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八章·纖靈之迷(1)
陳銘來到齊洛的別墅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下去了,陳銘挑這個時間點來,自然也有他的目的,這個點正好是晚飯點,陳銘空著肚子來,目的不僅僅是蹭飯,而是趁著蹭飯的機會,跟齊洛好好聊一聊這件事情。
有研究指出,中國人談事情之所以要選擇在飯局上面去談,是有原因的,飯局的氛圍更適合交談,這也就大大提高了成功的幾率。這和歐洲人有很大的區別,歐洲大部分人好像很重視私人的生活,工作的事情要都會在工作的時間完成。
齊洛果然很熱情地招待了陳銘一頓佳肴,還專程吩咐人從地窖里面取出一瓶紅酒,開了,跟陳銘一人喝了半杯。
“陳少,這件事情其實你也不必往心里去,我們這邊現在的注意力其實也不在這件事情本身上,而是在于局外,我認為對方膽敢這么動手,實在有些膽大,畢竟這里是京城,很多事情是要講游戲規則的,他這么做,完全就是不守規則。”齊洛端著酒杯,輕輕地搖晃著里面的紅色液體,鄭重其事地說道。
陳銘當然也明白齊洛的意思,只不過他的重點不一樣,他現在關心的是纖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屋外白雪皚皚,陳銘和齊洛就這么坐在靠窗的地方,望著冬天萬物寂寥的京城,心緒萬千。
嘆了一口氣之后,陳銘繼續道:“這件事情我已經派人去調查了,依舊沒有任何結果,甚至還發動了軍區的幾個朋友幫忙,但那邊直到現在還沒有什么回應。我猜你肯定也已經采取了行動才對,所以這才過來跟你通一下氣,能夠行動上相互配合起來,自然是最好了。”
齊洛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我已經讓人去查過了,沒有結果,只不過…”說道這里,忽然齊洛的臉色變了一下,他想了一會兒,從口袋里面掏出一個用塑料袋裝好的小碎片,遞給陳銘,道:“這是當時扎在我爸傷口里面的東西,有些嚇人,聽他說這就是當時那個‘纖靈’的武器上面留下來的東西。”
陳銘接過來,拆開口袋,從里面取出來一枚很精致的碎片,晶瑩剔透,細小摧殘,但是邊緣卻鋒利到難以想象,陳銘剛才不小心沒抓穩,手指頭的位置就已經被劃開了一道小口子,不過陳銘反應比較快,及時拿住了,這才使得傷口沒有加深。
“你小心點,這東西很鋒利的,我平時都是用鑷子拿來看的。”說著,齊洛趕緊制止了陳銘,然后吩咐仆人去拿鑷子過來。
“不用,沒關系,沒有流血。”陳銘繼續抓住這枚碎片仔細觀望,剛才那道口子的確沒有傷到小血管,只是微微破了皮。
“看出什么來沒有?”齊洛關切問道。
“這的確是鞭子上前面掛墜的東西,用力甩動的時候,這些鋒銳可以劃開人的肌肉。”陳銘點了點頭。
“聽我爸說,好像對方的確是用的鞭子傷了他。”齊洛點了點頭。
“那就對了。”陳銘眉頭微微一皺,點頭道:“纖靈的武器就是一條長鞭。”
“那這么說…”齊洛愣了一下。
“我也不確定…這個世界上耍鞭子耍得好的人還有很多。”陳銘搖了搖頭,陷入沉思。深邃的眸子里面,滿是無法讀懂的情緒。
沉默。
良久,齊洛才恍然,他“哦”了一聲,急忙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如果你感興趣的話,不妨跟我走一趟,明晚。”這個時候,齊洛眼神微微一動,他用食指彈了一下杯身,忽然笑了起來。
“嗯?”陳銘眼皮微微跳了一下。
“京城要洗大牌,這是一個動靜,你如果感興趣,跟我去中奧馬哥孛羅去一趟,在那里…不說找到這一次‘纖靈事件’的苗頭,但我覺得…這一次與其有關。”齊洛眼神凝重,有些竊竊私語的味道,好像生怕被誰聽到一般。
當然,這里是齊洛家的大宅,也不可能有外人進來聽見,要說有,那也就陳銘一個外人而已了。
“洗大牌?”陳銘一下子腦海里面神經都繃了一下,這可是大事,大到有些不接地氣的那種,亦或者說,這些朝廷內部的東西,跟他一個“老實本分”的生意人八竿子打不著,就算他陳銘有心想要管,那也管不到那個地方去。
不過,陳銘顯然還發現了另外一個不對勁的地方。
“嗯…等一下,中奧馬哥孛羅不是涉外酒店么…怎么會朝廷內部的洗牌大會開到那種地方去了?”陳銘忽然反應過來,連忙問道。
“這也就是問題所在了…這是一次慈善晚宴,但是我爸在那邊的幾個朋友已經探聽到了些許風聲了,有玄機,有玩味,一去就看得出來。”齊洛說得玄乎其玄。
“有意思…”陳銘笑了笑,試探性地問道:“你聽說過‘約克郡屠夫’這個組織沒有?”
