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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更生前腳離開,教室里就掌聲如雷,又將葉風當成了英雄。
葉風卻隱隱覺得有些失落,似乎覺得自己剛才的做法的確有些過份,再看看柳若依那張受傷的臉,葉風更是覺得有些煩燥,冷冷的掃視了一圈,喝道:“笑什么笑?還要不要人學習啊?這么吵,還學個屁!”
汗,葉風這個理由真他媽的有些過分。
不過效果卻是很好,盡管大家并不以為然,卻還是迫于葉風的威性,都安靜了下來。
威性這東西還真是奇怪,葉風僅僅只是一聲喝,就讓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這就是威性。
葉風坐下,正要安慰柳若依,卻發現自己另外一邊居然出現一陌生的面孔,想到剛才大家齊聲大笑的時候,這個家伙就一直很冷靜的關注著事態的發展,葉風心里一動,淡淡的道:“你是新來的?”
“是的,剛剛從外地轉回來的,我叫魏權。”面容有些瘦削的男生牽強的笑了一下。
魏權長得個頭一般,卻五官端正,如果打扮一番,倒也算是一帥哥,此時笑起來,讓葉風總覺得有些不真實,不禁在心里對他有些好奇,不過卻沒有再問下去,而是淡淡笑道:“我叫葉風,很高興與你成了同桌。”
“我也是。”
兩人臉上在笑,卻都有些言不由衷。
葉風接下來便開始哄柳若依開心了,剛才得罪了她,現在當然要主動向她示好,好在柳若依并不像一般的女孩子那般愛使性子,只是三言兩語便笑了起來,就如同剛才的事情丫根兒就沒發生過一般。
接下來幾天的,除了正課之外,王更生都很少來教室,就算來了教室也很少訓話了,每次看到葉風,眼中都隱隱有些憤怒,卻又找不到機會,更是不敢再找葉風的麻煩。
其實王更生私下又找過校長,結果大家都能想象得到,閻明享哪里敢惹葉風,只能勸王更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讓王更生更覺得委屈,當然,王更生接下來這段時間雖然沒有找葉風的麻煩,這并不代表他便放過葉風了,他在等待時機,得罪了他王更生的人,都沒有好下場,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他要維持自己在學生中的威性,所以這個仇,他是一定要報的。
葉風只花了半個月時間便將高中所有的課程學了個透,而柳若依也學了個七七八八,估計到了期中考試,兩人都會給所有人一個驚喜,在這半個月時間里,葉風和魏權的關系也越來越密切,而后者也是葉風在全班唯一的一個朋友,他總覺得魏權身上隱藏著太多的秘密,不過葉風就算好奇也沒有試著去打聽,那沒意思。
發現了魏權似乎經濟上有些困難,葉風更是主動借錢給他,一次就是幾百,后者沒有拒絕,人是鐵飯是鋼,他的家庭的確困難得很,所以有葉風這個朋友資助,他也暗暗感動。
課本已經沒什么看頭,葉風開始逃課,常常躲在學校的圖書館與老王喝酒下棋。
要說起這老王,知道他底細的人不多,本名不詳,大家都叫他老王,久而久之本名便被人遺忘,以前做過什么也不知道,反正是從外地來的,而且據說來一中當圖書管理員還是當時市里某領導親自指示的,來一中已經十多年了,原來的市委領導都高升到省里,而他的本質工作干得不錯,雖早過了退休的年齡卻一直沒有退下來,反正一中這么大,也不差他這一口,就當是給他養老了吧,十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呢。
這圖書館建了已經有十多年了,雖然舊了一些,里面的書倒是很齊全,大概總有近十萬本吧,天文地理,軍事文學等幾乎涵蓋了社會的各門各類,只是書再好,卻沒有多少人有閑功夫來看,于是王老頭便常常搖頭嘆息,大是感慨這年青人的淺薄,又常常提一壺酒,一邊飲酒,一邊唱曲,唱的曲是正宗的秦腔,字正腔圓。老王沒有什么親人,以前有人問過,他不說,只是搖頭嘆息,然后便是接著喝酒,似乎有滿腹的苦水要倒,卻就是不說與任何人聽,長期如此,后來便也沒有問了,只說這老王是個怪人。
怪人一般都沒有多少朋友的,可每每過年,老王卻總是會收到北京寄來的包裹,很多很多,最后又被他將這些禮物全數轉到市里面的孤兒院,這事是他偷偷干的,沒人知道。老王一直住在這圖書館旁邊那間小屋里,隔壁便是圖書館,葉風也不知道是如何識得這老王頭的,只記得那天無意間進入圖書館便被老王頭叫住了。
當時圖書館一個人影兒也沒有,老王頭正看著一副棋局出神,右手握一杯酒卻忘了喝進嘴里,葉風說要借書,連叫了五聲老王,后者才抬起頭,一見葉風,便突然來了精神,竟嘻嘻哈哈的要葉風陪他下棋,葉風也就與他對戰了幾局,沒想到幾局下來,老頭子便喜歡上了葉風,竟邀他第二天再來,書沒借成,葉風便成了這老王頭的朋友,兩人年齡相差幾十歲的男人便很奇妙的走到了一塊兒,還真個是成了知己。
