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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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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湛擔任了宗正卿之后,地位倒是愈發清貴了,常參加一些文士的宴會,涵因也因為之前贈九霄環佩琴和溫國寺傳出的名聲成為各大世家爭相邀請的座上賓。

  李家的三位姑娘跟著涵因出席種種宴席,也成了各家考量的兒媳人選。李湛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把她嫁到韋家去,韋家這些年雖然在朝中低調,實力大減,不過根基未失,是京兆的本地勢力,皇帝再怎么不待見韋家,也不能太過分,否則就會平白引起京畿不穩,更何況皇帝等于借韋建昌之手干掉了長公主,雖然對韋建昌一家治罪嚴厲,但對其他的韋氏就很是優容,打壓了這兩年也漸漸讓他們重回朝中,這也是一種變相的安撫。

  大夫人很想把李令玉嫁到她姐姐家。不過李湛卻不同意,她姐姐的兒子從小嬌慣,實在不成器。李湛更看好韋家二房的長子韋應璿,其父韋建國是當年謀反的鎮遠侯韋建昌的弟弟,韋建昌全家被處斬,他弟弟因跟他沒有分家,不過在涼州任刺史,沒有牽扯到這個案子里面,皇帝開恩免了他家的死罪,不過還是連坐免了官,也好在只是免了官,韋建國經此一事郁悶加上生病沒過多久就在涼州去世了。

  韋應璿便帶著母親和弟弟、妹妹回了長安。因二房的大宗財產都已經沒入國庫,韋家二房嫡支就不剩什么財產了。按理說,韋應璿沒有獲罪還算良民,雖然產業被沒收了,按照均田制,韋應璿可以從官府拿到四十畝的土地,韋家在京兆地方上雖有勢力,但官府也不可能在京兆這塊寸土都被瓜分光了的地界扒拉出來四十畝分給他家。他家的財產也就只他母親的嫁妝了,除此之外只能依靠族里。

  他母親是隴西李氏姑臧大房嫡支三房的幺女,和李寧馨的父親李時彥是同族。本來她母親想要讓他一家跟著舅舅生活。但想到兒子先前還定下一門親事,是弘農楊氏之女,便帶著幾個孩子回了長安。

  等他們母子幾人回來之后才知道,韋應璿原先定下的親事也告吹了,誰愿意把女兒嫁給一個獲罪之人的親戚呢。

  而族人欺他家孤兒寡母,不肯分給他們好的土地。韋應璿便找族長要說法,最后才得以從族中分出一塊土地,供家人日常嚼用。一個嫡支還不如一般庶支。原本他可以門蔭入職,但他父親生前已經被免官,那么只能靠族中的舉薦。他家沾上那等罪狀,自然長老們也不會考慮他了。

  于是他便自己考了科舉。去年竟然一試而第,中了探花,如今在翰林院任編修。據說,本來考官們覺得他是謀逆罪人的家人。又覺得這等才華不中說不過去,于是給了他最末一命的進士,但皇帝親眼看了他的文章,明知道他是韋建昌之侄,卻還是夸贊不已,最后欽定為探花。

  韋應璿年幼失怙。依傍著堂叔過日子。因此李湛每次去舅舅家的時候都能見到他,見他眉目疏朗,雖經變故卻無怨尤郁憤之氣。談吐不俗,雖屢受不公卻不亢不卑,好個風格氣度。自從他中了探花,來談婚論嫁的家族漸漸多了起來。只是多是偏門旁支或者庶出女。

  韋應璿的母親頗為傲氣,覺得那些人見自家落魄。就想讓兒子就和,她才不干。咬牙不肯接受那些親事。雖然韋應璿勸過她,世家女子多驕矜,如今他家已經敗落,娶個旁支小戶女倒是能同甘共苦。他這樣的言論卻被她母親罵了回去,說他沒有一點身為世家嫡子的覺悟。韋應璿對母親沒辦法,只好隨她去了。

  如今他十九歲,正是該娶親的時候,卻高不成低不就起來。

  李湛便動了把李令玉嫁給他的心思。

  “我看那孩子很不錯,才學也好,人品也佳,令玉能嫁給他也很好。”李湛跟涵因商量著。

  涵因說道:“如今跟令玉求親的人家可是都很不錯的,鄭家、崔家、盧家的庶支庶出你不要,還有陸家、竇家、宇文家的嫡支嫡出,何況之前母親很是中意大嫂的外甥,因是廣成侯楊崢的侄子,他家也獲罪了,后來否了他家就是為這個,現在你選的這個情況還不如那家,人家好歹還分家了,韋建昌和他弟弟根本沒分家,家里的產業都沒收了,你這怎么像母親交代?老人家向來疼愛令玉,你莫讓母親以為你這個父親不重視女兒。”

  李令玉嫁給誰涵因都無所謂,但是如果嫁的不好,太夫人萬一算到她頭上豈不冤枉。于是忙說道。

  “只是應璿那孩子我看著實在是喜歡。他父親算是我家的親戚,跟韋建昌不一樣,當年和我、柳兆和很是要好。實在不忍心看著這個孩子耽誤了。何況,他母親是隴西李氏嫡女,從前就以品德聞名鄉里,我堂舅父當年再三給表弟求娶方成了。他家兄弟兩人,感情很好,這兩年,你把令玉教的這么好,眼見著就比從前長進多了,和他正是良配。而且上次去舅父家我看他母親也很喜歡令玉,所以就動了這個念頭。”李湛說道。

  涵因想想韋應璿的樣子,之前也來拜見過,長得雖遠不如長安四公子那般俊朗,引人注目,倒也有一股郎闊的氣度,許是在涼州邊陲之地住過,因此也不似長安富家公子那邊嬌氣,讓涵因想起了初建兩個哥哥時候的情景,只是接觸不多,也沒有說什么話,涵因并不好判斷其為人,于是只是說道:“只是最好先問問令玉自己的意思。”

  李湛卻毫不在意:“兒女婚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做主的道理。”

  涵因笑道:“開始我家可沒有人愿意讓我嫁過來做繼室。”

  李湛笑道:“真的,是你自己的主意?”

