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瞬間,郝帥知道,自己即將面臨逃亡開始的第一個重大選擇。
自己被發現了,他要如何應對?
雖然郝帥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這么快就被發現的,但他知道現在有幾個選擇:是立刻大打出手從這里逃出去?還是束手就擒被抓回去?又或者說…見機行事?
就在這一眨眼的瞬間,郝帥就已經做出了決定和選擇,他笑嘻嘻的站了起來,裝出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啊,我還小,沒有證件,我家人的證件在這里。”
姚夢枕在一旁還不知情的湊上來想要插科打諢,繼續揭露“西門鋼炮”的“真實面目”,但她剛一動,便覺得胳膊上微微一痛,像是被人扎了一下,而這人除了郝帥,不可能有別人。
姚夢枕怒目對郝帥瞪了一眼,卻見郝帥極為隱蔽的投過來一個眼神,然后示意了一下兩邊的情況。
姚夢枕如此人精,立刻會意,她稍微一打量,便馬上明白了處境,乖乖的閉上了嘴巴,但人卻站起身來,跟著郝帥來到走道上,身子微微靠在座位上,膝蓋微微彎曲。
在旁人看來,這是再平常普通不過的姿態了,而且這個看起來年齡小小的小姑娘人畜無害,但誰也不知道,此時的姚夢枕就像是上弦的利箭,隨時都會脫弦而出。
郝帥笑瞇瞇的將證件遞了過去,乘務員也笑瞇瞇的將證件接了過來,一旁的姚夢枕看起來滿臉呆萌,兩頭的乘警風輕云淡,但除了他們自己之外,車廂之內無人知道眼下這一刻:殺氣四伏,危險四溢!
乘務員接過郝帥遞過來的證件瞅了一眼,即便此刻他緊張得爆棚,畢竟這是他人生第一次接觸A級通緝犯,但當他看了身份證后,也不禁噗嗤一笑,但他很快忍住,眼神怪怪的瞅了郝帥一眼,道:“小朋友,你家人呢?”
郝帥故作茫然道:“不知道啊,上車以后就沒看見他們。”
乘務員定了定心,接著說道:“小朋友,你和你家人走散了嗎?”
郝帥搖頭道:“我不知道。”
乘務員笑著說道:“這樣吧,一會馬上就要到太原了,我們把你先安置在火車站的接待室,然后再幫你們找你們的父母,你看行不行?”
這一番話說完,兩頭的乘警也顧不得裝作東張西望的樣子,兩人都是眼睛死死的盯著郝帥,只要對方有異動,就一副要拔槍的架勢。
乘務員說完這話也用力咽了一口唾沫,緊張的盯著郝帥,身子下意識的后退了半步,他不明白為什么將眼前這個少年列為極其危險的A級通緝犯,但他知道其中必有緣故,自己大好年華犯不著去涉險嘗試。
郝帥最終也沒有什么出格的動作和反應,他稍微思索了一下后,笑著答應道:“好啊!”
頓時,乘務員大為松了一口氣,也許是他察覺到自己的反應太過明顯,立刻便補救的笑了笑:“那可太好了,我們一定幫你找到你們的父母。”
說話間,火車已經徐徐進站,乘客們紛紛起身準備著他們的行李,郝帥和姚夢枕在乘務員和兩名混在乘客中的乘警陪同下走下了火車,剛下車,兩人便目光敏銳的察覺到在不遠處有幾名身穿制服的警察正在裝作維持著秩序的模樣,但目光卻時不時的朝他們瞅來。
“誒,你是怎么發現的?”這時候,姚夢枕才徹底確信郝帥的判斷是正確的,她一邊走著,一邊低聲對郝帥問道。
郝帥微微側頭,裝作好奇打量四周,小聲道:“既然要查票,那用得著前后都安排著乘警嗎?而且,有一點讓我最終確定,你會連我們的名字都不問就說要幫人找父母嗎?”
姚夢枕不禁對郝帥的判斷很是佩服,她低聲道:“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郝帥胸有成竹的低聲笑道:“見機行事,金蟬脫殼!”
姚夢枕:“你的意思是說?”
郝帥朝姚夢枕打了個眼色,姚夢枕立刻會意,嘴角流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
走在前面的乘務員配合著兩名乘警將郝帥和姚夢枕一前一后夾在中間,朝著接待室走去,而無名便衣警察則將他們幾人以環形包圍圈將其團團圍住。
郝帥和姚夢枕佯裝不知,兩人說說笑笑的跟著走著,其他警察見他們這么配合,詫異之余也都松了一口氣。
國家每年頒發的A級通緝令不少,但特別標注出具有極度危險傾向的,那卻是極少,郝帥便是其中之一。
如果郝帥長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孔武有力,那周圍的警察們肯定會如臨大敵,眼睛眨都不敢多眨一下,但…郝帥畢竟是一個個頭一米七都不到,身材偏瘦弱,看起來又過于俊秀的一個小男生,旁邊站著的一個小女生更是漂亮得像從畫上走下來一樣,讓人多碰一個手指頭都是不忍心,真不知道為什么也會被通緝…這么小年紀也能被通緝么?
