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3章終焉之暴風雨(四十五)
艾爾伯特全身無力地躺在地上。m.jznzt和之前全身痙攣無法動彈不一樣,這種全身肌肉松弛的感覺是另類的痛苦,因為沒有辦法使出力量來,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干。
艾爾伯特知道,這種全身脫力的感覺非常不妙,但應該只會持續很短的時間。他是被對方的"武器"擊中而被催眠的,那"武器"(蝶翅)上估計就是有著這樣的附魔,可以把光子構成的[命令]直接灌注入艾爾伯特的體內。但這種臨時注入的"命令"是不穩定的,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被[絕對領域]的效果覆蓋才對。
十分鐘。即使沒能聽見調律者蘇芳的話,艾爾伯特自己估算也大概是這個時間。只要能熬過這十分鐘就可以了。
但同樣地,蘇芳手上那武器也十分危險。僅僅是被扇到一下,艾爾伯特就全身中了肌肉松弛的催眠術。要是被那武器繼續攻擊到,天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
艾爾伯特只是全身使不上勁,不代表他沒有辦法移動。調律者揮舞著蝴蝶翅膀般的武器再次攻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利用[幻影紅移]把自己移動到十碼外的地方,躲開了這一擊。
蘇芳的攻擊能力并不算高,攻擊既不是特別精準,威力也不是特別大。當艾爾伯特這樣到處"瞬移"的時候,蘇芳就拿虎人青年沒有辦法了。
"想靠著不斷瞬移來躲避攻擊,然后等十分鐘過去嗎?"調律者蘇芳悶哼道:"但是這種瞬移也要不斷耗損精神力,你能耗多久?"
畢竟蘇芳只是跑過去追打艾爾伯特而已,而艾爾伯特必須連續"瞬移"來躲避攻擊,十分被動。艾爾伯特的"瞬移"還不是正常法術的瞬移,而是使用分身來取代本尊的位置,以達到瞬移效果的[幻影紅移],消耗要比普通的瞬移法術高。這之前艾爾伯特也沒有過連續使用[幻影紅移]躲閃攻擊的先例,基本都是被困住或抓住時用這招來緊急自救的。
他自己也知道這一點。然而他也沒有打算長時間連續使用這招。身體雖然使不上勁,動還是勉強能動一下的。他取出某個裝備拿在手上,同時已經伺機而動,等待調律者蘇芳再次攻來。
蘇芳沒有察覺到艾爾伯特搞的小動作,只想盡快擊敗艾爾伯特,所以她舉起武器再次攻過來了。那蝴蝶一樣的翅膀其實是一大塊金屬板,攻擊范圍大、覆蓋到的面積也大,而且比想象中還要堅韌。它對準艾爾伯特迎面掃打過來,這狀態下的艾爾伯特也只能利用[幻影紅移]閃躲。虎人青年再次閃現到別處去,蘇芳的攻擊再次落空。然而這還不是全部,艾爾伯特在原地留下了什么。
磅!有什么東西在蘇芳的腳底瞬間炸裂——是冷凍雷!艾爾伯特沒有余力揮刀進攻,但是把手雷的保險栓拉下來還是可以辦到的,他打算一邊瞬移躲避攻擊,一邊在原地留下這種冷凍雷來反擊,讓蘇芳也嘗嘗被算計的滋味!
