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耀星并沒有逼迫楚扉月的意思,在宣告了自己已經懷孕的事實之后,楚耀星便靜靜的看著楚扉月,等待他將這巨大的信息量通通消化完全。
當一件事的震撼性逐漸消退,剩下的便只有殘響,以及那一片的狼藉。細細的品味著楚耀星既像是宣告,又仿佛任命一般的那短短四個字,楚扉月突然意識到,楚耀星其實很早就表現出了懷孕的跡象,比如跑去教堂祈禱、不愛活動、突然開始喜歡吃酸酸的東西等等,只不過楚扉月對她的關心從來都只是停留在口頭上,才忽略了這些再明顯不過的征兆。這樣算起來,楚耀星應該已經懷孕好幾個月了,如果是正常的人類女性的話,這個時候早就應該挺起了大大的孕肚,而楚耀星的腰身依然十分平坦,甚至偶爾衣服包裹在身上的時候,還能看見漂亮的馬甲線,這同樣也是讓楚扉月沒有往那個方向去想的一點重要因素。不過現在想來,這大概是和楚耀星現在的身體本質有關系吧,誰規定懷孕就必須顯懷了?誰的分身也沒有懷過本體的孩子,誰也沒見過星幕圣女懷孕生孩子,甚至從來沒有人想過星幕圣女竟然也會懷孕,明明她們連卵巢都沒有…
是了,沒有卵巢卻懷了孕,男方與女方的資訊在女方的體內發生了糾纏,雙方不斷互補,最終彌合成了一段全新的完整的生命資訊。當這段生命資訊不斷自我復制,分裂分化,就像人的dna一樣,最終一樣會變成一個擁有父母雙方特征的獨立的生命體。這種懷孕方式和哺乳動物的體內受孕比起來,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體內受孕時,生命是以胚胎的方式寄生在媽媽的肚子里,通過臍帶來獲得養分,而楚耀星這樣的資訊結合與復制,新的生命是寄生于媽媽的精神之上的,從外表上根本就看不出來。
至于是什么時候這種白癡的問題,楚扉月肯定是不會問的。也根本不用問,他在三百萬字之前曾經和楚耀星有過一次同床共枕的經歷,而且那天睡覺的時候楚扉月做了整整一個晚上的春夢,在夢中和他滾床單的女孩子來來回回總共變了三十六次,有楚扉月認識的也有他不認識的,而其中為首的正是楚耀星。雖然那天楚扉月睡醒之后,發現自己有好好的穿著內褲,自認為自己并沒有做什么或者被做什么之后,他就安下了心來,悄悄的從床上溜走了,但現在看來,他那天根本就是和楚耀星把該做的不該做的全都做了啊!
楚耀星也真是能瞞,這么長時間從來沒有找楚扉月這另外一個當事人傾訴過哪怕一次,要不是現在身體實在撐不住被楚扉月看出了端倪,或許她能夠把這件事藏在心里直到地老天荒。
可是…這件事該怎么辦啊?就算接受了這件事已經發生了的現實,楚扉月對未來到底要怎么做依然還是處于茫然狀態。
為什么會這樣呢,我從一開始明明只是想廝守著沁月平平穩穩的走過幾十年的人生,然后在百年后和沁月合葬在一座墓穴當中啊。這款游戲的出現改變了楚扉月的人生,不光讓他獲得了旁人無法想象的強大的力量,大概已經沒有盡頭的無盡的生命,遠比其他人精彩的波瀾壯闊的人生,甚至就連女朋友都跟著多出來了一個,現在甚至連孩子都快有了,這也太荒誕了一些吧。
知曉了這件事的前因后果后,楚扉月不可避免的就需要面對這件事產生的影響。畢竟是一起滾過了床單的女孩子,而且人家懷孕了這么久也沒說要去打掉,這肯定是打算生下來了。肯為你承受生孩子的痛苦,難道還有什么比這更長情的告白么?