這一句話,頓時讓齊洛和陳銘兩人,有了些許惺惺惜惺惺的味道,齊洛一拍大腿,臉上滿是竊喜,他放下酒杯,笑道:“交過幾次手,在國外,當然,不是我打主力。”
陳銘也立刻會意,點了點頭,冷笑道:“我也是。”
要說陳銘和齊洛兩個人的默契,其實從第一眼見面的時候就有了些許火花了,而這一次晚餐之后,兩人更是對彼此的信任程度提高不少,而尤其在那一番對話之后,陳銘和齊洛已經隱約把初步的嫌疑目標,轉移到“約克郡屠夫”這個組織上,雖然并沒有點透說明,但多少也明確了一些方向。
按理說朝廷內部涉及洗牌的一些事情,陳銘是不愿意參合的,有些黑社會你真跟他玩不起,尤其是有公家做后.臺的黑社會,當年肯尼迪就做了件愚蠢的事,他想把羅斯切爾德家族給辦了,可是他低估了這個家族的能量,結果死在了車上。
這是連一向喜歡在鋼絲線上跳芭蕾舞的齊狂歌也不敢去深度觸及的領域,太恐怖,太血腥,稍微一個不注意,被卷入洪流之中,就是粉身碎骨的后果。
所以當年陳家才會倉皇逃竄,退出京師,這也是有緣由的。陳家老爺子在京城給陳銘埋下了伏筆,的確不假,但陳長生終其一生也不愿意讓陳銘踏足京城,情愿讓這些伏筆爛在地里面,這也有他的情有可原,的確這個世界上,能玩,而且玩得起的人太多了,陳銘算什么?一顆螞蟻而已,別說陳銘了,就連木門狂瀾,恐怕在有些人的眼里面,充其量也不過一枚稍微有用一點的棋子罷了。
現在陳銘已經基本拿下了木門實業,也算是給了整個木門家族一記響亮的耳光,但又如何?恐怕在有些人眼里面,這也僅僅只是小打小鬧上不得臺面的玩意兒罷了。
都懶得理會。
這個局,開始越來越深。
第二天下午,齊洛駕駛這輛奧迪a8,載著陳銘,直奔中奧馬哥孛羅。
沒有浮夸的白色牌照,也沒有連號,這輛a8行駛在馬路上,顯得格外沉穩低調。
陳銘坐在車里面,用手枕住下顎,表情凝重,他現在開始隱隱覺得當初陳長生死活不讓他來京城,現在算來,的確由他的合理性。
不過,如果陳銘不來,那也就不是陳銘了,否則當年也不會冒著九死一生,獨闖安徽,跟季家死磕到底。
初生牛犢不怕虎。
陳銘自認不是牛犢,而是虎豹。
“雖然還沒有完全確認是不是那一群人,跟不清楚這一場晚宴會不會跟那群人有關,但至少來一趟也算是有益無害了,你心里面一定是這樣想的對吧。”齊洛一邊開著車,一邊瞥了一眼沉默不語的陳銘,笑呵呵道。
陳銘失焦的眼神,緩緩聚攏來,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稍稍一抬頭,笑道:“你一向都是自己一個人開車的么?沒有請一個司機什么的?”
“哈哈哈哈…你不也一樣喜歡一個人開著途觀在京師大學的校園里面把妹子么?”齊洛忽然很不合語境地嘲笑了陳銘一句,臉上的表情滿是戲謔。
“把妹子?”陳銘惱怒。
“黛琳算不算?”齊洛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眸子之中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情緒。
“你想多了。”陳銘換了一只手,枕住下巴,兩眼發呆。
“沒事,年輕人血氣方剛,見到美女了把持不住那是很正常的事情。”齊洛繼續調侃。
“好了,前面已經到了,我們是要怎么進去?你有請柬沒有?我可沒有。”陳銘望了望前面,的確已經到酒店外面了。
齊洛想了想,認真地搖了搖頭,道:“我也沒有。”
a8緩緩駛入中奧馬哥孛羅停車場,一下車,就有兩個穿黑色禮服的男人守候在停車場里面,等陳銘和齊洛兩人一走下車,這兩個人就迎上來,恭敬道:“是齊洛先生和他的朋友吧,我們已經等候您很久了,請跟我來。”
“哦?”陳銘感興趣地笑了笑,他倒也沒有想到齊洛還安排得頗為妥當,絲毫不盲目。
“我們先去雅間呆著,然后等晚宴開始。”齊洛走下車,關上車門,然后對陳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