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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九章 接防

熊貓書庫    燃燒的莫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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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對方揮舞著信號旗,讓我們停止前進,為了防止發生誤會,不用我下令,所有的卡車都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我在幾名戰士的幫助下,從車廂的側面翻下了卡車。此時原本停在后面的敞篷小汽車,已經被博力斯駕駛著開了過來,穩穩地停在了卡車的旁邊,等我一上車,他便載著我向前方的陣地疾馳而去。

  車隊停下來的位置離一團的陣地不遠,大概只有兩三百米。雖然這段路都是大彈坑套小彈坑,車速跑不起來,但畢竟要比步行快得多。僅僅過了分把鐘,我的車距離那些站在戰壕外的指戰員也就只有五十來米的距離,可偏偏在這時,車停了下來。

  我皺著眉頭望向博力斯,不解地問道:“博力斯同志,你為什么把車停下來了?”

  博力斯苦笑著用手向前一指,說道:“師長同志,您看,前面的地上都是德國人的尸體,還有炸毀的坦克、裝甲車的殘骸,我們的車沒法開過去,只能委屈您走過去了。”

  我向前一看,可不是,這一地段的德軍尸體,遠比剛才那些地方多得多,再加上彈坑和坦克裝甲車的殘骸,汽車還真沒法開過去。既然車過不去,我也沒責怪博力斯,反正這也不是他的過錯,我推開車門下了車,小心地邁過那些躺在地上的尸體,向陣地走過去。

  我剛走出沒多遠,站在戰壕外面的幾名指戰員已經一路小跑著向我跑來。我定睛一看,跑在前面的不是別人。正是我的警衛營長巴斯曼諾夫。回到自己的地盤。讓我感到了輕松。我一把摘下頭上的德軍鋼盔,向他揮舞起來。

  巴斯曼諾夫跑到我的面前,一臉驚喜地說道:“師長同志,您可回來了,我都在這里等您好幾天了。”

  他身后跟著的四名戰士看樣子像是警衛營的,他們見到我以后,沒有向我敬禮,而是自覺地站到我身旁的四個角進行警戒。巧妙地把我保護了起來。

  我看到警衛營的戰士的表現,滿意地點點頭,欣慰地對巴斯曼諾夫說道:“巴斯曼諾夫上尉,看來你把警衛營的戰士訓練得不錯。從他們剛才的表現來看,他們都懂得在戰場上不向指揮員敬禮,免得暴露目標的道理。同時,他們的站位在外行人眼里看來,只是那么隨便一站,但其實很有講究,這樣不管敵人來自何方。他們都能及時地發現。”

  巴斯曼諾夫聽到我的夸獎,憨厚地笑了笑。接著說道:“師長同志,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先回師指揮部吧,謝杰里科夫中校還在那里等著您呢。”

  我跟著巴斯曼諾夫進入了戰壕,沿著縱橫交錯的交通壕向師指揮部的方向走過去,沿途的指戰員們看到我們,連忙站直身體,背靠著壕壁向我們敬禮。

  我邊走邊問在前面帶路的巴斯曼諾夫:“上尉同志,這是一團的哪個連啊?”

  聽到我這個問題,巴斯曼諾夫不由放慢了腳步,詫異地說道:“師長同志,難道你還不知道嗎?一團前天就和四團換防了,如今在陣地上的都是四團的指戰員。”

  巴斯曼諾夫的話讓我吃了一驚,由于這段時間為了防止暴露目標,我除了給謝杰里科夫發過兩三次電報后,就一直保持無線電緘默,對師里的情況還真不太了解。我緊張地問道:“為什么要把一團撤下去,難道他們在近期的戰斗中減員很嚴重嗎?”

  巴斯曼諾夫搖搖頭,臉上帶著茫然的表情反問道:“沒有啊,一團撤下陣地時,幾乎還是建制齊全的。師長同志,您是聽誰說一團被打殘了?”

