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慢慢暗了下來,已經看不清小河上游的小山輪廓了。鳥鳴聲已經被夏蟲的歡唱所代替了。遠處村莊的炊煙飄來,給人一種家里特有的味道。莫離甚至還聽到了村中大嗓門的嬸嬸喊自己家小孩回家的聲音。
莫離看著灰藍色的天空,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然后穿上自己的鞋子,向家中跑去。他雖然不愿意看到母親因為自己無法修煉魔法而產生的失望表情,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很晚還不回去的話,那母親將會更加擔心。
跑到家門前的時候,莫離遠遠地看到,在自己家前得小樹旁正由一個個黑乎乎的身影,此時正東張西望地看著自己這邊。莫離鼻子沒來由的一酸,然后飛快地跑了過去。那身影莫離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她就像是狂風中的一顆小草,仿佛就要隨風飄去似地。
“母親,我回來了。”莫離跑到那個身影的旁邊,聲音有點顫抖地說道。
一雙溫暖的手撫上了莫離略顯冰涼的臉頰,雖然現在已經是夏季了,但是山中的天氣并沒有轉變的太熱。莫離感覺身上一陣溫暖,仿佛臉上的溫熱已經沁入到了心中。
“回來就好,走,我們回家吃飯吧。”母親牽起莫離的小說溫柔地說道:“離兒,你猜母親今晚給你做了什么好吃的?”母親突然轉身,有點神秘的看著莫離。
莫離一下子愣住了,好吃的?像自己這樣的家庭會有什么好吃的呢?莫離的記憶中,最好吃的東西就是自己四歲生日那天,母親給自己做的紅皮雞蛋。但是他后來才知道,是母親向德雷老爺家的廚子借的,因為這個還幫人家洗了半個月的碗筷。
莫離裝作興奮的說道:“我猜不到,好母親,你就告訴我嘛…”說完還用自己的腦袋蹭著母親的胳膊。
“呵呵呵…”母親笑了,眼睛彎起來,就像空中的月牙兒。莫離看著母親,仿佛看到了整個世界。
“您就告訴我嘛,我真的猜不出。”莫離見母親并不說話,就撒嬌道。
“來,自己來看。”母親說完撒開莫離,迅速地走進了房中。莫離愣了一會兒,就跟著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在簡陋不過的房子了。房間中除了一個小矮桌外,幾乎沒有什么可提的東西了。做飯用的東西幾乎都是母親自己動手制作的,不是用木頭支撐的,就是用還算齊整的石頭堆砌的。
一盞如豆的油燈被母親點燃,淡淡的黃色光暈灑滿了整個房間,這時候你能夠清晰的看到房間墻上斑駁的白漆,有幾處甚至露出了黑乎乎的東西。還有幾處畫著幾只勉強算是兔子的動物,那是莫離很小的時候畫上去的。這點從兔子的高度可以看出來。房間雖然破舊,但是卻被母親整理的一塵不染,甚至墻壁上連做飯的留下的黑煙都被母親小心的刮去了。這就是莫離家的廚房了。
母親從蓋著的黑鍋里端出了個盤子,一陣奇異的香味立即冒了出來。莫離用力地吸了幾口,臉上露出了陶醉但卻迷茫的表情。
“母親那是什么?”莫離好奇地問道,無法學習魔法的沮喪暫時被他拋到了腦后。
母親看兒子好奇的表情,臉上露出了淡淡地微笑,她把盤子放在兒子面前的小矮桌上說道:“這呢,是最好吃的兔肉,是你克萊斯叔叔送來的。”
“克萊斯叔叔?腿傷好了么?”,
“是啊,這是他今天上山的時候,剛好看到一只兔子撞死在了一棵大樹上。”母親一邊為莫離盛飯一邊說道。莫離注意到,母親在說話得時候,眼中滿是溫柔。
“好了,趕快吃吧。”母親坐在莫離的對面,給他假了一大片兔肉,疼愛的說道。
“母親,你也多吃點。”莫離給母親也夾了一大塊。
看莫離狼吞虎咽的吃著飯,母親幸福的笑了。她并沒有吃太多的兔肉,而是不停地夾給莫離。而自己則吃碗中的白飯。很快他們就吃完了飯。
“母親。”正在母親收拾廚房的時候,莫離叫住了她。
“什什么事?”母親頭也不抬的問道。
“我…”莫離想把自己沒有通過魔法學校考核的事情告訴母親,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把那十個銅幣握在手中,有點委屈地看著忙碌中的母親。
見兒子長久沒有說話,母親不由得抬起頭看向莫離。當她看到莫離表情的時候,已經知道兒子要說什么了。其實母親在下午的時候已經知道莫離在學校的事情了。凱西老頭下午見到莫離母親的時候,就把這個結果告訴了她。晚上她之所以沒說,就是為了分散兒子的注意力。
“是學校的事么?”母親來到兒子面前,蹲下身子,抱住他溫柔的說道:“其實那沒什么的,做不成魔法師,離兒還可以做別的啊。只要你努力,總有自己的出路的。”
“可是我就是喜歡魔法…”莫離大喊一聲,鉆進母親的懷抱,大聲哭了起來。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在這一刻完全爆發了出來。小男孩用哭泣用力宣泄著自己內心的痛苦。那略顯單薄的身體,隨著他的哭聲不停的顫抖著。
母親愛戀的將兒子緊緊地抱在懷中。臉上再次閃過了一絲痛苦。
“好了,不哭。離兒最勇敢了。”母親安慰著。
“母親!”小男孩突然抬起頭,眼睛亮亮的看著自己的母親。“我不相信我不能學習魔法。”莫離說道:“我要證明給所有看,我不禁能夠學習魔法,而且將成為科勒帝國,額,不,應該是大陸最厲害的魔法師!”
看著兒子稚嫩但堅定的臉龐,莫離母親心中不由得一痛。心中嘆道:想不到你的兒子和你一樣的倔強。
在母親的安慰下,莫離終于進入了夢想。但是母親并沒有睡,而是盯著睡熟的兒子,發起呆來。“離兒,癡兒。”兩行淚水順著母親的臉頰流淌了下來。她并沒有擦去,不由得抱緊了睡夢中的兒子。
“莫離。”
莫離模模糊糊之中聽到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他猛地睜開了雙眼,看到一個穿著金色魔法袍的魔法師正微笑的看著自己。魔法師胸前的六芒星圖案告訴莫離,眼前的人正是大陸最受人尊敬的大魔法師。
“請問您是?”莫離恭敬地說道,心中忍不住的激動。魔法師,自己竟然見到了高貴的大魔法師。而且從他金色的魔法袍上,莫離可以確認,他是帝國最厲害的皇家魔法學院的魔法師。
由于對魔法的癡迷,很小莫離就知道了很多有關魔法的事情。他通過各種途徑去獲取和魔法有關的知識。甚至只要和魔法沾到一點點邊兒的,他都不會放過。有關帝國魔法學院的事情,莫離還是從那個老頭凱西那里知道的。帝國魔法學院是科勒帝國最高魔法學院,那里的教師都是穿著金色的魔法袍。而且最低的也是大魔法師。
“你不用管我是誰,孩子。我這次來只是想告訴你,不要放棄自己魔法的夢想,因為你將會是整個騰龍大陸最偉大的魔法師。有很多事情要等著你去完成。”那個魔法師用溫柔的聲音說道。
“可是,我沒有一點魔法天賦啊。”莫離有點委屈地說道。
魔法師用手撫摸著莫離的小腦袋說道:“孩子,記住,凡事沒有絕對,只要你用心的去做了,都會得到你想要的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