“你就是學校里面盛傳的葉風?”下棋下到第三天,老王頭突然瞇起眼睛對葉風道。
“好,很好,非常好!”得到葉風確定之后,老王頭圍著葉風轉了三圈,終于下了這個結論。
這是與老王頭第五天下棋了,雙方大戰了不下百盤,每一盤都可謂是驚心動魄,雙方棋力似乎相當,可葉風卻總是在關鍵的時候被王老頭將死,葉風的棋藝在這五天有著飛猛的進步,也從中懂得了許多人生的道理。
棋局如人生,這是老王頭說過的話,葉風記在心里,所以每次下棋他都會不由自主的與人生結合在一起,似乎每一步每一棋都至關人命和前程,自然是小心謹慎。
葉風本身的棋藝就甚高,而且天天都在進步,可依然無勝的記錄,不過他也是倔強之人,心里雖是對老王頭心服口服,卻是屢戰屢敗卻又屢敗屢戰,絕不輕易認輸,每一局都十分投入,就算明知道結局是輸,依然努力想要去贏得一點點得勝的希望和機會。
將棋局一推,老王頭突然哼了幾句秦腔,喝一口酒,這才笑道:“不下了,不下了,從今天起再不下棋了。”
葉風一愣:“老王,為什么不下棋了,你怕我?”
“如果我再活五年,我便真的怕你了,不說了,這棋你收好,就送給你了!”老王頭折身進屋,這象棋可是正宗的象牙制作,只盒子是紫檀木做成,看得出來頗有些年頭,大抵也有上百年的歷史,雖然象牙象棋早就被列入國際不流通商品行列,可這象棋的價值大概也在十萬以上,現在聽老王頭如此一說,趕緊擺手道:“老王,你這禮太重,我受不起,算了。”
“你既然叫我一聲老王,那就是把我當朋友,你看我老王平時有朋友么?可能這圖書館也少有人問津吧,所以既然是朋友,那就不需要客氣,一副象棋而己,士為知己者死,為了朋友就算是死也沒有什么,你說對吧?”老王頭也不回的走進屋,又接著嘆了一口氣,想想自己這一輩子都是義氣當先,卻落得如此下場。
葉風深以為然,點頭,收拾好象棋,他有點奇怪,似乎這老王頭,今天處處都顯出古怪來,老王頭從屋里頭出來,將一張紙遞給葉風,墨寶未干,余香仍在。
“你的棋力已經不錯,想來你也看得出來,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教你一些做人的道理,你也很聰明,我就不用多說了,現在我給你這份單子,你照單取書即可,希望你到上海之前,先將這些書看一遍,你要用心去讀,相信以后你會用得著的,而且以后沒事的時候就多去圖書館看看,書中不一定有黃金屋,書中更不會有顏如玉,不過多讀些書,總不是壞事,而且讀書還能修身養性,哈哈!”
低頭一看,紙上羅列了好幾十本書名:《資治通鑒》《二十四史》《三國志》《史記》《春秋》《孫子兵法》《全球通史》《君王論》《戰爭論》《厚黑學》《人性的弱點》等等,仔細看了一眼,這書名竟包含了這社會的各個方面,這其中大多數葉風已經讀過,不過也有幾本是葉風只聞其名不識其書的。
“怎么樣?有沒有問題?如果你覺得沒有必要,你可以把這單子還我,或是暗中扔掉,反正你讀不讀我也不會知道的。”老王頭認真的打量葉風。
葉風笑道:“怎么可能,別人的話我或許不聽,你的話,我聽,再說,這也是為了我好,這個我還是明白的。”
“悟了?好吧,你走吧,我想要清靜一會兒,你自去圖書館取下這些書,一并帶走。”老王頭閉上眼睛,一下子顯得有些蒼老。
“現在就帶走?”葉風一愣:“要不要辦手續?”
“不用,直接帶走,現在就帶走!另外,你要是再看上什么書,也一并帶走吧,明天開始,我要出趟遠門,估計我們也再難有相見之日。”
“對了,將來有機會到了北京,幫我給一個叫何澤義的人帶個口信,就說你是我兄弟,也是我朋友,就這句話,你記住了嗎?”老王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叮囑了一句。
“記住了。”葉風點點頭。
“要是你有解決不了的事情,你也可以找他,相信他可以幫到你不少的忙。”老王頭又接了一句。
葉風一共拿了三次,才將近百本書帶走,將車子的后備箱都塞得滿滿的,臨離開的時候,葉風本來想要和老王頭道個謝的,不想老王卻是直接搖頭,葉風心里微微有些沉下去,他總覺得今天的老王與以前不一樣,以前的老王精神抖擻,雖然頭發花白,臉上皺紋也起了不少,可看起來卻像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這也是他愿意與老王稱兄道弟交朋友的原因,可今天的老王什么都沒有變,唯一變的,便是那種氣質,竟如同遲暮的老人,無精打采的坐在那里,像是一尊雕像。
近段時間葉風極少回教室,等他將書放好,回到教室正是課余時間,許多學生看到葉風,都有些驚訝,卻又不敢與他說話,葉風淡笑一聲,看到魏權與柳若依挨得很近,兩人還嘀嘀咕咕在說些什么,葉風心里一動,微微有些不滿,但心中再是不滿,卻不會表露在臉上,悄悄走近,松了口氣,原來是柳若依在向魏權講解一道習題。
柳若依講得很認真,不過魏權似乎聽得不怎么入神,要不就不會發現剛剛靠近的葉風了。看到葉風,魏權趕緊將身子往后縮了縮,臉色一紅,像是做了什么虧心事一般,道:“葉風,你今天怎么舍得回來啊?”
