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山偏山,雷痛痛和張通淵分居兩室閉關打坐,雷痛痛聽聞林煩來了,立刻出關接待,去忙茶水。而林煩就獨自晃悠到張通淵的閉關之所。在對面一坐,腳勾起一塊石頭砸到張通淵腦袋上。張通淵無感,繼續打坐。
雷痛痛送來茶水,道:“他還要閉關三天才能恢復,林煩你來的太快了吧?我四天前才給你傳書。喝水。”
“謝嫂子,絕色呢?”
“絕色行腳天下,行蹤捉摸不定,我已經和天下盟人說了,如見到絕色,就讓他來一趟。”
“嫂子,看你氣息虛弱,還是別理我了,你去閉關吧。”
雷痛痛點頭:“那你自便。”
雷痛痛去了,林煩干坐了一個時辰,突然道:“和尚!”
“嘿嘿。”絕色還是按照計劃,給林煩后腦勺來了一下。
林煩看絕色:“厲害啊,雷山護山法陣都闖過來了。”絕色沒人指引,肯定是闖進來的,到了近處自己才察覺。
“萬法皆空不是說說而已。”絕色看林煩許久:“你奶奶的,你這十年都在閉關嗎?”
林煩嘆氣:“說實話,這日子真不好過,前五年吧,心灰意冷還好。后五年吧,唉…”眼巴巴等著落星子結束閉關,出來陪自己下棋聊天和那啥。平時沒事,只能閉關了。導致后五年,林煩和落星子閉關時間是完全一樣的。要么說,人都是逼出來的。往事不堪回首。
絕色拿起一塊石頭砸在張通淵腦袋上,張通淵紋絲未動,絕色樂,拿起毛筆,在張通淵臉上畫了一只貓。林煩問:“西門帥呢?”
絕色手中一停。回到林煩身邊坐下,拿出一壇好酒給林煩和自己滿上,絕色喝酒道:“你走了之后。西門帥可能也猜出了一些什么,他很安靜的脫離了魔教。回到了西洲洞府。我傳書老祖宗,讓俞楓瀧去陪陪他,十年沒有消息。你們瘋了,閉關都按十年算的,讓別人怎么混?”絕色知道一些西門帥和三三的事,但不會告訴林煩。
絕色后面一句是想沖淡林煩愧疚之心,林煩沒有受到影響:“我對不住他,我這性子本就耐不住寂寞。如果不是一直想著回十二洲不知道怎么面對西門帥,我早就回來轉轉了。”
“你是不是知道我來了,所以才說這些?”西門帥聲音到了,林煩站起來,不知道說什么,西門帥走到林煩面前看著林煩,然后伸手一拳把林煩打飛。西門帥道:“林煩,我們扯平了。”
“好啊,扯平了。”林煩修補顴骨斷裂,坐下。三人一起舉碗。喝酒。
一碗酒下肚,西門帥順手把碗砸向張通淵:“醒醒了。”
張通淵還是沒動,三人也不理會。就在旁邊喝酒聊天,絕色和西門帥聽說華云子死,林煩和落星子獨處洞府五年,立刻異口同聲問:“你們是不是茍且了?”
“不告訴你們。”林煩問:“西門帥,你和俞楓瀧在洞府十年,是不是茍且了?”
西門帥灑然一笑:“不告訴你們,和尚,你行腳天下,色戒破了沒有?”
“不告訴你們。”絕色說完品味一下。不滿道:“我是唯一一個可以告訴你們的人,佛爺我仍舊守身如玉。”張通淵死了五年。林煩和西門帥閉關十年,唯獨是絕色行腳天下。對天下英雄是了如指掌,為兩人一一細說。
第二天,三人推牌聊天喝酒,一人從土中竄出,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林煩用一朵劍花送他上西天。絕色介紹:“十大俊杰之一,孫土,天道門護法堂高手…林煩,下手慢一點,等我說完行不行?”
林煩笑道:“你說的太慢了,果然有人想趁機暗殺張通淵。也就是說,雷山內有天道門的奸細,知道張通淵在閉關回神。”
絕色道:“張通淵在中洲之戰中,奮勇當先,所向披靡,是無數少年和年輕高手的尊崇的楷模,也是天下盟中最有人氣的高手。”
西門帥嘆氣:“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
林煩問:“西門帥,魔教…”
“我早不是魔教弟子了,就絕色說的來看,我想做件事。”
“恩?”
“我想勸說東方狂罷兵,入天下盟,不要再爭雄了,有人爭雄,必然有人死去。”西門帥道:“慕容白死后,我非常傷心,現在想,中洲之戰死了幾萬人,這些人有親朋好友,有些有妻兒子女,他們和我一樣的傷心。這場戰打的太久了,死的人太多了,應該停止了。”
絕色點頭:“而今修真者完全不是在修仙求道,重修為輕境界,門派培養他們,先教他們怎么殺人,怎么避免被人殺。每個門派培養弟子如同士兵一般。完全偏離了本意,而今四方勢力,天下盟最平和,魔教教義相關,讓他們門派要爭強。另外兩方勢力,完全是野心作祟。要停止殺戮,一則是魔教入盟,這樣,天道門和血影教不敢動,天下盟實力慢慢增強。第二個辦法是說服古平和萬清清放棄爭霸,要達到這目的,必須讓他們成為孤家寡人。第三個辦法,刺殺他們。”
“刺殺?”
