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帥和姚夢枕聽見這句話,頓時面面相覷,嚇了一跳,但比他們嚇得更厲害的卻是沈春城的寶貝女兒沈玲。
沈玲眼珠子險些從眼眶里面瞪出來:老爹,你想作甚?一聲不吭,就想跟著兩個逃犯流亡天涯?
但眼下這個時候,她也不敢說話,只是在桌下使勁拿著腳尖去踩自家老爹。
沈春城像是沒有察覺似的,只是盯著郝帥和姚夢枕,又道:“兩位真人,意下如何?”
郝帥猶豫了一下,問道:“沈掌門,你應該是知道,我們…”
沈春城知道郝帥下面想要說什么,他毫不猶豫,立刻道:“大奸大惡,人人得而除之!
郝帥心中一震,眼睛盯著沈春城不放,暗道:這家伙還真的是什么都知道啊!這是內部得到的消息還是…算出來的?
沈春城見狀,又道:“真人不必擔心,觀星術只能算出未來大致方向,并不能算出具體的事情來。”
郝帥這才稍微放下心來,他笑道:“觀星術果然好神奇!”但他心中卻暗自為沈春城的察言觀色所暗凜,一時不再說話。
姚夢枕想了想,說道:“沈掌門真的愿意跟我們一同西行?”
沈春城一臉嚴肅道:“言出無虛!”
姚夢枕看向郝帥,郝帥會意,笑了笑,道:“那我們什么時候走?怎么走?我和姚夢枕都沒有帶任何的證件,沈掌門帶上我們這兩個累贅,一路上怎么走?”
沈春城笑了笑,笑容里面透出一股別樣的意味來,他道:“兩位真人放心,我早就已經有安排了。”
郝帥道:“那我們今晚睡哪里,看來沈掌門也已經安排好了?”
沈春城笑著點了點頭。
沈玲暗道:只要別睡我們家,哪兒都行!
一行人吃完飯,沈春城像變戲法一樣從懷中掏出一張不屬于他本人的身份證來,在離他家附近不是很遠的一家小旅館中開了一間房,然后對郝帥說:非常時期,還請兩位真人不要嫌棄。
郝帥是無所謂,姚夢枕也知道現在可不是挑三揀四的時候,再說了,更爛的環境她都住過,這個以往有輕微潔癖的九天仙女早就已經有些麻木了,自然也沒有什么二話。
當晚,等沈春城走了以后,郝帥卻是帶著姚夢枕借口房間有問題,悄悄的換了一個房間,也并不遠,就在對面,而且窗戶靠近街道,街道四通八達,也只有三樓,就算來人追捕,以兩人身手往下一跳保管毫發無損,只要跳下去,便四面八方哪里都能去得,而且有那延天女印在手,除非有偵測能力極強的大修行人在場,否則沒有任何人能拿得住兩人。
換好了房間以后,郝帥輕輕掩上房間,對姚夢枕道:“夢枕,你怎么看?”
姚夢枕沉吟了一會,道:“你覺得可信么?”
郝帥苦笑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對修行界的事情更熟悉么?”
姚夢枕也苦笑道:“從言語中聽不太多破綻,聽不出是假的,但…”
郝帥接道:“但…我們也沒有辦法求證他說的是真的,對吧?”
姚夢枕緩緩點了點頭:“從頭到尾都是他一面之詞,也沒有任何證據。”
郝帥:“那我們怎么辦?要不要跟他一起…”
姚夢枕立刻打斷道:“你是天降應劫使者,從頭到尾都應該是你拿主意,而不是我們。”
郝帥點頭,又道:“可這個沈掌門有一句話說得對,我們究竟去哪里,去干什么?應劫到底應什么劫難?怎么應?我們現在的確是兩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聽完這話,姚夢枕猶豫了一下,郝帥立刻道:“怎么,你知道什么?之前那沈掌門說三魔王,你反應就很大,有什么事情是沒跟我說的?”
姚夢枕頓時沉默了起來,郝帥又驚又怒:“還真有?為什么不跟我說?”
姚夢枕輕嘆了一口氣,道:“不是不跟你說,而是跟你說了也沒用,反而會影響你。”
郝帥忍怒道:“影響我什么?”
也難怪郝帥生氣,他自認為和姚夢枕已經熟絡得跟一家人一樣,不敢說像男閨蜜那樣無話不談,但至少這種事情你不該瞞著我吧?
姚夢枕道:“你別生氣,你自己想想,如果你剛剛拿到乾坤如意鏡,然后我告訴你,你是天庭的應劫少年,然后讓你拿著這三個法寶對付遠古三魔王,你樂意么?”
郝帥忍不住道:“什么是遠古三魔王?”
姚夢枕面帶冷笑,道:“水神共工,戰神刑天,魔神蚩尤!”
郝帥頓時啞口無言,他再無知,也知道這三貨意味著什么!如果他剛撿到乾坤如意鏡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要跟這遠古三魔王死磕,那他肯定是把這個破逼玩意兒能扔多遠扔多遠。
開玩笑呢,三魔王啊!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
以前可能不知道天高地厚,但自從和天一道人死磕過一場,借助現代火器的力量,又利用對方輕敵傲慢的心理將丫打趴在地之后,郝帥就算真正的領會到:什么是有通天徹地能耐的大修行人了。
而且據姚夢枕說,這不過是金身高手,金身之上還有雷劫,雷劫之上還有金仙!
