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債!”
眼見女兒跳下宮殿,陶寨德連忙跟著一同跳了下去。而當他剛剛觸及地面之時,聚集在宮殿門口的鬼奴卻是立刻散開!仿佛知道眼前的廣寒宮主實力不同,并不直接上前硬拼。
抬起頭,那邊的欠債已經加入了戰團。黑色的火焰揚起,散發出比這些鬼奴身上的火焰更加兇猛的高溫!看到小欠債現在還算是能夠安然無恙地護住慕容明蘭,陶寨德立刻轉身朝著那邊的小邪兒和行燕沖去,準備替他們解圍。
但…一頭鬼奴,卻是在這一瞬間猛地從旁邊插入進來!那散發著黑色火焰的長槍直接刺向陶寨德的胸口,槍尖抵達之處,寒冰薄片瞬間出現!但是在這一擊之下,寒冰薄片卻硬生生地被轟出一條裂痕,同時顫抖。
陶寨德捂著胸口連忙后退兩步,只見這名鬼奴手持雙槍,不同于其他鬼奴那般四肢著地。
他那長長的胡須隨著身上的火焰氣浪不斷涌動,和那一身結實的肌肉比起來,這個人的雙眼中卻是流露出極大的憤怒、與悲哀。
“吳前輩?!”
出現在陶寨德面前的鬼奴,正是豪墨堂堂主——吳銘。
看到陶寨德的驚呼,吳銘此刻也是不由自主地開了口:“老夫…空活那么久…不曾想今日…竟然落得如此下場!廣寒宮主…請務必阻止老夫…務必…務必!”
話音一落,吳銘手中的長槍立刻如同兩條黑蛇一般地向著陶寨德席卷而來!火焰槍刺破空氣時發出的可怕焦臭味,更像是尸體的味道。
陶寨德不敢大意。手指一捏,一朵冰蓮花立刻在吳銘的腳下綻放。爆裂出來的寒冰瞬間凝固住他的雙腳。而下一秒,陶寨德也是抬起胳膊。蘊含著冰晶的拳頭直接朝著吳銘的胸口轟去!
雙槍游走,豪墨堂主的實力絕對不是一句空話!
面對這即將落在胸口的拳頭,吳銘雙槍直接一轉,用比陶寨德更快的速度直接插向廣寒宮主的肩膀!如果陶寨德這一拳落實的話,那么他自己的雙肩也注定被槍尖插入透胸,死亡在所難免。
“呼——!”
危機之時,陶寨德手掌上的力量連忙轉移,靜默之森的力量在他的身邊迅速綻放。
因為這樣的一個停頓,吳銘的腳猛地沖破寒冰束縛。重重的一腳立刻落在陶寨德的腹部,將他整個人都迅速踹飛!而靜默之森的力量也是在這一刻才剛剛發動,只可惜,打了個空。
“廣寒宮主!難道你就這點水平嗎?老夫現在身受奇恥大辱,這份羞辱唯有宮主可以幫老夫解脫!!!為什么你這樣就不行了?!”
被踹飛的陶寨德在半空中翻了個圈,險險地雙腳落地,站穩腳步。
他瞥了一眼四周,現如今,所有的寒冰護衛都已經被擊破。慕容明蘭那邊有小欠債支撐著。行燕那邊則是小邪兒在努力抵擋。可不管怎么樣,現如今的狀況都算不上有多么的好。單憑自己一個人,想要抵擋住眼前這三十幾名鬼奴,甚至還要擊敗其中這個被強化過的豪墨堂主。情況簡直就要比登天還難啊!
比登天還難嗎?
陶寨德咬了咬牙,重新站立起來,拍了拍胸口的灰塵。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后。抬起頭看看天空,天空中的陰云依然密布。
“雪啊…還沒有下啊。”
吳銘捏了捏手中的長槍:“廣寒宮主。現在你還有心情關心雪什么時候下嗎?!”
