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漢東等人秣馬厲兵的時候,馮庸和姚廣正在夏威夷度假,他倆穿著雪白的褲子和花花綠綠的夏威夷襯衫,戴著大墨鏡坐在游艇甲板上大快朵頤各種海鮮和美酒。
“知道么?”姚廣大嚼著生魚片說,“劉漢東死了,被當眾處決的。”
馮庸抖著那條鈦合金的假腿,皺著眉頭說:“這貨屬小強的,怎么弄都不死,你確定他真死了?”
姚廣說:“錯不了,尸體我過目了,dna也檢測過,確實是他,再說了,他頂多算是反一號,主角光環不在他頭上,在咱們老大頭上。”
對于馮庸來說,劉漢東就是個嗡嗡嗡挺討厭的蒼蠅,不配稱為敵人,死了也就死了,他關心的是怎么樣賺更多的錢,買更大的游艇,更新式的私人飛機,更豪華的別墅和莊園。
“對了,老大啥時候才能執掌一省啊,我都等得不耐煩了。”馮庸放下刀叉,拿起了雪茄,用松木火柴點燃,煞有介事的抽了一口。
姚廣說:“我給你盤一盤,老大現在才四十歲出頭,就是省委常委,省會的市委書記,下一屆就能兼任副省長,下一步就是省長、省委書記,然后…”
“然后調到重要的省份去當一把手,或者直接進中央當個副總理,再往后就是進常委了,當儲君,二十年后,老大就是全國的老大了。”馮庸滿懷憧憬,無限向往。
姚廣也一副神往無比的樣子:“到時候我就是軍委副主席了,上將軍銜,不,讓老大給我設一個元帥軍銜扛著,多威風,死胖子你也發達了,全國的生意都歸你做,滬深股指隨便你玩,說多少點就多少點,呼風喚雨,日進斗金。”
馮庸搓著手:“你這么一說我都心動了,你當軍副,我起碼也得弄個證監會主席,央行行長吧,還炒什么股,哪個企業想ipo,先給我送禮,孝敬一個億,不然免談。”
姚廣說:“死胖子你他媽的太黑了,不過我喜歡,到時候我也做點生意,誰想晉級當師長軍長的,先過我這一關。”
兩人對視,哈哈大笑起來,笑的連眼淚都出來了。
“老大不會讓咱們這么干的,他是真正要留名千古的人。”姚廣正色道,“所以咱們也得收斂一下,別被人抓到把柄,不能像鄭杰夫的傻兒子那樣,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說到這件事,馮庸就洋洋得意:“鄭佳圖那個傻比,被我賣了還幫我數錢呢,論智商,我趕他八個,論魄力,我頂他八十個,這貨可把他爹坑慘了,現在鄭杰夫在黨內的地位已經不如徐伯伯了,能源安全領導小組名存實亡,他的自留地中炎黃也被咱們拿下了,宋劍鋒靠邊站,他們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了。”
姚廣從冰桶里抽出香檳酒瓶,滿上兩杯,和馮庸干杯:“為了老大的宏圖霸業,走一個。”
“走一個!”馮庸豪氣萬丈,一飲而盡。
伊拉克南部,劉漢東應邀來到此處,與巴恩斯會談,如今的巴恩斯不再是可憐巴巴的為孤家寡人,身邊跟了十幾號人,外面架著天線,供電車提供電源,帳篷里擺著軍用級別的筆記本電腦,可以直連衛星,聯絡第五艦隊,控制掛載制導武器的無人機,手下更是能調遣數支精銳特種小分隊。
這一切都拜劉漢東所賜,巴恩斯終于開竅,和他心懷鬼胎的上司心照不宣,沆瀣一氣,把科林內戰打得如火如荼,左手拿美國納稅人的錢,右手接埃克森美孚的鈔票,只要仗打一天,他就多賺一天的錢。
“中國人增加軍事援助了。”巴恩斯憂心忡忡道,“他們給科林政府軍裝備了一個中隊的山鷹式戰斗機,這是一種很廉價的高級教練機,但是用于反游擊戰,費效比相當只好,所以我們需要便攜式防空導彈。”
劉漢東說:“好吧,我聯系一下上家,看能不能提供防空導彈,不過價錢方面…”
巴恩斯做了一個ok的手勢說:“我相信你的價格無論如何也不會高過美國貨吧,那些家伙倒是極力推銷毒刺導彈,可是價格過于昂貴,就算是中情局也買不起,卡扎菲倒臺之后,軍火庫幾萬枚薩姆式便攜導彈流落在外,現在黑市價格不過五千美元,只是售后不好保障,你的價格可以略高于五千,但不能太離譜。”
劉漢東拿出衛星電話聯絡了遠在釜山的小崔,讓他組織貨源,價格盡量壓低。
小崔說:“如果要的量大,價格可以做到最低,據我說知,北面有不少面臨淘汰的薩姆7,報廢也報廢,不如拿來賣錢,咱們能吃多少貨?”
