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謝你搞什么名堂!為什么人讓人為難陳明洛?!”省政府秘書長羅瑋頤非常不高興滴打電話給省警察廳的廳長謝碧云。
“嗯?這話從何說起?”謝碧云聽了之后,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清楚這個陳明洛究竟是何方神圣,自己什么時候又為難他了。
“我還要問你呢——”省政府秘書長羅瑋頤的脾氣雖然不錯,但是他的事情也是最多最瑣碎,所以要讓他關心到一個副處級的學生干部的時候,心里面還是比較郁悶的。
不過剛才林隆跟他說了,陳明洛是接待國家科委和國家教委聯合考察組的關鍵人物,不容有失,可是現在省廳的人不知道發了什么神經,居然把他給叫走了,弄得現在早就準備好了的接待工作沒法往下進行了,林隆表示他的壓力很大,這工作沒法干了。
羅瑋頤表示不信,沒有陳明洛就不能工作了?
但是林隆跟他講,這個西嶺大學的學生創新實踐活動,就是在陳明洛的一手操持下才興起的,不但出了成績,還得了獎,人家聯合考察組也就是沖著這個過來的,所以陳明洛是關鍵人物,必須出場的。
更不用說,因為這方面的專業性太強,一般人根本沒法子承擔解說任務,所以這方面也是陳明洛自己在做,沒有了他,接待工作就要出問題的。
林隆跟羅瑋頤說,要是因為陳明洛無法出現而導致聯合考察組來西嶺大學的考察失敗的話,不但是學校臉上抹黑,省里面的面子上也會很難看,估計省委桑書記也會氣得罵人的,這樣的后果他是承擔不起的,所以先向領導匯報一下。
“這樣的后果我也承擔不起!”羅瑋頤心道,他是負責這一次的省里接待的總負責人,當然要更加清楚這一次國家科委和國家教委都來了些什么人,正部級的雖然沒有到場,可是副部級的來了六個呢,這一次的規模可以說是空前強大。
正如林隆所言,如果這一次搞砸了,那西嶺省這邊兒可是光著屁股推碾子,轉著圈兒地丟人啦,所以他絕對不能夠允許這種情況的出現,就直接給省廳的謝碧云廳長打了電話,質問他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辦的?
其實謝碧云才冤枉呢,他對于這件事情是一點兒都不知情,正所謂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真正的無妄之災。
不過聽羅瑋頤這么一說之后,謝碧云的心里面也覺得有些惱火兒,心說這究竟是誰弄了一個麻煩回來,居然惹得省政府秘書長羅瑋頤都暴走了,要知道老羅平時的性格是比較溫吞的,這一次跟自己打電話發飆,顯然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謝碧云想了想,就打電話問秘書,“去查一查,有沒有把一個叫陳明洛的年輕人帶到省廳來了?”
秘書應聲去查,很快就得出了結論,“是劉副廳長讓人辦的,現在好像把人關到房間里面了,可能是要晾他一天再說。”
“亂彈琴!”謝碧云聽了頓時大怒道,“這不是給我添亂嗎?!”
謝碧云跟劉副廳長的關系并不和諧,一聽這事兒居然是劉副廳長整出來的,心里面自然就更加惱怒了,憑什么你們惹出來的是非,還得我來幫你們擦屁股?!嗯,哪里有這種道理來著?!
當下謝碧云就抓起了電話,撥通了劉副廳長那邊兒,劈頭蓋臉地責問道,“老劉你到底搞什么嘛!為什么要找陳明洛的麻煩?!現在省政府羅秘書長都發飆了!趕緊把人給放了吧,國家教委和國家科委的聯合考察組就是沖著人家來的,結果人家考察組來了,你們卻把人給抓來了,跟國家對著干呢?!我真是服了你們了!”
說完之后,他也不管劉副廳長是個什么反應,直接就把電話給扣了,心里面倒是出了一口惡氣,心說老劉啊老劉,我看你這一次怎么下臺?!
且不說謝碧云借著這個機會發泄了一通兒不滿,劉副廳長放下電話之后也是一臉的郁悶,他還真不知道陳明洛是個扎手的人物,不過就是一個大學生嗎?!怎么就這么難纏來著?!
