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養鬼仔第三百三十三節秦優優的死結(上)
第三百三十三節、秦優優的死結 秦優優最近的心情不怎么好。這已經是她一天之內第八次無意識的放空自己了。和煦的陽光灑在葡萄藤上，睫毛澀澀的抖動了幾下，像是在掙扎什么似地。越來越多的記憶在沒有征兆的情況下，涌入大腦。秦優優感覺心很累，是的，她感覺心很累。
如果當一個人連自己活在這個世上的原則、目標、動力、統統消失的時候，她想，她活著只是個傀儡而已。
在她的內心深處，隨著點點滴滴重新恢復的記憶。她無法在欺騙自己，隨著時光流逝的，只是那年少時的輕狂，但卻永遠無法洗去她對遙遠那份與日月同在愛。
冉夕倒是出了奇的平靜。他將熱了又熱的飯菜端給秦優優后便轉身離開了。在這個時候，他不想太多的給秦優優壓力，他相信她的選擇，哪怕最后她依舊選擇與別人牽手——
遙遠的眉，遙遠的眼，遙遠上揚的嘴角，遙遠的結實的臂彎。小小的腦海里，全部被遙遠占據了。她想，她快要瘋了。用力的晃了晃疲倦的腦袋，耳畔卻傳來了一聲溫柔地在熟悉不過的呼喚。
“優優——”
秦優優的心臟在這一刻幾乎要停止了跳躍，隨著這一聲響的傳來，渾身的一個激靈，讓她從頭到腳說不出的顫栗。這是遙遠的聲音。秦優優慢慢的回轉過身，從表情上來看，有些糾結有些不安。
她這是怎么了，明明心底非常的想念這個人。為什么會在這個人出現的時候，卻又難過的想要掙扎著什么。
“——”還未開口，眼淚便濕了一大片。秦優優不知道為什么，只感覺鼻子一酸，眼前的景物也隨之變得越來越模糊不堪。
“優優——”遙遠看到秦優優的模樣，似乎有些心痛的喘不過氣來。他連續做了好幾次深呼吸，可依舊會覺得胸口堵得慌。
“你來這里做什么——”秦優優倔強的扭過臉不去看他，任憑眼淚唰唰唰的流個不停。
“我，我是來帶你走的。你會跟我走，對嗎。”遙遠說話的時候，卻看見了從房間里走出來的冉夕。四目相對，瞬間火花四濺。如果說眼神可以殺人，那么這兩位男士此時一定是身受重傷。
“你憑什么如此自信她會跟你走呢。”冉夕揚了揚眉毛，上翹的嘴角有一抹迷人的壞笑。這是秦優優喜歡的招牌笑容，就如同戒不掉的煙癮，抹不去的痕跡。
“對呀，你憑什么這么自信我會跟你走呢。”秦優優突然直視著遙遠的眼睛，像是賭氣似地詢問道。
“就憑…”遙遠突然上前緊走幾步，然后俯下身貼在秦優優的耳邊輕輕地說了幾句，然后在冉夕足以能夠射穿他心臟的眼神中，理了理略微有些凌亂的髻，“是否跟我走，完全取決于你。”
冉夕第一次覺得遙遠卑鄙，他聽不見遙遠跟秦優優說了些什么。但是秦優優自從聽了那些話之后，臉色變得蒼白，纖瘦的身體似乎還有些止不住的顫抖著。
“你個卑鄙小人，你到底對她說了些什么——”一時間，憤怒沖擊著大腦，冉夕猛然向前一步，扭住了遙遠的衣領。
如果仔細看會現，莊園中，這兩個男人，無論是身高還是體型，都有著驚人的相似。假若要是真拼了，冉夕未必會輸。這是來自房間內窗簾后狄銳的心聲。他不愿意出去，因為他趟不起這一汪渾水。一個是自己的大舅子兼往日患難好友。一個是自己的世交兼現任患難兄弟。
這他媽的叫什么事兒。
一想到這里，狄銳就氣的想罵爹。這老天爺確實跟自己過不去，不光是跟自己過不去，還跟他們幾個通通過不去。明明在這個世上，有些無數的人類和種族，但是偏偏卻瞎了狗眼，將他們幾個牢牢的串聯在了一起。如果說，只是友情，愛情，親情，那么也算是美事一樁。
可事實上，他們擁有的除了友情、愛情、親情、還有的是源于家族的血債、陰差陽錯的三角戀、海誓山盟的情與前世今生的緣。總之，說一千道一萬，老天爺就是他娘的瞎了老眼。要是耶和華能夠開眼的話，請賜予神力，賜那孫子一死。
“好，我跟你走。”
片刻過后，秦優優的話打破了僵局。
“優優！！！”冉夕的表情有些近似于扭曲的痛苦，他說不出話來，只是臉頰的肌肉有些無規律的抖動著。
同時，屋里的狄銳也是隨之一顫。他壓根沒有想到秦優優會這么快就下定決心。雖然說多角戀情這種事情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快刀斬亂麻，但是這么倉促就下了決定，會不會不太合適呢。還是說秦優優之前就早已做好了決定呢。
“在跟你走之前，我有件事情要你回答。”秦優優沒有理會冉夕的詫異，而是認真的對于遙遠再次做出詢問。
