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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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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風雪一夜未歸。()

  林慕容幾乎也是哭了一夜。

  對于從小到大都不曾挨過耳光的她來說,先是林從軍,后來是林風雪,幾個耳光不止是打在她臉上,而是直接打在了她心里。

  年輕時也曾很是風流的林慕容似乎更習慣被人打屁股,那是情趣,被打耳光,那就是羞辱了。

  林西南一直在陪著自己的母親,他也不曾想到這次父母的爭執會如此嚴重,從小到大,他將近三十年的光陰中,林西南從來沒有看到過這種畫面,母親臉上的手印清晰的表明父母之間發生了什么,可作為兒子,林西南也說不出什么過分的話來,就連安慰都顯得有些蒼白。

  林慕容已經不在苦惱,她靜靜的坐在自己跟林風雪的大床上,拿冰塊敷臉消腫,看上去已經平靜下來。

  可林風雪的話卻在她的心里不停的回蕩著,猶如一把尖刀,一點一點的捅進他心里。

  “你他媽鬧夠了沒有,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有哪一點值得人喜歡?啊?!你說啊!我懷念她又怎么樣?最起碼她比你干凈一萬倍,到她死,她都只有我一個男人,你呢?!兩只手數得過來嗎!”

  數得過來嗎?

  其實真的是數得過來的,年輕的時候,林慕容愛玩,但終歸不是人盡可夫,他經歷過的男人確實超過了十個,但也沒多到哪去,認真數的話,有什么數不過來的?

  可她也很清楚,正因為他數得過來,所以這才會成為林風雪多年來心里的一道傷疤。

  他理想中的女人,根本就不用數自己有多少男人。

  只有他一個。

  只能有他一個。

  這才是最好的。

  林慕容眼神凄涼,有些心酸,有些無奈,帶著痛苦。

  她嫁給林風雪的時候,林擎天已經成了帝國的巨頭,盡管還沒有扶正,但卻明確確立了自己儲君的地位,作為林擎天的妹妹,林慕容自然可以說是貴不可言的,即便面對那些根深蒂固的豪門子弟,她也有了矜持的資本。

  以她那個時候的性子和身份,如果不是真的喜歡上了林風雪的話,她怎么可能嫁給他,甚至還給他生了好幾個孩子?

  林風雪之前一直都不曾提起過她的過去,看起來像是對這些事情毫不知情,又像是毫不介意,可林慕容卻清楚,林風雪很介意這些事情,只不過他從來都不說而已,因為他曾經有過一個很干凈的女人,也正是因為擁有過,所以他更不愿意去面對她的過去。

  時間緩緩流逝。

  窗外的天漸漸亮了。

  下了一夜的雪仍然未曾停下,整個世界一片潔白。

  在這里陪了母親一夜生怕她情緒激動想不開的林西南苦笑了下,輕聲道:“媽,別生氣了,我爸最近壓力很大,所以今天難免激動了些,而且輝煌神州如今內部氣氛有些不對勁,您昨晚那樣,只會讓人看笑話。”

  “我沒事。”

  林慕容搖了搖頭,放下了手中的冰袋,她臉上的紅腫已經消失不少,臉龐重新恢復了俏麗,但卻依舊有些發青。

  “你爸呢?”

  林慕容突然問道:“這么冷的天,他去哪了?”

  林西南愣了愣,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林風雪是男人,而且昨晚看上去并沒有太大的事情,反倒是林慕容吵吵鬧鬧,林西南哪有時間去關注林風雪去哪?

  林慕容掏出了手機,翻出號碼直接給申屠月打了過去。

  “風雪是不是在你那?”

  林慕容問道。

  同樣是一夜沒睡的申屠月搖了搖頭,精神似乎有些恍惚,聲音沙啞道:“沒有,昨晚我沒見過他。”

  林慕容皺了皺眉,想了想,干脆一個電話打到了守衛室,而守衛室確實有林風雪的消息,值班的侍衛恭恭敬敬的告訴林慕容,林風雪昨晚在他們吵完架之后就離開了輝煌神州,獨自一人,而且一夜未歸。

  林慕容頓時開始有些擔憂,甚至忘記了內心的屈辱和臉上的疼痛,她現在雖然傲氣不減,但也不是對外界一無所知的白癡,目前西南林家處境極為不好,甚至連她大哥那邊也極為被動,這之后,不知道有多少做夢都想撕碎西南林家和林風雪,這種關鍵時刻,林風雪出去也是正常,可竟然連申屠都沒帶在身邊,而是獨自一人,這就有些不正常了。

  而且這種時候,林風雪能去哪?

  “去找你爸。”

  林慕容有些緊張的看著林西南說道。

  林西南點了點頭,他有附近這片交警支隊的電話,又記得昨晚的時間,打個電話過去,很容易就查出來林風雪昨晚到底去哪。

  林慕容同時開始給林風雪打電話,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掛斷,再打干脆直接關機。

  知道了林風雪起碼現在沒什么事情,林慕容內心稍稍安定下來,從床上起身。

  林西南也很快就再次出現在了林慕容面前,他拿著手里的手機,神色有些茫然。

  “怎么了?找到了?”

  一夜沒睡的林慕容精神一震,語氣急促的問道。

  “有消息了,我調了昨晚的監控記錄,我爸的車,好像是去了西郊。”

  林西南有些納悶的說了一句。

  “西郊西郊”

  林慕容喃喃自語了一聲,臉色猛然一變,就連語氣也再次變得尖銳起來:“今天幾號?!”

  林西南嚇了一跳,猶豫了下,還是開口道:“十七號。”

  一月十七號。

  林慕容的臉色猛然變了,她眼神中的關切和急躁剎那間消失無蹤,只剩下赤裸裸的怨毒和嫉妒。

  “賤人!又是那個賤人,林風雪,你混蛋!”

  一月十七號。

  二十多年前的一月十七號,同樣是一場大雪。

  那一年,那是雪災。

  而在那一天,林風雪放棄了自己身邊最干凈的女人,將她送進了九州監獄。

  大概十七八年前的一月十七號,一樣也是大雪。

  那個被林風雪親手送進監獄的女子,死在了九州監獄的大雪中。

  那一天林風雪得到了消息。

  林慕容至今記得,他當時掛斷了電話,在雪地中坐了整整一天,就像是死了一樣。

  后來的林風雪連續發燒了半個月才恢復過來,從那以后,他就再也沒有提起過那個女人。

  今天是那個女人的忌日。

  林慕容不知道這一天對于林風雪來說是不是也是忌日,但她卻很清楚,九州監獄,就在西郊。

  就在西郊。

  “賤人!賤人!混蛋!你真以為那個賤人會原諒你?你竟然還去祭拜她,混蛋,該死的混蛋!”

  林慕容瘋狂的尖叫著,她一轉頭,猛然盯住了林西南。

  “備車!”

  她一字一頓的開口道,眼神瘋狂:“林風雪去九州監獄祭拜那個賤人,今天我也去九州監獄,我要當著林風雪的面,直接揚了那個賤人的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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