抱有這種情緒的雙方都是義憤填膺。
無知者的憤怒是最真實的,此話確實。
有人為特里的卑鄙而氣惱,有人卻為蕭寒對丹皮爾明目張膽的傷害而憤然,不止球迷如此,雙方的球員同樣。
攘外,安內,孰先孰后本來沒有什么爭議,當然,曾經有位民國大總統在這件事情上鬧過一個國際笑話,不過這個事沒必要在這里拿出來批判。
一般而言,大家都知道,兄弟鬩于墻,外御其侮——語出《詩經·小雅·常棣》,原意是兄弟在墻內相爭吵,但總會共同面對墻外的欺侮,做為一支NBA球隊而言同樣如此,當然了,美國人讀不懂詩經,可是他們國內也有同樣意思的諺語,其實基本上所有的大道理,放到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都是 講得通的。
家丑不可外揚,這句話同樣適用于NBA。不管隊內有什么矛盾,在對外的時候卻必須保持一致,不止是口風,行動同樣如此。一名球員如果將球隊內部的重大的或者特殊事情向外界透露,不管這件事情跟他本人是否有關,結果都只能是一個:討好的媒體,娛樂了大眾,最后他不容于整個聯盟。
所以不管是真心也好,裝腔作勢也罷,當任意一名隊友出現意外時,所有人都有挺身而出的責任和必要,就算只是壯個膽,充個數,再不濟裝作上去拉架——這個架還必須得是偏架,所有人都必須得行動起來。
鷹隊如此,小牛就更加如此。
兩隊的球員都一樣,看清楚特里做了什么的,都知道錯不在蕭寒,做為鷹隊的球員,自然就得沖上去幫小兄弟出頭——當然,暫停之前,更多的只能,也只會是在場下吶喊,而做為小牛的一員,他就只好一邊訕訕的笑著,一邊大聲為丹皮爾鳴不平了,反之亦然。
總之,兩個由頭,兩種心態,結果卻只有一樣。“小將軍”喊了暫停之后——丹皮爾必須得先止血,而且出于對球員的關心,即便只是做個樣子,這個暫停他也得在伍德森之前就喊出來,雙方球員呼啦一下就圍了上去。
真心也好,假意也罷,每個球員都在盡忠職守的為自己的隊友說話,其中自然不乏言辭激烈者,這個時候裁判自然是最擔心的,可是裁判就算拉架,措辭也同樣不能太生硬,要知道這邊還有兩位,一個滿臉是血,另一個則躺在地上尚未起身呢,這種情形下,球員就算假裝激動也是可以理解的,決計不能火上澆油。
惟有老頭子克勞福德不在意這個,他太清楚這里面的貓膩了,打架?開玩笑,他老人家還不知道這些猴崽子的真實想法么?打架的事不是不可能發生,但那是在比賽進行不短時間,頻繁的身體接觸之后,雙方火氣都積蓄到了一定地步才會發生,現在?比賽才剛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