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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粉墨換裝好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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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粉墨換裝好登場  正午,陳壽民提前半個小時離開了單位,回家換上了一身便裝,連車也沒開,打了輛出租車直往惠豐路的川江酒店,稍顯偏僻地方,不過很適用談事情,錢中平反應這么快這么機靈,他也籍此判斷出了,對方的心里有鬼,即便他現在手里還沒有掌握什么實質性的證據,已足以震懾到那群jiān商了。(更新速度最快盡在讀書閣)

  事實應該猜得出來,肯定是趁著秦軍虎倒臺狠撈了一筆,現在雪中送炭的不一定有,落井下石的可不缺。撈了多少陳壽民憑著兩千噸凍肉的市價算算,這幾千萬的進項,就商標案和它相比都是小巫見大巫。

  下了車,像個普通人一樣付了車錢,進了店門,他預訂的房間,直上包廂,此時才通知錢中平,出于職業的謹慎,有些事不防不行,特別是現在無孔不入的偷拍和偷錄。他拉著手包的拉鏈,檢查了一遍反監聽裝置,確認無誤,這才消停地等著那位來。

  敲門聲起的時候,陳壽民起身笑著把矮胖的錢中平請了進來,坐下寒喧的時候,相當地熱情以及客氣,還裝腔作勢,專陪錢老板吃頓飯,拿出手機來摁了關機,這當會此事已經成為一個不成文的默契了,想坐下私聊,那就別開著機,錢中平如法炮制,一關手機,屏退了服務員。人一走,老錢苦臉了,輕聲道著:“陳局,兄弟那兒做錯了,咱們多年的老關系了,不用來這手吧。”

  “你這說哪里的話嗎?我也是剛知道。”陳壽民手機放包里的時候,已經開始反監聽裝置,確認錢中平不是有備而來,這倒放心了,慢條斯理地說道:“你是說查你家肉聯廠的事?”

  “啊,我找您還能有什么事。還有,我們那兩醬肉店,好好都被砸搶了,讓我們怎么干生意?”錢中平道,苦臉裝得很像,不過這回不會裝,真的很苦。

  “老錢,這兩件事就是一件事,我就不信,你一點風聲都沒聽到。”陳壽民道,不客氣了。

  哎,瞞不住了,人際的交往上都是人精,其實這其中的事,彼此心照不宣而已,錢中平無奈地看了陳壽民一眼,交道打了多少年了,其實也就圍著一個“錢”字打轉,嘆了口氣,敲門聲起,服務員把陳局長點的幾樣應時小菜端上來了,沒喝酒,以茶代酒,陳壽民胃口tǐng好,先拿著筷子嘗上了,直邀著錢中平嘗嘗這里的口味,絲毫不提那事,那樣是等著老錢開口呢。

  “陳局,您說我這樣事可咋辦?搞得我們醬肉店開不了工,又是賠償,又是裝修,現在又出這檔子案子的事,這不不給我們活路了嗎?”錢中平嘗著菜,放到嘴里也不知道什么味道。陳壽民笑了笑,筷子點了點刺激道:“有句話叫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啊,我說你們可真夠嗆啊,好端端干嘛要把人家秦老虎折騰倒臺,還把人家的凍肉侵吞了,這事辦得太不厚道了啊。

  “別介,沒有的事,您從哪兒道聽途說的?”錢中平在此事上可不敢打馬虎眼了。

  陳壽民笑了,一笑臉上皺著老大的川字,話說警界這么多年,比jiān商再爛的嫌疑人也對付過,就錢中平這點小九九實在小兒科了,又是話鋒一點道:“老錢,你把別人當傻瓜,那是你聰明過人,可你要把警察當傻瓜,你可就是聰明過頭了。”

  “啥…啥意思,我那敢呀?”錢中平愣著眼,不疼不癢說著。

  “是嗎?那我給你透點信,你自己掂量著辦。”陳壽民壓低聲音了,錢中平湊上耳朵來了,小話開始了,陳局委婉地道著:“這是市支隊接到的報案,要是別的事可能擱著,可這么大案值,你覺得警察能不探探底?我告訴你,昨天晚上就有人去提審孔祥忠了,今天早上又有人去提審刁滿貴了,那可都是秦軍虎的熟人,接下來就該找趙紅旗了,原冷庫經理是吧,現在到世龍驢肉公司了,對不對?是不是給你們立下汗馬功勞了?”

