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瀟毫無疑義地成為今年的高考理科狀元,讓明陽一中圓了重獲此殊榮的美夢,整個明陽人都在討論這件事情,認為市委書記蕭名學確實有一套,搞經濟搞管理的水平高不說了,教育子女也是高人一等。
畢竟別的可以造假,但是這個高考的理科狀元可不是說說就能辦到的,況且蕭瀟平時在學校里面的成績就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造不得假。
只不過蕭瀟所選擇的專業也讓大家感到有些瞠目結舌,她居然選了建筑專業。
女孩子選擇這種專業的可能性,真的是很小,也不知道蕭瀟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蕭名學平常都是很尊重女兒的選擇,倒是也沒有多說什么,反倒是認為蕭瀟自己有主見,這也是一件好事兒。
畢竟蕭名學的女兒,并不用擔心什么工作機會的問題,她喜歡什么就學什么了,這個真不是什么問題。
就在高考成績出來之后,發生了一件事情,讓西嶺大學感到臉上無光。
經管學院的老資格教授薛定諤,被人舉報在高考錄取中利用自己的影響力收取考生費用,并有接受考生性賄賂的情節,在學校里面引起了軒然大。
陳明洛聽到這個消息,還是從楊吉兒的嘴里。
“聽說了嗎,你們院系的教授薛定諤已經被抓起來了——”楊吉兒給陳明洛打電話的時候,神秘兮兮地說道。
“哦?到底是怎么回事兒?”陳明洛也感到非常好奇,雖然他知道薛定諤的屁股上肯定不干凈,但是具體他是因為什么問題進去的,就不得而知了。
此時他正陪著蕭瀟和柳輕眉,還有一些其他的高中同學們,在爬云臺山。
云臺山是距離明陽市最近的一個旅游區,最近幾年來開發出不少有價值的旅游景區,當地政府又大力開發了假日酒店項目和度假村項目等等,土產養殖項目也走在了全省的前頭,因此旅游業的發展勢頭很好,如今不僅僅是省內游客絡繹不絕,就是省外游客也紛紛慕名而來,為當地經濟發展帶來了源源不斷的財源。
陳明洛這一次出錢請蕭瀟和同學們來云臺山游玩,自然是為了讓他們好好地放松一下,另一方面也是有心考察這邊兒的開發況,看看是否能夠在明陽市也效仿一番,把當地的旅游項目給開發出來。
楊吉兒就把自己所知道的情況跟陳明洛說了一番,“聽說是老頭兒賊心不死,跟人家小姑娘要求上床了,但是事情又沒給辦,結果惹惱了人家,就把這事兒給捅出來了。現在西嶺大學的領導們覺得很丟臉,省里面也覺得晦氣得很,那老頭兒也實在太不是人了,那么大的小姑娘都下得去手,簡直就是摧殘嘛。”
陳明洛聽得有點兒擔心,還以為是王思敏的事情沒有辦成,所以出事兒了,可是仔細問了一下,才知道揪出薛定諤的小姑娘另有其人,是一個要上生物系的女孩子。
那女孩兒也是有點兒急了,見大家的錄取書紛紛都到位了,自己的卻遙遙無期,一時惱怒之下,就把薛定諤給揭發了出來。
“其實薛定諤也有點兒冤枉——”楊吉兒在電話中對陳明洛說道。
“哦,他有什么冤枉的?”陳明洛站在山頂上,看著前面有一大片翠綠的竹海迎風傲立,頓時感到心曠神怡。
蕭瀟和柳輕眉她們正站在前面的竹海邊兒上,潺潺的溪水之間逗弄那些溪澗里面的銀色小魚,不時地還有人幫她們拍照,心情非常愉悅,從這邊兒看過去,宛然就是如在畫中一般。
果然是一個很美的景致,陳明洛的心里面也感到非常舒服,肺葉之間都感到在跳動著,新鮮的空氣出入其間,都是濕潤的感覺。
