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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五章 弒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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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來的人自然就是皇帝,他見涵因要走,便坐不住了,趕緊自己上來攔著,好容易把她約來,豈能那么輕易讓她離開。

  涵因后退一步,給皇帝行禮:“不知皇上駕臨,妾身失禮,請皇上恕罪。”

  皇帝笑瞇瞇的說道:“夫人不必多禮,今天朕也是隨意溜達過來的,是朕擾了二位的雅興。”

  涵因站起身來,臉上帶著緊張的神色,眼底卻是一片冰寒,說道:“妾身正要回去,這就告退了。”

  “誒,朕剛來,你就走,朕又不是老虎,會吃了你…”皇帝笑道。

  “德妃娘娘還在等著妾身呢,恕妾身不能伴駕。”涵因說道。

  “怎么,難道在你眼里朕不如德妃?”皇帝看著涵因,臉上帶著不悅。

  涵因說道:“皇上自然重于德妃,然而君子重諾,妾身跟德妃有約定,今天陪她給楚王祈福,自然不能說話不算數。”

  皇帝笑道:“那就讓她等一會兒吧,我也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過來陪朕喝一杯。”說著,走到坐榻那里坐下,又指著對面那個席位,笑道:“來,你坐那。”

  杜孺人看了皇帝和涵因一眼,知機的退了出去。涵因不得已,只好坐下,皇帝給涵因的杯子注滿酒,笑道:“陪朕喝一杯。”說著自己把面前的酒杯也滿上了,自己一口干了這杯。

  涵因卻沒有動自己面前的杯子。

  皇帝說道:“你也喝啊。”

  涵因說道:“太醫說現在我要調養身子,不能喝酒。”

  “就喝一杯應該沒事吧。”皇帝笑道,這酒看樣子頗為上臉,皇帝酒量尚可,但這一杯下肚,臉頰就暈起了酡色。

  涵因看著皇帝,仍然沒有動面前的酒杯。

  皇帝笑道:“哦我知道了。你怕下毒,沒關系,這杯我來喝。”說著拿起涵因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笑道:“這下你放心了吧。”喝完,皇帝扶了一下額頭,又抬起頭來,說道:“這酒很好呢,夫人嘗嘗吧。”說著把那只杯子又放到涵因面前,給她滿上。涵因發現他的臉更紅了,紅得甚至有些不自然。

  涵因皺起眉頭。看著眼前的酒杯,說道:“皇上為什么一定要讓妾身喝酒?”

  皇帝一時語塞,繼而說道:“喝酒有什么為什么。叫你喝,你就喝,難道你要違抗朕的命令嗎?”見涵因看著她,有些理虧,說道:“那我再喝一杯。我喝三杯,你才喝一杯,這總算行了吧。”說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涵因方拿起酒杯,用大袖一擋。盡數潑在袖子上。她今天特地穿著麻布的大袖衣,雖然樸素得過分,但是衣服吸濕性極好。那杯就就盡數吸在袖子里了,將酒杯倒扣給皇帝看,說道:“現在行了吧?”

  皇帝臉上的紅色已經延續到脖子根,看著涵因的眼神也充滿了,他伸手想要握住涵因的柔荑。眼前卻忽然一陣模糊,一下子把酒壺打翻在地。

  涵因“騰”的占了起來。往后退了兩步,皇帝也站起身來,伸著手想要抓住她,忽然皇帝捂著自己的肚子,表情變得很是痛苦,他張張嘴想要說什么,最終“噗”的一口噴出血來,倒在地上。

  血濺到涵因的臉上,還帶著體溫,涵因止不住的渾身顫抖,看著眼前發生這一幕,她曾經無數次的在腦中勾畫怎么讓皇帝死,但是最終還是放棄了那些計劃。現在看見皇帝就倒在自己面前,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這時,門忽然打開了,劉公公心急火燎的沖了進來,見皇帝倒在地上,一下子眼睛就紅了,對涵因大聲喝問道:“你對皇上做了什么!你…你竟敢謀害皇上!”

  涵因轉過身說道:“公公你冷靜些,有人謀害皇上,但不是我。”

  劉公公也沒聽涵因說什么,徑自奔到皇帝身邊,拍著皇帝,哭道:“老奴救駕來遲啊,皇上,老奴有負圣恩…”

  涵因也走了過去,摸了摸皇帝的氣息和頸動脈,對劉公公說道:“公公先別哭了,人還沒死呢,先把他抬到里面的床上去。”

  劉公公方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抬起皇帝,把他放在床上,轉身就要出去叫人。涵因情急之下說道:“公公,決不能讓人知道皇上中毒了!這件事情策劃已久,公公難道看不出來嗎,幕后之人就在等宮里亂起來。”

  劉公公惡狠狠的看著涵因:“你什么意思!”

  涵因毫不猶豫的回視他,說道:“公公想想,杜孺人是誰的人?”

  劉公公心里一抖,想起自己的調查結果:“你說是吳王?”

  這時,樓梯傳來一個聲音:“夫人,人拿住了。外面看門的兩個太監也已經處置好了。”來的是涵因的丫鬟盼晴。

  “帶上來吧。”涵因說道。

  杜三姑娘被盼晴推了上來,她的頭發已經散了,恨恨的看了一眼涵因,又看見劉公公,說道:“妾身并不知道怎么回事…”

  云際從她懷里掏出一個小包,扔給劉公公,劉公公打開聞了聞,嘴角抽動,說道:“誰指使你給皇上下藥的?”