  咝一聲,很響,嚇了錢中平一跳,這要順藤上來,摸著他這個瓜一點問題也沒有,不過依然故作輕松地道著:“陳局,您說這事會是誰干的?我還真不太清楚…這個,我…”

  “老錢,那合同就是一張紙,瞞別人成,瞞上你覺得可能嗎?你們用了多少臺冷凍車?又租賃的誰家冷庫存貨,是不是你的肉聯廠還存了不少?那么大批量貨往來賬目我就不相信你一毛錢不付就能造出憑證,總不能你把銀行的數據也改改吧?再說了,萬一對趙紅旗采取強制措施,你覺得他能不把那誰供出來了?”

  連續幾個破綻聽得錢中平如芒刺在背,冷汗涔涔,看著差不多了,陳壽民笑著又補充道:“這事辦得是你們的軟肋,我不是說你啊…我是說啊,秦軍虎為什么咬著這事不放,因為他知道,在這事上,最容易整翻你們,把你們一起拉下水。”

  一吸溜鼻子,得瑟了一下子,又嚇了一跳,錢中平放款態度了,低聲下氣地道著:“陳局,您給指條明路啊,你說我們該怎么辦?這兒就咱們倆人,您說,我是二話不說,一切照辦…總得讓我們干下去吧,真關門倒閉,您說以后想來約您出來聊聊,不也沒機會了嗎?”

  好一個沒有機會,也同樣在暗示,萬一俺們倒了,你也不沒地方刮地皮了嗎?反正竹杠任你敲對吧?

  陳壽民笑了笑道:“我覺得秦軍虎呀,是窮途末路,第一,咬著商標案不放,是想弄點棺材本,這個上我覺得你們不能小氣,對不對?”

  “對,對,我們不正商量賠償呢嗎。”錢中平點點頭。

  陳壽民心里登時暗喜,看來要雙豐收了,話鋒一轉道:“至于凍肉的事,可大可小,就看你們怎么辦了。其實你可以不考慮秦軍虎的事,他不敢露面,只敢暗地里做手腳,但現在能動了你們的人除了警察沒別人…所以,這一塊的路子你得鋪平,別讓人找麻煩就成,而且趁這機會把屁股擦干凈,只要穿官衣的不上門,誰還能把你們幾位老板怎么著!?”

  明了了,老辦法,花錢擺平,出資封口,黑白交往相當于黑對黑,見面分一份,都是不吭聲。

  到這份上,錢中平反正不心虛了,知道該怎么辦了,又是請教著陳壽民道:“陳局,咱兄弟起家可都托您的福,您說這回怎么辦合適?現金?房產?證券?啥方式,得多少?我是全權委托給您…就當買個平安。”

  “呵呵,這個就不好說了,得你們看著辦。上下打點的地方恐怕不少。”陳壽民沒有挑明,也不需要挑明,這事總不能明碼標價吧,收著看唄,能多榨點絕對少不了。

  “懂了。老規矩,今兒我回去商量,明兒我提現,直接托您辦?那頭路走不通,您吭聲,成不…吃菜吃菜…您千萬甭客氣啊,在這事上咱懂,不能省錢…”

  錢中平邀著,吃著,喝著,這一番賓主甚歡,草草吃完,陳壽民起身離桌時,約了時間,匆匆離座走了。老錢后頭埋了單,一出飯店門,又有點失混落魄了,心疼手里那點錢了,辛辛苦苦弄上點,還不知道這個無底洞得填進去多少呢。

  邊走邊上車打著電話道著:“喂,老陶,事情不太妙瑕,陳壽民這龜孫嗅到什么味道了,這回胃口不小,都沒說準數…好,我一會兒就到,付款,那商標款吧。付吧,算我一份,先把這茬打發走,省得現在上車都擔心誰給我放個炸彈……”