  涵因臉頰飛過兩朵紅云,笑道:“我只是同意了罷了。”說罷轉過身去低頭不理他了。

  李湛有些興奮的轉到涵因面前,握住涵因的手,笑道:“湛何幸,得夫人青眼。”

  涵因啐道:“別貧了,現在是商議女兒的婚事。”又甩開他的手。向外面吩咐道:“把大姑娘叫過來。”

  不一會兒,李令玉過來了,見李湛也在,有點不自在,她從小不在李湛身邊,還是有點怕他,涵因拉著她的手讓她坐下,笑道:“有件事想聽聽你怎么說。”

  李令玉沒說話,看著涵因等著她的下文。

  涵因斟酌著詞句,說道:“韋家的應璿表哥你該見過。那人怎么樣。”

  李令玉開始沒有意識到是什么事,只以為涵因向她打聽情況,說道:“他為人是極好的。每次去舅公那里,都很照顧我們姐妹幾個,而且詩賦上也有才華,射箭也特別準…”說了一半方意識到有些不對勁,紅了臉。問道:“父親、母親問這個做什么?

  涵因笑道:“沒什么,看看你怎么看這個人的。你要是覺得這人不好,也不必礙于親戚情面,只說便是。”

  李令玉忙擺手:“我說的是實話,璿哥哥是個很好的人。”

  “那你會不會覺得他家現在…”涵因又問道。

  李令玉說道:“母親,之前您教我們一句話‘莫笑少年窮’。璿哥哥雖然現在家中狀況不好,但他是個有大志的人,我相信將來他一定很有出息。”

  “沒想到我的女兒這么有見地。好!”李湛很滿意女兒對韋應璿的評價,又見她面露疑惑,笑道:“沒事,你回去吧。”。

  令玉頗為疑惑的看看李湛和涵因,不好再問。只好走了。

  涵因笑道:“看來令玉對應璿評價很好,那夫君既然中意。便親自去跟太夫人說吧。”

  “你瞧你,生怕母親以為是你的主意,你放心吧,我親自去跟母親說,絕不會跟你沾上半分關系。”李湛笑著戳穿了涵因的小心思。

  涵因“哼”了一聲:“我這是為你好,我若提,不管好不好,母親都會先想我為什么要提這家,若是母親對他家不滿意,又是我提,你覺得這事能成么?”

  李湛捏捏她:“好,夫人說的對,夫人想的最周到。”

  涵因又說道:“何況,我還要提醒你,大嫂一直想要把令玉嫁給她外甥,現在你要換成韋應璿,指不定她有什么怨言呢。”

  “再怎么樣也是我女兒,嫂嫂管再寬也管不到我們頭上。”李湛說完站起身來:“我這就去母親那里一趟。”

  之后他便匆匆的往太夫人那里去了。

  太夫人正在逗李令乾,見到兒子自然是高興,聽說李湛有重要的事,便忙讓人領著李令乾下去。

  李湛便把自己看中韋應璿的事情跟太夫人說了。

  果然太夫人皺皺眉頭,不悅到:“就算是中了探花又怎么樣,他家還不是有案底在身,再說門蔭出身才是正經,他一個嫡子,如果家不是那樣,至于去考科舉么。既是這樣的家,把女兒嫁過去不就是受苦么。你怎么會這么想。”又眨眨眼睛問道:“兒媳婦怎么說。”

  李湛心想果然…,忙笑道:“她說鄭家、崔家、盧家的庶支庶出不行,還有陸家、竇家、宇文家的嫡支嫡出,細細挑選應該也有很好的子弟。所以我才來問母親。”

  太夫人一拍手:“就是嘛,你看看,你媳婦跟我想得一樣嘛,你們男人家怎么懂得女人什么叫嫁得好…”

  “母親,應璿那孩子您也見過,樣貌周正,品行也好,況且我跟他父親向來最相得,他的孩子做我的女婿,我也方便照顧。”李湛賠笑道。

  太夫人揉著腦袋:“你呀,一犯起左性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我想想吧。哎呀,你不知道,你大嫂…”

  “大嫂想把令玉給她外甥。”李湛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但那孩子我看并不成器。家里遭了那么大變故,現在還是一味在外面胡鬧。而應璿這孩子就很懂事。”

  “我知道這那個孩子的品行。這事后來沒再提,可你這一來又相中了應璿,這讓我怎么提得出口呢。”太夫人很是為難。

  李湛見太夫人并沒有反對韋應璿這個人選,笑道:“先跟舅舅、舅母打聲招呼吧,應璿住在他家,現在已經十九了,年紀也長,一直沒娶親,他們也不好說不吧。”

  太夫人想了想,嘆了一口氣:“你就想當然,哎,行吧,我去試試好了。”

  “母親,今天這話先別跟大嫂說…”李湛笑道。

  太夫人瞪他一眼:“這時候你倒鬼精明起來了,給女兒選夫家怎么不好好算計算計,非就要這個韋應璿,真不知道你中了什么魔障。”

  李湛忙站起身來沖太夫人行禮:“多謝母親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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