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6章戰煉之于晨曦(四十一)
那毛茸茸的銀色狼毛還能屬于誰？不用多問，當然是屬于艾爾伯特的損友，貝迪維爾。
＂嗯嗯......？＂身體還是極度虛弱的艾爾伯特想開口發問，卻只能發出兩下低哼聲。
＂呃，他醒過來了！＂在一旁的似乎是貓人少年穆特。
哦對。球賽應該是結束了，但那之后艾爾伯特的身體狀況急轉直下。所以穆特應該是帶著艾爾伯特去求貝迪維爾出手相救了嗎？但現在這種狀況又是怎么一回事？艾爾伯特有點摸不著頭腦。
＂身體還沒有恢復的話，就少說兩句。＂知道艾爾伯特還十分虛弱，貝迪維爾一上來就打斷了虎人青年的話：＂老實躺好就行，現在帶你去療傷。＂
（療傷？）
＂這前面的路就是禁區了，非有關人士不得入內。＂一行人之中，另外一個聲音突然說道，而且這話似乎是說給貓人少年穆特聽的。
＂可是＂穆特不甘心地低哼道。
＂行了啦，就在這里等我們的好消息吧。不會花很多時間的，朕保證。＂那個以［朕］自稱的人，不用多說，正是亞瑟王。
＂好......好吧......＂穆特于是妥協了。
＂那么＂騎士王退開了某個房間的大門。即使艾爾伯特現在的眼睛還是本閉著，只睜開了能夠模糊視物的一道小縫，他卻仍然被門對面的金光刺痛到了雙眼。
＂帶他進來吧。＂走在前面的亞瑟王，對狼人青年貝迪維爾說道。
貝迪維爾背著艾爾伯特走進了房間。然后經過了某種刺眼的光芒之后，虎人青年突然感到周圍的空氣有著微妙的變化，他知道他們從原來的房間又傳送到別的地方去了，而且是一個開闊的、有微風吹息的地方。
＂把他擱在那里。＂騎士王說道。
貝迪維爾按照命令，把艾爾伯特往一旁的地面上擱下。虎人青年就這樣依靠著某種硬物的邊沿上半臥半躺著。從那種硬物粗糙的輪廓和干燥的外殼看來，它應該是某顆大樹的樹干。
＂就是這個？＂這個時候貝迪維爾似乎看見了什么，便開口問道。
＂對，就是它。摘一個下來，給那只老虎吃吧。但是注意了，你自己絕對不能吃。＂
＂明白了。＂狼人青年答應著，很快就去爬樹了。他幾下就把樹上的某種東西摘了下來，塞到艾爾伯特面前：＂艾爾，你還好嗎？先張開嘴巴咬一口這個......哪怕只是一口。＂
＂嗚......＂渾身難受的艾爾伯特勉為其難地張開嘴巴，用舌頭舔了舔送到他嘴邊的東西。那東西光滑的表面上有種冰冷的氣息。感覺應該是某種水果。虎人青年又勉為其難地咬了下去，
甘露，從果子的果肉之中滲出，在艾爾伯特的虎牙的擠壓下涌現，一路流入虎人青年的喉嚨之中。
甘甜又清涼，還帶著某種獨特的辛辣。它有著淡淡的香氣，那是一種世界上任何的水果都未曾有過的芳香。
這個是......蘋果？
艾爾伯特感覺漸漸舒坦了些，他緩然睜開眼睛，看著被塞到自己面前的那個金色的蘋果。
果皮是金屬一般的純金色，就連果肉都是金黃色的。這個金蘋果除了柄的部分之外，都散發著純金般的光澤。
＂嗯？＂虎人青年已經不想被貝迪維爾拿著蘋果喂食了，他自己動起了一條手臂，搶過金蘋果，自行把它往嘴里塞。
＂喂喂，吃慢點，你還沒有恢復呢。＂貝迪維爾于是提醒道。但他見原本奄奄一息的艾爾伯特突然恢復了精神，臉上凝重的神色便消解了幾分。
＂還有很多，慢慢吃吧。＂一旁的亞瑟王吩咐道：＂貝迪，他能吃得下的話，你就在樹上多摘兩個蘋果下來。＂
＂好的。＂狼人青年又去爬樹摘果子了。
＂這里是......＂虎人青年一邊吃著金蘋果，體力也一邊快速恢復。他這個時候才有空去觀察周圍的環境，他看到自己身在一片蘋果樹林之中，而且這樹林里的樹木十分神奇，不僅上面結的果子是金色的，就連樹葉也是金色的。
＂這里是讓靈體們休養生息的地方。＂騎士王避而不答，因為艾爾伯特只算是個外人，沒有必要把一切都告訴這只老虎。
＂阿瓦隆凈土......？＂沒想到艾爾伯特卻莫名地知道了一切，脫口而出。
亞瑟王悶哼了一聲，似乎很不爽。但既然虎人青年已經知道了一切，他覺得再隱瞞也沒有用了，便說道：＂對。這里是阿瓦隆凈土，圣靈的聚集地。此地的存在，長久以來一直是大不列顛嚴格保守著的秘密。但真要說的話，它其實也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不過是讓圣靈們生息的一片區域。＂