陶寨德將胸中的氣呼出,重新把視線落在前方的吳銘身上。他的右手緩緩抬起。掌心中的雪片結晶也是慢慢成形,緩緩旋轉。
“吳前輩,雪,可是我們廣寒宮的特產。而我的力量,歸根結底也是冰雪。所以,現在如果下雪的話,我會感覺自己輕松一點。”
吳銘捏著長槍,開始在陶寨德的身邊快速游走,旋轉。而陶寨德也不再緊跟著吳銘,任由其旋轉。他緩緩閉上雙眼,巍然不動。就如同至尊先賢的那頭大烏龜一樣,站在原地,成為了一個“靶子”。
“不過,我相信即便沒有下雪,我們廣寒宮也一定會迎來最好的結局。”
他猛地捏住拳頭,掌心中的冰晶驟然崩碎,化為星星點點的霜埃懸浮在他的拳頭四周。
“因為,我是如此相信著,我們廣寒宮中的所有生命…也都是這樣相信著的。”
“宮主!我殺過來了!!!”
吳銘竄到陶寨德身后,猛地向著他沖刺過來!抬起手,其中一把長槍直接朝著陶寨德的后心投擲過去!
陶寨德依然閉著眼睛,深呼吸。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后面的長槍。
靜下心來,靜下心來…不要浪費體力和念力,回想烏龜真經的力量,仔細思考自己所學。這場戰斗還不是結束,僅僅只是一個開始!只是…一個開始。
破空的長槍,燃燒的火焰撕裂空氣。強大的力量甚至在經過的地面上拉出一條長長的溝渠,一頭不小心靠得太過近的鬼奴直接被這一槍卷入其中,連自爆都來不及,直接被旁邊散出的氣浪碾碎成了一團肉屑。
面對前方巍然不動的陶寨德,吳銘幾乎是急得喊叫出來。他很清楚自己這一投擲的力量,也更清楚,自己的這一槍甚至直接貫穿了因為上古妖獸失控而暴走的師父!
但是現在,眼前這個少年卻絲毫不閃不避,他…是真的想要找死嗎?
黑炎長槍,毫無保留地擊中陶寨德的后心。
也是在這一同時,一朵看起來比以往的冰雪薄片更加小上一半的雪片,也是在這一刻擋在了這長槍的槍尖之前。
黑火灼燒,但那小小的雪片卻沒有絲毫破碎的跡象。
吳銘訝異,但是他的身體卻不管這一訝異,在長槍拋出的瞬間他就迅速移動到陶寨德的側身,舉起手中的另外一柄長槍,迅速沖向那站立原地不動的陶寨德。
他知道,自己的速度有多快。
因為變成了鬼奴,他更清楚自己現在的速度比起平日里來更是快了多少倍。也更加清楚這種迎面撞來的空氣究竟是如何的撕扯自己身上的火焰,他甚至也已經聽不到自己的腳步聲,眼中的世界也變得模糊,如同一團模糊的水彩板一般向后融化。
手中的槍,向前方刺出。
他知道,這可能是自己一百二十歲之中,所刺出的最為完美的一槍。任何人在這一槍之下都不可能活下來,更不可能有人能夠正面抗擊自己的這一槍!
只要,這一槍能夠刺中…不可能不刺中。因為他的目標站在原地,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移動。想要躲過這一槍,根本就是…
眼前,一花…一些雪片卻是在突然間在他的瞳孔前綻放。
這些雪片很小,但是落在眼睛前時卻是如此的巨大!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吳銘手中的長槍不由自主地一抖,然后刺出!
………雪片,在火焰之下融化。
長槍之前…已經是一片空白。
就連之前拋出的那柄長槍,現如今也依然懸浮在半空,在這連一次心臟跳動的時間都不到的間隙內,緩緩,緩緩地刺破那片小小的雪花,緩緩從他的面前掠過。
“人…呢?”
疑問,沒有得到回答。
因為在他的大腦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之前,一片巨大的雪片已經在他的胸前綻放!
壓著他胸口的手掌屬于一個雙眼已經化為完全雪白之人。他躬著身子,手臂上旋轉的冰晶用比那飛馳的長槍更快的速度快速涌入吳銘的胸口!他胸口的冰晶柱迅速生長,一直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