  付了,第一批三百三十萬到賬了,是潞華廠店的判賠,而且以潞華廠的名義給綠源生物有限公司發來了一張致歉函,表示立即停止商標侵權,另一家的判賠正在籌措中,經理錢默涵還打來了個電話,專門致歉,而且邀請綠源生物有限公司的晚上共進晚餐。

  橄欖枝仲出來了,綠源生物有限公司這位二十郎當的秦北方經理可樂壞了,喜滋滋地接了電話,拿著函件直奔隔壁李玫蓮的房間,敲門應聲進來時,李玫蓮正在電話里發著脾氣,又把人打啦,說了句置氣的話讓對方看著辦,扣了電話,一收翹著二郎腿問秦北方,秦北方喜色一臉地放到桌上了:“李姐,您看,致歉函和潞華街店的賠付已經到了。另一家的賠付他們正在籌措中,還邀請我晚上共進晚餐。”

  “預料中的事。”李玫蓮草草掃了一眼,扔過一邊了,鼻子哼了哼道著:“玩這一手,小秦那你晚上去吧,我估計呀,他們是付一半留一半,留個念想,想辦法干脆把響馬寨這個商標使用權拿到手得了…商人的算盤打得都很精,其實動靜鬧得這么大,這個商標將來還真能值點錢。”

  “是,那是,李姐您的眼光準嘛,能掏五百萬買下這個商標,一般人可沒這種魄力。”秦北方笑著恭維道,那笑容肯定是出自真心的,不過在李玫蓮的眼中,這位剛出茅廬的大學生還遠遠不知道社會的險惡,想了想道了句:“小秦,你也知道,這個公司不是我的,當然也不是你的,這段時間勞煩你了,這樣,一會兒我往你的工資卡里打十萬塊錢當獎金啊…別高興,馬上寄回家里,下午一定把這事辦了,然后晚上去赴宴。”

  “謝謝,謝謝李姐…真不知道怎么感謝您。”小秦被這個意外之喜感動得無以復加了,直鞠躬著,李玫蓮擺擺手,把這小伙打發出去了。

  人一走,李玫蓮注視著他消失的方向好一會兒省不過神來,這錢給的深意也許不久之后他才能明白,但愿他心里別恨我,李玫蓮如是想到,又起身沿著大辦公室巡梭了幾圈,像在想著什么,更像心里還有什么事沒了解,翻查著電腦,看看賬戶進的錢,粗粗一查,不少,老徐的、葉雨芬的、張勤的、加上現在又進的最大一宗,接近七百萬了。不過一天功夫就收到了如此的效果,真讓李玫蓮想起了一句話,叫什么來著,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巡撫,權錢權錢,有權才有錢呀,來得真叫快。

  看了幾眼,漫不經心地拔著電話,接通了,揶揄地道著:“陳少,賬上快七百萬了,我建議您盡快轉走…要不我看著眼饞呀?我那份,我那份可不能從公司里走,那不合規定對吧,你給我提現吧…我的人可又被打了,你說這醫藥費是不是得加點。”

  聊著,無意間的喜色已經慢慢地爬上了李玫蓮的眉梢。

  錢是陳少的,怎么李玫蓮這么喜上眉梢呢?

  “趙隊,電話。”辦公室的內勤喊了句,趙隊長作了個鬼臉,內勤知道意思,掩上門搪塞去了。剛走,電話又響起了,趙家成干脆關了手機,啪聲扔桌子上了。

  屁事沒辦,一堆麻煩,昨天晚上那幫群毆的還沒有抓全乎,今早上又來一出,居然大部分是城管隊員,本來雷厲風行要查,誰可想捅馬蜂窩了,那城管隊里居然藏龍臥虎,個個來頭不凡。

  這不,財政局的有人打電話、稅務局的也有說情電話來了,紫金區委的電話也來了,市局的電話最多,被抓的里頭居然還有公安子弟,是五馬分局長的兒子,剛畢業不久,也放在城管隊應數領工資,這小家伙居然帶了五馬分局下屬個派出所幾名協警去打架,拽著呢,打了都不跑,上警車都不慌。

  院子里,刑偵支隊的大院子里又亂了一陣,車的聲音,趙家成看都不想看了,從事發到現在,足足有幾十輛公車來回找人說情,甚至來頭有不少比支隊長位置都高的人,劈面就是一句話,小孩子打架嘛,有什么了不起的,還抓刑警隊?你們有本事抓我呀!?