“其實她是不清楚這種事情的辦事環節——”楊吉兒大概是閑極無聊,又不擔心電話費的問題,抓著手機就對陳明洛說了一大通兒閑話,“這種事情,一般都是在正常錄取之后一段兒時間才能辦理的,薛定諤已經幫她說了話,關系也走通了,只是時候未到而已,可是那女孩兒性子太急了,認為現在一直沒有接到錄取通知書,所以就認為薛定諤拿了錢,騙了自己的身子,又不辦事兒,結果就鬧出這么大的事情來。”
“哦,這事兒,真是不好評價了——”陳明洛這么說了一句,倒是也不好再說什么。
總體而言,薛定諤這么長的時間一直都在操辦這種事情,從來都沒有失過手,那就說明他在這方面也是輕車熟路的,可是偏偏遇到一個對辦事流程不熟悉的女孩子,又不夠沉穩,結果就把自己給陷了進去。
應該說,薛定諤真的是有點兒流年不利了,先是犯在了陳明洛的手里,那倒是不打緊,現在又犯在了這樣的事情上,下場卻是比較凄慘了,等候他的不僅僅是黨紀政紀處分,可能還要牽涉到刑事問題,這就有點兒不好玩了。
“跟誰打電話呢,聊得這么火熱?”蕭瀟已經回來了,她穿著一條白色的七分褲,腳下穿著運動鞋,身上則是一件比較貼身的T恤,一定網球帽戴在頭上,顯得整個人很精神。
“一位同學打過來的,西嶺大學那邊兒有點兒八卦。”陳明洛回答道,他拉著蕭瀟的手,讓她站到一塊兒大石頭上面,擺了個造型,用掛在脖子上面的相機給她來了幾張特寫。
聽了陳明洛和柳輕眉所講的,大學里面如何迎接香港回歸的事情之后,蕭瀟就覺得有點兒可惜了,自己沒有趕上這種好事情,真是有點兒遺憾,那幾天正是她們備戰高考的最后幾天,忙得昏天黑地的,哪里顧得上什么香港回歸?
這幾天總算是緩過勁兒來了,才注意到自己錯過了什么,不覺有些悶悶不樂。
陳明洛也是看到蕭瀟的情緒不佳,所以才拉了這么多人一塊兒出來玩兒,目的就是要讓蕭瀟對高中生活留下一點兒比較美好的回憶。
“我真的很虧呀——”蕭瀟忽然對陳明洛說道。
“什么意思?”陳明洛不明白蕭瀟在說什么,于是就問道。
蕭瀟用腳踢了一下身邊兒的鵝卵石,把它踢到了溪水當中,濺起了一片水花兒,然后對陳明洛說道,“原本我是跟你同一屆的,結果就因為什么提前高考的事情,你就變成了我的師兄,這樣是不是很虧得慌?”
“哈哈,這有什么大不了的。”陳明洛輕笑了一下,然后對她說道,“師兄師妹的,比較容易弄出什么事情來,所以聽說大學里面有一副對聯非常有名——”
“什么對聯兒?”蕭瀟感到有些好奇,就向他追問道。
“上聯是男生們弄出來的,愛國愛黨愛師妹。”陳明笑著洛回答道,“下聯是女生們對出來的,防火防盜防師兄。”
蕭瀟聽了之后莞爾一笑,忽然覺得師兄師妹的似乎也不錯,至少自己可以借著這一點跟陳明洛做一些稍微無理一些的要求,他也只得拿出師兄的氣度來,不至于跟自己爭執什么。
在山上鬧騰了一陣子之后,大家就到了山下的度假村里,安排好了今晚的食宿問題。
既然是旅游區,那么這邊兒的人口的確是少了一些,晚上要睡覺的時候,就聽到外面的竹林被風吹動的沙沙聲,還有一些古怪的聲響。
蕭瀟和柳輕眉住在一起,兩個人聽到這些怪聲音,都覺得有些害怕,于是就把陳明洛喊了過去,要求他住在她們的屋子里面。
“我住這里,有點兒不合適吧——”陳明洛撓了撓頭,覺得有點兒為難。
說實話,要是兩個女孩子之中的任何一個喊他去陪睡,陳明洛肯定會精神百倍地沖過去,然后奮力表現一番的,可是現在兩個女孩子都在場,就讓他覺得有點兒尷尬了,畢竟自己跟蕭瀟的關系盡人皆知,而自己跟柳輕眉的關系又是有點兒見不得人,這兩個女孩子在一塊兒倒是沒有什么,可是她們在一塊兒睡覺的時候自己還要陪著,就有點兒麻煩了。
“沒關系的,我們都不介意——”蕭瀟對他說道,“反正這里的床夠大,我和柳輕眉擠一張床就可以,你自己睡那張床好啦。”
