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白石終于如愿以償拿到了監護權,他雄心勃勃,豪氣萬丈,選擇了一個陽光燦爛的周一,帶著老婆廖碧池和兒子夏舟,驅車前往青石高科接收大權。
為防不測,夏白石讓心腹孫中海聯系了一些給力的人馬隨行保護,孫中海本是集團行政部主管,夏舟醉駕案后被安馨貶到倉庫當管理員,受盡了屈辱,苦守寒窯十八年終于熬出了頭,這幾天激動得上躥下跳,如同打了雞血,他在社會上有些路子,很快聯系到幾個社會大哥,動員了二十多口子人給夏白石護駕。
車隊行進到青石高科大門口就遇到了阻攔,保安不讓進,夏白石大怒,責令孫中海前去交涉,保安不為所動,夏白石親自上前拍門,說自己是夏青石的大哥,舒帆的伯父。
保安面帶職業性的微笑道:“請問您是青石高科的員工么?”
夏白石暴怒,手指著保安不說話,夏舟跳下車來,憤怒的摔上車門,張嘴就罵:“操你媽的不長眼,我爸是董事局主席你知道不!”
“對不起,我們沒接到通知,如果您要找人的話,請電話聯系。”保安依然彬彬有禮。
夏舟猛踹大門,夏白石阻止了兒子沖動的行為,他知道這是安馨授意的,給我玩硬的,那老子就陪你玩。
幾輛車堵住了青石高科大門,讓你進不去出不來,夏白石自以為招數高明,十分鐘不到,巡警就來了,當然不會拘人,只是和稀泥調解,鬧騰了二十多分鐘,巡警沒招,悻悻的撤了。
夏白石很得意,安馨小娘們能有多大能耐,和我斗,哼哼。
一陣巨大的機器轟鳴傳來,地面都在微微顫抖,夏白石抬頭一看,一輛體型巨大的壓路機從大門內開過來,駕駛員一臉焦急大喊道:“快閃開,車失控了,剎不住。”
保安生怕壓路機把大門撞壞,急忙按下電鈕開門,壓路機直奔著堵門的汽車就過來了,速度還加快了一點,巨大的輪子比坦克車的履帶還嚇人,汽車卷進去變鐵皮,人壓過去變撲克牌,那一刻,夏白石分明看到駕駛員臉上的獰笑。
青石高科財大氣粗,真把這幾輛車壓扁了不過就是賠錢而已,夏白石可舍不得,他趕緊讓人把車開走,大門恢復暢通,壓路機的故障也好了,停下一旁轟鳴著,虎視眈眈。
孫中海請來的打手上陣了,氣勢洶洶上去要把壓路機駕駛員拽下來痛毆,可是走近了一看,一個個都慫了,開壓路機的正是劉漢東,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和他斗純粹是找死。
大哥們都是聰明人,為夏白石出頭不過是圖倆錢,犯不上把命搭上,這一陣算是輸了。
大門既開,夏白石一家人眼疾腳快,迅速溜進大門,保安也不強行阻攔,放他們進去了,那些社會大哥很有眼色,沒有跟進來。
夏白石帶著老婆孩子直奔辦公樓,所到之處無人理睬,沒有門禁卡,他們連電梯都沒法用,“董事局主席”一咬牙:“爬樓梯!”
三口人累得和狗一樣,終于爬上了總裁辦所在樓層,依然一無所獲,他們宛如進了政府大樓一般,門難進,臉難看,話難聽,心理素質差點都能氣死。
糾纏了一上午,夏白石連安馨的面都沒見到,他意識到憑自己的實力斗不過這個娘們,只得悻悻離去。
來到門口,社會大哥們已經散去,只剩下孫中海,他哭喪著臉說:“夏董,他們太過分了,把我辭退了,電話通知的,我要告他們,申請勞動仲裁!”
夏白石淡定無比:“沒事兒,回去再說。”
回到家里,夏白石給“上面”打了個電話,匯報了今天的經歷,“上面”告訴他什么都不用做,等著接管青石高科就行。
小商村溫泉度假村,劉飛、姚廣、馮庸三兄弟并肩躺在溫泉池子里,四周霧靄繚繞,水面上漂浮著木盆,盆里放著冰桶和香檳酒,遠處黑衣保鏢警惕的巡視著。
朱雀飯店是劉飛的辦公場所,娛樂休閑的功能差了點,反而不如這鄉下小地方,溫泉度假村是不對外營業的,只招待商家的親朋好友,硬件軟件國內一流,比京城一些私人會所也不遑多讓。
三兄弟借這個地方小聚,順便商量事業發展方向。
姚廣說:“老大,我實話實說啊,你別不高興。”
劉飛閉目小憩,微微點頭。
“老大,你得抓點緊了,我從中組部死黨那里得到的消息,你在中央某些領導眼里的排名還不如那個周文啊。”
馮庸大怒:“周文算什么東西,能和我們老大比么!不就是仗著江北重工的產值么,那也不是他的功勞,頂多算丫命好!”
