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臺,請留步。”東方白在身后道了一句。
李圖微微怔了一下,想不到她竟然追了上來,而且還隱隱知道自己就是她要尋的人,有些微的意外。不過,她既然執意尋自己,此時也沒有必要刻意回避,于是停下了腳步,道:“閣下,可是說在下?”
“不錯!”東方白微微點了點頭,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李圖。
李圖一身潔凈的白衣,一塵不染,身后背著一口古琴,略顯清瘦的身子上散發著一股濃郁的書卷氣,看起來有些文弱。
不過,整個人最為出采的卻是那一雙黑亮的眼睛,無比的清明,讓人不禁多看了一眼。
“此人的眼睛清明無比,如新生嬰兒般明亮,難怪…能夠彈奏出清幽入骨,卻又蘊藏著中正平和的琴聲…看起來,倒是一名地地道道的書生,卻又與那些書生有所不同,應該是一名飽學之士,此年紀倒是十分難得。”東方白看著那一雙眼睛,亦不禁驚嘆了一聲。
“閣下找在下,可是何事?”
李圖微微一笑道,不過此女子看起來不過是二十出頭,但她的武力卻是達到了第三步,即使是元氣濃郁的燕國,也是非常出色的青年俊杰。實在是想不到,在元氣如此稀薄的大晉王朝,還可以這么快走到這一步,想來必有過人之處。而且,他感愛到此女子,從骨子里蘊藏著一股異于常人的自傲,雖然掩飾得很好,但在舉手投足間卻是無意地流露了出來。
東方白笑了笑,露出了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拱了拱手道:“看兄臺背著一口古琴,且立于人群中與眾不同,如鶴立雞群般,因此想結識一翻,希望兄臺不要覺得在下唐突了。是了,在下白方,請問兄臺尊姓大名。”
“原來是白…兄,在下李圖。”李圖拱了拱手道,既然對方一身男裝打扮,如一名翩翩少年公子,也沒有必要去點破。
東方白微微怔了一下,有些疑惑,難道他已經認出我乃是女兒之身,接著道:“李兄可是錢塘人氏?”
“不是。”李圖搖了搖頭。
“那李兄來西湖,可是一睹二十年一次的西湖論劍?”東方白點了點頭,看著李圖道。
“在下雖然不是江湖中人,但二十年一次的西湖論劍自然是不欲錯過,況且天下高手盡聚于此,倒是很想見識一翻。”李圖淡淡地道。
“想不到李兄身為讀書人,對江湖事也如此有興趣。”東方白笑了笑道。
“看白兄氣宇軒昂,想來乃是江湖中人,應該是來參加西湖論劍的吧。想必…必可一鳴驚人,名動天下。”李圖雖然是隨意地道著,但有所指。
東方白搖了搖頭,走上兩步,沉默了一下道:“在下倒不算是來參加西湖論劍…”
李圖有些意外,對于西湖論劍,這幾天來倒是有些了解,乃是武林一大盛會。傳言,乃是排出新的天下十大高手,很多武林中人都欲在西湖論劍中大顯身手,以一舉成名,名動天下。
“李兄,這幾天可是你在西湖中撫琴讀書?”東方白突然問著,眼睛定定地盯著李圖,似乎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么來。
“白兄何以見得?”李圖笑著問著。
“是你,給在下的直覺…”東方白道,雖然與李圖剛剛接觸不久,但能夠感受到對方有著一種與眾不同的氣息,很獨特,一時難以說清是什么。
“在下是一名琴師。”李圖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淡淡的道了一句。
“想不到,真的是李兄。恐怕…李兄的琴藝,整個天下已經無人能及了。”
東方白心中有些震驚,想不到這數天來一直在西湖撫琴的人,竟然是眼前這名清瘦的文弱書生。對于琴,東方白雖然不是宗師級別的大家,但是習琴以來,亦是有所得,算得上是一方大家,即使是與遠近聞名的蘇小小比起來,也不差哪里去。
對方也不過是二十多歲,想不到其琴藝已臻化境。
“白兄過獎了,在下自小習琴,略有所得而已。況且,天下何其大,豈能說是天下無人能及。”李圖搖了搖頭,雖然從蘇小小的琴藝水平乃名聲,大概地推出這個世界的琴藝水平,且遠遠不及燕云七國,但世人最不缺的就是能人奇士,誰敢言天下第一。
“難道李兄還找能到比你更為出色的琴師?”