標準客房里面是兩張床,所以蕭瀟才會有這么一說,陳明洛看了看并不是很寬敞的床鋪,然后又看了看蕭瀟和柳輕眉的身材,這才嘆了口氣,嘟囔了一句,“果然還是身材苗條的女孩子比較方便,出門兒的時候也省地方啊,套用一句流行的詞兒,就是低碳環保啊”
不過三個人睡下之后,就發覺外面確實有點兒怪聲音,不但有沙沙的竹葉磨動的聲音,還有一些說不上來的怪聲響,聽起來好像是有人的低聲哭泣的聲音,只是聲音時斷時續,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起來讓人覺得有點兒毛骨悚然。
“這不會是,真的有什么孤魂野鬼吧?”陳明洛的心里面也有點兒發毛,畢竟他對這些事情的接受能力要強一些,總覺得有些不踏實。
兩個女孩子也覺得有些不打自在,縮在被窩里面,互相摟著在一起,看的陳明洛眼紅得很,心想大概蕾絲邊兒就是這么練成的。
“我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兒”陳明洛聽得那聲音越發明顯了,就確定這肯定是什么人在搗鬼,照這樣下去,晚上睡覺都不踏實,于是就對兩個女孩子說道。
“床頭有根棍子,你拿上去吧,不行再喊上幾個男生一塊兒過去——”蕭瀟倒是想得周到,提醒了陳明洛一下。
陳明洛跳下床來,果然在床頭找到一根棍子,卻是有雞蛋粗細,提在手里面覺得份量不輕,于是便有些好奇地問道,“這是從哪里找來的?”
“擔心你半夜爬過來對我們不利,特意跟導游要的——”蕭瀟縮在被子里面唧唧咕咕地笑著回答道,很明顯是在逗弄陳明洛。
“切——”陳明洛不屑道,“如果我想要對你們不利的話,這么一根破棍子能有什么用處?”
不過他說了這話之后,也有點兒不大自信,蕭瀟倒還罷了,柳輕眉卻是練家子,身上有功夫的,自己還真得打不過她,只說人家一個漂亮的連環腿殺過來,就足夠把自己給放倒了。
想一想這個,陳明洛就覺得自己還有待于加強修煉,爭取早日打敗柳輕眉,否則的話,男權不張啊 陳明洛提著棍子走出去之后,從度假村的房間走出去,就聽到了比較真切的聲音。
循著聲音的源頭往對面一看,果然發現竹林旁邊兒有個影影綽綽的東西在悄然移動著,看上去倒像個人物蹲在那里做什么事情。
“誰在那里?”陳明洛吐氣開聲,對著那邊兒問了一聲。
那邊兒的人影似乎是一驚,哭泣聲頓時就止住了,然后就見那人影細細索索地折騰了一番,慢慢地向自己這邊兒走了過來。
陳明洛覺得有點兒提心吊膽的感覺,手里面不由得將那根棍子給緊緊地捏住,然后就發覺手心里面有點兒微微的汗漬,心道自己還是有點兒不大淡定了。
不過他倒是沒有覺得很丟臉,畢竟大半夜的,聽到外面有怪聲音,自己還能壯著膽子出來查看究竟,這已經是很難得了,換了其他人的話,估計都是躲在房間里面的被窩中吧?
相比之下,還是自己的膽子大了許多。
倒是那人影已經慢慢地走了過來,間或還抽泣一下,等到了燈光的范圍之內時,陳明洛就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人了。
“怎么是你呢?”陳明洛頓時一愣,覺得有點兒意外的感覺。
“怎么不是我?咝咝——”對方抽噎著回答了一句道。
原來大半夜在竹林邊兒上哭泣的不是別人,正是陳明洛和蕭瀟的同學,曾經跟陳明洛坐過一陣子同桌兒的彪悍女生王思敏。
大半夜的,她在這里是搞什么飛機呢?陳明洛覺得有些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