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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方補真犯顏直諫,劉伯溫縱議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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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方補真犯顏直諫,劉伯溫縱議英雄蟻賊9方補真犯顏直諫,劉伯溫縱議英雄9方補真犯顏直諫,劉伯溫縱議英雄共1頁,當前為第1頁  次日朝會,徐、宿降將與益都的文武百官正式相見。鄧舍傳下令旨,公布了對他們的任職。從此之后,這些人就算海東的一份子了。

  因為之前鄧舍曾給益都的重臣們透過風,說起過他打算如何安排徐、宿降將,所以,對陸聚、陸離、蕭遠等人的任命,眾人雖有意見,倒也還罷了,只是梁士蔭居然能夠得入益都通政司,且僅居李首生之下?

  上至分省參政羅國器、劉世民,下到左右司郎中羅李郎、益都知府吳鶴年等等諸臣,無不驚詫莫名。

  羅李郎素來膽小、吳鶴年為人圓滑,他兩人雖然驚詫,但因怕觸鄧舍的霉頭,故此至多也就是“暗自驚詫”一下而已,無論如何不會為此諫言的。

  益都參政劉世民則就不同了,他的性格比較耿直,當時就出列諫止,說道:“梁士蔭才來益都,對我軍的情況、及對我海東面臨的整個局勢都并不了解。臣以為,他不合適進入通政司。”

  擺明旗幟,反對梁士蔭進入通政司。不過雖是反對,劉世民說的尚且算是委婉、客氣。同樣反對的還有方補真,——他前不久才剛從南韓回來,比起劉世民來,此人的脾氣更加耿直,說話從來不帶拐彎的,跨步出班,劈頭蓋臉、第一句話就是:“主公昏聵!”

  鄧舍宣讀過對徐、宿降將的任命后,本來正一邊喝茶潤潤喉嚨,一邊笑瞇瞇地聽劉世民諫言,冷不丁忽然瞧見方補真出列,首先便是不由心頭一跳,剛喝的一口茶還沒咽下去,果然就聽見了“主公昏聵”四個字。

  他連連咳嗽,險些被茶水嗆住。

  方補真黑著個臉,只當沒看見,繼續說道:“通政司是我海東第一等的軍機要地。平時,就連趙左丞、羅參政等諸位大人都無權插手干預,梁士蔭何德何能?一個剛剛投降的人,憑什么進入這等機要衙門?…,主公,你一向英明,今天卻怎么如此昏聵?!臣堅決反對。”

  陸聚、陸離等雖也見過張士誠,特別陸離,在外放到宿州前,更是曾經在松江府任過官職,但是張士誠身邊的大臣要不就是只會溜須拍馬、要不就是只知歌功頌德,即便有所勸諫,也都是婉轉進言,何曾想過這世間居然還有方補真這樣的人?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當面斥責主上“昏聵”!一時間,俱皆驚駭,全都心驚肉跳。

  陸離暗中想道:“這廝莫不是活膩了?當著滿堂文武的面,竟敢如此落燕王的面子!直斥‘昏聵’?別說燕王年少氣盛,便是放在寬容如張太尉的身上,恐怕也要勃然變色。就算不當場砍頭,怕也少不了一頓板子!”

  “張太尉”即張士誠。“太尉”之職是蒙元封他的。

  但是結果卻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鄧舍勉強制止咳嗽,把茶碗放下,和顏悅色地說道:“拾闕,…。”

  “‘拾闕’乃臣之字,如果私室閑談,則可用之。而如今,臣是在公堂之上,與主公談論國事。請主公呼臣的官名,或直呼臣名。”

  “咳,…。方都事,你之前沒有見過梁先生,也沒有和梁先生交過談。我想你對梁先生還不夠了解,所以有此誤會。梁先生實有大才,…。”

  “縱使再有大才,新降之人,一無功勞、二無資歷,主公貿然將之置於重地要位,臣請問:如何服眾?”

