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說你這樣不行啊,我不是給你假期了嗎?你這樣的理由我不接受!”emi堅持道。
雖然王勇總是分不出她是在演戲,還是發自內心。
但是現在,他知道emi是真的不想同意!
“不只是我沒有時間和精力再做你的保鏢,還有別的原因。”
“你討厭我了?”
“不是,我怎么會討厭你。”
“那你不想陪著我?”
“都不是,不是我對你的態度有什么改變。我也希望我能繼續保護你,在你危險的時候能擋在你前面。”王勇想了想,如實說道:“之前你一直有受到威脅,但現在威脅已經基本解除了不是嗎?但是現在我自己就面處于不能確定的危險境地,別說保護你,就算是跟你走的近了,我都會擔心因為我把你陷入危險當中。我的情況我想你應該清楚,那天在學校里面發生的事情已經是很好的例子了。還有,那天來的人并不是什么危險人物,更加危險的,遲早會出現。而那時候,我不敢說會不會連累到你,又能不能顧及得了你的安危。”
“我明白了。”
“那你同意了?至于薪酬之類,我會…”
“不用說了,我同意。原來,是我拖累你了!”
王勇暗自嘆息,說道:“emi,我沒有那樣想過。”
“不是你是否這樣想。事情的本質就是如此。現實如此,所以我不怪你,也同意了。我沒生氣,你不用覺得過意不去之類的。”
王勇還要繼續說什么,卻突然被人所打斷。
原來又是有人來叫emi去吃藥。
“去吧,你要辭職的事情,也要跟我爸爸說一聲。如果他不同意,你再跟我說,我去說服他。這樣安排,好嗎?”emi似乎是極少數顯露出這樣溫柔體貼的姿態。
可是,王勇卻忽然甘愿她不要這樣的體貼…
“小姐,藥涼了,要我端過來給你嗎?”聲音又傳來。
“不用,我過來了。”emi說了一聲,隨即對王勇點點頭施了個禮,道聲告辭便徑自快步走開了。
“看來,這次是真的動氣了…”王勇心道。不過,眼下也只能回頭再慢慢哄她了。
也或許,在現在的情形之下,她就這么一直生自己的氣,總比記掛著自己要好一些吧。
不知不覺當中,雖然王勇還沒有過十分明確的計劃,可是卻早就在潛意識當中決定了一些事情。
諸如,自己或許該找個時間,跟那一直糾纏著自己,如影相隨,殺之不盡的敵人做個了結了!
走在去見何輝騰的路上,王勇心里還在想著,不論何輝騰當初招攬自己,給了自己諸多好處。
無論是出于真心,還是處于利誘。
他都做的十分高明。
至少現在,王勇要做出這個決定,真的要下相當的決心。
可以說,以何輝騰給自己的,以及自己回報給他的,真的還不能夠成比例。
如果這個時候王勇要撒手不管,自然也就成了不信不義之徒。
且不說仁義之類,就是當初簽的合同,也不止這么短的時間。
回想起來,如果沒有諸神黃昏的那一次襲擊,這時候王勇只怕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
在頂樓,王勇又一次見到了何輝騰。
初一見面,王勇便嚇了一跳。
才數日未見,何輝騰竟然憔悴的好似變了個人。
原本何輝騰身形就相當單薄,又總是給人一種肺癆患者的感覺。
但現在,卻更要夸張。
除了一雙眼睛還有生氣,依舊目光爍爍之外,整個人就散發著一種形如枯槁,命懸一線的感覺。
好似隨時,都有可能會撒手人寰。
才見到王勇,何輝騰便雙目一睜,露出一抹驚喜神色,好似瞬間活過來了許多。贊嘆道:“喝!當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何先生謬贊了。”
“呵呵,你是說我看走眼了?”何輝騰開個玩笑。
顯得氣色稍稍好了一些。
“過來坐。”何輝騰招呼王勇坐下,這才問道:“你這幾天莫非又有奇遇?我看你實力進境只怕不止一層。”
“沒什么奇遇,倒是驚險有一些,好在都平安熬過去了。實力的話,倒是剛好趕到這個時候突破,沒什么特別的。”王勇隨口解釋著,旋即正色問道:“何先生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無意冒犯,但看起來,似乎最近氣色沒有前些日子好了。您要多注意身體。”
“老天要你今時走,就絕不會拖延到明時,我是走到頭了。可惜,還有許多心愿未了,不去做不行。當然,這些事情不了,就算上天要我走,我也給他拖一拖,哈哈哈!”何輝騰本是爽朗笑聲,可到了末尾,還是用一串干咳收場。
不免使得氣氛顯得更加凄涼。
王勇心中暗道:“這個人,只怕真的要不行了,真的要走到頭了啊…”
眼前這樣的人,是在這個世間經歷了無數風霜,無數風波,才練就了這樣的波瀾不驚。
王勇自知,自己那種鎮定,是完全不把外物、旁事放在眼里,不放在心頭,才能做到波瀾不驚。
可何輝騰這種,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人精,他們的波瀾不驚,是容納萬物于胸,任何事物也不能將其動搖。
這種境界,不是實力高低所能決定的,是一種悟,王勇還遠遠不如。
何輝騰的這種胸襟,也正是王勇所憧憬和仰慕。也是王勇所一直無法看透的,因此對待何輝騰,王勇總是無法拋卻心頭對他的那一種防范。
這種防范不是惡意的,而是一個人天生的本能,一種人類對于未知的顧慮。
未曾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王勇早想好的說辭反而無法說出口。
隨即問道:“如果何先生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幫得上的,可以隨時吩咐我。愿聽差遣!”