冰凍的風暴在蘇芳腳底炸裂,飛濺的液氮落在她冰冷的金屬軀體上,讓她承受了一部分冷凍減速效果。她往后退了幾步,試圖把身上的冰霜抖落,恢復原本應有的速度。
"嗯…狡猾的家伙。"調律者蘇芳自言自語道——盡管她似乎沒有這個資格去教訓別人。
艾爾伯特沒有搭理蘇芳(實際上并不能聽見,因為他戴著耳塞),而是準備好下一枚冰凍手雷了。這多少帶來了一些威懾力,讓古代人戰士沒有辦法肆無忌憚地攻過來。正如艾爾伯特不擅長對付蘇芳那個催眠攻擊那樣,調律者蘇芳也明顯懼怕艾爾伯特的冷凍雷,那東西確實能侵蝕她那金屬軀體,讓她的行動變得遲緩。
但是這樣下去艾爾伯特身上肌肉松弛的催眠就要被解除了,他就會恢復行動自由。那時候調律者蘇芳就會陷入徹底的劣勢吧。她有點著急了,又尋思冰凍雷的殺傷力并沒有那么厲害,無非是把她凍住一下減緩速度罷了,便再次大膽地攻向虎人青年。
這樣做正中艾爾伯特的下懷。其實他根本就沒打算跟對手拖時間。他從一開始就想速戰速決,使用冰凍雷做掩飾,讓對方以為他只能使出這種程度的反擊而已。
蘇芳攻過來之時,身體的肌肉已經逐漸恢復活力的艾爾伯特馬上掏出沖擊長矛,在對方靠近的瞬間朝古代人戰士所在的地面上一捅!
沖擊長矛的矛尖有著可以產生高頻震動、打出沖擊波的附魔。那個附魔和艾爾伯特的臂力無關,只要接觸到地面(或任何固體)就會生效。哪怕他只是用長矛的矛尖輕輕點了一下地板,產生的沖擊波依然致命。古代人戰士沒有料到艾爾伯特會突然有此一著,徹底地陷入了虎人青年設置好的陷阱里,被沖擊長矛的沖擊波吞噬。
咚!蘇芳旋即被擊飛出去數十碼,重重地落地。她的身姿再也不是原本那樣輕盈了。艾爾伯特也同時變出數條手臂,(有氣無力地)擲出冷凍雷,讓它們在蘇芳的落地點上一同爆裂。液氮在古代人戰士的身體周圍猛烈迸射,把她整個身體凍了起來。
"嗯…"蘇芳試圖從冰塊的束縛中掙扎,卻發現她的力量沒有辦法簡單掙脫。
而這時候艾爾伯特身體的力氣也幾乎完全恢復了,他在長矛的支撐下爬起。
"結束吧。"虎人青年說,趁對手被凍住沒法動彈的時機,提起長矛沖過去便是一刺。長矛架在艾爾伯特的腰間,他的手部幾乎不需要怎么發力,只靠腰力和沖鋒時的腳力便足以讓長矛產生相當高的破壞力。這樣的沖擊長矛從他手中斜斜刺出,對準了被凍起來的蘇芳的身體中央刺去,擊中的同時也產生巨大的沖擊波。
調律者蘇芳的身體被瓦解,和周圍的冰塊一同分裂開來,迸射出去,然后稀稀落落地碎散一地。
"嗯…真是…厲害…"只剩一個頭的蘇芳低哼道:"如此…強大。果然任何雕蟲小技…都拿你沒有辦法嗎。除了用絕對的力量讓你屈服以外…別無他法…"
艾爾伯特沒有回應。即使這時候他也不敢怠慢,依然蒙住雙眼、塞起耳朵,既不看也不聽,僅是專心走到敵人面前,準備解決他的對手。
不管蘇芳多說什么,也不會改變戰斗的結果。艾爾伯特一心只想殺死對手。
"如此…冷酷無情…"調律者蘇芳低聲說:"這樣…豈不是和我們的冠軍一樣嗎…"
艾爾伯特還是四肢無力,他于是丟下沉重的長矛,轉而用起相對輕巧的月神鋼彎刀。
"即使能擊殺我,你也沒有任何機會。"調律者蘇芳看著她眼前的終結者,她的終結者:"冠軍…他和我們是不同的。他畢生之中未嘗一敗,他強大到連神都要畏懼。你絕對,絕對贏不了我們的冠軍。你所做的一切全是徒勞,你只是在被深淵消遣罷了。"
她說了一大堆,然而艾爾伯特沒有聽見,也沒打算聽。刀刃落了下來,鋒利的月神鋼彎刀一口氣把蘇芳的腦袋劈成兩半。
"如此一來,戰斗總算是結束了…對吧?"確認擊殺了調律者蘇芳之后,艾爾伯特才解除了圣靈白虎的能力(視野),把蒙眼的布條摘下,耳塞也取掉。
在他腳邊的是古代人戰士被劈成兩半的頭部,它已經不會再動彈了。
"恭喜,"那個代言深淵的黑影出現并宣布道:"這是你贏得的第三場戰斗。距離你的全面勝利,又近了一步。"
"我倒是很奇怪,"艾爾伯特注視著地面的古代人戰士的尸體:"三場戰斗,三場都是打算和我拖延時間,就沒有一個對手是認真想跟我打的。結果他們越是打算拖延時間,越是兵敗如山倒。這群古代人就不知道學乖的喵?"