劉漢東盤算了一下,他現在生意做的大,不光給科林反抗軍供貨,中東幾個軍火掮客都找他拿貨,雖然比不得中美英法俄這些大軍火販子,但是在中東也算一號人物了。
“要一千枚。”劉漢東說,“價格壓到最低,我要把中東便攜式防空導彈的市場壟斷。”
“好嘞。”小崔樂顛顛的去辦了。
崔正浩仗著身份特殊,和北面的老朋友做起了大生意,他收購軍火的同時向北面兜售三星手機、平板電腦,液晶電視、韓國連續劇的光碟,動靜不小,韓國國家情報院盯上了他,差點全軍覆滅,后來還是中情局給打了招呼,韓國反間諜機構才網開一面。
經小崔協商,北面的朋友同意以兩千美元的超低價供應一千枚薩姆7便攜式防空導彈的仿制版,交易額兩千萬美元,按照老規矩,必須現金交易。
隔了幾日,朝鮮以東海域,兩艘船又碰頭了,今天海況不好,風高浪急,天色灰暗,小崔坐鎮船橋,用望遠鏡觀察對方船只,一切正常。
崔正浩的老朋友金太玄出現在甲板上,沖這邊招手,距離太遠,小崔沒有看道老金帽子下臉上的一片淤青。
兩條船越靠越近,對方的船員熱情招手,面黃肌瘦的臉上洋溢著笑容,每次交易他們都是如此的開心,因為崔正浩總會給他們一些額外的禮物,比如香港出的雜志,日本的光盤等。
但是船離得太近了,已經超出了安全界線,兩船間水的流速加快,壓力降低,外舷的流速慢,水壓力相對較高,左右舷形成壓力差,推動船舶互相靠攏,就是所謂的船吸現象。
崔正浩隱隱覺得不安,這時候他終于看到金太玄的表情有些古怪,他身后跟著一個陰鷙的中年人,是個生面孔,但船員們似乎都看他眼色行事。
“左滿舵。”崔正浩對船長說,他太清楚同胞們的尿性了,中國運送援助物資的火車皮都能扣留幾千節,中朝貿易更是經常玩些無恥的伎倆,坑蒙拐騙,無所不用其極,哪怕中國外交部門出面都不好使,他們最慣常用的一招是先和你交朋友,讓你占足便宜,失去警惕性,生意從小到大,從幾萬美元到幾百萬美元,最后把你先前占的便宜連本帶利全拿回去。
自己面臨的情況怕是如此,只是軍火交易不像民間交易那樣簡單,二百萬美元貨款,是值得殺掉十幾口人的。
他猜得沒錯,眼見著對方有所察覺,朝鮮人們索性撕下面具,從船艙里沖出十幾個拿著武器的漢子,用班用機槍和火箭筒猛射,火力相當猛烈,打得貨輪艙室外火星四濺,不少船員猝不及防,中彈倒地。
這邊也不是吃素的,海面上討營生,沒有點過硬的家伙可不行,亮出自動步槍打過去,一時間彈雨橫飛,一場朝韓之間的小型海戰在日本海域展開。
但是普通黑社會終究斗不過國家背景的黑社會,朝鮮船上亮出了迫擊炮和雙聯裝14.5毫米大口徑機槍,跟不要錢似的潑灑過來,打得貨輪千瘡百孔,船長說崔哥頂不住了,跑吧。
小崔知道好歹,對方顯然是奔著錢來的,被他們攆上誰都別想活,仗著自己這艘貨輪比較新,柴油引擎夠勁,開足馬力,煙囪里冒著滾滾黑煙,向著韓國海岸線狂奔。
可是預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后面那艘銹跡斑斑的朝鮮船速度一點也不慢,突突突的攆了上來。
小崔突然醒悟,這些執行特殊任務的朝鮮船都是經過改造的,加裝了馬力強筋的日本產引擎,外殼老舊,里面卻藏著動力澎拜的心臟,這回算是栽了。
距離越來越近,雙方殺紅了眼,海面上水柱滔天,不過由于海況較差,大多數子彈都落在了海里,打不到人。
追著追著,朝鮮船速度漸漸慢了下去,船長喜不自禁:“他們的船出故障了。”
小崔舉起望遠鏡看過去,似乎不像是出故障這么簡單,那艘船在解體,在下沉。
所有人都停止了射擊,眼睜睜的看著一艘船在眼前消失。
“金屬疲勞,散架了。”船長擦擦冷汗,給出一個解釋,又問:“要不要救人。”
崔正浩依然端著望遠鏡,鏡頭里,船員們抱著救生圈和木板垂死掙扎,有不少空的木頭箱子在海面上漂浮,上面印著朝鮮文字,注明是便攜式防空導彈,這些本來是用來忽悠自己的道具。
“讓他們自生自滅吧。”小崔冷冷道。
交易失敗,小崔損失了幾個弟兄,船也要大修了,這都是其次,最主要的是無法及時供貨,科林法抗組織被政府軍的山鷹攻擊機狂虐,損失慘重,一度退回伊拉克,巴恩斯急的尿血,一天打五個電話給劉漢東。
劉漢東也沒招,只好找羅漢幫忙。
羅漢說你不早說,國產紅纓五號,一千五百美元一枚,管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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