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雪被一層層挖薄,挖雪的聲音越來越近,我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了,真不知道燕秋倒底藏了什么本事?說不定我這兩下子還沒反抗就被拿下了。言情桑舞小说网
從薄薄的雪洞壁可以看得出,她那邊有光,真想不到,她還藏得挺深,我們之前在嘎魯大叔家重新分配行李的時候,我們都沒發現她帶著手電。
不過從她打著手電來看,我還不見得輸,這一點她經驗明顯不足。她手電一開,我是在暗處,她是在明處,而且在挖掘的過程中,她手電照到雪上,反光早就讓她的眼睛適應了明亮,雪洞壁被挖通的一瞬間,她看我這邊肯定兩眼一抹黑,我看她那邊可是什么都清清楚楚。這樣一來,第一下肯定是我占便宜她吃虧,我一定要把握好這個機會。
終于挖通了,我已經能看見她的鍬頭,我盡量站直了身子,眼睛死死的盯著最后一層雪,高高舉起了我的水壺,這一下子下去,必須讓她失去反抗能力。
就在挖通的那個時刻,我本來信心滿滿,可是令我始料未及的事情出現了,對面的手電沒有半點遲疑,手電光直接打在了我的臉上,我的雙眼被光一晃,什么都看不見了,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
閉眼的瞬間,我的心也徹底涼了,這下完了,千算萬算就沒想到躲在洞邊上,迎面對著挖過來的通道,那不是自找麻煩么?
顧不了那么多了,我嘴里大喊,手里的水壺就是一通亂甩,希望混亂中可以得手,至少能延緩對方攻擊我,先保證自己不被一下致命,再想辦法對抗。
可是我閉著眼睛悠了半天胳膊,全都打在了空氣上,根本沒有擊中任何人。我手上并沒有停,當然嘴里喊得更大聲,為了震懾對方,也是給自己打氣。眼睛卻慢慢睜開,試著去適應明晃晃的手電光。
當我瞇縫著眼睛,仔細看向燕秋挖出來的通道時,看見的居然是胖哥,胖哥趴在洞口,笑呵呵的看著我。
我以為是自己精神過于緊張,看見幻覺了,再仔細一看,真的是胖哥,而且胖哥的身后,舉著手電的是蘇日娜。
胖哥笑著問:“你小子抽什么瘋呢?是不是自己悶在小黑洞里嚇尿褲子了?”
我現在大腦一片混亂,根本沒明白倒底發生了什么,好像剛睡醒一樣,反映過分的遲鈍。
接著就聽見燕秋的聲音說:“你還站那擺什么造型呢?趕緊過來呀。”
她一說話,我的思維重新飄回了大腦,本來暈頭轉向,現在也恢復理智了。
人家根本不是來算計我的,而是幾個人早就聚在一起,是來找我歸隊的,我剛才腦子里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這幽閉空間,真的容易胡思亂想,剛才那些恐怖的想法,原來都是我自己在嚇唬自己。
當然,我知道這些想法的主要根源,還是我對燕秋不夠信任。
我故作鎮定,對他們說:“這里太無聊了,我睡不著正跳廣場舞呢,你們不睡覺干什么呢?”一邊說,我一邊鉆到了他們那邊。
抬頭一看,姜漓也在,再往前看,他們幾個把所有的雪洞都挖通了,一直挖到我這,再往前就剩獨角了,本來每人一個的雪洞,像串糖葫蘆一樣,連成了長長的隧道。
這可真是個好主意,白天當著獨角的面,啥話也不能說,晚上大家借機湊在一起,把洞挖通簡直是絕佳的好辦法。
我喜出望外的問:“這主意誰想的?”
胖哥看了看我,自豪的說“還能有誰?你哥我唄,等明天早晨,黃花菜都涼了。”
本來我想夸他兩句,一看他這么得意,再加上差點把我嚇個半死,我又把夸贊的話咽了回去,只是假裝不耐煩的問:“找我什么事呀?”
蘇日娜在一旁表示了對我的不滿,態度強硬的說:“你說什么事?找你開會唄。你白天不是說獨角有問題,說獨角邪乎,趕緊說怎么回事?”
