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老子加把勁,那些叛逆快要頂不住了。風云閱讀網.”盧忠招呼著更多的侍衛,向著那仁壽宮正們撲過去,方才那種聲震如天雷一樣的玩意兒已經很久沒有再響起,說明對方手中這樣的利器怕是也金貴,至少沒有攜帶過來多少,這正給一人多勢眾的侍衛們更多的機會。
一面用手把銃向著墻上還擊,一面咬著牙,保護著那些正在撞門的侍衛,很快,原本堅如磐石一般的仁壽宮大門已然開始顯得有些搖搖欲墜,在那盧忠的激勵之下,更多的侍衛猶如浪潮一般地向著那仁壽宮宮門碾了過去。
很快,在那些侍衛們不借代價的瘋狂進攻之下,那宮門再也承受不住那些身強力壯的侍衛們瘋狂的撞擊,在發出了一連竄難聽刺耳的摩擦聲后,轟然倒塌,而就在這一瞬間,那些進攻仁壽宮的侍衛們不由得齊地發出了興奮的歡呼。
而就在那近百名堵擁在那宮門處的侍衛們隨著那宮門的轟然倒塌,撲入了那仁壽宮內的瞬間,隨著宮門內的一聲喝令聲,密若暴豆一般的暴鳴聲轟然作響,原本的歡呼聲噶然而止,轉瞬間變幻成了臨死前的哀嚎與慘叫。
仁壽宮內距離那宮門三十余步處,早已經列好了陣形的那些仁壽宮侍衛以及隨孫繼宗趕來增援的士卒在擊發了手中的火銃之后,紛紛揮起了手中的戰刀,怒吼著朝著那些侵入宮門的帶刀侍衛撲了過去,糾纏在了一起。
而這一刻,孫繼宗也已然拔出了戰刀,在十數名家將的保護之下,緊張地觀察著眼前的戰況,喝令著那些從另外兩處側門趕過來的侍衛上去阻攔那些即將攻入宮中的侍衛,一面焦急地等待著援軍的到來。
而在這個時候,盧忠卻聽到了左則那個通往這仁壽宮前大道的那扇大門處傳來的激烈廝殺聲,而就在盧忠錯愕地轉首張望之時,卻看到了那側后方的宮墻上露出了數十個人影在拋擲著什么,之后,就是一團團火球在那天崩地裂的密集轟鳴聲中爆炸了開來。
這一下子,數十枚手雷一齊擲在了這一條寬度最多三丈的仁壽宮前大道上,讓那些根本就沒有想到孫繼宗的援軍會來得如此之快,正在堵在了那宮門外的帶刀侍衛們死傷慘重,這下子,原本高昂的士氣瞬間坍塌。
--------------------這樣原本只應該出現在火炮上的破壞力,卻在這狹窄的仁壽宮前的大道上展現出現,讓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遮蔽物的侍衛們很快就喪失了斗志,開始潰散,甚至有些侍衛干脆伏地而降。
而盧忠卻沒有那樣的好命,在第一波的援軍那種瘋狂不計成本的手雷戰術之下,盧忠雖然被侍衛給團團地保護住,可是不幸的是恰好就有一枚手雷在他身前數步爆炸,雖然那些致命的彈片讓那些心腹侍衛給攔住了,可是那種暴烈的爆炸,仍舊讓他失去了知覺,而最終被帶到了那孫繼宗的跟前。
仁壽宮之危終于得解,總算是長出了一口大氣的孫繼宗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冷冷地打量了已經被捆住了手腳的盧忠一眼。不禁笑道:“盧指揮使,你還真不愧是那朱祁鈺的死黨心腹,都到了這樣的時候了,居然還妄想著挾制太皇太后,怎么,想要魚死網破嗎?”
盧忠兩眼怨毒地死瞪著那近在咫尺的孫繼宗,到了這個地步,盧忠已然完全地絕望,在占據了那么大的優勢之下,眼看著就要將那仁壽宮攻下,卻怎么也沒有想到,對方的援軍來得那樣的快,只不過眨眼的功夫,自己的優勢就轉瞬化為了烏有,而自己甚至連逃脫的機會也沒有,就變成了階下之囚。
“孫繼宗,你也用不著得意,你以為,就憑著這點人,就能把京師鬧得天翻地覆不成?別忘記了,京師還在陛下的掌握之中。京師二十萬精銳、親直上二十六衛亦在。如今,怕是各衛和京師精銳正在趕來。到時候,你們整個孫家,別想有一個活口!”盧忠咬著牙根,怨毒地詛咒道。
對于那盧忠怨毒的目光,孫繼宗冷冷一笑。“可笑啊,你以為,現如今,京師還在你們的掌控之中嗎?”