  杜三姑娘一下子跪在地上,說道:“這…這是皇上吩咐讓用的…妾身不知道啊…”

  “藥是從哪來的?”劉公公又問道。

  “這藥…是妾身一直有的,公公,上次用這個,您是知道的…”杜三姑娘顫抖著說道:“這就是春藥…不是毒藥啊。妾身也喝了,出去吐了吐,又喝了些水就好多了,妾身就是因為渾身發熱才到處跑的…”其實杜三姑娘喝酒的時候,看似痛快,實際上大半杯都順著腮幫子流下去了,真正喝進去的沒多少,饒是如此,她也有些吃不消,到了外面先吐了。又喝了不少水才好些。

  劉公公也嗅了出來,這的確是單純的春藥,包括酒中,也就是說皇帝根本不是吃酒菜中的毒,劉公公疑惑的看著涵因。涵因說道:“盼晴,你在什么地方抓住的?”

  盼晴說道:“跟她到了九洲池,見她要出右掖門,就把她抓住了。”

  涵因笑道:“右掖門往西就是上陽宮了,孺人的住所實在長生殿,你去上陽宮找誰?”

  “我只是隨便逛逛。這都是皇上的吩咐。”杜孺人說道。

  涵因看著劉公公說道:“公公,雖然毒并不在這酒杯里,但是我聽說皇上一直在服食丸藥。找個太醫過來查查那丸藥有沒有問題便是了。”

  劉公公說道:“皇上服食丸藥已經幾年,況且每批藥做出來之后,都有人試藥,沒死過人…而且這批新出來的丸藥,三天前皇上就開始吃了。一直都沒事…怎么會…”

  “公公是練武之人,春藥激發血氣,慢性毒藥平時吃了也看不出來,遇上這個,血氣翻騰,毒性也就上來了。”涵因說道。

  劉公公想了想。忽然推開涵因,說道:“不管怎么樣,都要先救皇上。咱家要先找御醫。再讓緝事府好好審問你們,你們誰也別想蒙混過關。”

  “公公,此時絕不能聲張,吳王弒君,他一定有后手的。這個消息一定要瞞住。公公可派自己的心腹。悄悄請個太醫過來,但絕不能說是皇上病了。這件事之后。公公想怎么發落都行,但是現在公公若是沖動,一個弄不好,丟了性命事小,顛覆皇位、江山動搖的責任公公可擔得起?”涵因并沒有被劉公公嚇倒。

  劉公公盯著涵因想要看透她想什么,最終說道:“咱家知道了。”說完走下樓去,跟匆匆追過來的小太監說了幾句,小太監得了吩咐飛跑了出去。他又回到樓上來。

  涵因則吩咐盼晴:“把杜孺人壓倒那個房間去,好好問問她,去上陽宮干什么。不管用什么方法。”

  杜孺人睜大了眼睛,啐道:“你想要屈打成招嗎?”

  盼晴領命,便揪著杜孺人去了另一側的隔間,過了一會兒,便從屋子里傳出聲響,那是人的叫喊聲,屋子隔音很好,傳出來的只是“嗚嗚”的悶響。

  劉公公回來,看著涵因,說道:“你有什么證據是吳王指使的?”

  涵因搖搖頭:“沒有任何證據,盧時是平郡王舉薦給皇上的,但盧時建的那個觀卻是謝行遠出錢捐助的,也有人說,是謝行遠把他推薦給平郡王的。謝行遠是吳王的人,公公不會現在還沒查出來吧。”

  劉公公心里一沉,隨即又說道:“就算他能殺了皇上,繼承大統還是皇上的兒子,怎么也輪不到他一個閑散王爺。”

  “但如果他能控制宮廷就不一樣了,比如掌握了天武軍…”涵因冷笑道。

  “胡扯!”劉公公聽涵因提天武軍,聲音尖厲了起來。

  “我知道,公公一直把天武軍當自己的禁臠,不過公公事忙,要伺候皇上,還要盯著緝事府,天武軍實際上都是李順全在負責吧,護軍都尉本來只負責平時訓練,軍隊調動權還是皇上掌控,您這個監軍執行,但是這一次晉王謀逆,天武軍從城外調到城內,您已經把調令給了李順全,并且委任他全權負責皇城的安全,如果發生突發情況,可以隨時處分,您想想,皇上若是傳出被人下毒的消息,李順全完全可以自行調動天武軍…”涵因冷笑道。

  劉公公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天武軍是皇帝直屬的軍隊,在李順全手握調令的情況下,只有皇帝的手詔才可以命令軍隊,否則,即便是自己這個監軍出馬也沒法控制軍隊,思及此,他的身上滲出一層冷汗,但仍然對涵因冷笑道:“李順全一直是我信得過的人,你別想幾句話就妄圖挑撥…”

  “雖然我沒有證據,但我肯定李順全是吳王的人。”涵因自然不能跟劉公公說,當初她知道吏部侍郎郭竟強是那本名冊上的,謝行遠是掌握部分名冊之人,并且跟郭竟強聯系緊密,謝行遠又是吳王的人,她于是知道郭竟強是吳王的人,而郭竟強跟李順全合作排擠了陳成,因此她推斷李順全是吳王的人,而吳王在晉王謀反里面的提案,讓她更加肯定了這個判斷,她說道:“公公,你忘了,晉王謀反那天是誰提議調天武軍來勤王的?若是那天你沒有殺掉趙謙,而是去調李順全的軍隊,現在吳王已經謀逆成功了…”

  劉公公渾身一抖,從懷中拿出那張被燒得只剩半邊的殘破紙片“貝全寺人”,才明白這寫的是什么,那分明是——“順全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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