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李清幽皺了一下眉頭,輕聲提醒道:“宮主,不是用完錢就放走,而應該是用完錢更加要留下來。”
陶寨德倒是很驚訝:“為啥?他用完錢了難道還留在我們這里白吃白住嗎?”
沒辦法,面對一個笨蛋宮主,李清幽只能再耐著性子說道:“總而言之,您就聽我一回吧。怎么樣?”
雖然陶寨德還是不怎么明白,不過既然自己的帳房先生這么說了,那么他也就同意了。
當下,陶寨德繼續對著一臉驚訝的沈望吆五喝六,同時讓幾個寒冰護衛過來,將沈望押著回去房間。等到那個家伙被押送進他的客房內之后,陶寨德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啪——
李清幽的臉上帶著那一抹始終都掛著的書卷氣,他輕輕搖著紙扇,微笑道:“宮主,您現在這樣松了一口氣的態度,是代表著什么呢?”
現在的陶寨德可不像剛才那樣的堅決,他敲著自己的腦袋瓜,皺著眉頭說道:“李帳房,雖然說我也是十分相信我的徒兒明蘭的啦。不過…雖然我的確很笨,笨的幾乎沒朋友。大家也都說我傻,可是…我看這個沈望也還算是順眼,我師父說,看不順眼的人就可以殺掉。可是我又看他很順眼,這下子,應該怎么辦?”
李清幽依舊是搖著扇子,臉上帶著微笑。而陶寨德似乎也沒有立刻想要找這個帳房先生要答案的樣子,繼續抱著腦袋,在原地愁苦起來——
“他們中有一個人在撒謊,這個撒謊的人我大概知道是誰了。不過…不過…李帳房啊,我現在唯一知道的也就是這個人可能在撒謊,而另外一個人做這些事情可能很有目的地在做這些事情。但是這個人做這些事情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我不知道啊…”
聽完這些話,李清幽的眼睛倒是亮了起來。他將手中的紙扇迅速合起,對著陶寨德拱手一拜。說道:“宮主,屬下原本以為您是完全愚鈍到了極點。沒想到宮主您竟然能夠看清楚其中的這些問題?!”
陶寨德一愣,說道:“你也知道了?啊,你知道倒也沒什么,這些事情都是一些常識嘛。”
李清幽笑道:“正是常識才最為關鍵緊要,很多人在碰到事情的時候往往會想得太多,但有的時候,以最基本最基本的常識去推論,自然可以得出一些答案。而屬下之前之所以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地安排,就是為了防備這些事情。”
聽完李清幽的安排,陶寨德的臉上不由得變得興奮起來!不過可惜,這樣的興奮持續不了多少時間,他又再次皺緊眉頭:“可是就算這樣,我還是不知道誰才是廣交子啊…而且,那個人之所以要這么做的原因,我也想不通。這到底是為什么呢?”
李清幽呵呵笑了一聲道:“宮主心思單純,行事雖然離經叛道,但是作風光明磊落。無一事有愧于心。因此,恐怕難以理解這些齷齪之人的齷齪之心吧。”
這下子,陶寨德又是愣在當場。看著李清幽的眼神逐漸顯得崇敬起來。
李清幽見陶寨德這樣看著自己,連忙再次拱手,表達自己的身份,避免讓這位宮主太過尊敬自己,從而亂了禮法。
“雖然宮主不明了,但是屬下現在心中已然有了一個推測。這個推測就是…不過,歸根究底,現在我們面臨兩個問題。”
“其一,就是這個廣交子。到底是誰,我們現在還不清楚。”
“其二。就是在知道這個廣交子之后,事情究竟應該怎么處理。我們也不清楚。”
李清幽說的沒錯,陶寨德現在稍稍抬起頭望著天空。他的那顆笨腦袋瓜里面也不知道在想了些什么。只知道在他大約想了約莫五分鐘之后…
“這個廣交子,好像完全不重要嘛。”
最終他得出了這么一個結論。
而李清幽也是微笑拱手行禮:“宮主明鑒,這一次的事情搞了這么半天,這個廣交子的確是沒有多少重要性可言。那么,既然這個廣交子沒有什么重要性,那么不妨先讓屬下稍稍劃一個局,將這個廣交子逼出來,如何?”
陶寨德歪過腦袋,看著身旁的這位李帳房。
論智謀,相比起黑紅小邪兒那種滿腦子都是怪主意,慕容明蘭這種心思細膩的智謀來說,這個李清幽的智謀顯得十分的正當大氣,光明磊落。聽完之后,陶寨德也沒有覺得多么意外,也沒有什么眼前一亮,為這個主意的異想天開叫好的程度。
不過有句話怎么所來著?
最樸實無華的,往往也是最有用的。
李清幽的辦法說不上多么華麗,而且的確算得上是書生味濃郁的方法,可能也就是現在最有用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