  “方都事,…。”

  方補真第二次打斷鄧舍,大聲地說道:“不能服眾,卻身居要位。主公,這就好像將一柄鋒利的鋼刀交給了一個小孩兒,非但不能傷敵,反而極有可能會傷到自己啊!…。”他重復他的意見,“臣堅決反對!”

  鄧舍就算是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性,當著文武群臣的面、當著徐、宿降將的面,方補真半點情面不留,并且還一再打斷他的話,不由漸生怒氣。他沉下臉,說道:“你堅決反對?是不是你反對的事兒,我就不能做了?”

  堂上群臣齊齊變色。

  “主公身為海東之主,坐擁數千里地,稍有差池,便會危害到千萬百姓,此其一也。臣等為什么肯捐親戚、棄土壤,從主公於矢石間、不計生死?無非是因主公乃當世之堯舜。可是如果主公稍有犯錯,也同樣就會置臣等於險地,此其二也。干系如此重大,主公豈可魯莽?…,所以說,不是臣反對的主公就不能做了,而是錯的事兒,主公絕不能做!…,”

  方補真說的很直接,如果鄧舍犯錯,首先會危害到海東百姓,其次會危害到海東文武。所以,“錯的事兒,主公絕不能做”!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這番話固然直接,也一點兒沒錯,但就這么不加掩飾的說出來,鄧舍不免惱怒。特別是“臣等為什么肯捐親戚、棄土壤”這一句,更是令鄧舍非常不滿。這種君與臣的利害關系,君臣間皆心知肚明是一回事兒;當著主君的面,**裸地說出來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堂上諸臣聽后,更是驚駭,都替方補真捏了一把汗。

  鄧舍卻也知道,如果就“君臣利害”繼續說下去實為不智,改而抓住他的最后一句,手握佩刀的刀柄,瞪著他,惡狠狠地問道:“照你這么說,你反對的,就是錯的?…,你就一定是對的?我就一定是錯的?”

  “臣并無此意。但就此事而言,臣以為主公你是錯的。…,如果主公打算一意孤行,臣也沒有辦法,但是主公就不怕士大夫們因此而望絕計窮,有去歸之思么?”抬出了群臣,用群臣有可能因此離去來威脅鄧舍。

  君臣兩人一句接一句,針鋒相對,火藥味兒越來越濃。

  堂上寂然無聲,諸臣相顧駭然。大部分臣子的額頭、背后都是冷汗涔涔。

  吳鶴年、河光秀幾乎同時出列。

  一個跪地拜倒,替方補真求情,說道:“方都事脾性如此,絕非有意冒犯主公。主公大人有大量,還請千萬不要與他一般見識!”

  一個則橫眉立目,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方補真的鼻子,尖聲罵道:“誰給你的狗膽?敢這樣與主公說話!目無君上,無有尊卑。簡直不知死活!”

  方補真不屑一顧,挺身直立,乜視河光秀,輕蔑地說道:“朝堂議事,哪有你這閹人說話的地方?非男非女之人,也好意思與國家大臣講‘尊卑’?一邊兒呆著去!要不然,哇呀呀,小心俺可就要噴你了!”又接住吳鶴年的話,高聲說道,“臣當然無意冒犯主公。臣所捍者,理也!”

  “你捍衛的是理?你講道理,我就不講道理了?”

  鄧舍霍然起身,揮手就想叫侍立堂下的時三千上來,但話到嘴邊,又強自忍住;徐徐落座,勉強壓住怒火,說道:“河光秀斥你目無君上,不知尊卑。你可知罪么?…,我不怪罪你,但是你能改么?”