這也難怪了,他只是聽說市局的老費因為這個陳明洛,被省廳的人落了面子,卻不知道陳明洛的身份究竟如何,還只當是省廳的同僚借機打擊老費來著,自己把陳明洛弄了來,也就是想要出一口氣而已,卻沒有想到惹上了麻煩,居然連大廳長謝碧云都發怒了,而且還說省政府秘書長羅瑋頤也很生氣。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啊?!劉副廳長此時已經有點兒暈菜了,不要說什么國家教委和國家科委什么的,只說是羅秘書長那邊兒,自己就吃不消扛不住了。
“這個老費在走背運啊,誰沾上他誰倒霉。”劉副廳長總結出來一條經驗來。
不過抱怨歸抱怨,眼前最要緊的,還是先把陳明洛給打發走才是,于是劉副廳長就打電話給自己的親信手下,“那啥,把人趕緊送走吧,這人是個大麻煩。”
手下一聽頓時暈了,心說領導你這是坑人啊,把人弄回來了,我們也做了惡人了,現在你自己先撐不住要撤退了,你讓我們這些人怎么搞定啊?
他們是清楚的,連副廳長都說趕緊送走這樣的話,那背景一定是相當厲害的,自己這些小嘍啰們怎么應付得過來?
可是領導的指示還是要照辦的,少不得趕緊過去,跟陳明洛說道,“嗯,那啥,今天就問到這里了,有什么情況,我們保持聯系,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我還有很多話沒說完呢——”陳明洛這會兒倒是拿捏起來了,心說我是什么人啊,你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要知道請神容易送神難,現在想要打發我走,難了!
陳明洛在這邊兒賴著不走,省廳的這些人頓時就愁了,也不敢動粗,只能好言相求,還不敢有所驚擾,真是愁死個人,好在他們這些人的臉皮是比較厚的,該氣粗的時候氣粗,該放下身段兒的時候也會放下身段兒。
此時面對著陳明洛,省廳的這些人的態度簡直就是放到了地板上,要多謙卑有多謙卑,就差沒有求爺爺告奶奶了。
羅秘書長那邊兒久久不見音信,有一次把電話打了過來,責問謝碧云。
謝碧云也火了,心說老劉啊老劉,你執迷不悟不要緊,不要連累我也倒霉啊!當下又聲色俱厲地撥了一個電話過去,“你們忘乎所以了嗎?!連省里領導的話都放耳旁風了?!”
這一次劉副廳長再也坐不住了,先是給市局的費局長打了個電話過去,只說了一句,“老費啊老費,我這一次被你害慘了!”
說完之后他就掛了電話,然后親自去了陳明洛那里,親自向陳明洛解釋了一下誤會,然后請求陳明洛一定要原諒他們的工作失誤。
“這不是工作失誤,這是很明顯的有針對性的刁難。我們的有些干部,就是喜歡弄權,喜歡欺壓普通老百姓!”陳明洛毫不客氣地指出了這一點。
“是是是,我們今后一定改進工作作風,杜絕此類事件的發生。”劉副廳長心里面的那個郁悶啊,簡直就差吐血了,還得給陳明洛陪著好話。
麻痹的,要不是有省政府秘書長壓在那里,自己一個副廳,至于跟一個毛頭小子這么低聲下去地說話啊?!劉副廳長簡直是郁悶至極,可是又沒有什么其他的辦法,按照廳長謝碧云所說的,這年輕人沒準兒在京城還有了不得的關系呢,否則的話,人家兩大部委的聯合考察組,憑什么就專門為了他一個人過來?
劉副廳長也是那種長期習慣了用關系絡來看問題的人物,所以越發認為陳明洛的背景深不可測,此時只顧著說好話,一丁點兒的怨氣都不敢發出來了。
現在他才搞清楚,原來人家這個不到二十歲的學生,居然還是副處級的干部來著?!
省廳這邊兒的人求爺爺告奶奶地央求了半天,陳明洛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拍拍屁股,坐上省廳的警車,長驅向西嶺大學而去。
這一路上算是威風了,前面兩輛警車拉著警笛開道,后面一輛座駕穩步而行,再后面還有兩輛車保護著,路人看了,還以為是省里的領導出巡來著,卻沒有想到這只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大學生弄出來的排場。
總算是在省政府秘書長羅瑋頤打第三個電話之前,陳明洛被送回西嶺大學了。
送行的警察們都是抹了一把冷汗,心說可算是把這尊瘟神給送走了,要是他橫下心來不走,估計劉副廳長上吊的心思都要有了。
“警察難做啊!”參與送行的一位警察頗有一些感慨地說道。
“你省省吧,比警察難做的工作多了——”一個同伴兒就非常客觀地反駁道,“要是你走出這個系統,回頭再看的話,你就發現我們其實比起大多數人來說,已經是幸運多了!”
“那倒是。”這位警察倒是沒有反對,很自然地接受了同伴兒的這種說法。
比起警察們而言,生活悲慘的人可真是太多了,自己這點兒委屈真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