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廣王的額頭冒出了冷汗,枉死了一個他倒是能夠承受得了,可是如果這個人和呂秋實是一副德行,那就麻煩了。
他立刻吩咐判官去把任函安的魂魄帶來,沒一會判官回復說,任函安的魂魄根本就沒有來到地府。
秦廣王看著下面坐著的呂秋實,苦苦思索著。
“啊,我明白了!”
他這一驚一乍把呂秋實嚇了一跳,呂秋實不滿意的抱怨:“老秦頭,你有毛病啊!”
秦廣王沒有在意呂秋實的無禮,先正了正頭上的冠冕,嚴肅的說道:“呂秋實,根據你所說的,本王已經全部都想明白了。”
夢瑤的家里生活負擔一直很重,她為了親人苦苦支撐著整個家庭重擔,久而久之,她有了極為強大和堅韌的精神力。
一年前夢瑤死了,可是她不知道她死了。她的心中一直有股信念,她要照顧好得了白血病的父親和正在上學的弟弟。她不能死,否則她的家庭將會毀滅。
正是這種信念和強大的精神力,使得她以精神體的身份留在了人世。直到她遇到了花花公子任函安。
那時候她已經攢到了足夠的錢,這些錢足以保證她的父親接受最好的治療,保證她的弟弟們能夠安心求學。她的信念已經開始松動了,如果不是她遇到了任函安,并且瘋狂的愛上了他,她的精神體也就潰散了,她也會從此消散掉。
精神體有一個獨特的本領,那就是可以把自己的精神意念強加給其他人,所以當她認為她是人,那么她可以在無形中,強迫周圍的人們也都認為她是人,包括呂秋實和張潘妮見到到的時候,都沒有發現她是鬼。
她愛任函安,她不想他再有其他的女人,于是這種精神意念不自覺的烙在了任函安的心靈深處,并且留下了那個紅唇印記。對于人類來說,感覺不到什么怪異,可是對于同類鬼來說,就不一樣了。
伊婷為什么感覺到任函安身上有種危險地排斥氣息,為什么每次出現在任函安夢里和眼前的時候都是一副恐怖的模樣,就是來源于此。
直到伊婷變化樣貌,出現在任函安面前,要殺死他,夢瑤為了救護他,爆發出了強大的力量,無意識的把伊婷打成了重傷,這時候夢瑤才發現她自己也是鬼。
伊婷也發現她是個女鬼,所以在呂秋實提出要幫她殺掉任函安的時候,她拒絕了,因為她相信夢瑤會殺掉任函安的。
夢瑤通過任函安和伊婷的簡單對話,也了解了他們的過去,她很擔心任函安不能接受她是個鬼的現實。事實上,當她發現自己已經變成鬼的時候,她的精神意念已經就要崩潰了,最后她吸干了任函安的生氣和精神,實現了他們的誓言。
呂秋實聽天書般聽完了秦廣王的推測,暈頭暈腦的問道:“你說的這些我怎么都沒有聽說過呢?”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你沒有聽說過的多了去了。不過可惜了夢瑤這個精神體,沒有能夠帶回來,要知道在地府,精神體可是非常難見到的,他可以執行許多地府的任務,比你有用多了。”
秦廣王有些惋惜的樣子,還不忘損呂秋實一句。
呂秋實大人大量,沒有計較秦廣王的話,繼續問道:“那夢瑤現在在什么地方?還有任函安呢,他在地府么?”
“你笨啊,精神不但對于人來說是至關重要的,對于鬼一樣,沒有了精神意念,不論人還是鬼,都等于永遠消失了,連進入六道輪回的機會都沒有了。”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都消失了,永遠的消失了?”
“沒錯!還有本來任函安的壽命還有十一年,就是因為你的出現,才導致他湮損,連橫死都算不上,你還真是個名副其實的災星啊。”秦廣王大聲嘲笑呂秋實,多長時間沒有這么舒坦了。
“我沒心情和你斗嘴啊,老秦頭,你適可而止。”
呂秋實的表現何止秦廣王覺得奇怪,判官以及一眾見過他的小鬼也覺得奇怪,呂秋實給他們的最初印象只有兩個字,狂妄。
一個連十殿閻君都不放在眼里的家伙還不能說他狂妄么?
“我有問題要問你,老秦頭,如今你交給我的差事不好干啊,這種精神體的鬼實力高強,又不會被發現,我以后要是碰上了,豈不是會吃大虧!”呂秋實是真的沒有心情和地府眾鬼斗嘴,他的主要心思都放在了如何自保上。
秦廣王擺擺手:“不會的,不會的。這種精神體雖然不像你似的千年難見,但也算是萬中難挑一的,他的形成條件太特殊了,估計你以后不會再遇到這個玩意了。”
“什么叫我這樣的千年難見?”呂秋實從秦廣王的話里聽出了點不對 “哦,沒什么,呵呵,我說過么?”秦廣王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打哈哈,試圖蒙混過關。可是看到呂秋實釘子般的眼神,只好胡亂解釋,“那個,你看啊,你是被我們冤死的,對吧,對,就是這樣,你是被我們冤死的,成為了編外緝鬼衛,這就是千年難見。”
他越說越流利,說到最后似乎真的就是這個原因了。
呂秋實將信將疑的瞅著秦廣王,默不作聲。他曉得,如果秦廣王忽悠他,再問也是白問,勉強接受了這個答案。
“你來這里就是為了這件事么?”
