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雅玲脖子一梗:“看什么看!就是你造的孽!”
伍文定慚愧…
王蕊渴切的想知道內情:“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夫妻倆都不說,陶雅玲還是揚揚手:“沒看見我一直在吃葡萄干么?”是盧青找的方子,說是可以防止一下,總之就是不能吃什么止吐藥。
伍文定伸頭親新娘一下,王蕊夸張的叫:“不是吧,還沒有舉行儀式你們就急不可耐了?”
馮雷的小師妹終于吃了點蛋糕,好心的給馮雷也拿了一塊出來。
伍文定還是打過照面,馮雷介紹:“董曉琳,新郎也是附中的,我就不多說了。”
董曉琳倒是大方,笑嘻嘻的恭喜:“陶姐吧…禮服真好看…馮雷說你是老師了,早知道我考你們系了…”她是裝飾設計系。
陶雅玲和她分享自己的葡萄干:“今年考上的?唉…老了啊,四年一晃就過,要好好享受大學生活啊,別這么早嫁人。”
最后來的是田嘮叨和張樹林,公司里的員工來了不少,張樹林請示過上級,也和田嘮叨帶著九個戰士一塊來喝喜酒。
彪悍的身形和習慣性的動作一看就非同一般,從大堂到宴會廳,居然就沒有個人敢上前問話,伍文定樂呵的招呼著讓人帶到一張桌子上就座。
逐漸來賓比較稀少,大宴會廳里面已經坐得比較滿了,氣度非凡的酒店樓層經理過來匯報:“伍哥,賓客已經差不多了,是不是要準備開始?”
伍文定伸頭看看同意:“叫那婚慶公司的過來按照程序開始吧…”轉頭對王蕊:“先把新娘子托付給你了…”
王蕊點頭接受任務:“我一定把她拐走!”
伍文定又親一下新娘子,才和伴郎一塊從大門內穿過筆直的一條地毯走到禮臺上站著,接受所有人的注目禮。
馮雷站他背后覺得如芒在背,小聲:“我可不可以離你遠一點?”
伍文定嘴唇不動:“你就當是熟悉一下結婚流程嘛,遲早你還不是要經歷這么一遭?”
馮雷搖頭:“我還是簡單點,少請點人,這個也太多了點,心慌。”
隨著心慌,刷的一下,宴會廳明亮的燈光一下都關閉了,只有周邊墻上的小壁燈,還隱約能看清人影,一束雪亮的追光燈打在伍文定身上,本來喧嘩一片如同菜市的大廳一下子就安靜下來,只有點竊竊私語。
一個煽情的聲音響起:“他…是了來自地獄的…魔鬼,還是…來自云間的天使…他…就是帥氣非凡,肅清人間風氣的…”
伍文定目瞪口呆,這都什么玩意兒!
在場美術學院人員的比例還是有十分之一,都覺得很有創意,鼓掌叫好的不少,所有人都以為是劇情安排,也覺得有意思,更熱鬧的鼓掌,還有吹口哨的。
都覺得伍文定表情配合得真好。
孫明耀樂得哈哈大笑,伸頭問老譚:“這種臺詞不是你們編得吧?”
老譚直撇嘴:“誰寫的亂七八糟,都不押韻!”
王老二笑得眼淚都出來:“我們這里搞這么多,還沒見過這么演戲似的的臺詞!”
伍欽也一張臉皺得跟抹桌布似的:“這婚慶…主持…臺詞誰寫的?”轉頭問孫琴:“臺詞伍文定寫的?”
孫琴正趴在黃丹肩膀抽抽笑呢:“不…是,不是,不知道…哈哈。”
盧青更是一臉詫然,還得接受身邊親戚領導的詢問:“學藝術的就喜歡這樣?挺有趣嘛!”
有趣個屁!
還好就前面幾句抬起比較古怪,后面還是正常,廢話幾句,又一束光打到門口,主持又開始抽風:“她…是跌落凡間的謫仙,還是…浴火重生的鳳凰…用什么樣的詞語才能形容這樣的美麗和典雅呢…”
陶雅玲還是聽見前面伍文定的臺詞,當時就拉著父親哈哈笑:“他太不要臉了,居然搞這種…”陶進文情緒還不到位,沒笑。
燈光打過來陶雅玲才趕緊端正表情,挽著陶進文的手臂。
現在驟一聽到主持滔滔不絕的溢美之詞,以陶雅玲的小自戀心態,也覺得當著這么上千人說是不是有點過了,臉上的笑容還真就怎么都壓抑不住“死人,就知道嘴甜!”
伍文定還在嘴不動的和馮雷打嘴仗:“誰搞的?!”
馮雷莫名其妙:“不是我!我只負責跟著你!”
伍文定嘰咕:“張峰沒這文采!多半是杜仁峰這害人精!你說我請他來做什么啊!”
主持之后又恢復正常,小樂隊演奏婚禮進行曲,陶進文終于和陶雅玲一道,慢慢隨著追光燈,走上禮臺,在一個扎花架子下,主持啰嗦一陣,把陶雅玲的手交給伍文定,伍文定還慎重其事的半跪戴戒指,陶雅玲也回贈了伍文定一個戒指。
徐妃青和米瑪對看一眼,她們可沒給伍文定戴什么結婚戒指!