  “我猜測的。”我不自覺地聳了聳肩膀,同時向他解釋說:“最近為了防止我們的電臺被德軍偵測到,有什么事情和謝杰里科夫他們聯系時,都不再是明語通話而是發電報,所以有些情況就不能及時了解。”

  巴斯曼諾夫聽完這么說,哦了一聲,接著告訴我說:“謝杰里科夫說除了這里外,我師的其它方向沒有戰斗,四團這樣有豐富戰斗經驗的部隊放在后面,是一種浪費,于是便讓一團和四團進行換防。”

  走到一個岔道口的時候,我見左側的一個擋住布簾子的掩蔽所,進進出出的人不少。走了不少的地方,就屬這里人來人往地最熱鬧,便好奇地問巴斯曼諾夫:“上尉,這里是什么地方?”

  巴斯曼諾夫只是瞥了一眼,便立即回答說:“報告師長,這里是四團的醫療所,在昨天和今天的戰斗中,四團有不少的傷員。”

  要知道在我前往車站前,師里還沒有像樣的醫療隊,如今連團里都有醫療所了,我頓時來了興趣,于是我忍不住好奇地說:“醫療所,應該是新成立的吧,我想進去看看。”

  巴斯曼諾夫聽我這么說,臉上堆出了笑容,他恭謹地對我說:“那好吧,師長同志。你到醫療所里去看看,我這就去把四團長蓋達爾中校叫過來。”

  “去吧,去吧,”我不耐煩地沖他揮揮手,隨后一撩布簾子走了進去。

  掩蔽所里的墻邊擺滿了擔架,每付擔架上面都躺著一名傷員。見到我的進來,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我,連一名正蹲在擔架旁,幫一名腿部負傷的戰士包扎傷口的男衛生員也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好奇地看著我。

  我正想走過去,忽然旁邊響起了一聲清脆的口哨,接著屋里的口哨聲響成一片。一名躺在我不遠處擔架上的胖傷員還冷嘲熱諷地說道:“見鬼,是誰把俘虜的女衛生員也帶到醫療所來了?”

  胖傷員的話剛說完,他身旁的另外一名干瘦的傷員也輕佻地說道:“喂,姑娘。你能聽到俄語嗎。對于俘虜的德國人。男的我們一律槍斃;至于女的吧,只要把我們伺候紅啊,我們會優待的。”他的話,頓時引起了整體傷員們的哄笑聲。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手里提著德軍的鋼盔,身上穿著德軍的制服,左手臂上還帶著衛生員的標志,難怪他們把我當成德軍的女衛生員了。

  看到我不說話。胖傷員又嚷嚷起來:“哎,我說,姑娘,你怎么還站在那里不動,還不快過來伺候我們?咦,怎么還沒反映啊,是聽不懂俄語,還是被嚇傻了?”

  他的話音剛落,醫療站里把我當稀奇看的傷員們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戰士同志,你怎么能用這種口吻說話呢?”看到嬉皮笑臉的胖傷員。我忍不住板起臉教訓他,“難道你不知道該如何尊重別人嗎?”

  “喲嚯。都被我們俘虜了還這么囂張!”胖傷員顯然被我的話激怒了,他手扶著墻壁想站起來,結果剛一動彈,可能就觸動了傷口,疼得他呲牙咧嘴又躺了下去。他把頭向旁邊側了側,沖著我的身后喊叫起來:“喂,上尉同志,這個俘虜是你帶來的嗎?真是太囂張了!”

  我聽到他喊上尉,就算不回頭,我也知道身后站的是我的警衛營長巴斯曼諾夫上尉。上尉上前兩步,鐵青著臉說道:“胡鬧,簡直是胡鬧!這是我們的師長,難道你們都不認識嗎?”