  沒治,現在差不多都獨生一個,兒子出事能不及嗎?支隊的辦公室窮于應付了,勉力是和大家勸著,不過看樣支持不了多久了。

  至于抓回來的,監控屏上就能看到,簡直是一群奇人異士,帶頭的那個叫雷大鵬的,還在和警察爭辨,他罵我,我他媽不揍他揍誰呀?刑警訓斥為什么預謀那么多人去,明顯是找碴打架對不對?雷大鵬一仰脖子,對呀,可他碴讓我找著了,怨他先罵我,這么簡單還要問我啊…明明是個白癡,可預審卻被人家訓得像白癡一樣;還有一位,最胖的栗小力,胖得椅子不夠屁股大,坐那兒你問什么就一句話:警察叔叔我不敢了,你們放了我,我讓我爸給你送禮送家去…隔著兩個屏幕,卻是一個來頭最大的,父親是區長、繼父紀檢委的、媽又在審計上,進門時候牛逼大了,不吭聲,學著外國電影那樣,我要請律師,你們跟我的律師談,你們執法太粗暴了啊,把我IPHONE摔壞了…這些還不算最雷的,最牛逼的進來的還是公安子弟張衛華,從小就在公安大院里廝混,刑警隊里有一少半認識他,見面他就喊哥,預審員的臉都板不下去了,噗哧聲笑了。

  沒治,和他們生氣還沒什么價值,查到了事情的原委后,問話都停了,連犯的那些雞毛蒜皮的爛事也沒什么價值了。

  “英雄中路的綠源生物有什么動靜。”趙家成問,有人持著步話問了句。回過來的消息是一切正“信號監控有沒有動靜?”他又問,技偵員回了句沒有,那個消失的信號,再沒有出現過。甚至連監控的狗少的手機也消失了,這家伙估計也學了不少反偵察手段。現在浮在水面上的只有李玫蓮一個人,而這個人,刑警對其掌握的情況又少之又少。

  “錢到多少了?”趙隊又問,已經和銀行溝通了,賬戶已經可以實時監控了。劈里叭拉有人敲著鍵盤,回了句:“七百四十五萬,…剛剛又有一家轉進。”

  “這伙人交給太東派出所處理,咱們好歹也是警中精英,總不能時間耗這幫找碴打架的貨身上。務必向他們強調,嚴肅處理。特別是帶頭的這個雷大鵬,嘴還tǐng硬,讓派出所的民警好好捋捋他這刺毛。”

  閉著眼,仰著頭的趙隊長沒來由地臉上一陣笑容,與座的幾位刑警都笑了,知道這燙手了熱山芋到誰手里也難受,笑了笑有人通知去了,就聽趙家成道著:“今天上午的事與本案無關,應該是一個隨機的事件,綠源生物出動的不是一拔人,陶成章的女兒召集這幫城管看來是純為泄憤…對方這個以靜制動的辦法好,反正我就是要錢,前仆后繼,有了昨天的事以及昨晚的威脅,我想大部分普通人會花錢買平安的,可是,如果不是秦軍虎的話,是一個我們沒有掌握的人,他合理合法地拿到錢,而我們又沒有指控他的理由和證據,那樣的話,我們豈不是前功盡棄了…比如,這個人就是李玫蓮!”

