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文定表情和善的看著劉成峰:“劉老板吧,我聽別人說了,怎么樣,這件事就算擱平了吧?無錯。”
劉成峰的腔調好像是擠出來的:“你是什么人?”有點尖利,一般緊張的時候壓迫聲帶就有點這樣,只是他自己不覺得。
伍文定解釋:“我是嘉德的,昨天打你的是我老婆,看見漂亮姑娘搭訕勾搭沒什么錯,別人拒絕就算了,糾纏就沒氣質了吧?無錯。”
得,別人的老婆呢,現在不過,動手也打不過。在一幫子人眾目睽睽之下,劉成峰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就連手上的刀都覺得好重。
伍文定骨子里還是有點痞子氣的,站起來走近劉成峰,劉大少居然下意識的退了一下,又覺得自己好沒氣勢,強撐著站回去。
伍文定提著板凳過來的:“我不仗著能打欺負你,不過你這種人也不會記我這點好,說不定還以為我怕事,總得給你留下點什么教訓,這是規矩,免得你記吃不記打,你自己,留點什么教訓?”口氣循循善教的,跟上課時候沒什么區別。
劉成峰真的有點后悔自己來這么一出了,口中有點吶吶:“你…”
伍文定再走近點:“看你也是個沒骨氣的,就這樣吧,如果我不能打,估計今天就被你們給弄得不形了,所以我只少收點利息,手伸出來”
劉成峰居然把刀一扔,雙手就背到后面去了。
伍文定笑起來,很有點欺負人的快感:“別搞得我是惡霸似的,爽快點,隨便伸只手出來,看你這架勢平時也沒少欺男霸女,風水輪流轉,你也試試,一兩個月就好了,簡單得很,快點,別以為能跑了自找的”腳下一勾,就把一把西瓜刀挑起來,在手里抓著。
劉成峰差點要跪下了,看伍文定表情還是沒什么變化,才終于相信是踢著鐵板了,在別人眼里,自己什么都不是 終究還是一咬牙,哆嗦著伸出左手…
伍文定吼一聲:“掌心向上”
劉成峰覺得這指間肌肉運動得是如此困難,慢慢的反過來張開手。
伍文定揮動西瓜刀砍下去,遠處的黑衣漢子們都忍不住一寒顫,姑娘們也有點驚呼 刀鋒都快接著手了,一轉,結結實實的一個刀板面打在劉成峰的手心。
是有點痛,可什么都不是啊劉成峰真是覺得有絕處逢生的驚喜。
伍文定笑著說:“自己想想吧,仗著有點錢欺負人,有意思么?”
扔了刀,把板凳提著還回攤販那里,還說了聲謝謝,才轉身走到大巴車邊,徐妃青早就開了門等著呢。
陶雅玲笑著看看遠處那個剛被打了手板心的小學生,指揮米瑪:“開車回家了…”
大巴車緩緩啟動,絕塵遠去,留下一幫子人呼啦啦的過來把地上的人拖起來,也不敢去看劉大少。
這位站了半晌,看著手心那個紅條印發愣,真是看造化了…
陶雅玲還表揚伍文定:“這么做最好,不要老打打殺殺的,要有教育意義”
孫琴卻嗤笑:“你認為狗改得了吃屎?”
伍文定還是客觀:“其實人心本惡是正確的,不過能夠遇見更惡的打煞一下,也許能讓這種人有點敬畏感,太自大就沒了敬畏心。”
陶雅玲哼哼:“你的敬畏心呢?”
伍文定笑:“四位太太嘛,我這么尊敬的…”
姑娘們都笑著鄙視他,從來沒看見他對老婆真心有過什么畏懼感。
雙雙咦咦呀呀的叫起來,表現她才是沒有什么敬畏感的,伍文定趕緊抱起來陪女兒樂呵呵的說外星文。
回到家,全家人都忙碌,伍文定洗車,徐妃青曬被褥,米瑪檢查羊馬,陶雅玲檢查狗狗,孫琴拿吸塵器做清潔…
因為接下來就是五一長假了,一家人卻打算呆在家里好好的休息,不和全國人民一起奮戰在各個旅游景點了。
張樹林倒是打電話來詢問伍文定的安排,說是在這個長假之中各個職能部門還是比較繁忙緊張的,小分隊這樣的狀況都是要隨時待命的,如果伍文定沒有出行計劃,也要保持通訊暢通。
伍文定態度好:“我就在家呢,有事您說話,您沒事還是考慮一下個人問題,別過個節都坐在辦公桌旁…”
張樹林都聽不得他嘮叨,三言兩語匯報完,趕緊掛電話。
其實整個長假期間,真沒什么需要緊急出動的狀況發生,算得上是風平浪靜。伍欽兩口子倒是借口聯絡感情,帶著雙雙邀請陶進文兩口子帶二丫一起到海南去度了個假,電話里感嘆十來年變化實在是很大。
伍文定只覺得雙雙比她爹還繁忙。
節后陶雅玲就正式恢復上班了,很有點新鮮感的開著鐵皮盒子去學院上課,孫琴算是畢業前回去抓住青蔥歲月的尾巴,再體驗一下學生味道,打算天天陪著一塊。
陶雅玲看看副駕座位上的孫琴,一邊開車一邊詢問:“心里還有疙瘩沒?”