旁邊,那位趕來增援的都督張軏一臉的鄙夷之色,掃了那盧忠一眼:“楊大都督已然打開了城門,恭迎上皇陛下入了京師,怕是現如今,上皇陛下的御駕,正在往紫禁城而來吧。”
“什么?!”聽到了這個消息,盧忠的臉龐瞬間失去了最后一丁點的血色。對于他而言,最大的憑依就是京師終究是在當今天子的手中,哪怕是自己讓那孫繼宗給宰了,相信只要當今天子一旦下旨,那孫家一門,都得替自己陪葬,可是現如今呢,掌管京師大營的楊洪居然在這樣的時候,向著那朱祁鎮開城納降。
不過他仍舊有些難以置信地朝著那張軏反駁道:“你休得胡言誆老子,有王誠王公公,還有于尚書在,真敢降了那朱祁鎮,也得問問他們兩位答應不答應。”
“呵呵,殲宦王誠已然為楊大都督擒下,至于于尚書于大人,被上皇陛下以大義斥之,羞愧難言,若非是楊大都督阻攔得快,把是現如今那位于大人早已經是尸首一具。”張軏臉上的嘲弄之色更甚。
聽到了這話,盧忠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心里邊的最后一絲絲希望也已然破滅。他很清楚,若是朱祁鎮真的進了京師,那天下間,再也沒有什么能夠阻攔得住他重登帝位,奪回皇權了。
看到了那盧忠一副心喪若死的模樣,孫繼宗淡淡一笑,擺手吩咐道:“看好他,留待上皇陛下親自處置便可。諸們,守衛好仁壽宮,切莫讓那些忠于朱祁鈺的那些人鉆了空子,驚嚇了娘娘,影響到陛下的大計。”
“想來,上皇陛下怕也該快到午門了吧。”看著那盧忠被押下,孫繼宗打量了一下周圍,看到那些士卒正在清理著那宮門處的尸首,包扎傷患,并且還在那里設置障礙,以防萬一。
都督張軏撫著頷下長須輕笑道:“放心吧,上皇陛下身邊可不僅僅有他所率領的兩萬余邊軍精銳,楊老都督也率京營兵馬相隨,有誰敢不開眼的上前阻攔,那就真是自尋死路了。”
--------------------就在那寬闊的大街之上,兩千余明軍士卒簇擁著數十騎,除了一員武將和其親軍之外,另有十數名侍衛和一名宦官,正沿街朝北疾行。
“快,都給咱家再快一些,要是廠公有個三長兩短,到時候萬歲爺著惱,你們這些人的腦袋別想還沒安穩的呆著脖子上。”那名宦官氣急敗壞地催促著那些士兵,而那名率隊的武將不由得皺眉喝道:“陳公公,士卒們已經盡了力了,再快,怕是還沒到德勝門全軍就得都趴下了,到時候,難道陳公公你欲孤膽而上那德勝門擒下楊老都督不成?”
“孫總兵,咱家也是為了您好,你莫要忘記了,咱家和廠公可是奉了圣命監軍,若是廠公有個萬一,咱們可誰都不好交待啊。”那名宦官回過了頭來,看到了那名武將一臉的不忿,陪起了笑臉,可是話卻不軟不硬地頂了回去。
那位被他喚作孫總兵的武將只能悶哼了一聲,悻悻地繼續打馬前行。就在兩刻鐘之前,收到了傳來的消息,那楊洪居然拘禁了主掌此次京師門禁的東廠廠公王誠,而其干兒子,在那阜成門當監軍的陳守桂自然是驚怒交加,于是威逼著那阜成門守將總兵官孫鏜領兵往之,孫鏜原本不愿意,可那陳守桂畢竟乃是代表著天子的欽差,最終孫鏜只得悻悻然地著令副將守衛城門,自領著兩千兵馬,隨同那陳同桂一同趕往那德勝門。
而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們大隊人馬剛剛沖至了那街口之時,卻看到了大隊的兵馬擠滿了街道,為首者身著明黃色鎧甲,在數員大將的簇擁之下正迎面而來。那孫鏜定眼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勒住了身下的座騎。雖然那朱祁鎮離京兩年有余,可是那孫鏜終究是見過他的,更何況朱祁鎮的左右,大都督楊洪與那石亨伴駕而行,孫鏜幾乎在看到了那朱祁鎮的第一眼就已然明白了出現在眼中的這位到底是何人。
那陳守桂腦子也不差,幾眨眼間就明辨了來者是何人,不由得臉上露出了喜色,拔出了腰間的彎刀。“給咱家殺上去,拿下那朱祁鎮,萬歲爺必有重賞…”
話音未落,那恰好落后陳守桂半個身位的孫鏜亦同樣拔出了腰間的戰刀,帶著一臉的狠決,揚起了手中那柄寒光四溢的戰刀,狠狠地揮下,劃出了一條詭異的弧線,斜切入了那沒有任何防備,正在那里叫囂不停地陳守桂的頸項處,一顆面白無須的頭顱帶著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朝天斜飛而去,而那具無頭的尸體只是抽搐了幾下,便已然墜落于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