沒工夫再耍嘴皮子了,這是最好的機會,我得趕緊說正事。我簡單組織了一下語言說:“我們逃出來之后,姜漓把包落里面了,我又回去了一趟。”
燕秋眼睛一瞪,呵斥道:“你不要命了?又回去了一趟?”
我眉頭一皺,對燕秋說:“別打斷我。”
大家看我很認真,也都把埋怨的話憋了回去。
我繼續說:“里面確實發生了爆炸,但是場景和獨角描述的不一致。”
姜漓問:“怎么個不一致?”
我繼續講:“我看見一個雇傭兵的人,死了。”
胖哥說:“這沒什么,爆炸炸死的唄,獨角也不一定就看得清,他當時只說可能沒傷到人。”
我搖搖頭,繼續說:“我說的不是這個,那人不是炸死的,他好像是中毒而死。”
燕秋問:“何以見得?”
我說:“那人的死狀絕對不是炸死的,身上沒有傷,零件都齊全,但是嘴里吐白沫了,好像還有綠沫,估計是中毒了。”
姜漓說:“你確實看見有綠沫?”
我點點頭。
胖哥說道:“那哪是中毒,那是嚇死的,綠色的是膽汁,膽給嚇破了。”
其他人好像也贊同胖哥的說法。
如果那人是嚇死的,那下面就一定發生了非常恐怖的事,難道和那具尸體有關,我心里琢磨著。
這時胖哥又追問:“不管是不是嚇死的,和獨角有啥關系?獨角嚇死的?”
我接著說:“我還沒說完呢,你們猜我還看見啥了?”
燕秋一拍我,著急的說:“你別賣關子了行么?趕緊說。”
我點點頭,之后就把我看見獨角的尸體,還有那具尸體的全部特征說了一遍。
等我說完,所有人都沒心思再搭理我了,會議干脆進行不下去了,一個個全都啞口無言,瞪著眼睛看著我,好像不相信我說的是事實。
我用堅定的眼神回應了他們,他們這才又進入沉思,看樣子也和我一樣,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胖哥說:“那就說明一死一活兩個獨角中,有一個肯定是假的。”
這和我之前想的一樣,我使勁點點頭。
胖哥問:“那你回來之后,有沒有發現獨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我回答他說:“我特別觀察了一下,沒什么不對勁,和之前一樣,而且你們想,假扮的獨角會用木棒打兔子?”說到這里,我突然想起了圍巾的事,我又繼續說:“對了,有一點問題。”
姜漓追問:“快說,什么問題?”
我說:“獨角的圍巾他揣在兜里,但是我讓他借給胖哥的時候,他卻說丟了,這是個疑點。”
又是一陣安靜后,蘇日娜若有所思的說:“那現如今只能找證據了,明天想辦法看看他的圍巾,里面說不定隱藏了什么秘密。”
這下輪到我得意一番了,我從兜里抽出獨角的圍巾,在眾人面前搖晃著說:“不用等明天,我在他打兔子的時候,已經順過來了。”
燕秋徹底急了,一把搶過圍巾說道:“你說你多耽誤事吧?說話怎么大喘氣呢?”一邊說,一邊在腿上展開了獨角的圍巾。
本來我還等著稱贊的語言,沒想到卻換來了埋怨,又是一陣泄氣。
等燕秋把圍巾展開,蘇日娜的手電光照在上面的時候,我們并沒有看到什么明顯的問題。
等我們再仔細盯著看了一會,姜漓發現了一絲線索,她指著圍巾靠近中間的位置說:“你們看,這里好像有血印。”
我們順著她的手指,又仔細的觀察那塊圍巾,確實有血印,而且不大,呈圓形,看上去好像這塊圍巾包之前包過一個,沾了血的玻璃球,所以才留下了這樣的痕跡。
我冒著生命危險得手的東西,沒想到竟會只有個這么不起眼的線索,單憑這個圓形的血印,我看要想破案,就得叫福爾摩斯來。
大家一時也想不出個結果來,但是知道,這一定很重要,不然獨角也不會不借給胖哥了,甚至連弄臟了這種借口都沒用,直接就說丟了。
正在大家一籌莫展,猜不出個子丑寅卯的時候,我們的洞外突然傳來了聲音,那不是風的聲音,好像是有誰在往開刨我們的藏身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