姚廣說:“死胖子,你這話有道理,可中央領導不知道啊,他們就覺得江北一個原先的老舊的煤炭資源型地級市在周文任期內變成工業城市,利稅翻番,都是姓周的功勞。”
劉飛睜開眼:“別吵了,周文這個同志還是很有能力的,他從一個辦事處工作人員一路升成地級市的市長,只用了不到十年的時間,晉升速度僅次于我了,履歷表也很漂亮,一步步走的極為扎實,基層辦事員,市政府秘書,縣里的小干部,縣長助理,副縣長,縣長,縣委書記,副市長,市長,這些臺階一個不差,南泰工業園是他一手建起來的,把個鹽堿地荒灘建成國內一流的工業園區,整合了幾個大國企,這個人,不簡單。”
“老大…”馮庸探尋的目光望過來,兄弟們心有靈犀,他一撅腚,劉飛就知道是什么屎,死胖子又要下黑手了。
“不用。”劉飛搖搖頭,“其實我很欣賞周文,我們黨缺少這樣的干部,排名什么的,我還真不在乎,他干的再好,哼哼,說句難聽的,沒有助力,廳局級就是盡頭了。”
姚廣點了一支煙,深吸一口道:“我建議還是對周文進行細致的觀察和資料的搜集整理,未雨綢繆嘛,這種人如果站在對立面,對我們很不利。”
劉飛不置可否,拿起酒杯:“喝酒。”
黑子走了過來,將手機遞給劉飛,順便向姚廣和馮庸打了個招呼。
“下來泡會兒。”姚廣熱情無比,黑子是他的人,因為犯了錯誤差點被扒衣服,幸虧姚廣伸出援手,不但幫他解決了麻煩,還給安排了工作,曲線救國好幾年,現在成了堂堂近江市公安局警衛處長,也算光耀門楣了。
黑子打心眼里感激姚廣,可是保鏢的職責不能丟,他正要謝絕,劉飛已經接完了電話,笑道:“老二讓你泡泡,你就下來吧,都是自家兄弟。”
既然老板發話,黑子就去脫了衣服,圍了一條浴巾過來了,健碩無比的上身依然佩戴著腋下快拔槍套和子彈匣。
劉飛說:“剛才下面來電話,說夏白石被玩的很慘,這小子,真把自己當大將了。”說著鄙夷的笑笑。
馮庸說:“老大,你時間可不多了,得趕緊把青石高科吞下,咱們好進行下一步計劃,要不還用老辦法吧,以涉嫌商業犯罪把安馨拿下,就不信她能犟的過政府。”
姚廣笑道:“老三,你是一招鮮,吃遍天啊,可是咱們老大憐香惜玉的很,不會用這個損招的,老大向來是通吃,人財兩得,老大,我說的對吧。”
劉飛正色道:“當下最緊要的問題是青石高科要撤離近江,把生產基地搬到南泰工業園去,這樣對近江的發展很不利,我不是為了個人恩怨,而是為了城市的繁榮,百姓的就業,不得不采取一些手段,商業犯罪這樣的罪名就算了,先讓國稅局查一下青石高科的賬,給他們提個醒。”
青石高科的問題暫時討論到這兒了,三兄弟喝酒抽煙,似乎有些冷場,一直沒說話的黑子開口了:“老板,涉黑企業收編的差不多了,該公開拍賣的也賣了,該充公入庫的也充了,沒收世峰集團的非法財產之后,咱們的基金賬戶上多了幾個零呢。”
劉飛點頭:“這下可以為老百姓做些事情了,黑子,打黑基地你要經常去,警衛處長這個職務只是過渡,下一步我想讓你挑更重的擔子。”
黑子從水里站了起來,莊嚴地敬禮:“老板,你指到哪兒,我打到哪兒!”
泡溫泉結束后,小商村集團的大當家商為民親自伺候他們,先送劉飛去和老書記會談,然后給姚廣和馮庸安安排了保健按摩項目。
這些都是瞞著劉市長安排的,大家都知道劉飛剛正不阿,兩袖清風,對身邊人要求也極其嚴格,這事兒讓他知道,是要挨批評的。
姚廣和馮庸并肩走在幽暗的走廊里,低聲商量著事情。
“老二,你覺得要下手調查周文么,我就不相信他屁股上沒屎。”
“必須的啊,古人云,人才不能為我所用,就必須干掉,周文太年輕了,是老大的勁敵。”
忽然前面豁然開朗,亮著曖昧燈光的按摩房里,坐著兩個十四五歲的女孩,馮庸滿意的笑了,低聲對姚廣說:“小商村的同志很熱情周到嘛,窮鄉僻壤沒什么國際名模,一線影星,但沒開過封的雛兒還是能保證貨真價實的。”
姚廣不信,問那倆女孩:“多大了,哪個學校的?”
“十八了,江大的”倆女孩好像排練過臺詞一般,異口同聲回答道。