  巴斯曼諾夫的話讓屋里安靜了下來,接著我聽見有人在小聲地說:“天啊,還真是奧夏寧娜師長,她以前到團里來視察時,我見過她一次。”

  “是啊,聽你這么說,我也想起來了,上次集團軍司令員到師里來授旗那次,我曾經遠遠地見過她。”

  “師長同志,對不起!”胖傷員躺在擔架上紅著臉,不好意思地向我敬了個禮。

  “同志們好,我是師長奧夏寧娜上校,剛剛從敵后回來路過這里,順便來看看大家。”雖然我對胖傷員心有不滿,但在這種情況下,卻不是發作的好時機,我還得給傷員們說上幾句,“看到大家雖然負傷了,但情緒還是蠻高的。心情好,傷勢恢復就快,這樣你們就可以盡快地重新返回前線。”

  “師長同志,我們該走了。”巴斯曼諾夫等我說完,連忙走到我的身旁,用屋里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對我說:“蓋達爾中校還等著我們呢。”

  我感激地看了巴斯曼諾夫一眼,感謝他及時地給了我一個臺階,否則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收場。我裝模作樣地點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是啊,你不說,我都差點忘記了。”接著沖傷員們揮揮手,大聲地說道:“傷員們同志們,大家都好好休息,我祝大家早日恢復健康。”

  從醫療站里出來,沿著交通壕繼續走的時候,巴斯曼諾夫小聲地責備著我:“師長同志,你怎么能隨便跑到醫療站里去呢,那里的傷員脾氣普遍都不好,要是我剛剛進去再晚一點的話,估計他們就會為難您的。”

  我擺擺手,不以為然地說道:“巴斯曼諾夫上尉,你多心了。我作為一師之長,去醫療站里看看負傷的戰士,也是很正常的。”

  又往前走了不遠,就看到在前方等待的蓋達爾。剛剛我進醫療站的時候,巴斯曼諾夫覺得不放心,便讓另外的戰士去通知蓋達爾,而他則跟在我的后面進了醫療站,并及時地為我解了圍。

  看到我的到來,在前方等待的蓋達爾一路小跑著過來,來到我的面前,立正后抬手敬禮,激動地說道:“您好,師長同志,可把您盼回來。”

  我還禮后,向他伸出手去,雙手緊緊相握時,我也感慨地說:“是啊,終于回到我們自己的地盤了,這段時間,我也很想你們啊。”

  蓋達爾在松開手后,向我請示道:“師長同志,我們現在就去師指揮部嗎?”

  我擺了擺手說道:“蓋達爾中校,請等一下。這次我是和奧列格中校的五團一起回來的,由于我是坐汽車,所以來得快一些,而中校他們的大部隊是步行,此刻還在行軍的路上。為了行動方便。我們都穿的是德軍制服。你派專人卻接應他們。免得和我們的部隊發生誤會。”

  蓋達爾點點頭,表示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轉身向不遠處站著的一名上尉招招手。上尉跑到他面前時,他小聲地向對方吩咐了幾句。上尉聽完他的話以后點點頭,轉身跑開。蓋達爾這才重新走到我的面前,語氣輕松地說道:“師長同志,我已經交代下去,我的人會接應奧列格中校的五團安全地回到陣地上。”

  等我們一行人回到師指揮部的時候。另外幾名團長都早已等在這里,見到我回來,他們個個喜氣洋洋地過來和我打招呼。就連通信連連長拉祖梅耶娃也開心地對我說:“師長同志,歡迎您回家。”

  我在自己的老位置坐下后,連忙招呼四名團長就坐。等大家都坐下后,我扭頭問謝杰里科夫:“中校同志,你接到上級讓我們去馬馬耶夫崗接防的命令了嗎?”

  謝杰里科夫肯定地點點頭,站起來說道:“是的,師長同志,我接到了第62集團軍新任司令員崔可夫將軍的命令。讓我們在向柳德尼科夫上校的近衛師移交陣地后,立即向馬馬耶夫崗出發。去接替近衛第35師的防務。”

  聽到近衛第35師的番號時,我的嘴角不禁向上咧了咧,當初我就被前任斯大林格勒方面軍的司令員任命的近衛第35師的師長,結果還沒等我走馬上任,就因為方面軍高層的人事變動,這項任命被取消了。我非常好奇接替我職務的,是個什么樣的指揮員,便好奇地問:“謝杰里科夫同志,你知道近衛第35師的師長是誰嗎?”