東方白笑了笑,看到李圖不言,接著又道:“李兄,可是到醉仙樓坐坐,那里可是有西湖第一美酒,名為醉仙。而且,到了西湖,可不能不登醉仙樓,不飲醉仙酒。”
醉仙樓,乃西湖第一樓,名傳四方。
其樓體為重檐歇山式建筑,青磚灰瓦,朱欄游廊環繞。且四周院內,松柏掩映,花木扶疏,方磚鋪地,花墻環繞,臺階曲折,古樸典雅,多有文人雅士常聚于此,即使是江湖人士,也常登樓。
在樓上正廳北壁上,鑲有前人所書的“詩酒英豪”四個大字石刻,字體豐碩,道勁豪放。且,北墻上還鑲嵌著一副對聯,非常引人注目。
青天騎白龍,我欲因之夢吳越;
長風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
李圖點了點頭,隨之和東方白走到了醉仙樓,看到上方橫匾大書著“醉仙”二字,兩邊的對聯乃是:豪飲吐萬丈長虹,醉吻涸西湖之水。
此對聯倒是豪氣無比。
走到了醉仙樓,立即有一名小二迎了上來,問著:“兩位公子上幾樓?”
“自然是九樓。”東方白揮了揮手道,有幾分豪氣。
“公子,九樓已經沒位了。”小二打量了一下兩人道,醉仙樓消費頗貴,一般消費不起。即使是如此,但眾人依然是趨之若鶩。
“那幾樓還有位,隨意找一個臨窗的位置即可。”東方白道。
接著,跟著小二走上了醉仙樓,李圖和東方白在七樓臨窗的位置坐了下來,接著點了這里最出名的醉仙酒。
“醉仙樓的醉仙酒,傳聞乃是西湖一絕,遠近聞名,而且每桌只買一壺,李兄可是要品嘗一下了…”東方白道,接著倒上了兩杯,只見酒液晶瑩透亮,清香純正,幽雅芳香。
“香氣馥郁、純凈、溢香好,余香不盡,不愧名為醉仙。”接著,東方白小口品嘗了一下,感覺入口綿甜爽凈,酒體豐滿,回味悠長,不由贊了一聲。
李圖點了點頭,也喝了一小杯,只感覺此酒濃烈了一些外,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與自己常飲的杏花酒無法相比,不禁搖了搖頭。
看到李圖搖頭,東方白略有疑惑,道:“李兄,此是何意,難道醉仙酒當不上此名?”
“倒不是。”
李圖搖了搖頭,蕭大叔的杏花酒,即使是圣手書生蕭讓也無法經常飲到,不是世間一般酒可比,自己拿這醉仙酒與杏花酒比較起來,豈不是貽笑大方。
“小二,再來一壺,小小的一壺酒豈是喝得痛快。”旁邊,一名漢子叫道。
一會兒后,那名漢子大拍著桌子,罵道:“小二,你上的是什么酒,醉仙酒呢?”
“客官,本樓的醉仙酒并不多,規定每桌只賣一壺醉仙酒,剛剛小的給你上的,是上好的陳年花雕,已經有了十八年。”小二走來解釋道。
“我讓你上的乃是醉仙酒,你上什么陳年花雕,如果要喝陳年花雕,用來這里?”漢子一下子站了起來,抓起了小二喝道,一臉的怒意。
“呱噪!”
東方白不禁皺眉頭,冷道了一聲。
突然,旁邊的三名漢子立時轉頭看了過來,打量著李圖和東方白,看到只是兩名年輕的公子,心中也沒有什么顧忌。
“小子,你說什么?”那名漢子轉頭盯著東方白,一臉的兇悍。
“呱噪!”東方白依然淡淡地道,此時還捧起了酒杯,慢慢地品嘗著,完全無視了他們三人。
那三名漢子正是馬家三杰,之前在大街上突然被人暗算,卻又無法找到下手之手,亦不敢去找,心中生著悶氣,欲在醉仙樓中一醉方休。卻是想不到,酒只有小小的一壺,更有一個無名小子管到了自己的頭上,不禁大怒。
“找死。”
那名漢子隨之扔下了小二向東方白走來,伸手一探,欲把東方白抓起來。
此時,東方白看也不看,一掌拍出,拍在那名漢子的胸上,速度快到了極致,他人根本就無法看得清。
那名漢子的胸口如被重錘猛然一砸,胸骨頓斷,猛然噴出了一口鮮血,重重地撞飛了回去,把另外兩名漢子也撞飛了出去。
“三弟…”
另兩名馬家兄弟看到自己的兄弟被人重傷,胸骨盡斷,對方出手如此狠,頓時大怒,抽起了長刀,就向東方白斬來。東方白身影猛然一閃,離開了座位,雙掌齊出,同時擊在兩人的胸上,又是傳來了兩聲咔嚓的聲音,重重地飛了出去,摔在地上。
只是一瞬間就把馬家三杰重傷,樓內立即靜了下來,皆是震驚地看著此時又靜靜地喝酒的東方白。
“閣下好俊的功夫,在下青城華鋒。”此時,一名氣度不凡的青年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