  一躍而起坐正了,匱乏的證據讓他不得不考慮后續的工作,如果仍然沒有任何證據,這筆賠償是合理合法的正常經濟案件賠償,就即便將來發現有問題,無數的案例已經證明了,最終你只能抓到當炮灰的所謂“法人代表”,真正的幕后合法的帶著錢逍遙法外。

  “還在錢上,看來除了盯住這筆資金的下落,沒有更好的辦法。外勤查到原商標持有人的住址了沒有?”趙家成若有所思地問。

  “查到了,就在響馬寨,不過人不在家,已經出去旅游快一周了,他們剛回來了。”一位外勤道。

  “哦,是個什么樣的家庭?”趙隊長問。

  “農戶,開了個農家樂小飯店,單勇七月份剛從潞院畢業,沒有就職單位,一直在做生意,名下注冊有潞豐綠色食品開發公司,公司地址在朝陽鎮…趙隊,有個事可能您有點興趣。

  ”手下遞上了一摞薄薄的資料,趙家成接到手里,眼瞬間亮了亮。

  是去年一樁打架斗毆案子的治安管理處罰結果,看了看,當看到一個熟悉的都長青時,讓他的眉頭蹙了蹙,這個臭名昭著的人物簡直就是傷害案的活案卷,多次打擊已經厲練的狡猾無比,風聲一緊就溜得不見人影了,你不經意的時候,沒準又在那兒捅下婁子了。這個人居然和商標案的原持有人交過手…結果,他翻了一頁,眉頭蹙得更緊了,結果居然是都長青吃了個大虧,被人拍成輕微腦震蕩了,而下手的,…趙家成異樣地看了眼畫面還留在屏幕上的雷大鵬,笑了。

  都是猛人啊,一個比一個猛,趙隊長笑了笑把案卷扔到桌上了,這伙打砸搶的可不在他的眼里,無形中把單勇、雷大鵬以及都長青已經放到了同一個心理位置,如果聯系到陳宦海參與此事的話,很容易想到原商標的持有人應該在多重壓力之下把商標拱手相送,成全了商標案這么大個判賠例子,要是普通人,別說要賬,能不能判下來都是兩說,這個層次的爭奪,不應該是原商標持有人能接觸到的。

  捋了捋思路,他活動了活動,正從窗口看到轉運這批奇人異士的警車,那叫一個壯觀,警車后頭,跟著一長溜的各有關部門的公車,都是來接兒子的,至于處理結果,估計派出所除了收點罰款,嚇唬嚇唬,不會有什么結果。

  嘀嘀賬戶設置的警報響了,趙家成回頭時,技偵緊張地喊著:“趙隊,綠源公司的賬戶有異常了,有人剛剛轉走了一百五十萬“接收賬戶在哪兒?”趙家成急促地問。

  “省城,巨龍房地產開發公司。”技偵道。

  “調出天控來,看看是誰在動。”趙家成急促地下著命令。轉賬地在潞州,潞州大道的一家的建行分理處,和技偵的天控已經聯網,對比著延時數分鐘的監控記錄,畫面上,轉走資金的人慢慢地清晰了,不少人從資料上早認識這個青年了,綠源生物的法人代表,秦北方。一個秀秀氣氣的學生樣,又是公司對公司轉賬,無懈可擊。

  更無懈可擊的是,資金的來源、流向也同樣如此,合理合法。這些作jiān犯科的高智商人員通常會為自己違法的行徑披上一層合法的外衣,比如公司的法人會設置一個傀儡、比如資金的動用根本不經己手、比如消化這些資金,會用購置、消費、投資、炒股等種種手段,總能讓這些資金蒸發得無影無蹤,然后又以合法收入的途徑出現在不為人知的地方。

  作為警察,無力感出現的最多的時候就是這種情況,你明知道有貓膩,可你無權干涉,趙家成陰著臉,思忖了半晌才下著命令:“小肖,你帶人跑一趟省城,查查這個巨龍公司,如果有籍口,可以申請暫時凍結這批資金……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如果再找不到介入的時機和機會,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有人在我們眼皮底下爆炸、砸搶、敲詐勒索席卷一腰包真金白銀溜走……”