  “聽說是戈拉茲可夫少將,他原來是步兵第98師的師長,據說因為在頓河流域的戰斗中,他的部隊取得了極大的戰果。以至于第98師調后方休整后,他被調任了近衛第35師的師長。”

  聽到這個老熟人的名字,我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從渡河邊的戰斗結束后,我都很久沒見過這位英雄的師長了,沒想到今天又有機會和他重逢,而且還是率部隊去接防。

  也許是看到我臉上的笑容,謝杰里科夫好奇地問道:“師長同志,您認識戈拉茲可夫將軍嗎?”

  “是的,謝杰里科夫中尉,我當然認識這位師長。崔可夫將軍在頓河流域巡視時,曾經親自指揮過奪取頓河渡口的戰斗,第98師就是當時的一個作戰單位,我就是在那時,和這位師長見過一面。”

  正說著話,在門外擔任警戒的巴斯曼諾夫走進指揮部,來到我的身邊,俯下身子,在我耳邊低聲地說道:“報告師長,近衛第70師派的人來了,此刻正在門外。”

  我把頭向他那里微微側了一點,也小聲地問道:“來的是什么級別的指揮員?”我的言下之意就是假如來人的級別比我低,我就派其他人出去迎接。

  巴斯曼諾夫顯然是領會了我的話中的意思,連忙報告說:“來的是一名團級政委,我估計應該是近衛師的政委吧。”

  聽到對方來的是政委,我馬上想到了自己的老熟人季托夫政委,連忙站起身來,對在座的指揮員說道:“同志們,近衛第70師派來接防的人到了,此刻就在門外,大家跟我一起出去迎接吧。”

  “師長同志,我們都出去迎接嗎?”蓋達爾聽到我說全部出去迎接,可能是覺得有點小題大做,便發了一句牢騷:“有這個必要嗎?”

  我望著他笑著說:“蓋達爾中校,當然有必要。而且來的有可能還是你認識的人。”

  “我認識的人,是誰啊?”蓋達爾一臉茫然地反問道。

  我故意不說穿,只是笑著說:“至于是誰,你跟著我出來看看就知道了。”說完,我帶頭向室外走去。

  走出指揮部,站在門口的果然近衛師的政委季托夫,我笑著走過去向他敬了個禮,禮貌地說道:“您好,季托夫政委,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

  季托夫對我的出現,也感到很意外,他抬手還了個禮,激動地說道:“我的上帝啊,是你嗎?奧夏寧娜同志,我來的時候。聽說您還在敵后。還以為您今天趕不回來呢。”

  雖然我一直不喜歡政工人員。但每次見到季托夫,我卻感到格外親切,所以在聽完他的話后,我開玩笑地說道:“本來我還想在敵后再堅持十天八天的,但聽說季托夫政委要來,我就立刻丟下一切,馬不停蹄地趕回來迎接您啊。”

  季托夫聽到我的奉承話,大笑著用手指點著我說:“你啊你啊。才多久沒見你,你就變得這么會說話了。”

  接著我向他介紹自己的部下,目前在指揮部的四名團長,除了三團長科斯嘉中校外,另外的一團長謝杰里科夫中校、二團代理團長普加喬夫上尉、四團長蓋達爾中校,他都曾經在近衛師的師指揮部里見過。因為大家都是熟人,簡單地寒暄過后,氣氛便變得熱烈起來,眾人有說有笑地進入了指揮部。

  等所有人都就坐后,我好奇地問季托夫:“政委同志。你帶了多少部隊來接防啊?”

  季托夫伸出一個手指回答說:“就一個團。因為聽舒米洛夫司令員說你們這里的戰況不激烈,所以我只帶了一個團來接防。而且還是建制被打殘的團。另外兩個步兵團和一個炮兵團、兩個火箭炮營、坦克營還是留在原來的區域堅守陣地。”

  我聽完后點點頭,隨后對季托夫說道:“政委同志,接防的事宜,你就和我的三團長科斯嘉中校、四團長蓋達爾中校進行交涉吧。而我要迅速地率一團、二團趕往馬馬耶夫崗,接替堅守在那里的近衛第35師。”

  聽我這么說,季托夫政委抬手看了看表,也理解地說道:“奧夏寧娜上校,那你就快去吧。據我所知,明天方面軍在城市的北面,將會進行一場反擊戰。讓獨立師去把近衛第35師換下來,也許就是為了這次反擊戰。”