＂同時也是囚禁著圣靈，不讓它們離去的特殊地域。＂艾爾伯特吃完了蘋果，低聲嘀咕道。
＂你知道得挺多的嘛。＂騎士王用試探的眼神看著艾爾伯特。
＂只是碰巧知道一點而已。＂虎人青年答道。曾經身處［弦外之理］中的他，有時候會不由自主地接收到很多雜七雜八的信息，其中也包括一些世界上鮮為人知的秘密。當然這些＂知識＂的灌注并不在他能控制的范圍內，他能知道什么，不能知道什么，完全是隨機的。
＂是嗎。＂亞瑟王若有所思地看了正在樹上的狼人青年一眼。不。貝迪維爾并不是那種愛把秘密到處亂說的大嘴巴。而且阿瓦隆的秘密，甚至連貝迪維爾也不清楚。也就是說這事不是貝迪維爾說給艾爾伯特聽得，小老虎似乎從別的地方有信息來源。
（也罷。既然他知道這么多，就順勢試探一下他看看。）
＂這樹上的金蘋果，也是阿瓦隆凈土的系統自己制作出來的特殊食物，原本是只給圣靈們食用之物，正常的生物無法食用。＂騎士王看著虎人青年，道：＂但是據說你的體質已經發生了決定性的改變，朕猜想你應該可以把這種金蘋果吃下去，對吧？＂
艾爾伯特沒有回答。按道理是這樣沒錯。現在的艾爾伯特的身體已經是一副＂義軀＂，沒有心跳，內臟的機能也幾乎完全停頓，體內流著的是光子的血液，他整只老虎是接近于靈體的東西，說白了是靈體在驅動著這副停頓的身體繼續活動著。給圣靈們準備的食物，對于同為靈體狀態的艾爾伯特，應該是同樣地適用。
剛才喝下那個金蘋果的汁液，艾爾伯特的身體狀況就出現了明顯的轉變，也足夠說明問題了。
＂又摘了兩個。＂貝迪維爾這時候從樹上爬下來了，帶著另外的兩個金蘋果。他把蘋果塞到艾爾伯特手中。嘴饞的狼人青年雙眼卻仍然注視著金蘋果。
＂話說這個......普通人吃了會變成什么樣子？＂貝迪維爾于是問。
＂里面濃度過高的光子會讓腸胃石化，普通人吃下去不僅不能延年益壽，還會在短時間之內死去。＂亞瑟王答道：＂很多古代神話之中都有金蘋果能夠讓人獲得永生的傳說，但那種傳說不過是古人見到神人族把金蘋果吃下去后得到永生，因而產生的錯誤理解。事實上，很多人曾經為了得到永生而尋求這種金蘋果，他們最后卻中了金蘋果的［毒］而斃命。對于擁有的生物而言，［永生］本來就是一個騙局。
有形之物終將毀滅，無形之物方得永存。世間常理，一直如此。而明明是如此顯淺易懂的道理，很多人卻一直看不懂。
人到底是聰明，還是愚蠢呢？＂
無視了亞瑟王那種充滿哲學意味的發言，艾爾伯特一邊拿著金蘋果繼續吃（更正確地說是在咬蘋果喝蘋果汁），等體力恢復得差不多了，就轉頭繼續看風景。
這里的蘋果林只是阿瓦隆凈土極小的一角。整個阿瓦隆凈土是浮在天空中的巨大浮島，從這個地方也可以看到蘋果林比較稀疏的邊緣上，是浮島的山崖邊。遠處的天空中有更多的浮島，可以通過云霧繚繞的天空隱約看見。浮島與浮島之間有大得驚人的鐵鏈連接著能夠拖動質量如此巨大的浮島，鐵鏈估計是用十分特殊的材質制成吧？
這就是阿瓦隆凈土。一個完全人造的、浮于天空中的秘境。在艾爾伯特他們的頭頂上，能夠隱約看見地球上層的［偉大風暴］，一個阻擋這個星球的居民沖出宇宙的天然屏障，完全由激烈的光子亂流組成的，若隱若現的風暴流。光子的風暴原本是肉眼不可見之物，但它們在那種高空之中高度卷動，帶動大氣，變成了一種特殊的可以隱約用肉眼看見的物理現象。雖然從這個角度看上去，它只是輕微的大氣的擾動而已，但只要身處于其中，人就會發現這個［偉大風暴］有多么的狂暴無情。
＂吃飽了嗎？＂亞瑟王看見艾爾伯特把手中的三個金蘋果都吃完了，就問道：＂跟朕來吧。有點東西想讓你看看。＂
＂是什喵？＂艾爾伯特扶著樹干，從地上爬起來。金蘋果的果汁簡直是他虛弱身體的特效藥，僅僅是吃了三個蘋果，他馬上就覺得身體恢復了力量。
＂現在朕還不能說太多。＂亞瑟王裝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你實際看到它的時候，自然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