  空山、荒坡、剛剛融化還漂著浮冰的小河,沿村路兩側,已經有出來撒歡的驢兒了,單勇駕駛上了自己那輛很個性的破面包出現在村口的時候,遠遠看到已經熱鬧起來的鹵坊。

  事情很多,把賢弟送上了班車,回了場里,又被宋思瑩罵了一通,雖然掙錢,那女掌柜當得也很郁悶,老守著那么個破地方實在浪費青春了,單勇安慰了一番,溜出來了。

  下了車,正扛著驢肉出門的根娃瞅見了,吧唧把驢肉一扔,直奔上來了,比見了親弟還親,一嗓子叱喝,喲,屋里出來了一群,圍著單勇說長問短,看單勇一副長途歸來的打扮,都搶著問到那旅游了,單勇沒說,只說沒意思,還沒咱史家村好玩呢。再問今天的出貨如何。嘿嘿…一群匪爺心照不宣,個個樂歪嘴了,老柱得意地一伸一個巴掌,從早上到午后,三千斤完了,又連宰帶下鍋,第二茬快出來了,今天得五千斤打不住。

  “那趕緊干活呀,放著錢讓別人撿走啊。快走…嗨,大彪哥,我那位哥們呢?”單勇拉著大‘彪問,大彪神神秘秘指了指飼棚,笑了,幾位匪爺都笑了,各忙各的去了,單勇直奔飼棚,這是存貯添加料和獸藥的地方,雖然味道不怎么樣,可還湊和曖和,開了飼棚里的小屋,屋里藏著兩人同時站起來了。

  都禿子和花柳,這個緊急情況的撤退安全屋終于用上了,看樣不錯,確實夠安全,外面就是一群驢哞啊哞啊亂叫喚呢。

  “都哥,這…你這咋啦?”單勇看著都長青額上烏青了一塊,驚訝地問著。

  “唉,他媽的倒了血霉啦。”都長青把單勇讓進來,請坐著,兩人煙抽得兇,單勇把小窗戶都打開了,聽著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著血戰的經過,打完了才發現禍闖大了,連夜出城跑到史家村這地方了,單勇給的這個地址是讓緊急情況下的用的,卻不料還真派上用場了。

  “這咋回事?我就讓你們去收拾收拾那幾個收債的,怎么去砸人家店了?”單勇道,一副懵然不知的表情。都禿子和花柳懊喪了,各看了一眼,嘆著氣,還是都禿子實誠,直道著:“兄弟,有件事我告訴你,秦老板露面了。”

  “啊?什么…在哪兒?我得拜訪拜訪去,不能吧?他還有案子沒結呢?”單勇大驚失色了,這表情明顯是假的,不過發愁都禿子和花柳肯定發現不了“秦老板”就站在他面前。

  “電話上露面了,讓我們去辦那事,誰知道和狗少的人撞著了,唉,這事給鬧得…給,這是我們跟了幾天拍的,效果不怎么樣。”都禿子掏著懷里,把一摞放大的照片放到了單勇手里,單勇一翻看,笑了笑,連夸不錯。再抬眼時,卻發現兩人愁容滿面,一下子又省得了,這哥倆,怕是無路可走了。

  “都哥,柳哥…你們出事了,兄弟我也不能袖手旁觀,這樣,你們要有地方藏我給你們一筆錢,過段時間再回來,要沒地方呢也好辦,一個地方是這兒,這史家村一般情況下不會有警察來,就來了他也未必能抓走人,不過你們得和村里人混成一窩才成;另一個辦法,我在朝陽鎮還有個糧加場,經常有下鄉收糧收山貨的,你們跟上遛達著,不過肯定累點…嗯,有一點兩位得注意點,短時間里肯定不能回潞州,回去玩玩也不行。怎么樣,兩位合計合計。”

  單勇說著,說得很誠懇,這時候卻是危難時候見真情的時候,簡單幾句,感動得花柳和都禿子唉聲嘆氣,差點眼淚都快出來了,還真有把咱們當兄弟的人,得,兩人合計上了,還是覺得史家村這地方比較合適,干脆,單勇讓兩人先呆著,回頭和老柱那群一塊干活去,有那操刀宰驢活也不愁沒地方發泄。

  出了飼棚,剛要往史家大院的方向走,小寶貴卻是纏上來了,又想進城玩,單勇哄了半天才把這小家伙哄走,好在史寶英帶隊進城送貨還沒回來,少了個麻煩,單勇走到史家大院門口,又想了想,兜里的照片差不多等于第三顆炸彈了,這玩意得怎么放,讓誰去放才成呢?