  “是一場什么樣規模的反擊戰啊?”我好奇地問道。

  季托夫搖搖頭回答說:“不清楚,以我的級別,很多事情是沒有資格了解的。不過你在見到崔可夫將軍的時候,可以向他打聽一下。據我所知,目前第62集團軍的司令部,就設在馬馬耶夫崗上面。”

  得知崔可夫的司令部還設在馬馬耶夫崗,我便再也坐不住了,把移防的事情向科斯嘉、蓋達爾交代一番后,馬上催促謝杰里科夫、普加喬夫去集結部隊,準備立即動身去新的防御地帶――馬馬耶夫崗。

  部隊在半個小時出發,一團的兩千多指戰員全部乘坐卡車快速向馬馬耶夫崗開進,而二團則采用徒步行軍的方式隨后跟進。而我和謝杰里科夫坐在位于車隊中間的吉普車上,隨車隊一起前進。

  車隊出發后,我顧不上和謝杰里科夫說話,而是不時地從車窗向外望去,深怕遭遇到德軍飛機的空襲。不過我們的運氣顯然還不錯,灰蒙蒙的天上看不到德國人的飛機,我們這支有上百輛卡車組成的車隊,才得以順利地向斯大林格勒方向推進。

  當我們沿著伏爾加河向城市前進時,聽到了越來越清晰的炮聲,顯然德國人正在對城市進行炮擊。又向前行駛了一段距離,我看到德軍的炮彈不時地落在伏爾加河里爆炸,掀起一道道沖天的水柱,他們時候想用炮火摧毀河上行駛的船只。但我觀察了一陣后發現,這種射擊是漫無目標的,沒有絲毫危險,落在水里爆炸的炮彈,離行駛著的船只至少有兩三百米遠。

  進入城市后,我看到城里的街道上死氣沉沉。道路兩側的樹上沒有一根綠枝,都被大火燒焦了。木房子剩下的只是一堆灰燼和孤零零的煙囪。就連許多石頭建筑也被炸毀,門窗沒有了,樓板也塌了。偶爾可以見到完好的房子,住在這里的人們正在忙著把包袱、茶炊、器皿從房子里搬出,運到碼頭上去,準備等渡輪過來時,跟著疏散到河的對面去。

  由于司機不認識路,不知道怎么去馬馬耶夫崗,我們的車隊只能在路邊停了下來。我和謝杰里科夫從車的兩側下了車后,我仰頭看著空中,擔憂地說道:“謝杰里科夫中校,我們要盡快地離開這里,否則等德國人的飛機一來,我們這支龐大的車隊,就是德軍飛機攻擊的最好靶子。”

  謝杰里科夫沒有說話,而是沖到了路中央,向兩邊張望后,朝正在搬東西的人群走了過去,同時大聲地說:“喂,同志們,我想請教一下,去馬馬耶夫崗該怎么走?”

  搬東西的人不知是沒有聽到他的話,還是不愿意搭理,連個回頭看他的人都沒有。謝杰里科夫急了,快步走到一個老頭的身邊,把手搭在他的左肩上,用力地將他的身邊扳了過來,提高嗓門問道:“老大爺,我們是要趕到馬馬耶夫崗去的,您知道該怎么走嗎?”

  老頭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抬手指著前方說道:“原來只需要沿著這條路一直向前開,到第二個十字路口向左轉就能到了。可是現在,那片的建筑物都被德國人的飛機炸塌了,道路也不同了。你們要去的話,只能在前面的路口向右轉,繞道去中央火車站,那里有路可以直達馬馬耶夫崗。”老頭說完,又轉過身,進建筑物繼續去收拾他的家當去了。

  謝杰里科夫走回到我的身邊,有些無奈地說道:“師長同志,我們接下來該怎么做?”

  我拉開車門,扭頭對他說:“老人家不是說的很清楚嗎?先繞道去中央火車站,然后再找路去馬馬耶夫崗。上車吧!中校同志。”說完,我率先鉆進了車里,并重重地關上了車門,吩咐司機,“等謝杰里科夫中校上車后,就開車。在前方的路口右轉,我們先去中央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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