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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因回到府中,李湛也已經從衙門回來了,正在房里等著,見她進屋,站起來笑道:“夫人這一趟辛苦了,快坐下歇著。”
祈月攙著涵因,見狀便把涵因交到李湛手中,福了福,轉身出去了。
涵因笑罵道:“這丫頭越來越懶了。”
“我倒要夸她越來越會看眼色了。”李湛笑嘻嘻的,把涵因扶到榻上。
涵因哼了一聲,嗔道:“以前她只會看我的眼色,現在什么人的眼色都看…”
“以前只有他們看你的眼色,現在連我都看你的眼色,你還不知足。”李湛捏了捏涵因的臉蛋。
“我怎么敢不知足。”涵因癱在靠墊上,舒服的嘆了口氣:“今天還真是累呢。”
李湛馬上緊張的說道:“沒事吧,要不叫太醫過來看看。”
“哪有那么嬌氣,就是馬車上晃得有些腰酸背疼。”涵因一邊說著,一邊抻了個懶腰,自己捶了捶肩膀 李湛讓她靠著自己,幫她捏著肩膀。
涵因被他捏的舒服,瞇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又睜開了,斜眼瞧著李湛:“你都不問問我啊。”
李湛給她揉了兩下,就開始不老實起來,手順著她的上襦的衣襟探了下去,正用手摸著她柔嫩的肌膚,也沒聽清她問什么,心猿意馬的說了聲:“嗯?什么。”
涵因把他的手按住,瞪了他一眼:“你說什么,你叫我去了,我回來了,你連問都不問啊。”
李湛笑著逗她:“什么事啊?”
“那好,既然你不關心,那我就不說了。”涵因把身子側向里面。
李湛把她輕輕掰過來:“關心。自然是關心,好好跟我說說,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涵因才笑道:“舅母同意了。”
李湛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道:“我就知道,夫人出馬,哪還有成不了的。”
涵因又耷拉下臉來:“可是,夫君,你知道么,我跟皓寧從前是有些不快的,這次又出面辦這件事。她往后要恨死我了。”她要把自己跟皓寧的關系先跟李湛交個底。
李令桓是世子,皓寧嫁進來就會成為國公府未來的女主人。她接手管家是名正言順的,到時候給涵因制造些麻煩。簡直是易如反掌。”
涵因給李湛解除了潛在的風險,但解決了這個問題的后遺癥卻要她來承擔。
李湛收起剛才嬉笑的樣子,仔細的想了想,說道:“他們大房的事跟咱們三房也沒什么關系。再說了,你捏著她的把柄。她也輕易不敢造次。你要知道,那東西不用比用更好。我的意思你明白吧。”他知道涵因和皓寧的關系不像表面上那般和諧,若不然,皓寧不會耍陰招,想要把涵因跟李令桓湊在一起。
涵因點點頭,皓寧親筆寫的那封信就像戰略核武器。拿來震懾皓寧,不讓她輕舉妄動,但真若是揭出來。恐怕會起到狗急跳墻的效果。
李令桓是知道這封信的存在的,但他絕不會自己說出來。李湛也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太夫人和韋氏。也還好沒有讓韋氏知道,要不然,韋氏一鬧起來,唐國公府和靖國公府非得變成仇家。這件事就不可能善終了。
“怕什么,終歸是個只會耍小聰明的小丫頭。要是真聰明,也不會走到這一步。”李湛有些不屑的笑道。
這一點他倒看得極準,涵因回憶了一下皓寧對付她的手段,心思雖然狠辣,不過手段卻很幼稚粗糙,她又不擅長掩藏心思,往往一看就破。
“那她年紀還小,再歷練幾年,誰知道會怎樣呢…”涵因調整了一下姿勢,揉揉腦袋:“算了,不想了,現在想也沒用。”
李湛把手放在涵因依然平坦的小腹上,笑道:“放心,我會好好護著你和孩子的。”
涵因沖著他笑了,握了握他的手,又說道:“你的話我也給表姐夫帶到了。”
李湛點點頭:“他能明白我的意思就好。”
“你不是說皇上對高建掌管戶部很是不滿意么。”涵因問道。
“戶部的大窟窿任誰都補不上,皇上很清楚,皇上敲打他,主要還是高家那陣子倒向王家。現在他家和王家的姻親已經斷了,高家恢復圣眷是早晚的事。”李湛也靠在榻上,跟涵因擠在一起。
“怪熱的。”涵因說著往里頭挪了挪,笑道:“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成了算命的,還算上圣意了。”