  “臣心如面。臣面可改,則臣心可改。”

  鄧舍終于大怒,拍案斥道:“滾出去!”盡管勃然大怒,卻沒喪失理智,僅僅是叫他滾出去,沒有喚侍衛上來捉拿。

  “圓者可滾。臣為人方,不會滾。”

  群臣班次中傳來“咚”的一聲。鄧舍轉目去看,卻是羅李郎吃受不住這種緊張的氣氛,雙腿發軟,一個沒站好,跌坐在了地上。注意到了鄧舍的視線,羅李郎惶恐失措,爬起來,跪倒在地,顫聲說道:“臣知罪。”

  鄧舍怒目相視,看看跪在地上、滿頭大汗的羅李郎,又看看昂首挺胸、絲毫不帶畏懼的方補真,忽然怒氣全消,“噗哧”笑了一聲,說道:“羅郎中你有何罪?”該認錯的不肯認錯,沒錯的卻說知罪。確實好笑。

  “罷了!你個方噴子。…,聽說你在南韓時,姚好古曾有勸你,讓你改改你的臭脾氣。你不是一向最服老姚,視其為恩師的么?在這一條上,卻為何不肯聽他的話啊?你可以不尊我,但連恩師你也不尊了么?”

  ——“方噴子”是鞠勝給方補真起的綽號,因為很貼切,所以海東高層官員無人不知。而姚好古勸說方補真之事,便不說當時只有他們兩人在,只鄧舍遠在益都,卻又是如何知曉的?自然還是全靠通政司密報。只不過這個密報不是來自益都通政司,而是來自海東通政司。

  “姚大人嘗教臣,說為人臣者,應該‘從道不從君’。臣不肯改,才是尊師。若是改之,反而不是尊了。”

  “從道不從君”,出自《荀子•臣道篇。孔子也說過類似的話:“以道事君,不可則止”。

  鄧舍喟然嘆息,說道:“好一個‘從道不從君’!”站起身來,在堂上走了兩步,問陸聚、陸離、梁士蔭等,說道,“諸君觀拾闕何如?”問徐、宿降將覺得方補真這個人怎么樣?

  梁士蔭說道:“鐵骨錚錚,犯顏直諫,不懼鼎鑊。此唐之魏征、前宋之包公。”

  鄧舍高興地說道:“這就是我海東的俊杰啊!…,來人,賞。”

  隨從捧了銀盤上來,作為賞賜,放在了方補真的面前。

  方補真不想要,正欲待嚴詞拒絕,鄧舍說道:“你且先收下,且先收下。…,哎喲,忽然肚痛。諸公,今兒個朝會便到此為止吧。洪先生,你隨我來。”捧腹蹙眉,不再管堂上諸臣,自轉入后室。

  方補真阻之不及,追了兩步,被時三千攔下,無可奈何,有心拉著劉世民等候在堂中接著苦諫,卻又被吳鶴年等幾個大臣連拉帶拽地拖了出去,推推搡搡地走出了老遠,鄧舍在后室猶能聽到他的大叫:“通政司機要衙門,梁士蔭新降之人,豈可入內?臣堅決反對!臣堅決反對!”

  “洪先生,我算知道唐太宗為何在退朝之后,會惡狠狠地說‘會須殺此田舍翁’了!”

  洪繼勛一笑,搖著折扇說道:“而且,就算惡狠狠,也只能在退朝后過過嘴癮,還無法在朝堂上發狠。…,主公,做君上難,做明君更難啊!”

  “知我者,先生也。”

  鄧舍借腹疼遁入后室,之所以帶著洪繼勛一起,是因為還有件事沒有來得及在朝堂上說。

  具體說來,應該是兩件事。一件改編徐、宿二州的降軍;一件也是時候正式商討成立新軍之事。分別交代下去,命洪繼勛主抓,行院協同。

  自此朝會后,陸聚、陸離、梁士蔭等人的名字很快傳遍了益都、乃至海東官場。

  有識者評價說道:“陸聚高居參政,陸離、蕭遠皆為僉院。張冠、劉鳳得萬戶、副萬戶之職,不日將有實授。更有梁士蔭,居然能夠得入通政司,雖有劉世民、方補真的苦諫不能止之。這一次,主公真是大手筆啊!上到分省、行院,下到軍中、兵權,無不給以重用!及梁士蔭之得入通政司更是異類。一幫降將,才入益都不及兩日,便躍居顯赫高位。有他們這些榜樣在前,還不怕淮泗諸城踴躍來降、淮泗名士接踵來投么?”