“呵呵,好好,不用你做別的,我可是把比我這條命還重要的東西放在了你手上,要你替我護著。只要做好了這件事,就比什么都成了。”
王勇心道糟糕。暫且換了個話題,說道:“這次來找何先生,是有兩件事想跟您說。”
“愿聞其詳。”
“一是想要感謝何先生。可惜我沒什么能拿的出手的東西,只能動動嘴皮子了。”王勇笑笑。
“有句話就行了。不是什么大事,正好咱們跟那邊還有些合作關系,現在不用,過期了也是浪費。”何輝騰也爽快,隨口說道。
都是聰明人,何況王勇的為人何輝騰更是了解,知道你對他好,他不會只是一句話就算了的人。
“不過,”何輝騰話鋒一轉,說道:“那天的事情不說是大事,卻也不是小事啊。我只能挺你一時,不能替你扛一事,以后行事還是務必小心。小心駛得萬年船,謹慎一些不會錯。不要留下那么大的紕漏。有時候心軟,反而會害了自己。東郭先生的故事,農夫和蛇的故事,這些都是小孩子都聽過的童話。反而有些時候,還是會讓人困擾,想不清楚,做不明白。”
王勇聽得出他在點撥自己。其實軍方的事情之后,他回想過到底哪里出了問題。不是別的,說到底還是自己當時有露面,被那柱子給看到了臉,而又恰好被他在學校里抓個正著。
如果當初自己狠心一下,下了殺手,自然不會有這個亂子,今日也不會這么快走到這個地步。
現在,想必軍方已經徹底清楚了王勇是站在他們對立面的。何時對他下手,只是個時間問題。
“種什么因,食什么果。”王勇笑笑,說道。
何輝騰點到即止,也不再多言:“喝茶,鮑勃從東北帶回來的。”
“對了,”王勇說道:“剛剛在樓下碰到emi了。”
“呵呵,她知道你要來,非要去等你,說是好多天沒跟你說句話了。沒給你找麻煩吧?”
“沒有。”王勇笑笑,回應道。心里又想起emi果然是在等自己。…
“我看未必,以我對她十九年來的了解,她要是惦記誰,只怕誰就得小心了,emi可是惦記你好久咯。”
“那我可得小心點!剛剛她被人叫過去吃藥?記得何先生說過emi的體質,是極為罕見的無漏之體,是不會生病的那種?”
何輝騰嘆口氣,說道:“人都求有福,但有些福,不是人能享受的。就好像再好的東西,你吃多了,也要撐。撐了還在給你吃,結果肯定是不好的。上次的話只說了一半,emi的那種體質不是人該有,也享受不了,支配不了。這些年是我一直在努力壓制。不過我自己剩不下幾口氣,現在已經沒有能力在幫她繼續壓制了。”
“會怎樣?”
“不知道,但肯定是不好的。人擁有了超越人的東西,那就是逆天而行,豈會有好的收場!現在配了幾位藥,希望能給她壓制一下,但只怕不會有什么效果。什么藥,在emi吃下去都跟吃白米飯沒有什么差別。”
王勇忽然意識到什么,卻不多說,只是問道:“就是說,如果不壓制,會怎么樣誰也不知道?”
“不錯!”
“現在的藥能壓制多久?”
“藥我早就備足了足夠用數十年也足夠用。不過emi的成長超過我的想象,只怕最初還有效的藥,很快就會失效了。”
“何先生。”王勇突然換了語氣,問道:“你可知道進化論?”
“當然知道,怎么突然提這個?你是說,emi正在產生抗藥性?對的,是這個關系。她的無漏之體,只怕本來還不完善,所以才能壓制得住。現在只怕正是在不斷完善…”
“我不是在說抗藥性之類。我說的是emi的體質。所謂的無漏之體還是什么,我想也只是傳說當中出現過。我倒是覺得,這是一種類似進化的情況,一個不會生病,不會中毒的體質,這幾乎是傳說中完美的肉體。可是何先生把這樣的體質看作是一種病來對待,我才疏學淺,但還是不能認同這種觀點。”
何輝騰搖搖頭,說道:“等你到了我這個年齡,你會懂的。什么叫做天——命——不——可——違!”他的話語異常堅決,完全不可說服,隨即又好似并不介意王勇的想法,又道:“哪個年少不輕狂?不狂的那是孬種!但到了我這個年歲,若還是不知敬畏,便是無知,是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