三魔王可是任何一個都是超越金仙的恐怖存在,一個打一片的單挑好手,自己這個剛剛入門的修行菜鳥能跟跟人家五千年前就縱橫蠻荒的神魔對抗?
別鬧!!
郝帥臉色極為難看:“你這是坑爹呢!為什么不早說?”
姚夢枕一臉理所當然:“廢話,說了吧你嚇跑了怎么辦?”
郝帥繃著一張臉對姚夢枕道:“我能說臟話嗎?”
姚夢枕立刻道:“不能,但也不能說‘那我就無話可說’這種撂挑子的話!”
郝帥想了想,又道:“那我能說文言文嗎?”
姚夢枕稀奇道:“你還會說文言文?”
郝帥哼道:“小看我?”
姚夢枕道:“說來聽聽?”
郝帥冷笑道:“我去年買了個表!”
姚夢枕大怒:“你這是哪門子的文言文!”
兩人正在旅館中斗口,另外一邊也爭執不休。
回到家中,沈玲便急道:“爸,你有病啊?這兩個是通緝犯,你…”
沈春城立刻舉起一只手,示意她噤聲,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房間窗戶給關上,他嚴肅的瞪了一眼,道:“小心隔墻有耳。”
沈玲壓低了聲音,道:“爸,你這是為虎作倀啊!那兩個可是通緝犯啊!”
沈春城不悅道:“你知道他們做了什么就這么說?這人如果不是有一顆善良的赤子之心是不可能成為應劫少年的!”
沈玲跺足道:“爸,就算他是一個好人,但他也是掛了名的通緝犯,而且修行界和政府的人都在抓他,我們沒權沒勢的跟著參合進去,這不是找死嗎?”
沈春城微微一笑,道:“這個你放心,我早就已經計劃好了。”
沈玲一愣:“什么計劃好了?”
沈春城:“一路西去,我都已經安排好了。”
沈玲驚怒道:“什么時候開始計劃的?為什么不跟我說一聲?”
沈春城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告訴你吧,其實,這件事情從你剛剛生下來開始,我就已經開始籌劃了,只是…”
沈玲極為震驚,像是剛剛認識眼前這個男人一樣:“你從我剛剛生下來開始就在籌劃了?”
兩人都沒有說籌劃的事情是什么,但兩人都知道,他們說的是振興樓觀道門派這一件事。
沈玲有時候深深的恨自己的父親,為什么不顧一切的想要振興門派?
這都什么年代了?為什么還要抱著這個已經入土的東西不撒手?
但這也正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男人關注的東西和女人關注的東西,是截然不相同的。
沈春城道:“從你生下來的時候,我就期望你能夠繼承我們門派的大統,因此從小就對你嚴格要求,但沒想到你生性叛逆,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結果修行一事弄的變成了半桶水,至今連筑基都沒有達到,修行一事門都沒正式入門。”說著,他一聲長嘆 沈玲臉色有些不好看,但也沒有說話,心中暗自腹誹:那時候你也不問問我想不想?什么年代了還這么家長制!
沈春城又道:“按照我的安排,原本是栽培你成為修行界年輕一代的好手,就算不到靈宮派的紫苑那樣,也至少出門不會連個普通的修行人都打不過。”
沈玲忍不住了:“紫苑?紫苑是誰?”
沈春城嘆道:“曾經是年輕一代女性修行人中的第一人。”
沈玲敏銳的留意到了一點:“曾經?”
沈春城:“嗯,是的,曾經。”
沈玲:“那現在呢?死了?”
沈春城道:“跟斗戰天尊一塊兒飛升了。”
沈玲滿臉茫然:“斗戰天尊又是什么東西?”
沈春城嘆了一口氣:“讓我說你什么好,一天到晚流連于世俗凡塵,什么都不知道。”
沈玲好奇,連忙催促:“你平時也不跟我說,我上哪兒知道去?說說看?”
沈春城便將之前天機玄狐的劫難一事粗略的說了一遍,然后對沈玲道:“天降兩劫,其中一劫被李真人給化解了,現在這個劫難正應在這個少年人身上,而我們門派的振興也應在此人的身上,于公那是救世人于滅頂之災,于私是振興門派,所以我是必須要去的。”
沈玲知道自己老爹已經拿定了主意,她嘆道:“那你走了,我怎么辦?”
沈春城奇怪的看著沈玲:“我都走了,你留下來干嘛?”
沈玲眼珠子險些瞪出來:“你的意思是,我也要去?”
沈春城嘿道:“廢話!”
沈玲大怒:“我才不去!!”
沈春城慢悠悠的說道:“你之前不是問我,為什么我托關系給你弄到了火車站去干活么?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嗎?”
沈玲一愣,心中巨震,她盯著自己的父親,沒來由的心中一沉:“老爸,你的意思…不會是?”
沈春城伸出手在沈玲的肩膀上一按,語重心長的說道:“玲玲,不管怎么樣,你總算是樓觀道一員,現在是你為門派出力的時候了!”
沈玲呆若木雞,心中破口大罵:我去年買了個表啊!搞什么搞啊,本小姐什么時候淪落到和逃亡犯一塊兒廝混了啊!
嗯嗯,這是更新,不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