  一時間,徐、宿的這幫降將赫然成了益都、海東官場的新貴,炙手可熱。

  益都按下不說,只說金陵。

  常遇春負氣歸來后,含羞帶愧,自請責罰。

  朱元璋詳細詢問了整個單州野戰以及燕軍奇襲徐州的過程,感慨地說道:“早就聽說趙過木訥,是個口齒將軍,而且很年輕,才二十多歲。然而,卻不意竟有如此智謀!唉,難道是上天授予的么?”沒有處罰常遇春,而是令他先去休息。隨即,召來了李善長、劉伯溫,密室商議。

  “燕軍搶先得了徐州,使咱們的圖謀落空。兩位先生,如今該怎么辦?”

  “被燕軍搶了徐州?”李善長聞言,不覺皺眉。

  劉基卻哈哈大笑。

  “有何可笑之處?先生因何發笑?”

  “臣笑燕王。”

  “燕王怎么了?”

  “妄稱豪杰,自居英雄,卻犯下了這樣的大錯,做出了這樣的蠢事!”

  “噢?此話怎講?”

  “臣請問主公,如今元失其鹿、海內沸騰,無論賢愚,都紛紛揭竿而起,從北到南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稱孤、也不知有多少人道寡了,但是在他們中間,可稱英雄者幾人?”

  朱元璋沉吟片刻,說道:“天下群雄之中,如今友諒最桀、士誠最富。他們兩個人一個原本是捕魚兒,一個原本是販鹽子,能赤手空拳地打下一片江山,威震江南,足可稱得上英雄。”

  劉基搖了搖頭,說道:“張士誠空有豪富,沒有大志,此守成之主,毫無開國氣象,算不上英雄。陳友諒空有大志,卻無謀略,弒主篡逆、窮兵黷武,也算不得英雄。”

  “陳友定世農業,起布衣、犯矢石,浴血百戰、據全閩郡縣,不服則征之。且,其人雖居偏遠,但是卻仍對蒙元盡節無愧。應該可稱英雄。”

  劉基冷笑說道:“不識大勢,愚忠蒙元。此非英雄,冢中枯骨耳!一舉便可成擒。”

  “明玉珍有異相,身長八尺,目有重瞳,本徐壽輝部將,因不忿友諒弒君,激於義憤,遂自立蜀中。蜀人經李喜喜殘暴之余,百無一二。他躬行儉約,興文教,辟異端,禁侵掠,薄稅斂,一方咸賴小康。可稱英雄!”

  劉基不以為然地說道:“明玉珍喜自用,昧於遠略,雖然一系列的舉措使得蜀人賴以粗安,但是卻也因此使得私家倍于公室,致使倉帑空虛,從而不能展其疆界。難稱英雄!”

  “方國珍不知書,世以浮海為業,身白面黑,為人頗沉勇,力勒奔馬,有偉丈夫量,未嘗宿怨。適逢元亂,登高而起,一呼百應,影從如云,分守三郡,威行海上,得非一時之豪杰乎!?”

  劉基曬然,嗤之以鼻地說道:“國珍兄弟俱不知書,佐其謀議者,同邑劉仁本、張本仁、鄭永思,永嘉丘楠輩。除了丘楠比較廉慎,余杰由州縣胥吏進用,貪賄營私,無深慮遠略。…,用人唯親,沒有識人之明。這種人,連豪杰都難以稱上,又怎么能夠被稱為英雄!”

  “那么,以先生觀之,如今天下誰可稱雄?”

“主公說的這幾人都是在江南。臣以為,如今天下可稱英雄者,主公與  察罕而已!”

  朱元璋失笑,說道:“我與察罕?”

  “正是!”