孫琴表情輕松:“沒了,不過不保證以后不再有。”
陶雅玲點頭理解:“也對,每個人性格都不同,那打算什么時候結婚?”
孫琴盤算:“年底吧,我覺得既然要在海南沙灘上舉行婚禮,就別在夏天了,太熱。”
陶雅玲再詢問:“孩子呢?考慮過沒有?”
孫琴搖撥浪鼓:“這就再說了,真沒有那么急迫的心情,再等等。”
陶雅玲沒良心的吃吃笑:“那徐小青就等得著急了,她還是老實,等著你結婚或者生孩子以后呢。”
孫琴笑罵:“她老磨刀石誰不知道她想生個老幺?皇帝愛長子,百姓疼幺兒嘛。”
陶雅玲吃驚:“你把她看得這么深遠?”
孫琴嘿嘿笑:“其實是想著玩兒的,小青是個好同志,好得我有時候都有點嫉妒,我沒法做到她那么單純只想著這一檔子事。”
陶雅玲倒是搖頭:“那倒沒什么,按照自己的形式生活吧,我們能不受什么約束的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就沒有必要去比較別人?”
孫琴笑:“姐妹嘛,總要比較一下的。”
徐妃青和米瑪這兩姐妹倒是也在嘻嘻哈哈的聊天,因為到公司以后,伍文定辦公室人來人往實在有點多,米瑪就溜出來這邊偷懶:“反正基金會這邊的事情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的,才沒有他那邊那么撓頭。”
徐妃青幫米瑪倒茶:“你就不在上面幫他分擔下?”
米瑪搖頭:“又不是基金會的事情,而且有秘書在幫他梳理嘛,他那些事情我看起來真的很復雜。”
是有點復雜,主要是頭緒有點多。
首先是常韻的女裝公司這邊,今年的招商業協會說不上翻天覆地,可也算得上欣欣向榮,女人愛美的天性總是能支撐起比較好的行情,可是競爭也激烈,一系列的推廣計劃要伍文定審批,更何況他還算專業出來的,看問題就更復雜一點,改動很多。這就和剛開業的時候不一樣了,用孫明耀的話來說,就是要對那么多員工和經銷商負責,做每一個決定都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其次就是童裝公司,這次的招商業協會上,也把以前附帶設計過的一系列童裝湊了一臺作品,對這數百家經銷商展示了一下,公布了一系列針對現有經銷商的優惠加盟政策,很多加盟商都興致勃勃的表明了意向,決定回去以后摸一摸市場行情,再準備門面場地什么的。可在童裝公司內部壓力卻非常大,因為這個市場的不捉摸性是要高于女裝的,中低價位的沖擊非常厲害,品牌性銷售還不怎么成型,張熏提出了一系列請求支持的要求。
然后就是家居公司交上一張年銷售一億二千萬的成績表,實話說,這對三個總面積超過八千平米的商場來說,只能算是勉強及格,沒有什么利潤,可其中接近一半都是在今年三月四月和五一黃金周完成的,這讓一直帶隊奮戰在第一線的海琮陳晉南和韓武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前期的慢慢鋪墊在大半年以后終于開始開花結果,就決定開始大展手腳了。
另外還有地產公司,養殖公司外加集團公司等等一摞摞報告。
伍文定一邊和焦玲分揀報告,一邊奇怪:“他們是故意串通的么,放完假就一股腦全給我送過來,不知道這樣鞠躬盡瘁的工作,很容易讓老板勞累么?”
焦玲可沒那么嬉笑,認真解釋:“兩家服裝公司都是因為剛在四月底的時候舉行了招商業協會,這是一年一度的繁忙時候,家居公司是在五一黃金周有一個井噴式的銷售,時間也接近一年周年慶了,想提出一些計劃性的發展。地產公司是因為林總和您父親在五一節的時候有洽談過一些新的思路,養殖咨詢公司更是因為養殖季節正好在夏天之前是上大項目的時間段,所以都湊一塊了…”
伍文定也就是順口抱怨一下,開始按照緊迫程度排列順序。
這老板終于還是有點老板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