"我無法回答你。這超出了我的權限范圍。"那個代言深淵的黑影說道:"戰斗已經結束,請回去好好休整吧。下一場才是最困難的戰斗。"
"當然。"艾爾伯特收起武器,準備離開深淵斗技場。
他原本就要面對那個傳說中古代人戰士中最強的"冠軍"。只是因為規則調整了,才需要多面對三明古代人戰士。然而和那名冠軍的戰斗避無可避,他最終還是要面對的。
他要面對的那名冠軍到底有多強,只能拭目以待了。
"又贏了?"艾爾伯特走出斗技場時,穆特用十分復雜的表情看著他。
"嗯,贏了。下一場就是最后一場決斗。"虎人青年回道。
穆特長嘆了一口氣:"不,你打輸了。又或者說根本沒贏沒輸,勝負從一開始就沒有決出過。"
艾爾伯特突然背脊一寒,感到事有蹊蹺:"你…你在說什喵?我明明已經打贏了啊?"
"問你身后的人確認下?"貓人少年語氣冰冷地說。
艾爾伯特于是轉頭想去問那個代言深淵的黑影,然而那個黑影早已杳然無蹤。
背脊上那陣惡寒的感覺越發明顯。艾爾伯特又轉過頭來看著穆特:"這到底是怎喵一回事?"
"就是這么回事。"穆特的身體在逐漸變化,最終變化成調律者蘇芳的模樣。
本應被殺死的調律者蘇芳,居然又出現在艾爾伯特面前。
"你該不會真的以為你已經贏了我吧?"她說:"這一切只是你的幻覺哦,幻覺。"
"怎、怎喵可能…!"艾爾伯特震驚地看著對手:"圣靈的視野明明是不受幻術影響的!"
"圣靈?你有機會使用那種東西嗎?"古代人戰士卻冷笑:"你從一開始就中了我的幻術。自我們第一次戰斗時的第一眼。你為什么覺得我會讓你打輸比賽,然后離開這個斗技場?把你困在這里直到一個月結束,才是我本來的打算啊!"
"什…"艾爾伯特突然頭一暈,開始感到天旋地轉起來。然后他發現自己并不是站著,其實是背朝天地躺在地上的。而他身體不受控制,伴隨著全身的抽搐,眼淚鼻涕口水都在直流,躺地上無法動彈。
沒錯,一切都是幻覺,而且他還在這場幻覺中越陷越深。從戰斗一開始就已經是這個狀態,而且戰斗從未結束過,他已經以這個姿勢躺在地上整整一天一夜了!根本不存在和調律者蘇芳的第二場對戰,以為艾爾伯特第一場對戰都未曾逃離過斗技場。既然沒有第二場對戰,他當然也不可能在第二場對戰中打贏蘇芳!
"你為什么要醒來?繼續睡啊。"蘇芳冷笑道:"繼續在另一層幻覺里做著你無盡的美夢,直到時間結束吧!"
她一腳踩在艾爾伯特頭上,虎人青年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