“皇上沒人可用,這一次連魏伯顏都背叛了他,要不然他怎么會連祖訓都不顧,連劉公公都用上了。”李湛分析道。
說起魏伯顏,涵因臉上掛了冷笑:“是啊,皇上恐怕這次氣極了,居然動了凌遲這種極刑,若是往后證明魏伯顏是被冤枉的,皇上不知道會不會后悔。”
李湛也沉吟道:“我一直想不明白,怎么就會到魏伯顏身上了呢。皇上一直很信任他,又怎么會懷疑他。”
涵因自然不會跟他說自己做的那些動作,讓皇帝越來越懷疑魏伯顏和歆兒是長公主埋在他身邊的釘子,最后竟然認定這是事實。她笑道:“天意難測,皇上今天信任這個,明天懷疑那個,誰又知道他怎么想的呢。你看,他前兩年讓陳成回去‘養老’,現在還不是讓他統領天武軍。”
“皇上哪是信任他,”李湛笑道:“天武軍那編制我打聽了一下,大將軍不過是個擺設,大將軍的一切調兵行動要請示監軍,而日常行動則歸護軍都尉管,監軍是老劉公公,護軍都尉是劉勝。陳成什么權都沒有。”
“看來雖然陳成這次立了功,皇上還是不肯信任他。”涵因知道癥結所在,只是順著李湛的話說。
李湛忽的輕笑一聲:“皇上和長公主之間可不是什么簡簡單單的姐弟情深。長公主的舊人,皇上一概不用,可見他對長公主的忌憚。”
這還是第一次李湛在涵因面前推測皇上和長公主之間的關系,涵因豎起耳朵,李湛說道:“皇上之所以啟用陳成。一是因為他這次護駕有功,表示了自己的忠心,而是皇上也的確無人可用,指揮一支大軍可沒那么容易,那些太監們又懂什么,皇上還要指望著這支軍隊能作戰呢。大隋承平百年,各地的將領大多是世家出身,沒有戰事,寒門在軍中也很難出頭,陳成還算說得過去。所以皇上才肯委任他。”
涵因想想皇帝現在的處境,嘴角露出一絲諷刺:“皇上親政也三年了,竟然‘無人可用’。說起來還真是…”她把那后半句大不敬的話咽了回去。
李湛接著自己的思路繼續分析道:“高家現在和王家擇清楚了,他家門第衰落,往后也只能依靠皇上,所以皇上還會重用高建的。”
涵因點點頭,表示認同。忽然想到:“哎呀,你不說我還忘了,嘉寧公主快要修行滿三年了。”嘉寧公主是皇后所出的嫡公主,兩年多前的時候,皇后看中了皓軒,想要讓他做駙馬。當時涵因借助王徵之手,讓太原王氏長房派人鼓動當時還是王子的也力特勤向公主提親,把嘉寧公主逼的入了道觀修行。如今。按照慣例,她修行三年也該出來了。
李湛一拍腦袋:“是了,公主也到了出降的年紀。夫人真是聰慧。呵呵,看來高煜好福氣,很快就會再有一位賢妻了。”
“可公主還要服喪三年呢。”涵因說道。
李湛笑道:“公主出降各種儀制、加上興建公主府本身就要準備兩年多。這事定下來即可。誰還敢跟皇帝搶女婿不成。”
“嫡長公主嫁作繼室…這恐怕不大可能吧。”涵因說道。
“有什么不可能,公主嫁入舅家。這種事很是普遍。之前也不是沒有過當繼室的。只要是公主,就算做了繼室,誰還能小瞧了她。”李湛一邊說著一邊瞧著涵因,一邊開玩笑道:“在咱們家誰敢小瞧了你。”
涵因白了他一眼:“我哪比得上人家公主。”
李湛轉過身子沖著她,笑道:“你是我的公主。”
涵因笑著錘了他一拳:“就會甜言蜜語。”
李湛一手支著腦袋,一手撫著涵因的肚子,說道:“這次朝堂震蕩,上上下下都敏感的要命,現在皇上的一舉一動都是風向標。嘉寧公主又是嫡長公主,意義更是非同尋常,皇上對這些世家大族一個都不信任,不管是他剛剛打壓下去的山東世家,還是咱們關隴家族。因此,公主嫁給哪家恐怕都不合適,想來想去,也只有高家能做皇上的孤臣。”
“你別忘了還有太皇太后呢,她老人家一直想著她那幾門代北大族的舊親。”涵因笑道。
李湛搖搖頭:“這次太皇太后坐鎮長安,威望又上一層樓,皇上則是東征失敗,他肯定不愿意讓太皇太后再進一步了。”
太皇太后雖然在朝政上一言不發,但后宮卻已經控制在手中,蕭家唯一的嬪妃成了貴妃,代皇后之職掌管六宮事務,這雖然有些僥幸,也可見太皇太后的勢力。
“可是,一旦把公主嫁過去,高煜豈不是前途就完了。老規矩駙馬不參政。”涵因說道:“聽說高家父子一直想要重振家門的,做了駙馬,高煜只能任閑職了。”
“那是老規矩,你看現在的皇上豈是顧老規矩之人。”李湛說起皇帝便不自覺地帶著些不屑的表情又微微有些沉重:“皇上破了一個規矩,發現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就會無所顧忌再破一個規矩,到最后,別人也不會再顧及什么規矩,那時候,國將不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