“哈哈,從今天起,我天天都到教室上課了!”葉風淡淡一笑。
柳若依抬起頭,甜甜一笑,有些驚喜的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我得天天守著你陪著你嘛!”葉風也不顧這么多學生在教室,直接將嘴湊到柳若依的耳邊嘀咕道。
柳若依臉色一紅,一下子將葉風拉到身邊坐下,嗔道:“哥,你也不怕丟人,這里這么多人,注意點形象啊,對了,剛才英語老師又問你了,說你怎么天天都逃課呢!”
“英語老師?是男是女?”葉風無所謂的笑笑。
“男的。”魏權在一邊接口道。
“那多簡單,準是他長得太難看了,影響了我的視力,所以我逃課啊,嘿嘿!”葉風調笑道。
接下來幾天,葉風果然都呆在教室里面,不過他可沒認真聽過老師講課,只是每天帶著幾本從圖書館拿來的書看看,就算以前看過的,現在也再看一次,也算是對得起老王頭了。
可惜教室里確實太悶,葉風只堅持了沒幾天就受不了,于是再次逃課。
沒有什么去處,便在校園里閑逛,別看進學校的時間不長,可葉風又再一次成為了名人,其名聲比三年前更臭更大,所以偶爾有老師看到他,也不敢管他。
不知不覺又來到圖書館外面,葉風一愣,搖了搖頭,正要轉身離開,卻見原來老王住的那小屋有人開門,葉風一喜,正要上前,卻又一愣,開門的不再是老王,而是另外一老頭,戴著老花鏡,看起來身體還算不錯。
“喂,老人家,我想問問,老王頭在嗎?”葉風心里一動,問了一句。
那老頭抬起頭,看了葉風一眼,嘆了口氣:“你是說老王吧?他前幾天就住進了醫院,聽說是得了什么絕癥,在做手術呢,所以這工作也就辭了,現在學校讓我來看圖書館,你找他有什么事嗎?”
“啊?住院了?在什么醫院?”葉風嚇了一跳,老王頭那身體像是有絕癥的人嗎?根本不像啊。
“市人民醫院啊!就是第一人民醫院!”老頭話才說完,葉風已經如風一般的消失,老頭子抹了抹眼睛,臉色巨變:“娘啊,我不是大白天遇到鬼了吧?”
市人民醫院。
葉風居然意外的遇到了市委徐書記一干領導,個個都極其恭敬的站在手術室的門外,看到葉風,徐書記也有些意外,趕緊迎了過來。
“葉風,你來這里干什么?難道你有什么親人或朋友在醫院?”徐書記其實無心之間說出的話有點問題。
好在葉風無暇抓他的話柄,皺眉道:“老王頭是不是在手術室?”
“你認識王老?”徐書記一愣。
“我是他最好的朋友,快告訴我,他怎么樣了?”葉風有些著急,早知道老王頭要是得了什么絕癥,說不定自己就能幫得上忙的,而他匆匆跑過來,也是想盡盡自己的綿力。
“哦,出來了!”一指手術室的大門。
兩人一起奔了過去,擔架上的老王頭已經被白布蓋上,一群人將老王頭圍了起來,其中一位長相威猛無比,個頭高大的中年男人手握得緊緊的,骨頭都咯吱著響,葉風一眼便能看得出這男人有著一身驚人的爆發力,那雙眼睛中含著的痛意更是讓葉風驚心。
中年男人閉上眼睛,許久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抹了抹眼淚,任幾個護士將老王頭推到太平間,這才轉過頭,對徐書記這一眾人道:“你們都回去吧,王老說了,他的后事不想驚動任何人,對了,你們認不認識葉風?”
葉風站出來:“我就是。”
中年男人深深的看了葉風幾眼,點點頭:“好,很好,這樣吧,你向學校請幾天假,陪我給王老辦理后事吧,這也是王老的意思。”
葉風自然是點頭答應,而徐書記一干人只好一一退走,他們其實對于老王頭也并不怎么了解,只知道他以前在北京的時候很有本事,而他們之所以過來,也是省上一些領導發下話來的,讓他們代為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