絕色搖頭:“隨便說說,你們不知道,古平和萬清清在中洲之戰時,都被刺殺過。中洲之戰,天道門突然站在天下盟一方,古平派遣十二位高手刺殺萬清清,萬清清一劍在手,獨自一人輕松滅掉十二位高手。三三真人同時刺殺古平,古平連分身都沒用,擊敗三三真人,三三真人沒死,古平將其送回了云清門,同時告訴三三真人,想用血煞和我同歸于盡,你修為還不夠。”
林煩驚訝:“古平修為竟然這么高?”萬清清他知道,得了飛星神兵之后,對付十二個高手不是問題。林煩想起早年和三三真人討論,他殺死清清,三三真人殺死古平。但未想古平不用分身就將三三真人擊敗。
絕色道:“三三真人是極陰之體,恰巧古平是極陽之體,是他的克星。另外古平修煉的九劍套劍,奪天滅日劍,非常厲害。現在天下盟的策略就是拉攏厭戰的血影教、天道門有勢力的人,讓他們離開自己門派,加入天下盟。中洲之戰兩年了,大家都清楚,只有天下盟一統,大家都是天下盟一份子,才能避免幾百年一次的大戰。但是血影教對古平非常忠誠,而萬清清賞功罰過,清正嚴明,門人弟子都非常心服。唯一現在比較可能的辦法,就是西門帥所說,讓魔教改變教義,入天下盟,而后天下盟經過長年累月的累積,會慢慢的壓倒性的超過天道門和血影教,這樣天下可定。”
“天下一定,古平和萬清清雄才大志不是打了水漂?”林煩笑道:“逼急了他們肯定會聯手,說不準還會拉上魔教一起,先滅了天下盟。”
西門帥道:“他們聯手很有可能,但是魔教應該不會參與其中。”
絕色道:“未必,魔教因為和雷山一些矛盾,加之行事風格不同,屢有沖突,對天下盟已經非常不滿。我們不說這些了,喝酒玩牌,看還有沒有倒霉鬼跑來送死。”
孫土的尸體就扔在這里,張通淵出關后大怒,自己腦袋兩個包,全身酒味,被畫的亂七八糟,另外還有腐爛的人體內臟掛在自己身上,全身上下都是干的鮮血,螞蟻蒼蠅爬了一身。再看那邊,三個損友完全無視自己遭遇,喝酒聊天,還笑嘻嘻和自己打招呼。
張通淵白青劍氣一閃,出現在西門帥和絕色身邊,一把擁抱過去:“想死你們了。”
“張通淵,你奶奶的。”西門帥抓狂推開張通淵逃遁,他最有潔癖了。絕色是無所謂,抱就抱。張通淵再想抓林煩,林煩已經跑掉了。
雷痛痛算好張通淵出關時間,過來一看,張通淵看雷痛痛頗為感動,雙臂伸開,雷痛痛轉身就跑道:“你先去洗洗。”
“女人真講究。”張通淵看那尸體:“這誰啊?要殺我?”
“孫土。”林煩回答:“不肯定是不是想殺你。”
“孫土是誰?”
林煩道:“問絕色。”
絕色嘆氣:“我還要重復一遍?你們有沒有搞錯,隱居就隱居,怎么連所有事都不知道?就說你林煩,霧兒現在是天下盟司堂副堂主,關心天下大勢,先天下之憂而憂,難道和你傳書就沒說些什么?”
“還真是,全部寫的是天下大勢,各路英豪俊杰,我基本沒看。”
張通淵玩著水龍沖澡,笑:“找個憂國憂民的老婆,林煩,不是兄弟說你,你偉大啊。”
絕色道:“霧兒是受了云清門大恩,對云清門報恩,我們都理解,如果霧兒閉關結束,一走了之,找你恩愛去了,我們倒是替你林煩悲哀。經過幾年大戰,誰都會變,霧兒想改變這亂世,也是可以理解的。只不過…”
“如果林煩你也為天下安寧而奔波,那你們肯定是情投意合。”西門帥道:“這事不討論了…張通淵,想打架嗎?”好容易弄干凈,張通淵一抖,什么水都噴過來了。
“來啊。”張通淵比劃一下,放火直接燒了孫土尸體,道:“幾年沒喝酒,口都淡出鳥,酒先來。”
林煩道:“和尚的酒是次品。”
“青洲走起,我請客。”張通淵招呼一聲,走到雷痛痛身邊低聲道:“幸苦你了,要不,一起去?”
“一點誠意都沒有,去吧去吧。”閉關兩年,有張通淵一句幸苦你了,雷痛痛就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