  “燕王年少有為,本黃河巨寇,以八百人起自行伍,而今至地廣數千里,滅關鐸、殺潘誠,擒麗王、逼降納哈出,定遼、海全境;旋即橫渡瀚海,南入益都,王士誠兵敗清州,田豐成刀下之鬼,一時威風,莫纓其鋒!又年前益都之戰,察罕鎩羽而歸;不久前鏖戰濟寧,王保保大敗而走。跨州據土,帶甲百萬,北地群雄,莫之敢抗。…,難道說,在先生的眼中,即使是他,也稱不上英雄么?”

  劉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說道:“臣言察罕是英雄,主公并不反對。就是說,主公也覺得察罕是個英雄了?”

  “李察罕當世梟雄,沒有人能出其右!”

  “所以說,臣認為燕王不是英雄。非但不是英雄,而且短視無謀。”

  “為什么?”

  “他現在的生死大敵是李察罕,去年益都之戰,險些被察罕打得落荒而逃;今年濟寧之戰,不過稍占上風,不去想該怎么樣擴大戰果、該如何再接再厲、怎么樣才能徹底擊敗察罕;卻反而竟就分兵南下,搶入淮泗!…,本來呢,張士誠與他的關系還不錯,益都戰后,不是還曾經借給過他幾十萬石的糧食么?如今可好,他惡虎未除,又主動招惹浙西。豈非愚蠢之極?簡直鼠目寸光!是自斷奧援,是自毀長城,是自尋死路!”

  “有這么嚴重么?”

  “不但如此。不知主公是否記得,前陣子,安豐朝廷曾給燕王下過一道圣旨,令他取徐州。”

  朱元璋當然記得,這道令旨,安豐也給他下過,點了點頭,說道:“我記得。當時燕王是托辭拒絕了。可現在他打下了徐州,不正好可以借此向安豐邀功請賞么?對他而言應該是件好事。怎么聽先生說來,卻似壞事一般?”

  “怎不是壞事?他如果單打下徐州倒也罷了,今上午來的軍報,不是說他又圖謀曹州么?曹州距汴梁只有三百余里。他如果打不下曹州,便且罷了;一旦曹州為他所取,安豐必有圣旨,促其速南下取汴!”

  “…,這也沒什么大不了,最多敷衍、接著推脫就是。”

  “不錯,對圣旨他可以繼續推延。但是如果察罕又借徐州丟失的機會,與張士誠聯手呢?一個自西而東、一個自北向南,兩條戰線同時發動,就以燕王的久戰疲軍,他能頂得住么?頂不住的同時,又有圣旨接連不斷地下來,擾亂其意。…,臣敢斷言,請主公試看,燕王覆滅便在明朝!而就算不覆滅,也肯定會吃上一個大敗仗。等到那時,主公可以馳援為名,遣一支軍馬北上,渾水摸魚、火中取栗,臣又敢斷言,徐州城必定還是主公的!而且不止如此,說不定還能得到更大的好處。”

  “照先生這么說,燕王只是暫替我保管徐州罷了?”

  “正是如此!”

  “哈哈。”朱元璋不置可否,笑了會兒,問李善長,“你覺得呢?”

  “劉先生所言似有道理。但燕王少年英雄,怕不會就這樣輕易落敗。臣以為,他既敢取徐州,就定有后屋書手,足可以應付士誠。”

  朱元璋微微頷首,不再說這個話題,重新拾起舊話,說道:“徐州已為燕王所得,以后的事兒先不講。就眼下而言之,以你們兩位之見,我金陵該如何應對?”以后的事兒誰也說不準,所以先說眼下。這是很典型的實用主義。

  劉基說道:“取天下者,必有一定之規模。先因察罕兵強、友諒桀驁,故此主公北絕察罕,西取友諒,而無暇東顧。以臣觀之,如今正好趁這一次機會,趁察罕全力對付燕王、趁友諒才有龍灣之敗,大舉東進,一舉先拿下士誠!誠如主公言,而今天下諸侯,士誠最富。如果能趁此機會拿下浙西,則主公以浙西之錢糧養淮泗之勁卒,平定江南指日可待!”

  “可先生剛才不是說,察罕必聯手士誠,同取燕王么?若是咱們在這個時候,突然進攻士誠,豈非替燕王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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