“我知道你要問什么問題，一會兒在路上我會告訴你——”遙遠轉身朝著莊園外走去，絲毫沒有給秦優優繼續追問的機會。
“你——”秦優優皺了皺眉，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優優——”冉夕的聲音有些沙啞，他哽咽著想要說些什么，卻始終沒有說出來。他知道，在秦優優選擇跟遙遠離開的那一刻，他就輸了。
“冉夕，保重。”秦優優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夕陽將她瘦小的身體拖得很長很長。她看上去脆弱不堪。
天下起了雨，綿綿細雨。
不得不說的是遙遠的車技非常之好，坐他的車你永遠不會感覺到不安或者不適。只可惜，此時的心境卻不同。
秦優優是在別扭著，她是在別扭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明明心里愛遙遠愛的要死要活，可是表面卻冷若冰霜。這會讓人感覺到，秦優優和遙遠的性格在什么時候生了微妙的變化。也許是隨著年紀的增長，心，也開始成熟了。
“你愛我嗎。”遙遠的眼睛直視著前方，像是無意中的聊天。
“———”秦優優楞了一下，沒有回答。
“你愛冉夕嗎？”遙遠繼續詢問者，只是問道這一句的時候，他的面部表情明顯有些緊繃。是在擔心嗎。
“———”秦優優還是沒有回答，就宛如沒有聽見一般。
“還打算繼續回避下去嗎？你知道的，現在已經不是回避的時候了。如果你愛他，處理完秦曼曼的事情后，我會將你送回到他身邊。如果你愛我，我會——”遙遠說道這里，如同卡殼一般停住了。
“你會怎樣——”秦曼曼揚起細長的淡眉，挑釁的問道。
“嘎吱——”
雨天的急剎車總是這么的刺耳和響亮。車內的氣溫開始慢慢升高，這一點從窗玻璃上的霧氣就能看出來。
“我會將你永遠的留在身邊，不顧一切的去愛你。”
遙遠的唇很冰，至少在他觸碰到秦優優的唇之前是冰涼的。
遙遠的這一句話，秦優優等了很久很久。只是在這一刻，遙遠吻下來的這一刻，她流淚了。
如果說一吻定江山的話。那勝者也有可能會是冉夕。
秦優優糾結了，她真的糾結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愛誰，還是兩個都愛。理智告訴她不可以不可以。可是遙遠卻像一壇老酒，濃重且醇厚。而冉夕卻像戒不掉的毒藥，揮之不去。空氣里飄著淡淡的哀傷。秦優優感覺自己有些累了。
“能給我一支煙么。”秦優優的嗓音有些沙啞，車里的氣氛像是濃郁的紅葡萄酒，曖昧且憂傷著。
這回輪到遙遠傻眼了，他有些木訥的將煙盒遞給秦優優。他的表情極為難看，就如同生吞了一只蒼蠅一般。
“咳、咳、咳、咳——”
刺鼻的煙草嗆得秦優優眼淚鼻涕一起流。劇烈的咳嗽使得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遙遠如釋重負的嘆出一口氣來。他從秦優優細長的手指上接過香煙，然后叼在了自己嘴上。雖然會覺得抽煙的女人很有味道，但是他卻不喜歡自己的女人抽煙。當然，如果秦優優算是自己的女人的話。
“媽的——”
秦優優突然感覺自己很沒用，連跟煙都抽不來。她賭氣似的將整包煙甩出去了窗外。然后瘦小的身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萎靡的歪倒在座位上。
“出門的時候，你是想問我，小桃兒是不是被我帶走的嗎。”遙遠看著秦優優頹廢的樣子，胸腔里感覺到一種莫名的痛楚。像是被萬把利刃同時貫穿一般。
秦優優聽了這句話，下意識的抖動了一下，但是很快，她的臉上依舊虛偽的蒙上了一層‘事不關己’的冷漠。
“我想回答你，是的。”遙遠的嘴角微微上揚，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為什么。”秦優優的眼神是憤怒的，她幾乎在這一刻氣氛的想要暴走。要知道，遙遠可是沈雨桃的親哥哥啊，有哪個做哥哥的會不希望妹妹幸福。
“因為這里不適合她。”
“你胡說。你知道他們愛的多么辛苦么，你太自私了。”
“我只知道，沒有人能夠傷害我的妹妹，還有我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