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2章分道之于乖離(十五)
黑夜之中，一道蒼藍色的流星劃過，與漂浮在利沃夫那個巨型金字塔建筑上的紅色光球、與深入了利沃夫城內大半的巨大發光火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哇啊。＂艾爾伯特駕駛鐵騎升到空中極高處，從這個高度俯瞰下面那座移動的火山。但因為熱力是不斷往上升的，從老山鱉如火山般的鱉殼涌出來的高熱，在這種高空之中依然驚人，差一點就到達了鐵騎能夠忍受的界限了。要不是艾爾伯特事先在鐵騎的底部抹了冷凍松脂，制造出一層由寒冰構成的保護層，說不定鐵騎的外殼現在已經開始因為高熱而溶解。
＂彈道計算完畢......開始投彈。＂他哼道，讓鐵騎的兩只金屬臂張開，把金屬臂夾住的巨型水晶蛋，朝那個＂火山＂的中央扔了進去。
內藏著艾爾伯特的分身的耐熱水晶蛋，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入火山口的熔巖之中。最初艾爾伯特甚至有點擔心水晶蛋會撞在什么堅硬的東西上碎裂，導致計劃泡湯。但實際上老山鱉的背上是一個巨大的熔巖池，池子里充滿一種類熔巖的高熱流體。這些軟綿綿的帶有彈性的流體，輕而易舉就把水晶蛋攫住，讓它以一個恒定的速度，緩緩向下沉沒。
不消片刻，水晶蛋已經完全沉入＂熔巖＂之中，看不見蹤影了。這時候艾爾伯特仍然未有感覺到任何灼熱，倒是感到些許悶熱那并不是來自擬似熔巖的熱力，而是被困在水晶蛋內部的艾爾伯特的分身所感到的悶熱。
＂欸？你又回來了？＂幾分鐘后，在利沃夫中央圣殿頂層，和尼娜等人待在一起的穆特，有點吃驚地看見艾爾伯特駕駛鐵騎返航。
＂被水晶蛋保護起來的分身已經投入老山鱉背上的熔巖池里了。＂艾爾伯特從鐵騎上跳下，剛落在地面就盤腿坐下：＂現在開始控制那邊的分身放出的圣靈，我需要集中精神做遠距離控制，別打擾我。＂
＂這......＂
＂你也把結晶刺劍準備好，＂艾爾伯特又說，＂如果火山口里的分身實在危險，我就只能把那邊的分身解除，在這邊重新做一個分身。那時候你要及時做出第二個隔熱水晶蛋。我們重新嘗試的機會并不多，只希望能一次成功吧。＂
＂嗯......＂貓人少年吞了一口唾沫。
還沒等穆特等人追問什么，艾爾伯特已經倚在鐵騎旁邊坐好，合上眼睛作冥想狀。
＂這樣真的能夠阻止老山鱉嗎......＂黑兔人少女尼娜低哼道。
＂現在只能依靠他了。＂卡斯特羅也低哼道，舉起單筒望遠鏡看著遠處的老山鱉。
今晚的大狩獵祭已經接近了尾聲，利沃夫城內只剩下少量魔獸未被獵人們屠殺殆盡，但魔獸獵人們依舊拿老山鱉沒辦法，只能眼看著那巨大的移動火山朝中央圣殿壓來。它距離中央圣殿已經不到五百碼了，穆特甚至可以在這個距離感受到來自那火山的高熱，聞到那股越發刺鼻的硫磺臭味。
與此同時，在老山鱉如同火山口的背上，那些擬似熔巖的流體的深處。
一道白光從那只不斷緩緩下沉的水晶蛋中涌出，逐漸變成老虎的模樣。圣靈白虎是一個靈體，是不滅的，即使在這種高熱的擬似熔巖流體之中也能行動自如。這個圣靈白虎當然是艾爾伯特的分身釋放出來的圣靈白虎，其實就是圣靈白虎的分身，它無法離開艾爾伯特的分身一百碼以外活動，否則力量會被大幅削減。但如今被有強大隔熱能力＂水晶蛋＂保護起來的艾爾伯特的分身，早已深入老山鱉體內深處，從這個地方作為進攻的中心點，圣靈白虎能夠攻擊到的區域極廣大。
它現在要做的，只是在這一片泛著刺眼紅光的熔巖湖之中，找到老山鱉的要害部位，并將之摧毀。按道理說鱉殼內部是一個擬似熔巖＂湖＂，藏在大量的這種高熱流體，但它們也是有來源的，肯定是從老山鱉體內某處被制造并涌出，在這種地方積聚成＂湖＂。只要沿著流體流動的方向，反向追溯回去，肯定能找到這種流體的源頭吧？
現在的艾爾伯特已經能夠熟練控制圣靈白虎了，而且當他放棄了自己的身體的控制權，全神貫注地操縱圣靈白虎時，他甚至有辦法感受到圣靈白虎所感受到的一切，包括從圣靈白虎周圍流過的，擬似熔巖流體的觸感。他靠著這種稀薄的觸感判斷出流體的流動方向，沒有花多長時間就追溯到了擬似熔巖流體的來源熔巖湖底部的一個深坑。