既然對方配合,又不像是發現了什么的樣子,這些警察們自然便放松了警惕,尤其是看著兩人進了休息室后,他們更是長出一口氣,為首的一人拿起了對講機便開始向上級匯報他們這里的情況:不管怎么樣,一個A級通緝犯在他們這里落網,那也是不小的功績啊!
郝帥和姚夢枕進了VIP接待室后,發現接待室中空無一人,而且窗戶緊閉,連窗簾都里外全部放下,里面看不見外面的情形,外面看不見里面的情形,郝帥飛快掃視了四周一圈,確認了房間里面的攝像頭位置后,他拉著姚夢枕來到了攝像頭不是很容易能夠拍攝到的地方。
而外面的警察在外面的門關上后,都徹底放松了神經,這個房間只有一扇門可以出入,雖然有窗戶,但窗戶外面都守滿了警察,便是蒼蠅也飛不進去,更飛不出來!
看門的兩名警察其中一人忍不住笑道:“想不到這一次這么順利,我看見這么大陣仗,還以為會鬧多大動靜呢。”
另外一人拍了拍胸口,笑道:“是啊,夾克都白穿了。”
夾克自然指的是穿在里面的防彈衣,有些警察甚至出警局前微沖、防彈盾牌和散彈槍都配備了,標準的反恐防暴配置,在他們看來,這種陣仗,別說一個小男生和小女生了,就算是當年的十大悍匪重新復活,那也得低頭伏誅!
外面的警察們說說笑笑的聊著天,沒過多久,太原市公安局副局長拍馬殺到,見人劈頭便問:“人呢?”
為首的警察不敢大意,立刻敬禮,一指房間,道:“在里面。”
副局長沉聲道:“沒有為難對方吧?”
為首的警察有些愕然:“啊?沒有啊,挺配合的…不過,為什么這么問?不是通緝犯來的么?”
副局長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這個世界上有些人,就算成了通緝犯,也比你我重要金貴!”
為首的警察瞠目結舌,茫然不知郝帥究竟什么來頭,副局長比劃了一下,道:“開門吧,我跟他談談。”
為首的警察敬了一禮,示意門口守衛的警察將門打開。
副局長臉上堆滿了笑容,正準備開門和里面的郝帥談一談,可剛打開門,他目光一掃,頓時臉上笑容一僵,緊接著眼睛里面像是要噴出火來一樣的盯著為首的警察:“人呢!!!”
為首的警察在房間里面只看了一眼,頓時渾身冷汗直冒:房間里面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無!
人到哪里去了?
門口守著的幾名警察也都目瞪口呆,沖到房間里面一陣亂翻,然后像傻子一樣呆呆的站在原地,半天回不過神來。
“你們看見人出去了嗎?”為首的警察滿頭大汗的怒問著守在窗戶跟前的警察。
被質問的警察苦澀的說道:“這窗戶都封死了,誰出的來啊?”
“那不是活見鬼了嗎?人呢?會上天還是會鉆地啊!”副局長雷霆大怒,原本以為到手的好處,現在不翼而飛“快到處找,肯定沒跑遠!”
其他警察們頓時汗流浹背的沖了出去四處尋找,只是他們怎么也不明白,為什么一個絕對的密室之中關進兩個大活人,怎么會憑空消失不見的?
“你你,去那邊找,你你,跟我來,另外,你,去錄像室,把錄像調來看看,看看人為什么會不見了?”為首的警察強作鎮定的指揮著“不要急,四處撒開了找,兩個小孩,肯定跑不遠的!另外,連之前身份證上的人一塊兒找,誰再使用這個身份證,立刻報警!”
“是!”警察們頓時散開,暴力機器重新運轉了起來。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郝帥和姚夢枕的確沒有跑遠,當大門打開的時候,這兩個借著那延天女印隱身藏在角落的家伙便趁著對方瞠目結舌之余,小心翼翼的從旁邊鉆了出去,然后鉆進了一輛準備離開的火車。
這輛火車不再是子彈頭的高鐵,而是紅皮的特快列車。
當火車緩緩行駛前進時,順著旅客人流鉆入火車的郝帥和姚夢枕他們自己也沒有看到他們登上的是開往何方的列車。
只有在站臺上瘋狂尋找著郝帥和姚夢枕身影的警察們看著一輛掛著T69,從太原到烏魯木齊去的火車緩緩駛出了站臺,朝著遠方而去。
而這時,副局長追了上來,沖著開動的火車大喊著:“停車,快停車!”
為首的警察立刻拿起了對講機,朝著對講機大喊著,過不一會,T69緩緩停了下來,警察們也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幾乎每一節車廂都涌入了兩名警察,剩下的則全局布控,守在車門前,一時間火車站如臨大敵。
明天飛北京,不知道有木有更…盡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