“你是不是盼著我走啊?”呂秋實的小眼睛挑了挑眉毛。
秦廣王真是尷尬啊,他堂堂的一殿閻君,被個小鬼當著眾鬼如此奚落,臉上有點掛不住了。
呂秋實看到秦廣王臉色肌肉抖動,知道機會來了,又挑了挑眉毛。既然老家伙快怒了,那就再加一把火,爭取讓他發怒,到時候就有機會套出他的真話了。
“老秦頭,你臉上的肉是抽筋了么?”呂秋實叫囂著,順便把鞋子脫了下來,扣了扣腳丫子。
“你這個混賬,要不是你。。。”秦廣王拍案而起,手指呂秋實大聲喝罵。
說到這,秦廣王突然捂住了嘴,像泄了氣的皮球般,坐在了王座上。
“要不是我怎么樣?你怎么不說全啊?”呂秋實不甘心啊,多少回了,好容易把秦廣王挑起了火,這么快就熄滅了。
秦廣王知道自己被呂秋實激起了心火,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不能說話,這家伙太狡猾了,至始至終都在試探,必須要小心,今天絕對不能說話。
他一手緊緊地捂著嘴,另一只手朝著呂秋實擺了擺,意思是你從哪來就回哪去吧,別在這兒煩我了。
呂秋實故意裝傻充愣,關心的問道:“老秦頭,你怎么了,怎么老是捂著嘴呢?”
問一遍,秦廣王不做聲,第二遍還是不做聲,問了幾十遍后,秦廣王再也忍不住了,把他面前案臺上的硯臺拿過來狠狠地摔在呂秋實的身邊,轉身進入了內堂,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呂秋實。
沒一會,內堂里傳來兇猛的咆哮聲:“老子今天牙疼,捂嘴怎么了!”
接了任函安的委托,許氏堪輿公司進賬兩萬元人民幣。對此,許光超還算比較滿意,畢竟任函安最后死掉了,也不能怪人家沒信用。不過呂秋實對此牢騷滿腹,念念不忘那八萬元。
不管怎么說,公司是開了個好頭,似乎好運氣一下子都來了。
先是雷陣雨那天進來避雨的戴著金絲邊眼鏡的中年人,把他們介紹給了公司老總。
在這單生意中,許光超大顯神威,給對方公司布置了一個風云卷財陣,強行攫取周圍的財運,而且效果顯著,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對方公司接連奪得三個生意上的大單子,著實讓許氏堪輿公司出了一把風頭。
接著就是進店的零散小客戶,什么頭暈眼花鬼打墻,什么四肢無力鬼壓身等等等等,都找了上來。
呂秋實用陰陽眼看了下,基本上都是去了某些地方,沾染了意思鬼氣。很隨便的收了這些人身上的鬼氣,又裝模作樣的從許光超處要來幾張所謂的靈符,讓他們拿回家貼好,就打發了。
當然錢是必須收的,根據這些人沾染鬼氣的程度,最低的也要收取五千元。為此許光超沒少罵他黑心,不過他覺得他比壽安寺的那些和尚強多了。
至少他是先講明了價錢,等對方答應了,他才出手的,不像壽安寺的和尚,先幫人超度完,在跟人要錢,你想不答應都不行了。
這樣的日子剛開始的時候呂秋實還挺享受,每天事情不多賺的不少,優哉悠哉沒有生命危險。
可是過了將近一個月,他覺得有點無聊了。之前的經歷非常危險,甚至很多時候危及到生命,但是很刺激啊。呂秋實內心有些矛盾,他怕死,可是對刺激的經歷又有點向往。糾結啊!
不過當務之急的事情是張潘妮的生日馬上就要到了。之前劉恒給他打電話專門告訴他這個月二十一號是張潘妮的生日后,他就琢磨好了,打算在張潘妮過生日的時候請她一起出去玩,再叫上劉恒和程麗麗,他們四個也有日子沒有聚在一起了。
可是經歷過任函安家那場香艷糾纏后,他心里打鼓了,張潘妮會不會怪他?要知道,張潘妮和他從任函安家里出來后就再也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
呂秋實翻來覆去一夜沒睡,天朦朦亮的時候紅著眼睛的他下定決心,打電話給劉恒。
結果被劉恒一通大罵,早上六點你給誰打電話人家不急啊。結局不言而喻,想讓劉恒幫忙轉告張潘妮是不可能的。
呂秋實沒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