那東西看起來就像一道巨大的傷疤，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是由大量不規則的裂縫組成，而且裂縫之下能夠隱約看到老山鱉的蠕動的血肉。本來應該從那種傷疤之中涌出的血，被發熱發亮的擬似熔巖流體所代替，而且涌出來的瞬間就變亮，就像突然被點燃般釋放出高熱，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應該是一種魔術......吧？
不管怎樣，圣靈白虎沿著拿到裂縫飛了進去，開始深入老山鱉的體內。
然后是黑暗。和那個周圍一切都亮得刺眼的＂熔巖湖＂不同，裂縫之內是巨大的黑暗，以及一種讓人極不愉快的，血肉涌動著的感覺。圣靈白虎自身會發出一定程度的白光，這種白光很快就把周圍的環境照得微亮起來，而借助圣靈白虎的視野，艾爾伯特也看到了裂縫之中的光景。周圍是血肉組成的墻壁，其上有老山鱉暗黑色的血管在蠕動著，就像無數的蠕蟲般丑惡又嚇人。如果這時候圣靈白虎出手破壞這些血管，想必也能對老山鱉的內在造成一定程度的傷害吧。但考慮到老山鱉的自我恢復能力極其強大，這種傷害可謂杯水車薪，只是無用功，甚至會打草驚蛇估計老山鱉還不知道艾爾伯特已經＂侵入＂了它的體內，因此它體內還沒有類似免疫系統一樣的東西過來阻止圣靈白虎。如果圣靈白虎這時候就開始攻擊，一旦引起了老山鱉的注意，事情可能就不一樣了。圣靈白虎固然是不滅的，即使被＂免疫系統＂攻擊也不會受到損害。但躲在水晶蛋里的艾爾伯特的分身，如今正躺在那個熔巖池的底部某處。水晶蛋雖然有隔熱效果，卻十分脆弱，要是受到老山鱉體內的＂免疫系統＂攻擊而破裂，艾爾伯特的計劃就泡湯了。
如果出手，就要一舉中的，直擊老山鱉體內最要害的部位理想狀態當然是破壞老山鱉的脊椎，讓它短時間內無法動彈或者直搗其心臟也可。
這樣思索著的艾爾伯特讓圣靈白虎繼續深入老山鱉的體內，希望能夠找到那怪物體內更為要害的部分。只有破壞那個部分，才有可能對老山鱉造成更為可觀的傷害。
不過也是奇怪，從鱉殼處侵入的話，理論上應該很快就能到達老山鱉的脊椎才對。可這個幽暗的走廊又是哪里？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脊椎。
從這個血肉的巨型管道之中正不斷涌出類似血液的粘稠液體，正是這個液體，一旦跨越了剛才那道縫隙，就會開始發熱發亮，變成積聚在老山鱉背部＂熔巖湖＂里的擬似熔巖流體。
也就是說，這應該是某種輸送管？這個輸送管的盡頭，估計是某種生產這些流體的＂器官＂？破壞那個的話，應該至少能夠對老山鱉制造擬似熔巖流體的能力造成損害吧？
于是圣靈白虎繼續加速往前飛，希望找到那個制造流體的器官。
一如他的所料，制造流體的器官很容易就在管道的盡頭出現了。又一連串葡萄狀的暗紅色膿包組成，不斷蛹動著，抽搐著，讓人十分倒胃口的組織，就是產生那種特殊流體的器官。
艾爾伯特還在猶豫著是否應該出手破壞這東西。攻擊的機會也許只會有一次，要么攻擊這里，要么攻擊別的更為要害的地方。他猶豫的同時，那些膿包卻也突然變化起來了，似乎是感應到了圣靈白虎的靠近而變化的，它們突然爆裂，變成無數帶著尖刺的球體，并朝圣靈白虎一同迸射出和普通流體不同的，紫黑色的液體。
圣靈白虎是光子構成的靈體，是不滅的，這種攻擊本來對它構不成任何威脅才對，但艾爾伯特卻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圣靈被那種紫黑色的東西打中會很不妙，于是馬上控制圣靈白虎躲開攻擊。幸虧他有這樣做，那些紫黑色的液體在飛行過程中就變成了無數粘絲，粘絲又相互匯合變成巨大的網狀或棉絮狀結構，一個勁地朝圣靈白虎粘附而來，大有想污染圣靈白虎的勢頭！
沒錯，那些尖刺球體噴出來的也是類似靈體的東西，一種高純度的光子，一種＂靈漿＂。那東西和如今流淌在艾爾伯特體內的半光子半物質的血液很相似，和靈體是相近的組成，而且極其污濁。圣靈白虎要是被那東西粘附到，估計會失去作為圣靈白虎原本的性質，變成＂別的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