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貝拉非常鎮定,給家里打了電話,通知了舅舅和爸爸,說自己被中國警方逮捕了。
紐約,曼哈頓譚家,電話打來,瞬間炸窩,伊莎貝拉是全家的心肝寶貝,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離開父母單獨旅游,因為是跟著劉小飛這樣的貴胄公子,所以家里很放心,沒料到還是出了事。
伊莎貝拉的舅舅譚國基很有能量,他當即拿起電話,聯絡中國方面的中央統戰部、全國政協、以及國臺辦、外交部駐紐約總領館,譚家是紐約的僑領,身份地位顯赫,肩負了調節中美關系的重大責任,他的家人在江東出了事,中央領導高度重視,立刻作出批示,依法辦事,特事特辦。
另一方面,伊莎貝拉的父親也通過參議院外交委員會的朋友以外交方式施壓,領事館的外交官員帶著律師趕赴公安局,要求會見伊莎貝拉。
省廳外事處的警官們沒見過這么大陣仗,剛才省廳一把手親自打電話來,讓他們謹慎從事,嚴格依法辦事,聽話聽音兒,警官們當即將伊莎貝拉轉到貴賓室,好茶招待,溫言細語做筆錄。
伊莎貝拉只字不吐,堅持要等律師,沒多久功夫,領事館官員帶著律師來了,伊莎貝拉這才做了筆錄,堅稱面臨劉小飛的侵犯正當防衛。
警察們壓力很大,一方面是劉書記的夫人堅決要辦伊莎貝拉,一方面是強大的外事壓力,讓他們陷入兩難境地,沒轍,只好私下調解,可是雙方很強硬,拒不接受調解,一定要對簿公堂。
來自北京的電話陸續打來,全國政協副委員長親自給江東省委朱書記打電話,讓他從大局出發,酌情處理。
朱家政書記高度重視此事,立刻讓秘書聯系省廳,他搞不清楚狀況,以訛傳訛,還以為劉小飛強奸未遂,被譚家的女兒防衛過劉小飛打成重傷,這屬于高度惡性案件,處理不當的話影響會非常壞,甚至影響到中國負責任的大國形象,因為是在江東地面上場出事,被黨內對手利用的話,還會影響自己的政治前途哩。
“劉飛家的這個孩子,不是挺優秀的么,怎么做這種事情。”朱書記很不滿,親自給省廳一把電話,讓他先放人。
外事處,警察說伊莎貝拉小姐你可以離開了,發生了一些誤會,我們表示抱歉。
伊莎貝拉說我不走,我要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明明我才是受害者,為什么要抓我,要給我戴手銬。
警方無言以對,只說是誤會,我們工作上的疏漏,心里卻把劉書記全家罵了一遍。
無奈之下,領導出面解釋一番,總的指導方針是息事寧人,甚至賠錢也是可以的,但伊莎貝拉不同意私下解決,她要起訴劉小飛和近江警方,以法律程序解決問題。
問題一層層上報,最后到了廳長這里,廳長又把事兒推給沈弘毅,讓他去辦出力不討好的事兒。
沈弘毅給劉飛打電話請示,劉飛就說了四個字:“依法辦事。”等于把皮球踢了回去,沈局長自然不會派人拘捕飛少,而是親自登門說明情況,事到如今徐嬌嬌才知道事情鬧大了,光過問此事的副國級領導就有兩個,即便壓下去,惡劣影響也已經形成,她立刻偃旗息鼓,帶著兒子去派出所投案。
這種案子非常簡單,只是因為涉外關系變的復雜起來,而且不巧的是事發地點的攝像頭壞了,目擊證人有三個,其中兩個是劉家的工作人員,事實上伊莎貝拉把這兩個人也當作了被告,所以證人只有一個,就是市局法醫鑒證中心的宋欣欣。
宋法醫是體制內人,打個招呼就得,沈弘毅親自給她做工作,讓她修改一下證詞,證實劉家的工作人員并沒有加害伊莎貝拉的企圖。
宋欣欣不同意作偽證,她說:“當時的情況很危急,那倆家伙欺負我是女的,連我都想打,要不是我先發制人,恐怕這會兒山上就多兩具女尸了。”
沈弘毅笑道:“這就危言聳聽了,他們有分寸,不會這么干的。”
宋欣欣撇嘴道:“那倆人的底細你查了么?虧你還是公安局長。”
沈弘毅尷尬的干咳一聲,那兩名工作人員確實劣跡斑斑,都是黑森林的馬仔,有案底的刑滿釋放人員,是黑子特地找來給劉小飛當臨時跟班的。
“事情并沒有發生,事實上進醫院的是他們,這案子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我看你還是修改一下吧。”沈弘毅說。