之后就是一連串啰里啰嗦的講話,陶進文和盧青的兩位市屬領導上去講話,美教系的楊主任上去講話,老馮講話,除了老馮引經據典的編了個段子,引得掌聲一片,其他的都中規中矩,讓燈光亮了一半的大廳開始恢復一半的喧嘩,注意力放到自己桌子上。
在例行的倒香檳,切蛋糕等等節目以后,鑒于復雜的家庭關系,伍文定取消了把雙方父母請上臺敬茶的環節,分別和陶雅玲倒兩邊主席敬茶,然后牽著陶雅玲的手一起回到臺上。
按照安排,燈光又給關黑了,又是一束追光燈打到臺上兩人,賓客們的注意力終于又放到臺上,聲音也終于又安靜下來。
伍文定沒有要麥克風,直接朗聲說話:“首先是感謝各位能來參加我和陶雅玲的婚禮,非常感謝…”
“我們的相識相知都是來自于共同的美術學院生涯,所以在這里,我們還是展示一點專業技巧,為大家的午宴帶來點助興…”
美術學院的人帶頭鼓掌,下面的掌聲也熱烈,行外人更好奇期待。
兩個服務員推著一面帶著輪子的三米高,兩米寬黑色絨面立板過來,其實剛才就在臺角,有垂簾遮住,沒人注意到。
伍文定輕聲給笑瞇瞇的陶雅玲說:“我先畫畫,你有興趣也可以畫。”
陶雅玲饒有興致的看看:“我看你玩點什么花樣?”
伍文定的筆其實是一支拖把那么大的毛筆,立板這邊有個方格子,盛滿液體。
抓過大毛筆,在格子里蘸一蘸,就開始在大黑板上揮動。
他預先安排的應景音樂響起,明快趣味,讓這種狀況下很容易被分散注意力的觀眾們興致勃勃的觀察著伍文定的動作。
對音樂更敏感的徐妃青小聲介紹:“《菊次郎的春天》今年五月的曲子,怪不得前幾天拉著我一塊去選了好久的cd。”
米瑪點頭:“好聽,有青草的味道!晚上把cd給我,可以給娃當胎教。”
孫琴翹鼻子:“媽,您喝點飲料…”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追光燈的照射之下,所有觀眾卻詫異的發現,伍文定畫出的東西什么都看不到。
頓時滿大廳就聲音四起:“你能看見么?”
“看不到,他一個人在瞎忙?”
“不知道畫的什么?”
美術學院的則更加興致勃勃:“他該不會是在搞什么行為藝術吧?”
張成拍馬屁:“馮老師,這和您的風格差不多吧?您還說您沒教過他?”
老馮瞪眼:“我那是有藝術理念的好不好!我是畫白底的!”
老陳又一臉紅彤彤,剛才喝了幾杯,現在是有點激動,臉上被撓的傷口有點崩開:“我覺得有氣勢!音樂和繪畫的結合有搞頭!”
陶雅玲坐得近,能夠看到伍文定的筆閃著不一樣的反光,刷在板上更是有微微的反光,知道他自己肯定有安排,就不著急的擺個漂亮的姿勢,欣賞的看他搗鼓。
伍文定這慫人其實沒有這么強的徒手大幅面繪畫能力,是提前使用銀色筆在上面畫好了稿子的,現在就相當于是在填色,以陶雅玲那么近的位置都不能看見這銀色筆跡。
只是這個操作,換個人可能比較困難,在他來說,那就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蘸著液體,準確快捷的在上面東一筆西一筆的鬼畫桃符。
其實他的動作還是具有很強的可看性,動作又快,隱隱有點少林棍法在里面。田嘮叨是看得如癡如醉:“教官這哪是在畫畫,就是武俠小說里面說的有高深武功嘛。”
還是有看過武俠小說的認真:“就是被令狐沖騙了那個啥?”
一桌子戰士景仰:“咦…教官不得了!”
其實伍文定只是為了讓整個過程有點可看性,不然場面注意力被分散,喧嘩起來,這關子就賣得失敗了。
所以這個階段確實是沒有多長時間,他把大筆在空中舞了個花,一下收在身側,有排練過的服務員趕緊過來接過大筆。
另一個人奉上一個圓型盒子,挺好看的漆盒。
現在看來關子賣得不錯,全場寂靜,都挺認真的看著他。
右手端著盒子,右手裝模作樣,神神叨叨的對著盒子比劃一陣…
陶雅玲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就笑起來,這一笑,在追光燈之下,還真有點百媚叢生的感覺,引來掌聲不少,不知道是給她還是給伍文定那神棍的,攝像機倒是一直忠實的跟隨記錄。
伍文定做法完畢,才左手抓住盒子對大黑板一揚,漫天閃光,原來盒子里全部都是銀粉之類的碎末。
兩個服務員小弟,在追光燈之外,一人拿個小風扇一吹…
畫面是版畫式的小塊組合,所有線條明暗都是通過各種異型分塊來組成。
獨立燈光照耀下,閃光的銀粉閃現出之前沉默的畫面。
巨大的陶雅玲頭像笑吟吟的靠在右手臂彎里,銀光閃閃的畫面,一眼都能看出女孩眼中幸福流淌…
歡聲雷動!
瞬間綻放的畫面永遠比一筆一筆來得震撼。
一切皆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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