  錢默默?單勇想了個智商不太高好逗的家伙,不過一想不對,不合適。又想到了陶芊鶴,立時否決了,說實話,還真不想通她達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這人可以暫且放放,不過這時機,單勇走了幾步,還是懷疑…懷疑什么呢?自然是懷疑此事最終的效果了,遠程指揮實在是信息匱乏,根本無從知道事情的進展,特別是如果還沒有進展到那一步就把這顆“炸彈”扔出去,明顯達不到他想要的效果。

  有了,單勇靈機一動,想到了,奔里,拿著隨身的東西,又鉆進村里個犄角旮旯,找著準備了若干年翔實的資料,翻著驢肉香火鍋城的后勤電話,找到了,財務營收的,這兒的財務總攬著潞華廠和前西街兩個店的營收,調整了調整了語氣,換了個手機卡,拔上這個固定電話了,一接通,單勇裝腔作勢問著:“您好,我是綠源生物有限公司的,你們給我們公司的轉賬是通過那個行轉的?怎么還沒有收到?”

  “通過建行轉的…不會吧,中午不是已經電話確認到賬了,怎么現在又沒到…喂,你是誰呀?”

  電話被扣了,電池被拔了,手機卡被扔了,單勇笑了,那聲音聽得好不悅耳,那個肉包子終于逼得陶成章扔出去了,那么接下來,得讓他好好心疼心疼了,這會兒,單勇也確定讓誰當這個送信人了…看了史家大院一眼,好像有個很合的人。

  下一刻,單勇得兒得兒小跑奔進史家大院,和史大娘打了個招呼,問著史老爺子的去向,這老家伙,居然還在睡著,午休著呢,單勇呢,也不把自己當外人了,直奔上老頭休息的小二層,一進門一屋子煙味,老頭正躺在床上抽著呢,看樣剛醒,瞥眼瞧著單勇來了,罵了句:“你個貨終于露面了,虧我他娘吃過虧,沒敢和老陶他們一塊搭伙,嗨我說你個貨,這事咋辦的,我都想不通…都說我史家村的是土匪,和你比差好遠啊。”

  “瞎掰不是,我只是通知你增加產量,什么跟什么呀,你亂猜。”單勇坐下了,老頭也坐起來,不過撇著嘴笑了,不管怎么干的,這回可讓村里匪爺們出一口氣,十九家店面,還就解放西路的史家村的店沒事,就來人放了個判決,根本沒人搭理他。

  其實根本沒啥事,不過有了單勇這么個推波助瀾的攪屎棍,事情演變得越來越不像話了。

  “你狠…你他媽真夠狠,說吧,找我干啥,想打秋風沒門,想要錢甭想,想干壞事,我是一律不聽你的。”老頭起來了,趿拉著鞋,坐到了單勇對面,看樣有預防了,準備油鹽不進了,不過臉上表情笑意盈然,明顯心口不一。單勇也不介意,賊忒忒對老頭道著:“我給你個大人情,一分錢不要咋樣?保準陶成章他們把你當老爺供著…上回史家村人被抓遲遲出不來,肯定是他們和西苑分局;派出所搞得鬼,那事讓你出了好幾萬,想不想折騰他們一家伙!?我有樣東西,你看看…”

  摸摸索索,剛從都禿子手里拿到照片,又放在史保全手里了,老史現在對單勇的認識可比誰都深刻,愣愣地拿著照片,不敢掉以輕心了,細細聽著單勇所說其中藤纏麻繞的繁復關系,等明白了個七八成,那笑意,也爬上老臉的眉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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