就算楚扉月對楚耀星并沒有那方面的…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吧,畢竟楚耀星也是一個很漂亮,甚至可以說是華麗的女生,而且身材好的像超模,穿著短裙的時候,裙子下面象牙白的修長美腿就像是在閃光一樣,讓人既挪不開眼睛,又會有種炫目的感覺。但是這種是正常的,男性和女性因為荷爾蒙的分泌而產生的相互吸引的癥狀,是正常的生理現象,和人自身的意愿無關。從主觀上,楚扉月從來沒有和楚耀星朝夕相處一輩子的打算,而且他也相信,楚耀星同樣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楚耀星為什么不把孩子打掉就說不通了啊,既然只是一個并不美妙的意外,為什么還要把意外造成的后果留下來呢。
這個問題,楚扉月打算問一問。
“這個孩子,生下來之后,你打算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我憑本事生的孩子,當然我自己養嘍,不用你來操心。放心好了,我不會和孩子說你的壞話的,頂多是會告訴ta,ta爸爸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回來。等到孩子大了之后,應該也就自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
“別說出這么歧義的話啊,我還沒死吶!”楚扉月沒好氣地說道。
楚耀星抓著楚扉月的手突然向旁邊一甩,楚扉月輕盈的身體直接騰空而起,砸在了楚耀星的床上。緊接著,楚耀星一套行云流水一般流暢的擒拿技,將楚扉月壓在了自己的身子下面,并用楚扉月自己的胳膊鎖住了楚扉月自己的脖子,趴在楚扉月的身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別想那些用不著的,就算你為我肚子里的孩子貢獻了一半的資訊要素,這也不代表你可以對我為ta規劃好的未來指手畫腳。我的孩子不可能被星球引力限制在行星表面,ta的未來是星辰大海,我會帶ta去原始的星球見證文明的興衰,去死寂的星系見識恒星的衰變,去宇宙的邊界看那永遠在膨脹的無盡星空。這些,你能給ta么?”
“那他也是我的孩子,我會負起責任的。”楚扉月試圖掙扎,但在不使用魔法的前提下,他的反抗太無力了,很輕易的就被楚耀星再次鎮壓。
“別鬧了,星幕圣女族沒有男人,我的孩子肯定也是一位公主,她是星幕圣女族的未來,我一定會帶她走的。”
楚耀星的發言的跳躍性似乎太大了,楚扉月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楚耀星這是在糾結孩子的性別么,她怎么就認定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閨女,就不能是男孩么。
楚耀星似乎不打算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和楚扉月糾纏了,她放開了楚扉月,也不嫌棄,直接就并排躺在了他的身邊,將自己的雙臂很自然的舒展開,幾乎是貼著楚扉月的腦袋砸在了床鋪上。
“呼,說出來了之后感覺輕松多了,這么久了,一直憋著,難受死了。”
楚耀星是感覺爽了,楚扉月卻越想越覺得不是滋味,什么叫肯定是閨女,別說還存在著生出來的是男孩子的可能,就算生出來的是閨女,楚耀星也不能剝奪他這個當父親的和女兒見面的權力吧?
惡從膽邊生,楚扉月突然翻起了身子,學著剛剛楚耀星的樣子,壓到了楚耀星的身上,抓住了她的雙手的手腕。
然而,因為楚耀星的胳膊是向上伸的,為了抓住手腕,楚扉月不得不將身子稍微前傾。他明明是坐在楚耀星的腰腹部的,結果因為這個動作,楚扉月的胯部幾乎壓在了楚耀星的肋骨上,大腿的內側和楚耀星的一對兒南半球蹭在了一起。
如果說楚扉月剛剛被楚耀星摁在床上,那是他正在被楚耀星霸凌。而現在這樣,楚扉月壓著楚耀星…在雙方睡也不甘示弱的對視當中,一股或許可被歸類為曖昧的氣氛,正在悄悄的凝聚著。
雙方的臉龐距離只有二十幾厘米,以楚扉月的視力,甚至能夠從楚耀星的眼睛中清晰的看到倒映著的自己的模樣。透過她的眼睛,楚扉月似乎看到了一片浩瀚的星海。
那里,才是屬于楚耀星的世界。現在的她,只不過是在靜靜的等待著楚扉月完成自己的蛻變而已。
距離離得太近了,別說說話,仿佛對方的呼吸都能打在另一方的臉上。保持著這個姿勢,楚扉月突然發現,注視著楚耀星近在咫尺的眼睛,他剛剛腦袋里醞釀出來的不忿竟然統統被他遺忘在了腦后,現在的他,似乎連怎么開口說話都忘了。
至于楚耀星,她在盯著楚扉月看了一會兒之后…慢慢的,微微將下巴向上抬了一些,然后將眼睛閉了起來。
喂,你在這個時候閉眼睛是什么意思啊,你是讓我親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