宋欣欣問:“這是組織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沈弘毅說:“算我個人請你幫忙。”
宋欣欣抱著膀子,冷冷說不行,除非你給我書面命令。
沈弘毅當然不會出具任何書面性的東西,他知道宋欣欣的脾氣,多說無益,還會損害自己的形象,便道,那就先這樣吧,依法處理。
另一方面,徐嬌嬌也通過父親的關系緊急協調,聯絡上了美國的譚國基先生,不知道暗地里進行了多少勾兌,總算是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了此事,譚家撤訴,兩邊算是不打不相識,關系反而更加密切了。
當然這是上層之間的利益互換,伊莎貝拉并不知情,警方還是極其嚴肅的處理了這個案子,但是由于宋欣欣的不配合,最終兩名劉家的工作人員被警方以尋釁滋事罪名刑事拘留。
伊莎貝拉滿肚子不高興,結束了中國之行,匆匆回國去了,臨走前還去醫院探望了邵教授,老人家只是被兩個流氓推搡了幾下,但是老胳膊老腿經不起折騰,骨折了,還好身子骨硬朗,不會危及生命。
而劉小飛受此打擊,心情也郁悶了很久,哥倫比亞大學是不用再去上了,家里考慮把他轉到劍橋去留學。
為此徐新和狠狠批評了女兒女婿,說他們教育的很失敗,把自己的外孫子教成了紈绔子弟,徐嬌嬌辯解說“小飛這孩子善良單純,底子不壞,就是稍微任性了一些,那個美國女孩不簡單,有心計,而且很惡毒,小飛完全是被陷害的。”
徐新和就說了一句話:“你也不打聽一下,那是誰的后代!”
最后劉小飛還是老老實實轉回江大繼續讀書。
李昂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再無蹤跡,露西多方尋找卻毫無線索,寒假結束了,她又回到了哥倫比亞大學,案子還沒結,成了紐約警察局無數懸案中的一樁,露西換了住所,和以前一樣上學讀書,日復一日,只是偶爾經過圖書館,看到空蕩蕩的座位會想起某人。
而三名被捕中方特工經過多方斡旋終于被釋放,時間已經過去了小半年,回國之后,相關人員該處分的處分,該退役的退役,此事就算告一段落。
一切都恢復如常,就這樣又過了半年,夏天最熱的時候,德州中部荒漠上公路上出現一輛汽車,這是條斷頭路,路的盡頭是一座四四方方,占地上前英畝的混凝土建筑物,高墻電網,四周塔樓上站著持槍警衛,攝像頭幾米就有一個,進大門要過安檢,門里有門,墻內有墻,戒備森嚴,插翅難飛。
監獄厚重的閘門打開,汽車駛入,接受安全檢查,車內的人卸下武器,徒步進入,先進了行政區,在典獄長的辦公室里出示了州長簽署的文件,典獄長讓獄警帶他們進入監區,穿過幾道鐵門,來到一處看臺,下面是監獄的核心區域,犯人活動場地。
這是一塊大空地,上百名身穿橘紅色囚服的犯人在里面或鍛煉身體,或吹牛打屁,或無聊的坐著打發時間。
來賓的目光落在一個彪形大漢身上,這大漢赤著上身正在臥推杠鈴,滿身色彩斑斕的花繡,肌肉發達而勻稱,如同過氣動作明星尚格云頓,簡直酷到沒朋友。
“這就是x。”獄警說。
約翰.巴恩斯特工點點頭,繼續盯著那個犯人。
犯人鍛煉完畢,起身,站在身旁的大胡子墨西哥人將上衣披在他身上,狐假虎威的跟在他身后,坐到位置最好的看臺上,又有人奉上冰鎮汽水和雪茄供他享用,儼然就是一個獄霸。
“安排我見他。”巴恩斯特工說。
十分鐘后,犯人x進入了會客室,屋里只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墻角架著攝像頭,他看到對面端坐著的西裝革履的家伙,不動聲色道:“這不是在阿富汗工作過的英國通訊工程師約翰.林奇先生么?或者是巴恩斯先生?”
“怎么稱呼都可以,劉漢東先生。”巴恩斯特工笑容可掬。
“說吧,什么條件。”劉漢東大大咧咧坐下。
“為我們工作。”巴恩斯說,“為美國政府工作,給你自由,給你身份,給你復仇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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